第二天等到蓝旗和齐家胜都出去之后,陆乐晗站在阳台上伸长了脖子望,确定他们俩是去上班并且短时间之内不会回来,这才简单收拾了一下直接抓紧时间就出了门。
算好了吴惘不在公寓的时间点出了门,低着脑袋手上抓着领子打算快去快回,谁知道一转身竟然看见了同样正准备出门的何齐。
陆乐晗一愣,何齐竟然就住在旁边,自己搬上来这么长时间甚至连房间门都很少出来,更不用大门了,根本就不知道,连忙点头打招呼:“何老师?”
何其扫了一眼他身后的小背包,问:“你不是住在楼下吗?”
心里翻了个白眼,你管我住哪里,陆乐晗面上还是恭恭敬敬回答说:“嗯,之前是,不过我前几天就搬上来了。”
何齐不说话了,视线在他身后的门上流连了一圈收了回来,也不动。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陆乐晗抿了抿嘴唇问:“上次见何老师也是在楼下。”
何齐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说:“那天我下去找人。”
找人?找谁?
这话陆乐晗不敢问,这可是有毒的曼陀罗,香味分分钟钟毒死含羞糙不需要偿命的那种 。
抓了抓背包带正准备开口告辞,气氛太沉闷了,不知道要说什么。
何齐像是要跟他聊天一样,掏出一根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又问:“这段时间没去上课?”
说完嘴里吐出一口烟雾,迷蒙中陆乐晗有些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qíng。
咳了两声陆乐晗偏了偏头闪过烟雾缭绕,就连眼睛也被抢出了眼泪,说:“嗯,最近不太舒服,请假了。”
妈的,一株花竟然还抽烟,难道不害怕烧着了吗?
陆乐晗掏出手机看了看,有些着急,腿都在一直抖想走,说:“何老师,我还有点事qíng,得下去一趟,您……”
何齐换了一个姿势站好,不依不饶地问:“身体不舒服还出去?”
陆乐晗立刻不敢晃腿了,收好自己的小心思低着脑袋,小心翼翼地回答:“很久不见的一个朋友,我想去见见。”
何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掐灭了手中的烟,说:“嗯。”
嗯是个什么意思。
还有十五分钟,要是快走的话还能不迟到。
陆乐晗尴尬地说:“那,何老师我先下去了。”
说完也不敢看何齐的眼睛,害怕他又说什么拦住自己,连忙抓着背包袋子低着头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电梯门前,按下去之后面对着电梯焦灼地等待。
伸出胳膊看了看手腕,还有十二分钟,要迟到了。
何齐的视线还黏在自己的身后,有种毛骨悚然的熟悉感,就像是被三角竖瞳的眼睛冰冷地盯着,甚至可以感觉到浓浓的恨意。
是何齐,一直在自己背后盯着自己监视自己的是何齐。
蓝旗说过级别比自己高的人是能发现自己体内的妖丹的,还说过学校里面没有几个人能看出来。
没有几个人那就说明还是有人的。
可是为什么有恨意,翻了翻记忆,何齐是才被聘请到这所大学的。
原本的韩休跟他就没有怎么接触过,难道是就因为缺席了几堂课。
愣了愣,自己都觉着好笑。
想多了吧。
难道是韩休不知不觉的时候掐了何齐的花骨朵。
啊,好烦,监视自己的人找到了,那味道到底是谁的。
叮地一声打断了陆乐晗的猜想,几乎是伴随着电梯声音一起传来的关门声。
陆乐晗偷偷僵硬着身体向后望了望,原来何齐不是要出门,而是刚回来。
又看了看时间,还有十一分钟,连忙跨进了电梯。
因为是周内,咖啡店的人不多,陆乐晗进去一眼就看见那个给自己发过照片的短发女孩子坐在橱窗前面,定定地注视着外面的人来人往。
嘴角似乎噙着一抹笑,但是眼神却是没有目的地乱转。
再看看她的嘴角,那抹笑太过虚无缥缈。
陆乐晗走近,礼貌地自我介绍:“你好,我是韩休。”
女孩原本似乎是在发呆,听见他的声音蓦地站起来,满脸欣喜连忙说:“你好,我就是昨天给你打电话的那个秦一一。”
陆乐晗手脚有些僵直,索xing在在他的对面坐下,对一边跟着的服务员随口叫了一杯蓝山。
秦一一看他坐下松了一口气,似乎是在害怕他只是来露个面,跟着他坐下,语气里满是感激之qíng:“真的很谢谢你能来。”
陆乐晗楞了一下,谢谢这句话他在电话里就已经听过太多次了:“我……”
秦一一不等他说完,直接掏出来一个本子放在面前,推到他的面前,满怀期待地看着他说:“这是小萱的日记本。”
指尖流连在本子上不愿离开,嘴角微弯,但是却给人一种心酸感,就连声音也带了些哽咽。
陆乐晗看了一眼,很普通的笔记本而已,没有拿起来,反而是视线回到她的身上。
秦一一收回手,吸了吸鼻子,喝了一口面前的橙汁咽下心里泛起的苦水,故作轻松地说:“小萱写的最后一天就是遇害的前一天。”
还没有开始就已经说不下去了,秦一一像是怕陆乐晗嫌弃一样,慌忙在包里掏出卫生纸,胡乱擦着自己脸上的眼泪,说:“对不起,对不起。”
陆乐晗摇摇头,尽量不看她,眼睛瞄到笔记本上,这才指尖一挑慢慢翻看。
扉页上是一个鹅蛋脸的女孩和面前这个女孩的自拍合影,两个人脸贴着脸做着鬼脸比着剪刀手。
笑容满的就要从照片里溢出来。
陆乐晗对有婴儿肥的人普遍有好感,当初没有看清楚脸,现在仔细看来应该是一个xing格温和的姑娘,笑容很好看,是一个很能吸引人第二眼的长相。
这样的长相一般是有福气的长相。
想到那天地上躺着的身上衣服几乎已经变成布条,几乎遮盖不住身上伤痕的女孩,眼神晃了晃,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
确实是她遇害的前一天的日期,却写的是大前一天的事qíng。
看完之后陆乐晗合上日记本,问:“为什么会给我打电话?”
秦一一此时已经收拾好了qíng绪,捏着卫生纸团成球攥在手心里,说:“那天白天吃饭的时候,小萱突然就提到你了。”
陆乐晗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面前的咖啡杯里的褐色的咖啡发怔。
“不过我确定她之前肯定是不认识你的,咱们不是一个专业,而且她也从来没有提到过你,那天突然就问我知不知道韩休?”
秦一一的声音颤抖,不住地将手里的卫生纸展开又搓成球。
陆乐晗抿了一口咖啡。
“我问她怎么了,她就随口说你也是一株植物,虽然之前我们也会聊到谁是人类谁是植物,但都是开玩笑的语气,那天的她很认真,甚至还说了你是含羞糙怎么怎么的,具体的我也不懂也就没深问。”
秦一一说的有些激动,qiáng迫自己停下来喝了口橙汁压下自己的qíng绪,努力让自己的话语通顺,看着陆乐晗的眼睛简单组织了一下语句,深吸一口气,说:“而且我觉得那个时候小萱就已经有怀疑对象了,而且她不是一个随便的女孩子,那个时候我也有让她小心一点,她答应过我的,她……如果不是认识的相熟的人是不会出去的。”
“我后来想过了,小萱之前肯定是怀疑到了那个人,进而才会调查到了你,没想到却把自己赔了进去。”说到最后秦一一还是说不下去了,双手撑着伏在桌子上肩膀耸动。
咖啡馆本就不多的人视线全部集中过来,陆乐晗这个时候也没时间在乎。
面色严峻地又翻开日记本。
“他为什么一直要跟着韩休?”
最后一页什么事qíng都没有记录,几乎整页纸全都是这一句话,字迹潦糙能看出来当时写这些字的人心qíng很是慌乱,似乎是在纠结什么。
陆乐晗屈指敲着桌子,问:“为什么不怀疑我?”
毕竟这句话说的没头没脑,唯一提到的名字就只有自己,而且还是自己先发现的这个小萱的尸体。
这样看来难道第一个嫌疑人不是自己吗?
“你的xing格跟我之前查到的很不一样。”秦一一爬起来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清了清嗓子稳住qíng绪说。
“我是有含羞糙的本能,但是这么多年好歹我也活下来了。”陆乐晗抿着嘴唇说。
秦一一没有质问陆乐晗的意思,只是陈述了一句事实罢了。
“不是不怀疑你,刚开始我谁都怀疑,这本日记本我翻看了不下二十遍,每一个出现的人名字我都怀疑了,就算没有出现的名字我都怀疑到了,甚至还调查了不少人。”
“但是据我对小萱的了解,她这样写,只能说明你也是他们的目标。”
秦一一梗着嗓子慢慢解释。
“你利用我。”不是问句,陆乐晗直接了当说。
秦一一楞了一下,眼泪汹涌。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也是没有办法了,小萱她……我一定要把凶手找出来还她一个公道,真的对不起,我知道我这样来找你会给你造成麻烦,但是我也是没有办法了,我……”
看着眼前哭的不能自已的女孩,就算想埋怨也没有办法忍的下心了。
陆乐晗有些无奈:“你这次来找过我之后,最危险的不是我,是你。”
秦一一眼睛里闪过一丝决绝:“韩休,如果我真的遇害了,求你帮我找到凶手将他绳之以法。”
叹了一口气,陆乐晗说:“何必呢,兴许她想让你好好活着。”
“活着,韩休你不懂,她说过如果我死了她也不会独自活在这个世界的,我恨就恨在那天晚上我竟然不在,唯一的一天晚上我不在,要是我在的话她又怎么会出事,我不会让她下楼的,就算下楼我也不会让她一个人去的,哪怕是我们两个一起死我也不会让她一个人的,韩休。”一时间又是恨意又是悔意,秦一一的五官都有些扭曲。
一声一声的韩休叫的陆乐晗心尖都在颤动,也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秦一一猛地站起来,突然伸出手指着他的脑门说:“韩休,你知道是谁?你知道是不是?那个人一直跟着你,你怎么不知道?”
这段时间跟着我的人多了,我都快被折磨成神经衰弱了,我怎么会知道是谁,我要是知道是谁早就去报警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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