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凶手是怎么想的,自然也就不会有人告诉他秦一一的死是不是为了要引他出来。
车厢内一时间又是安静,身边的两个人看他脸色不好自然也是不敢说话。
到了现场之后,警务上马上安排陆乐晗进入状态。
学校的人已经不多了,路上的人更是稀少。
陆乐晗到了之后才了解到具体的qíng况,秦一一是从教务楼的天台上掉下来的,但是监控只有大门口,所以不知道秦一一是什么时候上去的,后来又有谁上去了,最后是谁又在秦一一死后下来的。
视频里来来往往的人陆乐晗都不认识,甚至在韩休的记忆里也没有找见,现在还会在教务楼出出进进的也就只有个别老师和学生会上的工作人员。
看他面无表qíng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监控视频的样子,旁边坐着的警务人员有些急躁,这已经差不多从头到尾看了不下三四遍了,一个可疑人物都没有找出来,这样下去根本就没有再继续看的价值了。
就连陆乐晗自己都坐不住了,一时间想立即掀桌子,刚刚的三四遍他根本就静不下心来,视频里面的每一个人好像都长着相同的脸,不管是高的矮的胖的瘦的,都像是秦一一在视频里头对着自己笑,笑着说一定要好好找凶手。
陆乐晗晃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点,脑子里闪过网上那些受害女孩笑得灿烂的照片,立即qiáng迫自己镇定下来,拧了一把大腿,认认真真重新盯着视频看。
“何老师?”jīng神高度集中下来之后,陆乐晗起码可以认清楚人脸了,镜头一晃突然他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一边的工作人员半天终于听见他说一句换,好奇地凑上来看了看,说:“嗯,是何老师,我今天也见过他的,他的办公室不就在十楼嘛。”
工作人员坐回去脸上挂着憨笑,还感慨了一句:“别看何老师看着冷冰冰的,人还挺不错的,前段时间也是警察过来调监控,当时我第一次啥都不懂,也不知道怎么配合警察回答问题,还是路过的何老师教我的。”
齐家胜问:“有问题吗?”
陆乐晗摇摇头,视频中除了何齐,剩下的有些人是老师,有些是学生会的同学,就和平常没什么两样,更没什么特别的。
但是何老师为什么会在这里,这段时间自己没怎么出过门,但是按理说现在的自己比之前的自己还要危险,为什么何老师没有守着自己,却偏偏是到了学校里来。
陆乐晗不知道,现在他的脑子里乱乱的,使劲晃了晃脑袋,就着自己仍然放在大腿上的手使劲拧了一把。
【他有可能是凶手,你看你被抓起来的时候就没有人出事,但是你一回来就有人出事了。】
“不是的,不是他。”陆乐晗突然站起身来没头没脑地冲着前面的虚空喊了一句,视线失焦,嘴角都在抽搐。
齐家胜面色怪异地看他,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问:“怎么了?”
陆乐晗僵硬地转动脖子,视线慢慢集中在齐家胜的脸上,恍惚半晌 ,连忙摇头:“没事,我,我就是,可能视频看太久了眼花了。”
旁边的警务人员也是一脸的不相信,正准备说话但是得了齐家胜的眼神又不敢说话,只好先行退到一边,眼睛一直定在陆乐晗的身上不移开,生怕他再有什么举动。
齐家胜倒是毫不在意,就像是没听见刚刚他说了什么一般,虚虚揽着陆乐晗的肩膀,轻声说:“没事没事,小休不要有压力,找不到就算了,先去外面和蓝叔喝口水歇一歇,好不好。”
陆乐晗搂了搂齐家胜的腰,脑袋埋在他的胸前,脸颊贴着他厚重硬实的警服,胸前的徽章刺得细嫩的皮肤有些疼,胳膊搂得更紧了,内疚地说:“齐叔,对不起,没有帮上什么忙。”
齐家胜摸摸他的脑袋,揉一直都没有梳好的头发,笑:“傻瓜,要是你都能破案,要警察gān什么。”
陆乐晗的手紧了紧,不是巧合,三番两次绝对不是巧合。
在外面坐了一会,好不容易等自己的心qíng平复下来,对着蓝旗qiáng行扯了个笑脸说:“蓝叔,我去外面晒晒太阳。”
今天的太阳不错,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照在身上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原本已经在嘴边上打了一个转的“别”生生被吞了下去,蓝旗看他苍白的脸色以及恍惚的神qíng,笑了笑说:“就在门口站一站吧。”
陆乐晗点了点头,身子微微晃了晃,慢慢抬腿就出去了。
没有听蓝旗的话只呆在门口,前面有一长串的台阶,陆乐晗就是想活动一下,顺着走了下去。
附近虽然没有多少人,但是也还有背着书包闲聊的的学生,只是面上都带着小心翼翼的神色,不住地四下张望,看来是已经知道这里出过命案了。
也是,动静这么大,学校这段时间一件跟着一件的人命案子,说句不好听的,现在看见警察大家可能都习以为常,甚至马上就判断出又有谁出事了。
陆乐晗看前面几个你推我搡离开的学生,深深叹了一口气。
如果这些案子跟自己没关系的话,如果自己仅仅只是一个目标,死去的人都不是因为自己的话,也许他也能置身事外,只是在茶余饭后拉出这件事qíng当成一件新闻嚼上一嚼。
有几个警察拿着小本本似乎在询问什么,也在记录着什么。
转头看了看右边,一大摊暗红色的痕迹没有完全笑出,地上隐约似乎勾勒出了秦一一那瘦弱的身形,陆乐晗知道那就是坠落的地点了。
那处位置被huáng色的警戒线严严实实围了起来,周围不停地有人来回走动,应该是在寻找什么,陆乐晗转移了视线,不想去看。
他怕看见秦一一那张脸,不管是笑着的还是哭着的,不管是充满希望的还是歇斯底里的。
在外面的人群中随便扫了一眼,视线正好落在一对学生后面的吴惘身上。
吴惘应该一直在看他,好不容易对上他转过来的视线连忙笑了笑,似乎有些讨好,又似乎只是友善。
陆乐晗觉得自己已经分辨不出来其他人脸上的表qíng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人类还是有些复杂的,要是都是电脑就好了,只有程序,只有数据。
最近想的真的有点多。
压下心底的不适,对着他扯了一个抱歉的笑容就要往回走。
还没转身就听见身后蓝旗的惊叫声,本能xing转头就看见蓝旗捂着自己的右小腿半跪在地上,五官抽搐很是痛苦的样子。
瞬间陆乐晗脑子一片放空,空中飘dàng着一抹熟悉的味道,就像是很多很多东西同时塞到了他的脑子里,喧杂纷乱,疼得不行。
周围的一切全部都静止了,但又像是所有的景物在飞快地绕着自己旋转,一瞬间陆乐晗觉得脚下有些发软,硬撑着四处看了一眼,眼里只看到了何齐。
眼泪哗哗地流下来,腿脚一软整个人前倾趴在了了蓝旗的前面,顺势拉过蓝旗的胳膊冲着何齐的方向,也不管眼中的泪水早就模糊了视线,找不到这个人在哪里,只是大声哭喊:“何老师,救救蓝叔,你,过来救他。”
何齐原本想要转身,这会实在不是他出现的最佳时刻,只是看见陆乐晗蹲坐在空地上无助的样子,叹口气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来,隔档开陆乐晗的胳膊,一把放平蓝旗开始检查,嘴上说:“给齐先生打电话,让他开车过来。”
何老师过来的那瞬间,一直提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陆乐晗慌张放下蓝旗的胳膊,可是又不放心,视线一直盯着蓝旗紧闭的双眼,手忙脚乱摸出手机胡乱按着键盘拨电话,谁料到电话没播出去,齐家胜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来了。
“小棋?!”
陆乐晗这才反应到,齐家胜一直都在教五楼的一楼,只要喊一声就可以了。
紧紧盯着何齐的动作,生怕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齐家胜到底沉着冷静,眼角抽动看着平躺在地上的蓝旗,胳膊颤抖想要触碰只是悬在空中没有敢真正接触,看到何齐的动作,哑着嗓子只是问:“何老师,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嘛?”
何齐大致检查了一遍,迅速做出判断:“过量罂粟做成的麻醉剂,因为浓度太高,导致这条腿麻痹,现在得赶紧送去医院,恐怕还来得及。”
此时的蓝旗早就已经跟外界隔绝开来,面上是自己都意识不到的痛苦神色,即便如此难过,但是任凭陆乐晗在旁边怎么喊都不应答。
齐家胜深吸一口气,转身冷静地招呼了两个人去开车,自己重新半蹲下来仰着头问何齐:“可以动吗?”
何齐看了蓝旗一眼,说:“最好不要太颠簸,但是可以适时移动。”
齐家胜点点头,手碰了碰没有抱起来,转眼车就直接开到了几个人的面前,是一辆面包车,可以坐下很多人。
齐家胜对着陆乐晗就说:“小休,上来,何老师,谢谢你了。”
陆乐晗抓着何齐的胳膊不撒手,哭着说:“何老师也一起。”
齐家胜赶时间,已经将蓝旗放了上去。
陆乐晗手脚更快,拉开后面的门拽着何齐就坐了上去,期间何齐也没有反抗,直到车起步这套动作也就用了不到半分钟的时间。
齐家胜这才转过头来抱歉地对何齐说:“何老师,真的麻烦你了。”
转而声音有些严厉:“小休,你过分了。”
陆乐晗抓着何齐的胳膊不动,流着眼泪一个劲地够着看蓝旗是不是醒了,断断续续地说:“何老师……何老师是……教生物……生物的,他…懂。”
齐家胜不说话了,蓝旗中的毒很有可能就是植物毒,有很多变化因素,人类的医生不一定看得出来。
他知道何齐是花,还是擅用毒的花,但是他不知道何齐是什么花,是好花还是坏花。
何齐倒是不在意的特的警戒,淡淡地说:“没事。”
齐家胜看了他一眼,眼里有些怀疑,心里还在想着这件事qíng和刚刚韩休说的那句不是他有什么关联。
手里牢牢抱着蓝旗不撒手,就怕车子的颠簸让蓝旗体内的毒素扩大地更严重,司机以前是特种兵,开过坦克,开这种车既快又稳,没一会就到了最近的医院。
何齐在后面嘱咐着抱着的方法,几个人一行去挂了急诊。
齐家胜既要顾及怀里的人,还要担心陆乐晗的安危,有些急躁,一直回头说:“小休,跟上,你要不走在我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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