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贵女难求_千山茶客【完结+番外】(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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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氏眼睛一亮,猛然间发现了什么,突然道:“好,那四小姐告诉妾身,如果不是陷害,那庄府的侍卫们是怎么回事?四小姐怎么会乘坐语儿的马车回来?又怎么会穿这一身衣裳?”身子一转,跪倒在庄仕洋面前:“求老爷为妾身做主,妾身就语儿这么一个女儿,她就是妾身的心尖尖,若是语儿有什么三长两短,妾身也不活了。”

  庄仕洋也是狐疑不已,眸色暗沉的盯着寒雁,显然,他已经相信了周氏的话。扶起周氏安慰道:“这事一定会给你一个jiāo待,寒雁,”语气陡然yīn沉:“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准欺骗为父。”

  寒雁神qíng哀戚,盈盈一拜:“回父亲,庄府上的侍卫在行至沙河滩的时候,全部都昏迷不醒,寒雁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寒雁就算再大的本事,也断不能制服十二位武功高qiáng的男子。中途寒雁的马车坏了,征得语山姐姐的同意,寒雁才与她共乘一座。至于衣裳,”寒雁唇边浮起一丝苦笑:“寒雁在马车上不慎打翻了茶水,弄脏了语山姐姐的斗篷,语山姐姐便要寒雁用自己的斗篷赔给她,这一点,云儿当时在马车,也能够为寒雁作证。”

  听她这么说,厅中人对寒雁便生出了一股同qíng。没了娘亲在府上寸步难行,偏偏还是个爹不疼的。一个庶姐,被弄脏了斗篷,竟然能向一个嫡女讨要物事,任谁都能听出寒雁方才那话里的委屈。这样一想,大家对周氏的咄咄bī人就多了几分厌恶。

  “你…你qiáng词夺理!”周氏自然是不信寒雁这般说辞,眼下着众人都倒向寒雁那边,更是有些慌乱。却见寒雁淡淡道:“既然说什么姨娘都不相信寒雁,那么…”只见她回过头,缓缓走到一位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面前跪下,重重的磕了个响头,那男子也是微微错愕,正想阻止,却见面前的少女轻轻开口:“民女知道这位就是当今的大理寺少卿赵大人,赵大人光明磊落,公正不阿,民女斗胆为自己鸣冤,求大人彻查此事,还民女一个清白,今日当着众位贵人,替民女做主!”

  此话一出,庄仕洋的和周氏的脸色均是一僵。

  寒雁低着头,唇角笑容森森。

  你要庄仕洋为你做主,我便要大理寺少卿为我做主。看谁压得过谁?

  周氏自然是不敢彻查此案的,便是彻查了又如何,山贼不是她叫的,侍卫不是她安排的,那香料早已消散,那斋饭单查什么都没有。她庄寒雁,最多落一个误导山贼的罪名,如果,那称得上罪名。

  赵大人本就怜悯寒雁小小年纪就要周旋于这些心怀鬼胎的人之中,见她不卑不亢,行事间沉稳妥当,更是喜欢。被寒雁一顶高帽戴下来,大手一挥:“本官为你做主又如何!放心,此事本官定会彻查!”

  周氏只觉得脚下一软,心中恐慌不已,这位赵大人是个不近人qíng的,只要犯了事,必会秉公办理。若是查了出来,她…难道也会陷于牢狱之灾?不…不能这样,她还要跟那个小贱人斗,怎么可能就这么认输?遂抬起头,柔弱的看着庄仕洋:“老爷,这事不能宣扬出去,否则语儿怎么嫁人…”

  庄仕洋也是十分气愤赵大人驳了他的面子,他这个一家之主就在面前,寒雁却向外人求助,这不是打他脸吗?语气便有些生硬:“赵大人,这是本官家事…”

  赵大人沉了脸:“庄大人何出此言,你我二人同朝为官,各司其职。如今山贼作乱,更是本官义不容辞的责任。此事本官管定了!”

  寒雁心中有些感激,这位赵大人实在是个光明磊落之人,上一世她也只见过赵大人一面,便是为一位平民女子平反,不惜得罪当朝权贵,实在是一个正直的人。如今得他照护,心中暗暗下定决心,日后若有机会,必会报答。

  周氏见此事没有转圜的余地,一夕之间,本该被山贼掳走的人安然无恙,语儿却下落不明,自己惹上官司,还在京中贵人面前落下了个刻薄恶毒的名声。好啊,这个庄寒雁,她还真是小瞧了她!

  眼见眼下无法脱身,周氏gān脆眼一闭,正想假装晕倒,却听见一声惊呼:“姨娘!”

  那厢的媚姨娘,脸色苍白的倒在庄仕洋怀中,庄仕洋皱着眉问道:“怎么回事?媚儿?”

  一边的娇梦突的跪下身来:“回老爷,姨娘…姨娘这是有喜了!”

  “什么?”庄仕洋一惊,随即大喜过望:“你说的可是真的?”

  娇梦回道:“姨娘也是前几日请大夫才得知的,想过些日子再告诉老爷。今日出事,姨娘怕是心中焦急,动了胎气…”

  “轰”的一声,犹如晴天霹雳,周氏血色顿失,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那贱人有身子了?

  寒雁先是错愕,随即暗叹,媚姨娘这时间还真是掐的好,再看向失魂落魄的周氏,眼中闪过一丝冷笑。

  周氏,好好享受我送你的大礼吧。如果这就算痛苦,那痛苦才刚刚开始。

  庄仕洋此刻眼中只有媚姨娘,连忙吩咐人去请大夫,自己抱着媚姨娘立刻回府,此刻他心中的喜悦大过一切。连对寒雁的愤怒和对庄语山的担忧都烟消云散了。周氏冷冷的看着他狂喜的背影,这个男人曾经说会永远爱她,疼她的女儿,可是那个贱人有了身子,他就把自己抛之脑后。

  她的神qíng冰冷下来,这一刻,寒雁明显的感觉到,这个女人身上,有什么东西发生改变了。

  周氏看了寒雁一眼,再看了一眼庄寒明,慢慢的转身跟着离开了。寒雁知道,周氏对庄仕洋已经生了嫌隙,而她要做的,就是让这细小的fèng隙,变成巨大的深渊。

  到了这时候,寒雁才有功夫注意庄琴两母女,今日一来她就发现了,庄琴两母女变得极是疏离,规规矩矩的坐在一边,面无表qíng的像是一个木偶人。正想说些什么,庄琴和晚姨娘朝寒雁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寒雁有些疑惑,大厅中庄府的人片刻就走的gān净。寒雁顿了顿,才转过身来,朝着厅中人盈盈一拜,礼貌道:“今日都是寒雁的不是,扰了诸位看烟火的兴致。眼下家中还有事,寒雁需要先行一步,汲蓝,”自袖中掏出一张银票递给汲蓝:“让望江楼给诸位添一壶好茶,算是寒雁给诸位的赔罪。”

  众人见她小小年纪,便这般识大体。今日被府中姨娘那样欺rǔ,当着父亲的冷眼,仍是镇定有加,难得有大家闺秀才有的气度。有些夫人便开始打量起寒雁的模样来,见她眉目清秀温婉,却又不失灵气。像画上的观音童女,一看便是个有福之人,心中便有了些计较。怕是这女娃再大个几岁,便会成为这京中不可多得美人啊。

  寒雁与众人告辞后,望江楼下却没有了庄府的马车。庄寒明站在身边,气愤不已:“他们怎么能那般对姐姐!居然连马车都不留,这是把我们扔在这里不管了吗?”

  寒雁制止他,笑道:“父亲刚得了儿子,府上怕是很快就有喜事,自然是顾不得我们,你也不必多言,再找一辆马车便是了。”

  庄寒明仍是不解:“姐姐,今日山贼那事,我怎么觉得有古怪?”

  寒雁笑了笑:“有什么古怪的,庄语山运气不好,她打你的那一巴掌,疼不疼?”

  庄寒明一愣,明白寒雁说的什么事后头一低:“不疼,只是她污蔑姐姐实在可恶。”

  寒雁叹了口气:“是我不好,连累你了。”

  “姐姐,”庄寒明突然道:“我现在,越来越不懂你了。”

  寒雁心中一动,转过头来,见庄寒明神色间难掩深深的失落,开口道:“你只需知道,我是你姐姐,这世上,你我二人相依为命就是了。”

  汲蓝找了辆马车过来,车夫是个上了年纪的憨实汉子。庄寒明坐了上去,寒雁刚想上马车,突然愣住。

  隔着夜色,望江楼的第五层,茜纱笼罩,轻烟袅袅,一眼便能望见其中一个修长身影鹤立jī群。

  那身影寒雁毫不陌生,仿佛隔着这么远,也能感觉到冬日瑞雪般的寒气和凛冽。

  傅云夕,他怎么会在这里?

  寒雁心里诧异,目光一闪,突然看见另一个紫色衣衫的女子,若是别的也就罢了,可是女子,寒雁不久前见过,正是在城东与小厮说话的那名美艳女子!

  寒雁直直的盯着那初,心中仿佛被什么狠狠揪住。那女子的话语里提到“七殿下”,莫不是七皇子的人。若是七皇子的人在傅云夕身边,还能做什么?傅云夕有危险,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想到这里,寒雁略一迟疑,便下定决心对庄寒明道:“你和汲蓝先回去,姝红,你跟着我。”

  汲蓝和庄寒明都是一愣,庄寒明急切道:“你去哪儿?”

  寒雁冲他摇了摇头:“我还有些事要办,无事,别说了,快走吧。”说完催促车夫上路,庄寒明再想说话,寒雁已经转过身走了。

  姝红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跟在寒雁身后。见寒雁又要踏尽望江楼,有些迟疑:“小姐…”

  寒雁神色严肃的看着她:“姝红,进去之后,你放机灵些。”

  姝红见寒雁这般慎重,跟着点了点头:“奴婢知道了。”

  之前因为有人见过寒雁的模样,因此这次寒雁走了后门,一路上心中犹自计较。傅云夕与她其实说起来也不过见了几面,说不上什么特别的关系,只是…只是他对自己,几次都有过相助之恩。况且与七皇子敌对,他是重要的一个势力,此时出了什么意外,对她来说,都是不好的。

  更重要的是,她对傅云夕,并没有敌意。

  望江楼的五层雅座,几名男子依窗而坐,屏风后一名女子弹拨箜篌,声音悦耳动听,一名紫衣女子随着乐声翩然起舞,她生的美艳无比,舞姿更是灵动出尘。便是阅美无数的江玉楼也忍不住露出赞赏的神qíng。那女子一颦一笑皆是风qíng,腰肢扭动间目光含qíng似怯的朝傅云夕扫过,若是换做任何一个男人,在那盈盈秋水中,也忍不住苏了半边骨头。

  可那收到秋波的正主儿此刻都没正眼瞧对方一眼,一双深邃凤眼淡漠无波,垂眸把玩着手中的酒盏,慵懒的靠着软塌。

  “喂,”却是赫连煜打破了沉寂:“放着江少的如意楼不去,来什么望江楼,这里观景的地方,可比如意楼逊色多了。云夕,你gān嘛来这里?”

  傅云夕没理会他的疑问,江玉楼“噗”的笑出声来,抿一口酒,慢悠悠道:“王爷不是来看戏的吗,方才那出戏,如意楼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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