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他们用来换盐的东西比较多,中间的路程都是乘木筏顺着一段比较平缓的河道而下,再沿陆路携盐返回。依据虎族往年的经验,在这个季节水流充沛,水中的猎食者食物充足,一般轻易不会袭击大型的木筏,陆路上会遇到一些小麻烦,但水路却还算太平。
此次白也不打算更改行程,就算东西比较少,该行水路的还是走水路。
木筏上大部分雄性都是第一次涉水而下,十分紧张,光顾着牢牢攀住木筏不被甩下去了,倒也没有发生什么意外,木筏边上也不时有巨大的黑影在水面下一闪而逝,却因为木筏的面积而默默地退却了,河边来饮水的动物永远不会少,若非旱季,这些猎食者们很少会挑战身形比自己还要大的猎物,对于自然界的猎食者们而言,能少一分风险,它们便绝不会多冒一分。
最后他们停靠的时候,木筏也不过才漂流一日一夜。
到了停靠点,其他的雄性们忙碌着从船上将东西搬下来,勇终于还是没按捺住,悄悄问道:“白,你知道怎么换盐?”
白显得十分意外:“你自己没换过?”
勇愣了:“没啊。”
白:……
勇解释道:“往年都是玉阿姆领着雌性去换的,我们和擎阿帕就在旁边等着他们商量好了,去搬盐就是。”
白颇为诧异:“你真不知道怎么个换法?”
勇摇头:“真不知道。”他旁观过,可他自己是真的从来没参与过。
白沉吟道:“无论如何,先去看看。”他连来都没来过,当然更不知道了。他在跟勇沟通之前,甚至还以为是直接去贝城换盐呢,哪知道阿帕阿姆他们去的其实只是个小小的换盐点而已。
他们跟着勇领头走的方向行进不过一两天,野shòu越来越稀少,也渐渐发现了shòu人们活动的痕迹。
然而,这天白和勇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两人对视一眼,神情同时变得很凝重,连后面跟着的shòu人雄性们也突然躁动起来。因为所有的雄性们都闻到了一种味道——血腥味。
这附近都是shòu人活动的踪迹,根本没什么野shòu,哪来这么浓重、这么新鲜的血腥味。
白挥手止住了队伍,比划了几个手势,训练有素的雄性们立即四散开来,各自寻找地方隐蔽起来抹上了消除气味的果子。
白自己也抹了果子,猫着腰借着周围灌木丛和大树的遮蔽迅速朝味道传来的地方前进。但抵达血腥味最重的地方时,看到眼前这一幕,就算是历经重重厮杀见惯了血腥屠戮的白,也不禁略微皱眉。
显然,这是一场屠杀,被屠杀的一方是一群shòu人,地上的尸体都是雄性,那些伤口都是箭枝穿过要害造成,现场没有一个活口,这些雄性有的是人形,有的是shòu形,跑得最远的一个避到了极远处的一株大树下也没能逃脱被杀掉的命运,被一支长长的箭枝钉穿了咽喉。
白拾起地上的一片灰色羽毛,神情间若有所思。
此时的天空,已经一片宁静,而地上这些尸体仿佛仍有余温。
这些应该不是居住在附近的居民,看这些shòu人停留的架势,是准备在这儿烧火做饭,刚刚搭起了篝火,他们带的东西非常齐备,炊具、棚子什么的十分齐全,应该是远程跋涉而来,甚至白还看到了一旁厚厚一摞凌乱的shòu皮、翻得乱七八糟的晒gān果子之类的东西。
这些人……目的和他们一样啊,是来换盐的。
而且,白低头在一旁的篓子里还发现了好些果子,这种东西,雄性们一般是不吃的,所以,杀掉了雄性,带走了雌性?
白的脚步非常轻盈,甚至非常注意,不踩倒草丛也不踩到血迹留下脚印,必要时他都是在树上跳跃着转换视角。观察完所有的情况之后,他悄悄地原路退了回去,没有惊动一草一木。
白回去之后下达的命令非常简单,全体继续隐蔽,暂时停止前进。他甚至谨慎地始终保持着四个哨岗分别监视四个方向的情况。
然而,一切风平làng静,仿佛鼻端浮动的隐约血腥只是幻觉。
天色暗下来,白下令全体开始制作吉利服,当然这个制作的过程也被要求尽量保持安静不惊动周围的一切,特别是天空中可能的目标,而天色暗下来之后,shòu人们的视力根本无须火把就能视物,丝毫不妨碍他们的制作过程。
穿好了吉利服的雄性们简单地食用了一些肉gān,在白的命令下将所有的货物隐蔽好之后,轻装前进。
他只是在路上简单地跟勇和莫说了一下血腥味的由来。勇不禁皱眉轻声说道:“这盐……还能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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