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有本事儿着呢,你大孙子瞅着当家说的算,实际上都得听她的!”
姨奶跟着一叹,这都谁都说不好使了,哎呦,她都替她大姐愁得慌:
“大姐,命里的,改不了!一改命啥啥都完了!问问哪人吧?啥样?别又整个跟大天儿媳妇似的,瞅着蔫吧、内里鼓动芯儿的,备不住咱孙媳妇牙尖嘴利心眼好呢?”
“对对对,你好好给算算。啥样?就这样的才能保家旺夫啊?非得那样啊?”
所以说嘛,啥玩意儿就怕说的半真半假对上茬!
人算卦的拿起她画的纸单子说了:
“嗯。真能保家旺夫。摊上不厉害的,根本管不住你大孙子!
你孙子命里带异xing缘,那老鼻子异xing缘了,你要是给改命换个孙媳妇,先不说事业运和财运,就是婚姻方面那得离婚。他命里占这个!
我给你瞅瞅哈,你那大孙媳妇从咱这方位上看,从这往北,瞅这样家里条件跟你家一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啥玩意儿?还挺穷的?哎呦天儿啊!”楚老太太心里那个压抑啊!
她大孙子看着那个聪明劲儿都要聪明大发了,可这媳妇……
这是搁哪淘换的啊?脾气大还穷,听起来家还搁外地!
算卦的妇女往沙发上靠了靠,低头点烟的功夫,眨了眨眼睛。
难道说大劲儿了?
她在楚老太太跟跳大神那俩人互动时,心里就合计了。
这屋客厅挂着家庭大照片,那照片里的人,分析分析就能找出哪个是老太太的大孙子。
一身军装的年轻小伙子,那五官、那长相,那样的形象再没有异xing缘,那天理能容吗?
将来和小伙子配对儿的,那要是不厉害、没本事儿?能不离婚吗?
能让小伙子娶回家的,最起码就有能拿住那小伙子的本事儿,可不就得能当家说的算!
脾气囔囔的,说的好听叫柔能克刚,那都驴粪蛋子表面光!
她这些年虽然都搁京都、天津附近的农村来回蹿悠,见到的虽说大多数都是村里人,但那人呐,形形色色的也见过不老少。
以她这么多年的经验分析,实际上居家过日子的,娘们能拿住老爷们的,哪个不是心里有大主意的?
至于条件嘛……
算卦的妇女在烟雾缭绕中眯眼瞅了瞅楚家客厅。
谁跟这家一比较,都得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吧?至少可能xing百分之九十九!
姨奶偷摸拽了拽楚老太太衣角,看着她姐看向她了,使劲挤了挤眼睛,那意思抓紧问点儿别的啊?
这人啊,就是很奇怪。
至少昨天找“大仙儿们”出马时,楚老太太半宿时间都在琢磨要问些啥,但是等这些“大仙儿们”真来了吧,一时还有点儿懵圈儿了!这毛病估计等人一走,她又能想起还有啥没问的了。
楚老太太憋了又憋,她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啥会问这个,恐怕是被梁吟秋那个文化人压抑的:
“有文化没?识字不?”
“不咋有文化。没你大孙子有文化。”
老太太那个心理啊,五味杂陈。她一边儿满意“不咋有文化”这个答案,一边儿又心里不是滋味儿了,“啥啥都不如她大孙子,那凭啥能进她老楚家门?凭啥有底气脾气大啊?”
还是姨奶觉得又断片儿、太làng费钱了,问了句至关重要的:
“大仙儿,你给瞅瞅,现在那丫头出现没?俩人已经搞上对象还是得等两娘啊?”
算卦的妇女重新掐算手指,嘴里碎碎念着:“二十六岁了,二十六……”
“已经接触上了!”
姨奶一把拽住楚老太太衣裳袖子,大嗓门惊讶道:
“哎呀妈呀,大姐啊,都处上了,你快搁心里划拉划拉,看看是谁啊?”
……
楚家客厅里,俩老太太听的忽悲忽喜的。
一会儿因为楚家富贵几代啥的高兴的合不拢嘴,一会儿听到楚亦锋和楚慈都感qíng有波折而闹心。
关窗户关门的,她们不知道啊,外面院子里已经乱套的。
执勤哨兵一把拽住红花棉袄的妇女:“说!怎么进的大院儿?有没有在门口登记?来谁家?gān什么的?!”
刘大鹏站在他家大门口,正要拿钥匙开车门,好信儿地瞅了瞅围成一圈儿看热闹的人群。
他没当回事儿,只看到隋家小子新娶进门的媳妇,在几个岁数大的婶子面前抹眼泪儿呢,他以为是和过路的发生了口角,正要抬腿上车离开,就听到一声汉子啼哭的瘆人声。
大老爷们大白天的哭的呜呜淘淘的,换谁谁都得驻足多瞅两眼。这是什么心理素质?
汉子也是没招了,红花棉袄的妇女也害怕了。因为他们的包袱皮儿被当兵的打开了。
香炉、写着狐仙儿、huáng仙儿姓名的一摞子大红纸、还有他们穿的用的家伙什散落一地。
周围的人惊呼声响起。
刘大鹏刚要关上车门凑近听听咋回事儿,就听到中老年汉子招供了:
“我是那家请来的,不信你们去问问。别抓我别抓我!求政府饶了我!我是二大神,不赖我,我就是给她搭把手的!”
刘大鹏顺着汉子的手指方向,又发现那拨聚众瞧热闹的婶子大妈都看向他,他僵硬地转过身瞅了瞅楚家大门。
同时也伸出食指,指了指楚家大门……
靠!刘大鹏心里骂娘了。
他就说嘛!好不容易休息休息打算躺客厅看看电视啥的,结果锋子他家又唱又跳的!
又胖了一圈儿的刘大鹏,看着哨兵压着俩人往楚家走,他两只胖手使劲挠了挠头皮,只稍微停顿几秒,这回上车速度快。
刘大鹏踩着油门挂着档,他替楚亦锋犯愁,一路飙车直奔军区医院。
而楚家客厅忽然涌进来很多步伐一致的哨兵,执勤连长也完全没有想到能在楚家、楚将军家抓到现行。
屋里弥漫着浓浓的点香味儿,大理石里面上几十个烟头……
跟着一路进楚家院子、楚家客厅的大院儿家属们,也震惊了。
她们震惊地看着沙发上一个歪着膀子斜躺着、一个叼着大烟袋的老太太。
她们的对面还坐着一名中年妇女,桌子上还有没来得及收起来的算卦的纸单子。
在对视中,家属们对俩老太太哑言了。
隋家小儿媳捂着小肚子忽然在人群中吐了起来。
……
刘大鹏一步两个台阶,跑的呼哧带喘的。
刚才他着急下车,车又刚好停在带冰的路面上,脚下打滑差点儿摔个大跟头。
在走廊中,刘大鹏一顿猛跑,听见军辉和他打招呼只来得及挥了挥手,当跑到楚鸿天的病房门前,他又来了一个紧急刹车。
顾不上整理大衣,他直接推门而入,在小客厅里寻找楚亦锋的身影。
楚亦锋手里还拿着水果刀和苹果呢,侧过头疑惑地看向刘大鹏:“呵,挺闲啊?”
刘大鹏用内气平了平心绪,对正看报纸的楚鸿天笑着打招呼道:
“楚叔,还挺好的吧?那个什么,我找疯子有点儿事儿。急事儿。人借我用用哈。真急,楚叔!”
说完也不管楚鸿天纳闷,他推着楚亦锋的轮椅就往外跑。
走廊里,楚亦锋咬牙警告刘大鹏:“你丫是不是欠揍?说了多少回了,不许叫我疯子!”
刘大鹏继续拼尽全力地推着轮椅往楼下跑,边跑边打嘴仗:
“哎呦,大少爷,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计较这个?你奶奶她快被抓了!”
“你奶奶的!……你说什么?!”
……
刘大鹏从后视镜里偷瞟了好几眼楚亦锋。
他转告完了,心里松口气了,此刻看着愁眉不展的楚亦锋,不知为何,倒有点儿想憋不住笑了。可又不敢,那做人忒不厚道!
刘大鹏挂挡踩油门,压抑着上翘的唇,又看了眼后视镜:
“嗳?我说哥们,怎么着啊?事儿闹大了,刚才跟楚叔那、我都不敢说。怕一个不好,他又血压飚上来了!还有你妈那面,是不是一说会闹大啊?”
这一张嘴提起吧,刘大鹏良心归位。
他想了想,想到楚鸿天跟医院呢,想到他母亲说疯子父母闹离婚呢,又一想到楚亦锋那么个闲不住的xing子,愣是现在足足坐俩月轮椅了,不能打拳、不能出cao……
这回笑容不用压抑了,心qíng也跟着有点儿泛起了yīn天。
疯子不容易啊!
楚亦锋沉着一张脸靠在车后座上,他闭眼假寐着,心真累。
刘大鹏感同身受劝解道:
“事儿大也得压压啊!那是咱亲奶啊!
不过我看这事儿真不能善了。你要知道咱院子里那些能到了年纪闲下来的大妈婶子们,家里那位的级别都得是……
还有今天不压咱奶奶去调查,估计都是给楚叔面子说是走程序。明天可就不好说了!
锋子,你想想怎么着啊?还好,估计能有一宿时间活动活动,哪块需要哥们去疏通给句话啊?
噢,好像隋大志那小媳妇先和跳大神发生的口角,大志那面,你递句话。还有,估么着咱奶奶这事儿只要用心压一压,不上报,没造成啥舆论,应该、嗯,试试吧!”
楚亦锋咬了咬牙,睁开了双眸,他目光凌厉地盯着前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他奶奶那个人再糊涂吧,关上家门怎么吵怎么闹都成,就是轮不到外人来教育!
然而等他进了家门,他换了主意,被bī的。
楚亦锋运气再运着气,脾气一再压着,他看到姨奶顶着红肿的眼睛跟他说话,连眼皮都没挑一下,一声未吭,更是无视姨奶拍大腿哭天抹泪求做主。
他瞟了一眼脏乱差的客厅,坐在轮椅上弯下腰,直视着正在抹眼泪的老太太。
他看着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亲奶奶,一时心里翻搅着。
有种难受,有种恨铁不成钢,有种“拜托了奶奶,别再惹事儿了”的无奈。
楚亦锋沉声问道:“奶,刚才人家告诉你了吧?你知道自己做错了吧?”
楚老太太害怕了,两只长满老年斑的大手拽住楚亦锋的衣服袖子:
“我?小锋啊,我是你亲奶奶。刚才院子里巡逻的大兵说是让我按手印,说我、说我搞违法活动了!呜呜,我咋就违法了?我就寻思算算你媳妇是啥样,奶奶怕活不到那时候见不着了,寻思给你把把关,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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