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笑笑真的真的很想再问一遍:何必呢?没那么厉害就示弱嘛,实在不行还可以沉默。
任何一种行为,是不是都能比现在这种结果要qiáng上很多吧?
“gān嘛?”
能gān嘛?好láng狈啊!
梁笑笑呼出一口哈气,她心里堵的没fèng。
纵然刚才那俩人对骂分不出胜负,可是当毕月披上大衣走出病房那一刻,结果就是输了嘛!
月月还来着例假,衣服还没换下呢,光着脚丫穿鞋。
先后被两伙人堵在被窝里,口gān舌燥地作完证,这又……更不用说包裹和她拿去的水壶饭缸了。
不能想了,想那些太心酸。
梁笑笑劝完了自己,她也知道自己的毛病就是爱往后缩,心想耽误之极是先说通毕月。
她用大衣袖子擦了擦眼角,吸着鼻子红着眼睛,就是这幅样子却对毕月笑了:
“嘱咐你一会儿见到楚亦锋,别机关枪似的不管不顾想说啥说啥,你要知道,那位可是人家的亲姐姐!
月月,知道为什么会有泫然yù泣、楚楚可怜这些词吗?那都是给咱女人准备的,因为男人吃这一套!
再说你回忆回忆那个邱什么,毕成不就是很吃这一套吗?
咱不能当初是姐姐的立场没赢,现在当女朋友还输吧?
他楚亦锋要是个爷们就该此刻站出来,并不需要你单枪匹马的跟这个斗跟那个斗,你明不明白?!”
毕月听完后,就像是冥冥之中有第六感一样,忽然扭过头看向大马路。
同时梁笑笑的声音也变了,她也看到了拐过来的202吉普车,焦急地扯住毕月的衣服袖子再次叮嘱道:
“你听没听见我说的?一会儿你就负责哭,我负责说!你放心,我这人记xing好着呢,指定不能漏了他姐都是怎么骂人的话。月月,你这次必须得听我的!咱们要当聪明人,使点儿巧劲成吗?”
梁笑笑也像是有种直觉似的,她实在是怕了毕月一开口就是撒气,万一什么难听说什么,在她看来,那才是最愚蠢的。
毕月紧盯着车里的那个人影,在梁笑笑的聒噪声中喃喃道:
“那样多不痛快。”
她好像看见了满载而归的那个人,正惊愕地看向远处的她。
……
202吉普车里,后驾驶座上堆着褥子、双人棉被,天蓝色chuáng单被罩,楚亦锋就差把他的枕头也给拉过来了。
他装东西时还笑着摇头,不知道的以为是去医院过日子,惹得他奶奶频频对他侧目。
副驾驶座上是用铝饭盒装着的包子、糖油饼、红糖、jī蛋,网兜子兜着两套漂亮的带小树叶的饭碗汤匙。
而在这些小件杂物中,绿色313上面写着“妇女卫生带”,清洁卫生、保持健康的四大包卫生巾格外显眼。
楚亦锋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还拎着散着热气的炒肝。
他从车一拐弯儿就发现了站在医院大门口的毕月。
本是温和的表qíng瞬间微拧眉,一脚油门踩到底。
有种让人心慌的直觉,楚亦锋喉咙动了动……
“砰”的一声甩上车门,楚亦锋拎着炒肝站在毕月的面前,不自禁地用大掌握住了毕月的胳膊。
“怎么了?你怎么站这?”
毕月抬眼看向那双焦急的双眸。
梁笑笑咽了咽吐沫,她也不知道为啥,她此时见到楚亦锋怎么就那么激动,她表qíng可比毕月要丰富多了:
“你姐来了,骂毕月,羞rǔ毕月,还给我俩撵出来了!她现在跟楼上瞧我们热闹呢!”
“嗯?!”
楚亦锋看了眼梁笑笑,发现梁笑笑对他肯定地点了点头,似乎还有一堆话要对他说,他却转向了毕月。
楚亦锋略弯腰低头直视毕月,不可置信地问道:
“是真的吗?给你撵出来了?骂你了?”他觉得这答案让他很恍惚,因为他姐不那样啊,可他更信毕月。
梁笑笑急啊,毕月啊,你倒是赶紧哭啊!别酝酿,你一酝酿就放狠话,准出事儿!
梁笑笑急到扯嗓门继续喊道:
“你看看,她连衣服都没换,光脚丫子穿的鞋,你姐都没给我们换衣服的时间。你姐哪是骂人啊,那是羞rǔ,她说……”
好奇怪,毕月觉得好奇怪。
她也以为她会在见到楚亦锋时,会像竹筒倒豆子似的哇啦哇啦一顿告状,那才符合她的xing格不是吗?
可为何……为何在真的看见他站在面前时,要先压抑住那翻涌的鼻酸。
她甚至怀疑自己可能一个字还没说呢,就会控制不住哭的不像样子。
怎么在见到他就委屈成这个样子了?她明明刚才还好好的。
毕月深呼吸,在楚亦锋又用不可置信地眼神改看向梁笑笑,听着梁笑笑连哭再说的,她咽下了涌上来的所有委屈,冷声平静问道:
“楚亦锋!”
楚亦锋不但没有因为毕月终于吱声而松了口气,倒有点儿心慌抢先摆手制止道:
“不用说了,走,走!我带你找她去!”
毕月倔qiáng地抬头,一动不动,她恢复本色讽刺地盯着楚亦锋,说道:
“你们有钱人是不是特别怕我们普通人占便宜?你姐说我用身体换钱,用身体换你帮我小叔的资源,还问我花了你多少钱,她说我们之间是等价jiāo换!只是我不值。”
楚亦锋直接将手里的炒肝一扬,汤汤水水撒了一地,qiáng制压抑着qíng绪:“我们进去!”
毕月却使劲甩开被楚亦锋抓着的胳膊,她扬着脸忽然qíng绪高亢激动喊道:“你也那么想的吧?你要没那么想,她为什么要那么说我!我现在听到姓楚的就恶心!楚亦清是我平生最膈应的人!楚亦锋,你也不是个好饼,我们从此……”
梁笑笑深呼吸闭了闭眼。
“毕月!!”楚亦锋喊完,他双手又作出投降姿态,深吸口气压低声音道:“你跟我上楼,咱理智点儿成吗?我倒要看看谁敢撵你出去!”
语气是压抑的,但楚亦锋手上却用了力道,他拽着毕月往住院处走时,紧咬着牙看向二楼的某一个窗口。
而楚亦清的眼神,最先落在了她弟弟拉着毕月的胳膊上,当和楚亦锋隔窗对视时,捏紧了拳头……
第二一八章 他不再听话了,她就不是他的对手了(二更)
楚亦锋拉着毕月,身后跟着哭哭啼啼的梁笑笑。
他扭头正好看到迎面走过来的几位“白大褂”,沉着声音叫住其中一人:
“刘主任,楼上216病房怎么给我退了?咱军区医院退房没通知?”
“嗳?小楚。没退啊。不是说你父亲下午要来做身体检查吗?”刘主任又看了看脖子还包着纱布的毕月,疑惑道:
“小楚啊,你姐姐刚才说原来住那屋的是中俄抢劫案的证人,为了方便公安局调查取证,她得去人民医院那面,统一报销,免费治疗。”
毕月在“白大褂”还没说完时,她歪头冷哼了一声。
楚亦锋深呼吸运气,他要再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的话,那真是白活了。
接下来楚亦锋的话,让毕月心凉了,她理智上明白,qíng感上接受不了。
“刘主任,我父亲有个紧急会议去基层了,大概我姐不清楚,她这过半个小时就挂上输液吧。”
毕月使劲一甩胳膊,她瞪视着楚亦锋,都这时候了,还不忘给他姐脸上擦烟粉?
而楚亦锋对她微拧眉轻摇了摇头。
“不用了。统一报销,免费治疗,不用在这再继续踏你人qíng了!”
楚亦锋只觉得怎么丢人都不能丢在外面,但糟糕的是,他还得控制着,毕月此时qíng绪激动无论说出啥,他也得兜着。
明明心里被气的要命,但楚亦锋却对刘主任笑了笑说道:“先这样。啊?谢谢你啊,刘哥。”手上用劲,又改抓着毕月的手,十指相扣往楼上去。
梁笑笑默默在后面跟着,毕月一滴泪都没掉过,她却被吓的qíng绪不稳,一直眼泪巴差的。
她瞧着前面的毕月用着怒视的眼神歪头看楚亦锋,心里急的不行。
她以为在爬楼时,楚亦锋得说教毕月几句,但却只抓着在前面大步走着。
楚亦锋一掌推开了病房门,头都没回说道:“把门关严。”
他那只大手始终牵着毕月的手,两个人肩并肩站在那看向楚亦清。
而楚亦清在一瞬间就捏紧了手中的皮包。
这是要统一战线来对抗她这个“无理”的姐姐?
楚亦清的眼神落在了那双紧握的手上。
小时候,是她大手牵着弟弟的小手,陪着他长大,陪着他玩家家泥。
长大了,他牵着一个骂她如果没有父母,她连嫁都嫁不出去的女人。
楚亦清脸色平静到就像是从未和毕月发生过争吵一般。
这回再抬眼时,她转过了身正对着楚亦锋,眼神始终和弟弟对视着,连扫都没扫一眼旁边的毕月和梁笑笑。
楚亦锋沉着一张脸盯着他姐,却举起了十指相扣的一双手对毕月说道:“回chuáng上躺着。”
“不行。”楚亦清挑眉说道。
“毕月,回病chuáng上躺着,我看谁敢撵你!”
“你知不知道她刚才都骂了我什么?我说不行就不行,楚亦锋,你姓楚!”
楚亦清平静的语调终于在喊“你姓楚”时破了音儿。
楚亦锋在她姐喊出这句话时,一直压抑的qíng绪也终于全部翻涌了上来。
“这里是医院!要闹回家闹,闹不到这来!
你还知道你姓楚?你拿咱爸当什么?
他几次出生入死,用命换来的战功,用命换来的今天,你在拿他的名头gān些什么?
有什么话不能单独找我谈,你非要登门骂一个病人?
就因为你骂了毕月,毕月回骂了你?你就能gān出来撵一个刀口有五厘米长的病人滚出去?只为你那一口气?没想过她会不会破伤风?!
姐,你想过你那蹩脚的理由要怎么站住脚吗?你想过你在公共场合演闹剧要怎么收场吗?
噢,我忘了,我姐姐怎么会收不了场?
叱咤商场的女qiáng人,向来是只达目的,无论什么手段过程,结果是你要的就行了。只要毕月能在你眼前消失,你高高在上就行了是吧?”
楚亦清捏紧皮包,她面无表qíng地看着楚亦锋,看着她亲弟弟当着那个女人的面,不但没为她出头,还声声质问她这个亲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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