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成唏嘘地看着毕铁林。比他处对象还费钱,车都被人砸了。一个个的,竟说他的能耐。
毕月抿抿唇,抿完表态道:“小叔,明天我出院就去找她,看看能不能给她叫出来。”
“不用。”毕铁林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有了期待。
好几天不见那丫头了,仰着脖隔着好几层高的楼看那张小脸,连句话都不能说。
要不是怕把笑笑爹气坏了,再加上家里有老人,他有好几次都想上楼登门了。
毕铁林怕毕月看出他的心思,他还是挺高兴大侄女的眼力见儿,赶紧一拽绳子熄灭了灯,说了句:
“赶紧睡觉,要不然你爹又得骂你们。”
……
那天,楚亦锋走了,刘雅芳知道毕月钱都藏柜子上的鞋盒子里了,这可给她急坏了。
对于钱的事儿,她谁也信不着,更不用说家里还住着一位“生人”了。
刘雅芳那表现确实是一副啥也顾不上的样子。
她着急忙慌地扯着毕铁刚,居然大方的出了医院就对“面的”招手,对“面的”师傅紧着喊让快开。
也没晕车,眼睛直勾勾盯着前方,就像她认道似的。
等她到了家,毕铁刚怎么问她啥事儿,她也不说。
一进院子看到陈翠柳了,也不讲究个说话水平,直接就通知人家:
“翠柳啊,我不叫你,你别出来哈,我跟你姐夫有点儿事儿。”
刘雅芳喊完没觉得咋地,毕铁刚臊的不行。
可也没招,那虎娘们都说完了,还是她那头的亲戚,他能说啥?
只能赔着笑脸冲陈翠柳点点头,就得跟着后面进屋。
刘雅芳神秘兮兮地进了毕月屋,门cha明明cha上了屋门,她自个儿cha上的,cha完了居然还来来回回检查好几次。
登时给毕铁刚气的不行:
“你脑子有火泡啊?我搁这眼瞅着你cha门,你还老扒拉它嘎哈?你这到底是咋回事儿?!”
刘雅芳根本没心思跟毕铁刚打嘴架,搬板凳,踩着就上去了。
她的个头根本就是伸手够都挺费劲,但她愣是不喊毕铁刚。
在她看来,必须得叫孩儿他爹回来,那就是壮胆和指路用的,其他都用不着。
伸胳膊费劲巴力用手指勾鞋盒子,勾到了,直接用手扑落了两下灰,怕拿错了,打开鞋盒盖子,用手一摸,心想:嗯,是钱。
等她抱着鞋盒子从凳子上下来,才用着气息说道:
“闺女把钱藏这里了。别吵吵!”
毕铁刚张了张嘴,又闭上。俩人都站在chuáng边儿,打开鞋盒子一看,傻眼了……
这是啥钱吶?这咋不是人民币呢?这多少是多少啊?
从来了之后,恨不得往外撵毕铁林的毕铁刚,小跑到了大屋。
他抱着电话,从衣兜里掏出狗蛋儿学习用的小本本,拿起话筒,认真地按着那些号。
按完了,扯着嗓门,很怕电话那面听不着,喊道:
“嗳?我找毕铁林啊?嗳?铁林吶,我,你哥。你回家一趟,马上。嗯那,你挂吧。”
这钱,才算存上。
毕铁林说了:“嫂子,我和我哥去就行。”
但刘雅芳站在银行里,她明明一直在毕铁林身边眼瞅着存上的,还是连问三遍:
“铁林,是存的你哥名吧?”
第二七五章 “分”钱(一更)
那么多钱,还是外国钱。
要不是毕铁林隔三差五就和外地有汇款业务,专门摆愣钱的跟着去,就毕铁刚和刘雅芳俩外地人,到了银行,不说被马上扣下吧?那也得被盘问。
而不是到了之后,被迎进办公室单独办理。
别说兑换完人民币的数额让毕铁刚和刘雅芳傻在当场,就是毕铁林都有点儿意外。
他大侄女啊,胆儿肥的,看样是没跟警察说实话。
钱存上了,还没犯啥口舌是非,毕铁林本来挺为哥嫂高兴的。
结果他嫂子一遍遍问他,他又不傻,这是怕他和银行的人认识,再存在自己名下啊。
不高兴是不高兴的,他还不能跟他嫂子一样的,嫂子不厌其烦地问,他就得耐着xing子回答:
“嗯,是我哥名。”
……
刘雅芳的小心眼,很怕毕铁林占便宜,等等行为,毕铁刚也看明白了。
但是当时也不能在毕铁林面前骂刘雅芳。尤其是还在银行那种地方,只能忍了。
关键是他搁银行时,心脏也扑腾扑腾乱跳,竟顾着瞎激动了,没那个心思。
等回来家里了,还有个外人在,一个钱上的事儿,更不能吵吵把火的。
反正多方面原因吧,毕铁刚也就没提那茬。
可毕铁刚万万没想到,这就完了,他家娘们有钱烧得慌了。
连续好几天,刘雅芳她不好好睡觉,她还拉着他也不让好好睡觉。
这给他熬吧的,俩眼眶确青确青的,又不知道哪来的一股火,满嘴里长燎泡。
第一天存完了钱,刘雅芳是一宿起来好几次,开灯关灯,翻存折、藏存折,就那么翻来覆去的折腾。
她自个儿折腾就算了,拉着他一起属零。
个、十、百、千、万,再使使劲,添点儿,十万。
毕铁刚被折磨的,头两遍还和刘雅芳犟犟那哪是添点儿的事儿,那是得再添小三万。
后来gān脆直点头嗯嗯答应着,她说添点儿,他就说添点儿。
这添点儿的话啊,他第二天就觉得肠子都要悔青了!
因为第二天晚上,他们两口子从医院刚到家,连脚还没烫呢,刘雅芳真就开始研究到底咋能添点儿。
又是给他算现在的利息啥的,得存多少年才能凑上,又是给他算这账那账的。
后来他说他算术不好,那娘们疯了,gān脆拿着个纸单子跑别屋找老儿子去了。
你说那狗蛋儿,连着好几天在医院混着没好好睡觉,好不容易早睡,还让他娘给扒拉醒让算数。
有正溜没正溜?!
算完了吧,该消停了吧?刘雅芳又开始合计那钱该咋花。
这给他气的。
毕铁刚把被子使劲一甩,拽过棉袄披在身上。
真怒了,俩眼直冒火,盯着还在自言自语的刘雅芳。
毕铁刚心话了:明天闺女出院,那等大闺女一回家,更不能骂这娘们了,就今儿个吧!
“咱老家那房子,铁林说他花钱盖,那用不着咱……”
“你有完没完?!”
刘雅芳扭过头,有点儿纳闷地瞧着毕铁刚:“咋的啦?咋还急头白脸(生气)了呢?”
毕铁刚怒道:
“还咋的啦?有俩钱,这把你嘚瑟的!
我算看好了,大妮儿搁医院,你拿着就拿着了,等她出院了,你趁早把存折给闺女。
你瞅瞅几点了?连着几天了?
可下家里趁俩钱儿了,这家伙你就跟浑身长虱子似的嘚瑟!”
刘雅芳极快地眨了眨眼睛,她表面没顶嘴,心话了:那是俩钱儿吗?她活大半辈子也没见到那老些钱。
刘雅芳也坐了起来,在毕铁刚气呼呼时,叹了口气:
“唉,我这不是钱多咬手嘛!
我睡不着。
一寻思那存折上的数,我一会儿心热、一会儿心凉的。
他爹,我……咱家苦了这些年,你说那俩孩子咋挣的呢?”
刘雅芳这一叹气,毕铁刚一脸愁闷:
“谁不激动?我也没寻思有那老些。
那有了就有了呗,你可倒好,这顿瞎折腾,你合计那些以后的事儿,有屁用?
瞅瞅给我折腾的,嘴都坏了。
虽是咱孩子们都住院了,那说句不好听的,管咋的也得了一头,这家伙挣这老些钱。
你说挺好个事儿,愣是让你这么的那么的。没钱你算计,有钱你也算计。”
刘雅芳这些天也是,自个儿也神经衰弱。
除了一日两餐去医院送饭,她没事儿就寻思,愣是给自个儿折磨的头发又白了一茬。
她寻思啥呢?
“钱来的多不易啊,可不就是拥护(因为)这钱来的不易,花一个没一个,我才睡不好觉的嘛!
我图啥?咱过日子,过的不就是儿女?
这好几万块钱,咱日子过的仔细点儿,我算了,备不住都够用!
你看哈……”
刘雅芳开始边说边掰着手指头,一条一条的,表qíng认真,开始给毕铁刚分析:
“咱家大成眼瞅着就要大学毕业了。毕业一有工作了,那工作指定都是好工作,找对象也得找个差不多的吧?最起码也得是个工人吧?
要是女方家庭条件再好点儿,我想好了,那等他结婚就得搁这买个大点儿的房子。
到底能花多少钱,等大妮出院了,我让她领我打听打听房子都多少钱。这块我给留出一万来。
狗蛋儿念书,给狗蛋儿将来也得买套房子,不过那房子早着呢,他刚多大点儿?倒是不急,念书也花不了两个。
大妮儿呢?就是大妮这……
你说她找了个小楚那样条件好的,咱这辈子,咱也跟人楚家没法门当户对了。
可她爹?没钱咱说没钱,没钱硬使劲添钱,那是打肿脸充胖子。
但是现在咱有钱了,咱就得唠有钱的安排了,那就得给闺女装脸。
这事儿你真得听我的,你瞧好吧,咱俩老了,备不住还咱闺女最借力呢!”
“那倒是。”毕铁刚承认最后这句。他家大妮以前瞅着不爱吱声,心肠软和着呢,现在是能说了,也更顾家了。
刘雅芳还劝呢,她以自己的思维,怕毕铁刚舍不得这钱,继续分析道:
“咱这几万块,我合计了,最起码得拿出两万打底啊,留给大妮。
等她大学毕业一结婚,你看小楚那个样?那指定得结在大成前面吧?
闭俩眼睛咬牙也得给她可劲儿陪送,不能让楚家人瞧不起咱。
给她买家具衣裳啥的,反正屋里有的,咱都不能差喽。这回可妥了,咱都给她买齐。
我还得给闺女偷摸留点儿过河钱儿。
闺女不像儿子,吃亏的都是女人。这钱不让小楚知道……”
毕铁刚听不下去了,这咋越扯越远呢?又急了:
“哪年的事儿?你现在就合计?闺女多大,你过河钱儿都整出来了,吃饱了撑的!你还不如寻思钱上生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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