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呜呜的大老刘,一脸苦色,张嘴全是套话,就是不往正地方上说。
毕金枝知道再问不出来啥,瞪着大眼睛,狠了狠实说了句:
“你等着的,他要是哪摔伤了,我让他躺你家炕上养伤去!我们全家都去你家吃饭!”
在毕金枝心里,大老刘说话藏着掖着的,就是给她家付国灌多了的原因,指定不是喝半斤,最少一斤白酒。
想到这,毕金枝更闹心了。
她一丁点儿也不往好了寻思。全想的是付国摔哪了。
再联想县里过年那几天,有家老爷们喝多去公共大厕所蹲坑,掉里摔死了,那都快成这一阵的热点新闻了。
要不是有真实例子摆在那,一般人都得寻思寻思,这是得有多蠢,喝的得啥样了,那么点儿个空,特意往下掉都不一定能掉下去,可事实就是那样。
风风火火的毕金枝,蹬车蹬的跟风火轮似的,到点儿该回家吃饭了,她根本就找人找的忘记了时间,真就差也去翻公共厕所去了。
而付国此时刚放下许小凤家的筷子,尝了顿出自许小凤的手艺。
他知道,今天没成事,下一次一准儿就成了。
总之,不用多说,无须启齿,不远了。
俩人之前聊的都是许小凤的红颜命苦,付国讲述他的奋斗史,得来的是许小凤崇拜的眼神,一声一声的柔柔唤他付大哥,他也和小凤家的孩子处的挺好。
从最初俩人互相了解,到现在付国不自觉担起这个家半个重量,只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
付国站起身,手指勾了勾小凤家孩子的下巴,逗了两句,很是亲密,随后才对许小凤说道:
“等到下批货的吧。我看看不行给你弄台自行车,下批货都是新款。
到时候你驮着闺女回娘家啥的,买个大米白面的,也省力。
这孩子也挺胖乎的,你背着那哪行。”
这一下午唠嗑唠的,俩人很有默契。
许小凤不再一口一句嫂子不高兴,也不提娟子膈应她了。
甚至到了饭桌上,给付国夹菜,帮着倒酒,说的都是她自个儿小服装店想扩大经营的事儿,还说想去趟市里,也不知道付国有没有机会带她去。
付国也跟没家似的,不提媳妇女儿,不往那尴尬上唠。
他这一提自行车,许小凤马上满眼含qíng嘴边带笑,乖乖道:
“好,那你看着办吧。”还给付国扑落了两下衣裳。
这语气、动作,就跟信号似的。
付国看到孩子蹦蹦跳跳回了屋,人都走到门口了,一回身,一把搂住许小凤。
大厚嘴唇对着小媳妇嫩嫩的脖子,毫不迟疑上去就亲了一口。
语气有激动、有急促:“凤,凤……”
许小凤又像是挣扎,又像是心cháo不稳似的,对着贴她脸上的付国紧着喘气出声。
“凤,下回来,给我吧。啊?啊?哥不能亏待你。”
还是孩子又跑出来,俩人松开的。
许小凤低垂着头,羞红了耳朵:“你快走吧。”含含糊糊地态度,拿着那股劲儿,勾搭的付国恨不得现在再进屋,恨不得现在就能坐实事儿。
激动的付国,离开了小服装店。
他也知道,时间不允许了。
虽说毕金枝现在没事儿就打麻将去,有时候回家比他还晚,根本不管他。
可最近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备不住是因为大舅哥家那房钱,犯病了,开始学会查账了。
瞅着吧,那心粗的玩意儿,记两天就得烦,到时候还得还给他。
不过一下午没影子了,万一店里有点儿啥事儿呢?他得回家瞅一眼,赶紧再去趟店里。
天已经黑了,付国怀揣着美梦,计划着明天、后天,找机会再来。
……
付国拿着大葱蘸大酱,蘸完用gān豆腐卷着,他qiáng往里噎。
付老太太递过去一张葱花饼:
“老儿子,你不饿啊是咋地?咋不吃饼呢?对了,你嘎哈去了?金枝回来两趟,问你回没回来啥的。”
付娟低头喝jī蛋汤,她现在对她妈不闻不问。
满桌子都是付家自己人,经老太太一提醒,付国才想起来毕金枝。刚才心思早飞了。
付国说话还带着酒气:
“娘,她没去打麻将啊?说去店里啦?这娘们,一天天的没事儿找事儿,找我gān啥啊?!”莫名其妙的很生气。
老太太被儿子的态度吓一跳:“你没去店里??”
付国看了看闺女,深呼吸了下,对老太太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出去说。
可他还没等放下豆腐卷呢,大铁门开门关门的声音响起。
毕金枝一肚子呛风冷气,找付国找的,碰到他那几个狐朋狗友,赶上嘴欠的还埋汰她咋不把爷们拴裤腰带上呢,刚没影几个小时就想的慌,这给她气的。
进屋再看到付国坐那吃饭,她那个气啊,已经到了说啥都无法平息的程度,立刻蹿向了脑门。
扯着嗓子,圆睁着大眼睛,大声质问道:
“死哪去啦?!”
付国挺直腰板,一派平常,他倒不着急放下吃不进去的豆腐卷了,咬了一口,装的非常平静,实际第一次对媳妇撒谎,也有点儿心慌,含糊回道:
“回咱屯子了。碰见那谁了,老徐家徐老三,他二哥不是过两天结婚?我寻思正好今天没事儿,随礼去了,过两天我哪有时间特意去。”
第三三零章 啥是第六感(二更)
付老太太愣住了,她疑惑地看着她儿子。
村里徐家老二确实定日子了,可……
不是因为过礼钱,商量崩了,人家女方托着吗?过年那阵,她听到信儿还寻思呢,现在这风气真是够一说。
咋地,又重新定下来日子了?
毕金枝上前推了把付国,推完不解气,对着付国的胳膊,连掐带拧的,也没管婆婆和女儿在不在跟前儿:
“那你是哑巴啊?我找你都找疯了!你不能下屯子之前回家告诉一声啊?一走走一小天。前几天,刚有人喝多死茅坑里,你不知道啊?!”
付国一看母老虎上身的毕金枝,觉得毕金枝那张脸难看的要命,面目可憎,这给他掐的。
再说他亲娘还没咋地呢,瞅瞅家里这母老虎,显着她啦?跟疯了似的,边躲边发火说着置气话:
“你没事儿找我gān啥?还找我找疯了?我看你是要疯!
我要真是井里死的,河里死不了!
你有病是咋地?天天跟我找茬!”
两人一顿吵啊,一个叫嚣着付国咋不死了呢,不长心。
另一个不让人回嘴喊道:
“我让你大风小嚎地出去找我了?你自个儿乐意,活该!”
毕金枝就没吃饭,她被气的眼泪巴差的。
老太太拽着孙女回了自个儿屋,躲开了,回屋才叹口气,用着平平常常地语气告诉孙女:
“写作业。没事儿。”
……
毕金枝很伤心。她图啥啊?冻的不像样。
男人那句你自己愿意,太伤人,噎的她恨不得甩自个儿两巴掌。
心里骂着自己:是啊,这不就是贱皮子吗?他爱死不死呗。
要睡觉之前,两口子谁也没跟谁说话。
毕金枝靠在炕柜上,付国要拿棉被铺上,是一定要开口让毕金枝起身的。
但付国一改往常,他上手yù要直接拽开毕金枝。
毕金枝呢,也一脸憔悴的样,没jīng神头再喊再吵吵,一看付国奔她过去了,她一侧身子躲开了。
一人一被窝。
灯,早早灭了。
没一会儿,呼噜声响起。
黑暗中,毕金枝的脸色很不好看。
又饿又气,心口还有种说不出的憋闷,她扭头盯着付国的后脑勺。
夜深人静了,她想起来了。那大老刘,那不就是撒谎吗?
付国来回蹬车回屯子还得四个小时呢,她找去那会儿,那大老刘咋说刚走呢?
再说了,付国啥时候碰见的徐老三,说是跟人牛车去了,那咋回来的?他那自行车可停在饭店呢,当她瞎啊?
毕金枝望着棚顶,深吸了口气。
越琢磨细节越觉得不对劲儿,总有第六感提醒她,觉得这里面有猫腻儿。
又侧头继续盯着付国的后脑勺看,心里嘀咕的要命。想象力大开,甚至有收不住闸的趋势。
毕金枝就琢磨啊,前个儿因为盖房子钱,他们两口子闹了个半红脸,半夜付国钻她被窝,她一脚接一脚地给他踹了出去,没让他得逞。
昨天付国又去了毕家屯,一宿没回来,搁那住的,顺便烧屋子熏炕。
可今儿个呢,他居然消停睡觉了。
虽说他俩是带气儿进的被窝,可是以她多年对付国的了解,那没皮没脸的劲头,那事儿恨不得一天都不能停,比起以前,这点儿矛盾算啥?
三天没到一起了,他不着急他睡觉,他咋不对劲儿呢?
毕金枝眯眼改盯着墙。
想起女儿说的,想起弟弟举的例子,弟弟说的那些话就像是在耳边一样:
姐,我连我自个儿都不能保证,你咋那么相信我姐夫?
毕金枝咬着下嘴唇上的皮,想着想着忽然握紧拳头,大力地捶了捶心口的地方,那里已经不是郁结了,而是堵的要命。
她觉得连想象都不能想,只要一想到她男人万一外面有女人,背着她偷摸联系,那手摸别人,对别的女人笑……
毕金枝再次捶了捶心口窝的地方,她真怕凭空想象就能给自个儿憋死。
可动了心底那个想法了,毕金枝就跟忽然开窍了一般,越琢磨越心慌。
急脾气的毕金枝,赶紧对自己叫停,可一侧头,听到身边鼾声如雷,气不打一处来啊,对着付国的棉被,上去就是一脚。
“嗯?啊?咋的了?”付国慌慌张张被踹的惊醒,迷里迷瞪地扭头看了过去,眼中还尚未清明。
毕金枝咬牙切齿,午夜时分,在毫无光亮的屋里,用着yīn森森地声音警告道:
“付国!你最好别有花花肠子,你要敢学别人似的,给我整扯犊子那一套,我给你*剪掉了扔狗窝里!”
付国大脑尚未清醒,却听了这话,本能地两腿一夹,jú花一紧,一个激灵。
这个激灵打的他,后背瞬间冒冷汗。
付国用了十几秒钟时间,在黑暗中瞪着大眼珠子瞅身边那一团,马上清醒的不能再清醒。
一翻身半跪在炕上的姿态,音调都变了,大声嚷嚷,他只觉得越喊才能感觉越有底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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