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金枝满身杀气,绝望到不是他们死,就是她亡。
她的一只胳膊被付国架着,扯着她半个身子动都动不了,敌不过男人力气的无奈,想烧了一切,想杀了他们的念想,使得她浑身充满了力量。
毕金枝愣是用另一半能活动的身子,直扑许小凤,用半个身体压着许小凤,手抓脸,嘴也逮哪咬哪,她想吃了眼前这个女人的ròu,喝了她的血。
她的家,她半生的付出,她的男人,她这一辈子!
毁了,现在都被这个女人,被这对儿狗男女毁了!
毕金枝疯狂地扭动身体想摆脱付国,甩动间,她对着许小凤胸脯上去就是一口,啊呜一口咬住再没撒口。
“啊!!救命啊!啊!”许小凤喊的撕心裂肺。
泪滴滑落在毕金枝的腮边,滴答在许小凤的身上。她再次使劲一合牙。
“你特么的是不是疯了?!你撒嘴,毕金枝你给我松口!”
付国一手用尽全身力气拽毕金枝,一手掰着毕金枝的腮帮子,甩手间像极了扔东西,毕金枝愣是被活生生从炕上甩到了地上,摔的她全身骨头似错了位。
许小凤除了尖叫哭泣,她再gān不了其他。
捂着流血的*,瑟瑟发抖,跪着身子往后缩着。
许小凤一点儿一点儿地后退着,直缩到了炕角,看向仰躺在地上的毕金枝,眼里满是惊恐和无助,害怕的要命。
而那个被甩在地上的女人,也似忽然被摔的清醒了,她聪明了一把。
毕金枝迅速爬起身直奔外面。
连续的意外状况,让付国像是慌到傻了一般,忙完拉架顾不上穿衣的状态。
听到许小凤再次大声喊着救命救命,回眸傻眼地看了一眼许小凤流血的*,可等他再一回头……
付国脸都白了。
“你给我把菜刀放下!”
毕金枝举着菜刀,刀尖儿冲向炕角的那一对儿。
他的丈夫,居然回身抱住那个女人,她打,他拦,她抓那个女人脸,他动手打她。
以保护者保护另一个女人的姿态,正剜着她的心,和她对峙。
毕金枝变了主意,她不再哭,而是笑。
笑的瘆人之极,似是发出信号,至少在另外两人听来,似癫狂之前的最后一次好好说话:
“付国,把她jiāo出来,你让我把她扔大道上,咱们没事儿。你考虑清楚,要么是她,要么是你。”
“毕金枝!你能不能理智点儿!你是不是已经疯了?你这样犯法!”
犯法?她还怕犯法吗?
她被他弄的像个神经病,十几年的婚姻被人当傻子,她还有什么怕的。
毕金枝上前一步,那双曾经明媚的双眸通红一片。
她看着付国和许小凤瑟瑟发抖抱成团,心底悲怆嘲讽自己:瞧她,多可悲。此刻,她成了恶人。
她丈夫,那个在田间地头,头戴斗笠,回眸对她憨笑,指天誓日的对她承诺:
“金枝,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咋个好法?”
“到死都疼你。咱家活,我都包了还不行吗?包括咱爹娘那面的,让他们知道知道,女婿能顶一个儿。”
而此时,他伏在别的女人身上。
他那双手,曾经捧着一把瓜子,当宝贝一样放在她的眼前,现在在摸着别的女人的身子。
她怀孕生孩子,家里没粮食,他饿成那样愣说不饿,只为她多吃一口。
现在那张吃饭的嘴,刚刚啃咬过别的女人。
骗子!她被骗十几年!
夫妻十几年,共同走过,原来不过是笑话一场。
是个笑话,那就结束吧。
毕金枝又往前了一步,就在她挥舞菜刀想要剁了许小凤的瞬间,门外闯进了一个壮年。
许小凤的亲三哥。他对着毕金枝的后面,不管不顾直接抡木棒,而付国正好看到。
刚刚还在一心护许小凤的男人,他此时本能的上前一挡,又帮他媳妇挡上了。
菜刀的刀尖儿正好落在了付国的肩膀上,而木棒落在了毕金枝的后脑勺上。
就像她的婚姻一样,毕金枝再也支撑不住自己。
付国不顾流血的胳膊,大喊:“金枝!”
……
后来,怎一个热闹了得,怎一个混乱能概述。
服装店的门,大敞四开,门里门外早已站满了人。
有人上前查看,有人议论纷纷,有人窃窃私语。
警车来了,警察出现了。看热闹的人更多了,县城出了特大桃色新闻。
着急忙慌连衣服扣子都没系严实的付国,用着流血的胳膊半抱着他媳妇走了出来。
许小凤坐在炕角,死活不挪地方。
她不停地摇着脑袋瑟瑟发抖,被邻居大妈搂在怀里时,她双手只顾捂脸。
她甚至早已忘了自己还是一名母亲,她三岁的女儿丫丫,身在何处,她却顾不得了。
……
当毕月接到电话时,她对着电话听筒,音调都变了:“娟子你说什么?!”
第三三六章 悔(三更,为细雨含qíng和氏璧+2)
刘雅芳从教务处刚一出来,就左右晃动脑袋找人。
头两眼没瞅着毕月,眼神透出无助和迷茫,站在学校办公楼的走廊里,探头探脑。
闺女不是说搁门口等她吗?人呢?
等走到拐角处,看见毕月在和一个男同学说话,逮到她闺女身影了,无助和迷茫马上消失。
刘雅芳走过去扯了扯毕月的袖子,还冲毕月班级班长何卓尔笑了笑。
但是等她走出教学楼了,她闺女在她身边陪着了,那就不是她了。
又开始絮叨起了从昨晚接完电话后,就一直磨叽不停的话题:
“哎呦我天,刚才跟你老师撒谎请假,我那心口直跳。
你说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就不该请假回去,耽误学习。
再说你也不能打骂你姑夫,回去gān啥?!”
毕月甩车门上车,一脚油门,夏利车就蹿了出去。
她着急赶路,一刻不停还得开个一天时间呢。
“我姑那是被人削医院去了!昏迷不醒,你明不明白啥意思!
我小叔搁山西旮旯里挖煤,他要不联系咱,咱都找不着他。等他收到信再回来,得等到猴年马月。
我爹那腿还那样,躺chuáng上养病够上火的了,大成得背他上厕所,还得给我跑装修。
那你看看咱家还有谁能去?我不请假谁请假。你自个儿回去啊?”
刘雅芳理所当然,还挺急脾气道:
“我自个儿回去能行!那事儿多磕碜啊,你一个大姑娘家还没找婆家……”
毕月转着方向盘,看着倒车镜,嘎嘣溜脆打断她娘:
“你?娘,就你走哪都转向,坐车都能坐反了,跟我老师说话还得提前打糙稿,回去能顶啥事儿?
我就没见过如此荒唐臭不要脸的事儿,我姑那个受害者还能被人打医院去!气死我了!”
刘雅芳挺愁得慌,愁她闺女,不服管啊。
兜里揣着一沓子钱,看那架势,真怕毕月回去破马张飞跟人gān架。
更愁小姑子可咋整,她心里也直打鼓,没个谱。
她和闺女商量了,不告诉毕铁刚,这次走就是扯的谎。
那腿动的是大手术,连脚踝骨外加往腿上钉钢钉的。
其实刘雅芳心里明白,谁回去都没用。
“唉,夫妻那点儿子事儿,还得你姑自己拿主意。
你说你姑那命啊。你姑夫咋那么不是东西,不是人呐!你奶奶当年咋就信着他了!
咱娘俩回去也就是劝劝,还能离是咋地。”
毕月来气了,她最不愿意听的就是这话:
“啥叫不能离?离咋了?你来不来就说那话,你这回去哪像是教训人,我看你像是劝我姑咽下窝囊气。”
一直到夏利车都开出了城,刘雅芳才接毕月那气话,因为外人不值当跟她闺女吵吵把火的,说道: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该咋整。
王八好当气难咽,我都咽不下去。
可是,闺女,吃口罐头吧,喝点儿汤解解渴,你也别跟着太搅合。
你听娘的,咱娘俩都别太实惠。
劝离,你姑过后后悔了呢?咱俩那不作孽嘛。
劝继续过,妈了个蛋的,要我,我就带着你们姐弟仨,自个儿过,反正也一把岁数了。
劝的深了浅了的,万一你叔和你爹知道了,咱俩落埋怨。”
毕月听的更生气了。她娘可真行,都这事了,亲小姑子,还能往后躲。
……
大老刘带小跑的跑进县医院的走廊里,又忽然顿住脚步。
他迈着挺沉重的四方大步,走到走廊的长椅前,上手拍了拍付国的肩膀,一脸愁闷道:
“咋整?那面小许她哥抓起来了。弟妹这面,醒了指定也得带去谈话,还有你。
兄弟啊,我找人疏通了,今儿个就说你们都得在医院包扎养伤,明天怎么着也得去录个笔录。”
付国半个膀子包着白纱布,灰色西服外套褶褶巴巴扔在长椅上,上面满是血迹。
烟已经被他抽的只剩下个烟屁股了。
他驼着背,猫着腰,还在一口一口的抽着,似是感觉不到烫。
蔫吧的人,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也能跟警察打jiāo道。
他也能成为全县的公知人物,成为老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话对象。
大老刘替好哥们糟心,感同身受啊。
设身处地往自个儿身上一联想,他觉得后脊梁骨跟着冒凉风,沉不下心,gān不下去别的事儿。
闹大了,闹的太大了,兜都兜不住。现在出门,谁要是不知道这事儿,那指定不是啥有能耐的人。
大老刘gān等等不到付国一句话,他泄气般一屁股坐在一边儿,不是好气的将付国的西服外套扔一边儿,埋怨道:
“你说说你,风声紧,那就别那啥了啊。再说你咋能让弟妹发现这事儿?现在咋整?一团糟!
兄弟啊,那小许据说也受伤了,伤的还挺重。可她来不了咱医院吶?
她那条街上到现在更热闹了,房前房后都是人。
还有听说消息现赶去看热闹的……一群吃饱了撑的!
小许估计是搁家呆着没脸来医院,你用不用给她找人安排别的县医院去啊?
你嫂子她娘家那块,我有两个认识人。
……你也是够倒霉!”
大老刘扭头看着一派愁容的付国,他埋怨不下去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YTT桃桃 年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