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梁浩宇如果能是脑震dàng还好点儿,要是前者,她弟弟会什么样还尚不可知。
这番术后诊断的言论,吓的梁笑笑心揪的疼。尤其是看到被推出来的梁浩宇脸色煞白,昏迷不醒。
丁丽作为母亲能进监护室,梁笑笑其实也能进去,但丁丽不让。
以至于梁笑笑只能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打盹,等着她弟弟第一时间醒过来。
凌晨两点半,医院走廊的长椅上,有个圆脸憨憨的女孩儿,蜷缩着坐在那,困的直点脑袋。
丁丽的姑姑从厕所出来,看到了坐那快要睡着的梁笑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心里寻思话了,这家伙给她熬夜熬的,水米没打牙,这么大岁数了,困的直用凉水洗脸,结果那死丫头还能坐那打盹?
丁丽的姑姑脸上露出恶狠狠的表qíng,边系着腰带绳子,边加重脚步奔梁笑笑走了过来。
上手直接推梁笑笑的脑袋,用手指头发狠般,一下又一下地戳梁笑笑的太阳xué。
看到梁笑笑抱着俩耳朵瞅她,还有点儿迷迷糊糊搞不明白咋回事儿呢,丁丽的姑姑趁着梁笑笑没反应过来,对着梁笑笑的脑瓜顶又是一巴掌,怒骂道:
“你心咋那么大呢?咋好意思睡的?你弟弟生死不知呢,你就能舔脸睡觉?我呸!”
丁丽的姑姑对着一侧吐了一口:“丧良心的玩应儿!独xing子,你心毒啊你?!”
梁笑笑都不知道该揉哪了,脑袋嗡嗡的,太阳xué也疼。
这老婆子留那么长手指甲就为戳她?气的脸色通红道:
“你有病啊你?!”
还敢顶嘴?就是特么欠揍。她一长辈还教训不了个死丫头可完了。
就在丁丽的姑姑想要再打梁笑笑几下子时,丁丽从监护室里走了出来。
丁丽一露脸就是紧锁着眉毛的样子。看向梁笑笑的眼神意味不明。
老婆子见到丁丽就告知道:“你瞧瞧,这丫头多毒?心黑透呛了,死丫头,还睡觉?咋不睡死过去得了呢!”
梁笑笑却顾不得这话难听不难听了,赶紧站起身:
“浩宇醒了?”
“梁笑笑,你是真关心浩宇吗?不知道他醒了得用脸盆暖壶啥的?喝个水,连个杯子都没有!
你心里没个数吗?你就是这么当姐姐的?
你痛快回趟家。给浩宇的换洗衣服拿过来,把要用的都给拿过来。”
“我?”梁笑笑看了眼外面却黑却黑的天,心里有点儿怵得慌走夜路:
“等天亮了,跟前儿商店开门我就去买。”
丁丽瞬间脸色就不好看了,怒气汹汹上前几步,梁笑笑不自禁向后闪躲了下。
这回丁丽可是高八度的音调,手指指着梁笑笑的鼻子方向,怒斥道:
“他醒也分天亮天黑啊?你在咒他醒不来是吧?!”
……
凌晨两点多钟,别说人力车了,大街上,连个鬼影都没有。
梁笑笑后悔离开学校时着急,把自行车扔学校了,打的出租。而夜间打出租是要提前一天和管理所预定的,现在是根本不可能的。
她畏畏缩缩地快步走,时不时还回头瞅瞅。
夜风刮着树叶的沙沙声,她怎么听都像是有人跟在她后头的脚步声。
后来gān脆不快走了,直接改小跑。开锁打开房门时,后背布满了一层汗珠子,人也是呼哧带喘的状态。
车把上是一网兜子日用品,后座上夹着一皮包梁浩宇的换洗衣服,等梁笑笑蹬着她爸的二八自行车到了医院时,外面的天儿已经蒙蒙亮了。
她将东西给了丁丽,被丁丽推搡了一下,又不能进病房了,只能趴在病房门口的小窗户边儿,看了几眼弟弟。随后才很是疲惫地重新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感觉没眯瞪多一会儿,正做着梦呢,梦里她、她爸、她弟弟,仨人包着饺子,她爸问和什么馅子?浩宇说:“牛ròu萝卜的,我姐爱吃。”
梁笑笑再次被人戳醒了,一睁眼,泪滴就掉了下来,怒视她眼里的母老虎老虔婆:
“又怎么了?有完没完?你再戳我一个试试!”
这回丁丽的姑姑没有张嘴就破口大骂,而是先左右瞅瞅来回走过的医生和患者,才冲梁笑笑质问道:
“给我钱。”
“什么钱?”
“你个死丫头!你说啥钱?住院钱。医院催着呢,快点儿掏出来。”
丁丽的姑姑怒气汹汹,习惯xing又想戳梁笑笑的脸,梁笑笑一躲。
“你回家你没拿钱吶?你长没长心,梁浩宇是不是你们老梁家的种?你指望谁掏呢!”随后眼珠一转:
“你存折在没在身上?你给我,我一会儿让丁博下夜班就去取。”
梁笑笑抿了抿唇。存折?想的美!
一声没吭拽过自己的书包转头就走。
就在丁丽和丁丽的姑姑以为梁笑笑又回家取钱时,梁笑笑对着电话说道:
“舅妈,你能来一趟人民医院吗?再借我点儿钱。”
第四二一章 做主(二更)
这面梁笑笑的钱还不知道在哪呢,那面丁丽的姑姑已经开始叮嘱刚下夜班的丁博了:
“老儿子,等会儿那小蹄子过来取缴费票子,你把钱要下来,你去jiāo。
我告诉你啊?你留个三头二百的,别挺实在都jiāo喽。
宁可jiāo不够,等医生催再让那小贱货想招。”
丁博眼珠儿一转,听是听明白了,但他大大咧咧摆手道:
“娘,那丫头不能给我。你快别做梦了。
再说了,那姓梁的不是中午就回来了吗?
到时候一对票子该急眼了。三五十备不住还行。哎呀,快别惦记人家那俩钱儿了!”
丁丽的姑姑撇了撇嘴。
心话了,有啥别有病,那住院花钱可海了去了。医院让jiāo就得jiāo,那是笔糊涂账,怕啥的?心都搁孩子醒没醒上呢。
眯着眼睛看走廊拐弯儿那,说道:
“那是俩钱儿吗?那是你俩月工资!
你给我听着!她背个书包,你挺大个块头,白长的啊?她不gān好使是咋地?
让你jiāo你就jiāo,等会儿看我眼色。
那梁柏生他回来了冲浩宇也不能啊,你怕他gān啥?!
那人贼要脸面,还能因为三头二百的跟你搁医院这动手啊?丢人丢的也是他脸。
听见没?快别磨叽了!”
而另一头的舅舅家……
梁笑笑的舅妈放下电话就赶紧去了卧室翻柜子。
“笑笑借多少?”
舅妈扭头看向丈夫:
“一千。说是昨天她那弟弟磕坏了脑子,在重症监护室没醒呢,她走不开。你那姐夫还去石家庄开会了,得中午回来。”
舅舅微皱眉头:“就笑笑自己在那?”
“你什么意思?我告诉你啊,这要是笑笑,不用你说。
我这上午还有会呢,给送钱去就不错了。我认识那孩子是谁啊?”
梁笑笑的舅舅赶紧转身就走,也挺烦躁道:
“别老姐夫姐夫的,直接说他名。我也没那意思。”
对于梁柏生再婚,包括前段日子离婚,曾经的小舅子很有意见。
以前还能压制住对梁柏生的反感,可前几天去看外甥女,大孩子领小孩子,过的那是什么日子,再婚简直就是没事儿找事儿!
舅舅舅妈话是这么说。
可舅妈送完钱都转身走到医院大门口了,却站住了脚。
她叹了口气:
大姑姐的独苗苗,一直娇滴滴的长大,虽说念大学了,但是能会照顾人吗?前些年还是梁柏生给洗衣服呢。
不行。她得嘱咐几句去。
而开车在上班路上的舅舅,开着开着,也忽然调转车头。
梁笑笑惊愕地瞪着丁丽的姑姑:“你gān嘛!”为什么要抢她书包?
丁丽的姑姑恨啊,她个头矮,一下没抢下来,对着丁博的胳膊使劲拧了一下,埋怨她儿子刚才咋不帮她,嘴上犟犟道:
“你个小孩伢子,你会缴个屁费?麻溜给我!”
梁笑笑抱着书包,惊愕于这个世间怎么能有这种人。
直觉这是抢钱,这根本不是缴费,不可置信扯着小嗓门喊道:
“我不给,我凭啥给你?你先给我撒手!”
丁博看他娘都上手要撕吧了,那不能眼瞅着啊。
他挺大个身板子也跟着一起上去撕扯,一时,病房门前的仨人像是扯成了一团儿似的。
要说丁博心眼子不正呢,他扯着扯着就碰到了梁笑笑的胸口。
在梁笑笑跟她娘还在掰扯讲理时,他特意放慢了速度,没咋帮,假装抢,实际上是放在梁笑笑的胸口附近。
一下两下,连续碰胸口。
梁笑笑手里的书包被丁丽的姑姑嗖的一下抢走,那是因为丁丽一把拽开病房门,喊道:
“快去叫医生,浩宇醒了。你们gān……”丁丽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她认识那女人,那女人却不认识她,梁笑笑的舅妈猫腰急跑冲了过来。
舅妈抡起手中的皮包,使劲砸向丁博的后脑勺,声音里满是怒意,眼睛盯溜圆:
“gān嘛?抢劫啊?!你她妈的,你手往哪放呢?!”
“你凭啥打我儿子?”
“舅妈?”
“你舅妈?哎呦我天啊,你们家专出臭不要脸的!你打谁呢?”
丁姑姑上手就要去抓舅妈的脸。
梁笑笑虽然被应接不暇的一幕接一幕惊的有点儿发傻,可她本能的也一把拽住丁丽的姑姑,不让那老虔婆上前欺负舅妈。
结果这老虔婆被拽的狠了,急斥白脸回手就给了梁笑笑一个巴掌。这一巴掌甩的,梁笑笑顷刻间一屁蹲儿坐在了地上。
舅妈都顾不上还嘴骂人了,她刚才从远处过来看的清清楚楚,一个死老太太抢兜子,一个大老爷们在那臭不要脸地对笑笑动手动脚。
现在她外甥女还挨一巴掌?这巴掌给我们孩子打的……
这回舅妈不止用皮包砸了,她挥开胳膊,也对着离她最近的丁博,狠了狠实上去就是一嘴巴。
嘴巴的清脆声,打的丁博一个大男人都是一懵。
“不要脸的一家人,敢欺负我们家孩子?”舅妈的声音里是带着呼哧带喘的颤抖和哭音儿。
她这一嗓子,也让附近的所有人都是一个激灵。
前前后后这场闹剧只不过是十几秒,是连医生护士带患者还惊愣的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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