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打听没有啊?还有结婚的事儿,商量完啦?人家咋说的?”
梁吟秋换鞋,又接过刘婶儿递过来的水杯。
她喝水,老太太就仰头瞅着她,也跟着咽了咽口水,一脸急不可耐,心里也急的不行。
梁吟秋低头间,眼睛极快地闪动了几下,这才回道:
“嗯。”
“嗯?”老太太一愣,随后一拍大腿怒了:“问你话呢,嗯是啥意思啊?”
梁吟秋觉得自个儿心脏跳的那个快啊,也不敢看婆婆,脸色通红,语速极快道:
“我能回来这么晚,就是该问的都问了,该商量的也都商量了。我还没吃饭呢。行了行了,说的我口gān舌燥。”
她不想太细致的回答,更不想撒谎。
一把年纪了,撒这个谎也没有意义。
不正面回答,就当回答了吧?
梁吟秋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态,说完就赶紧去了厨房,躲开了楚老太太。
只是她端起饭碗,耳边儿听着婆婆骂她xing格哏,一直没动筷儿,哪有胃口啊!
楚老太太对梁吟秋敷衍她十分不满,骂了几句:“一到关键时刻就瘪泡的玩应,问你点儿啥这个能摆谱啊!”
嘟嘟囔囔骂了几句后,扯脖子冲厨房又追问了几句,也没听到个回音儿。
气的老太太握着拐杖就站起了身,自言自语道:“我可不求你了,哎呦天儿,这个费劲劲儿的!明天我自个儿去见月丫头,上她家饭店吃饭认门去。”
厨房里的梁吟秋一听急了,这回回话痛快,声都变了:
“你去人家gān什么?家没饭啊去人家饭店?”
老太太用拐杖砸了砸地面:
“我能空俩爪子登门吗?我是去gān吃饭的?像你似的呢,那么喊你拿东西拿东西,你就跟聋似的!这问你两句话又成哑巴了。”
说到这,楚老太太脸色一变,看着厨房门口的大儿媳,沉声问道:
“你是不是给办秃噜啦?你没提结婚?”
“提了。”梁吟秋眼神闪了闪,音量降下来了:“我就是觉得你那么上赶子gān嘛?掉价,不准去。”
梁吟秋说完又重新着急忙慌地回了自个儿卧室。
楚老太太狐疑地看着大儿媳的后背。啥都不告诉她,一说要去毕家还急眼了。
她心里有点儿不托底。
老太太下定决心,明天自个儿真得登门。她觉得大儿媳提结婚倒是真提了,不至于骗她,但指定是没谈好,至少双方唠的不是那么愉快。
楚老太太拄着拐杖边上楼边叹气,都回了自个儿屋了,躺在chuáng上了还在长吁感叹。
她都懒得骂梁吟秋了。大儿媳啊,也就这种程度了。
爱端着架子,爱摆谱,爱整那出死样子,显的就像她多不是一般人似的。
备不住毕家,人家瞧不上的就是她那样儿,这才聊的不太痛快。
而她bī着梁吟秋必须得第一趟去,要的就是提出结婚,因为梁吟秋才是正经婆婆。
她这个当奶奶的,要是直接登门跟人说结婚,一没诚意,二是奶奶说这话,差一层是一层,怕毕家不信。
楚老太太翻了个身,自言自语道:“说了就好。就那个bī味儿了。”心里清楚指望不上梁吟秋别的了,只能她去往回找补找补。
到时候,跟毕家解释解释儿媳没坏心眼子,就那样儿的人。
她再给毕家做个保证,保证人家闺女嫁过来不能吃亏,这事儿错全错在了孙子身上,等到家就收拾他。
剩下的就得等小锋回来,再给赔礼道歉,不行她就当毕家人面前给孙子一巴掌,基本上就差不多了。
合计完了这些,楚老太太才合上眼睛。
这一闭眼就想象着她重孙子的小脚丫,小脸蛋儿。孩子小名叫胖小儿?金宝?
睡着了,嘴里吐纳着噗噗的呼噜声。
楚老太太哪知道,她儿媳正坐屋里哭呢。
第五零五章 坦白 (三更,为盟主战地妞妞和氏璧+)
梁吟秋坐在chuáng上,两手紧紧jiāo叠的握着,眼睛盯着衣柜,心头一团儿乱麻,眼中全是泪光闪闪。
小锋要是回来了,问她,她怎么回答?
还有毕月肚子里的那个,无论是孙子或是孙女,真的不要了吗?
梁吟秋赶紧起身把窗户都打开了,感觉喘不上来气儿。
女儿和儿子,要是因为这事儿从此成了仇人,两个孩子要是变成了陌生人,谁和谁都不说话,那是在折磨她这个当母亲的!
时间过去一分,梁吟秋的心理压力就会加重一分。
偶尔还会一脸焦急的看眼落地钟,到了晚上八点半了,她坐都坐不住了,心理负担极重,不停地抹着泪,自言自语道:
“老楚啊老楚,赶紧回来啊,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指不上你!”
——
天黑了,毕家小院儿里,却才飘动着饭菜香。
刘雅芳一手一个海碗,用胳膊肘推开了她闺女的卧室门。
“茄子卤,面条,你吃不吃?”
毕月刚洗完脸,点了点头,拿过筷子就开始挑面条。
刘雅芳顶着一张哭皱哭红的脸,弯腰拿水壶要给毕月晾杯水。
“娘,放那吧,我要冲牛奶喝。”
“嗳嗳,我给你泡,你多吃点儿。”刘雅芳咽下让闺女再考虑考虑的话,她看了眼书桌上的核桃还有大枣核:
“你晚上和梁笑笑出去,没吃饭呢?”
“嗯。”
刘雅芳酝酿再酝酿,她心里矛盾得很。
不要了是明智的,别说了。
可……闺女好像很舍不得。
要不然闺女能这么跟她作嘛,丫头说的是心理话。
要是不想留孩子,根本都不能让她知道,这两天,磨磨唧唧啥呢。
刘雅芳手伸过来的时候,毕月身体一僵,又慢慢放松身体,低头继续吃面条,任由她娘给她掖耳边的碎发。
头发长长了,刘雅芳就站在一边儿看着毕月:
“买房钱哪来的?”
“楚亦锋留给我的。娘……”
刘雅芳转身就走:“你等着,我去给你拿钱。”
泪滴掉进饭碗里,毕月觉得她娘真头子,说能给她弄哭就弄哭。她哭着告诫自己:疼爱你的人,要放在首位,惦念你的人,要把她记牢。
其实刘雅芳也觉得她闺女真是能耐,眼睛都为丫头哭瞎了,还能为闺女哭,边哭边翻衣柜,也不管毕铁刚能不能听清她哭的口齿不清的话,自个儿说着:
“大妮儿可劲儿吃东西。就像是,呜呜,就像是要给死刑犯得吃顿饱饭。闺女吃面条喝奶粉还吃了以前不爱吃的大枣。她爹,楚家那一家子咋不死了呢,我闺女这是啥命啊!”
毕铁刚立刻受不住了,眼圈儿通红扭身就出去了。
……
“大妮儿啊。”
爷俩没有面对面对话。
毕月身穿非常宽松的白色T恤,脸冲衣柜站着。而毕铁刚是将房门推开了,背转身蹲在门口抽着烟。
“爹不是心狠,那也是我外孙,爹也舍不得。
我就寻思你生下来,怕你将来后悔,拖着个孩子,不能再从头开始。
现在他家的态度摆在那,就差两家人打jiāo手了,咱也死心了。
不寻思嫁过去那事儿。
过不好,咱家还不放心呢。
可咱要是自己要,那是个孩子。一下生就没个团和的家。
妮儿啊,不过你娘说的对,我把我的想法说了,你选择哪个,爹都接受,都支持,不用寻思我当人面放话的事儿。”
毕月两手紧着擦眼睛,又用手堵住鼻子。
都到了这时候了,她爹娘还寻思她呢。
宽松的衣服显得毕月的肩膀更加单薄,她压抑着自己的啜泣声,尽量压抑着,可声音的颤抖还是出卖了她的qíng绪,她一手捂着小腹,一手捂着脸:
“爹,我都懂。以前不懂你们的,现在也都明白了。我不是个好女儿,对不起。”
蹲在门口的毕铁刚,却眼圈儿通红的摇了摇头,泪滴滴答在水泥地上。
“明天,爹,咱们去密云县医院。我认识那的医生,就做掉吧。”
她不想再让真心对她的人担心,不想生下来,她娘看着她和孩子时会偷偷抹泪惦记。
不被期待的天使,不如没有。
她守护不了,她就做一个和上一世的妈妈一样作孽的女人吧。
毕铁刚听着女儿的决定,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屋了,刘雅芳又来了,她都没敢说话。怕给她闺女哭的一宿不用睡觉了,放下存折就走了。
明天打胎,伤身子,本来这几天女儿就没睡好,让她睡个好觉。
而那个期待孩子出生的楚亦锋,此时两腿早已站麻,看到列车员在验票,赶紧问道:
“同志,这趟车有餐车吗?”
“没有。”
从中午开始到现在晚上十点了,没吃没喝,楚亦锋有点儿受不住了。
“大娘,您带了几个jī蛋?能卖我俩个吗?”
楚亦锋脸色通红的接过一个jī蛋一张饼,又尴尬地重新将吃的递给老大娘,他就一只手好使,赶紧掏裤兜拿钱:
“别别别,大娘,这就很谢谢了,这钱您拿着。”
他由站改蹲,蹲在车门那,大口大口的嚼着gān巴饼。
……
楚家。
楚鸿天以为这点儿到家,家里人都得睡觉了。
最近小慈要考期末试,被他外公给叫走了,不在家。再一个弟妹也快从国外回来了,就一直在那面呆着。
所以,过了十点,梁吟秋和他娘总是早早就会熄灯。
哪想到,还没等推开卧室门呢,就听到屋里声不对。
等进了屋,老妻满脸是泪仰头看他。
楚鸿天叹气出声,累一天了,他也有点儿受不住,嫌烦道:
“还不甘心?你就记住了,那是你儿媳妇。
是除了咱家这几个人,跟你最亲的人。
她好与不好,过了门都算是咱的孩子,你只能护着,不能挑剔,老梁,不要一叶障目!”
梁吟秋双手捂脸,她哭的肩膀直抖。
楚鸿天说了啥,她都没心思听。满心满眼想的都是:
分手了,孩子没了,她儿子绝对能做到几年都不会回家了,不会要她这个妈妈,儿子和女儿也得决裂。
楚鸿天解开袖扣,皱着眉头,本来就有火气,瞬间就压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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