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逆袭[重生]_四月流春【完结】(1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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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佑棠说:“明哲保身乃人之常qíng。不过,今日怎么被您查到了?”

  “白琼英是奉命还书,自然瞒不住王昭仪。”

  赵泽雍叹道:“凝翠阁靠近冷宫,地方小、下人少,她们隐瞒十年。但最近王昭仪很有些神志不清,嚷出陈年旧事,她说砸伤母妃的书架是被坤和宫的人故意推倒。”

  “皇后?”

  “目前缺乏有力证据。白琼英于年初称病离宫,并未返回原籍,去向不明,估计早预料到王昭仪藏不住秘密。”

  兹事体大,容佑棠愈发压低声音,直言不讳问:

  “殿下,王昭仪糊涂得厉害吗?神志不清的人无法自控,她肯定不止嚷出一件往事吧?“赵泽雍头疼颔首:“御医暂未明说,但其实应属疯病。她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发病时狂躁bào戾,前言不搭后语,将父皇、皇后、众妃嫔乃至皇亲国戚,指名道姓地痛斥,嚷出好些听似疯言疯语的荒谬往事,但暗中调查均有迹可循,并非胡乱污蔑,其中就包括当年文昌阁书架倒塌一事。”

  “她还活着吗?”容佑棠倒抽一口凉气,心想:宫闱绝密,岂容肆意宣扬?

  “父皇早已下旨将其软禁,发病时捆绑堵嘴,若药石无法治愈,迟早被关进冷宫,不得影响后宫秩序。”

  容佑棠皱眉指出:“王昭仪那模样,她的证词无效,只能想办法找出白琼英。不过,她们怎么跟镇千保扯上关系了?”

  “机缘巧合。镇千保雇郝三刀暗杀你,本王随后派人彻查镇千保,近日挖出他今年初曾重金悬赏一名为‘朱巧姑’的女子下落。”

  “那是白琼英?”

  “对,她的化名。”

  容佑棠恍然大悟,jīng神一震,扭头急问:“白琼英被抓住灭口了?”

  “没有。她很聪明,目前不知隐姓埋名躲在何处。”赵泽雍颇为赞叹。

  容佑棠沉吟许久,郑重其事道:“老天保佑,千万让您先找到白琼英!”顿了顿,他斗志昂扬提出:“殿下,宋慎那儿我去游说,看有无回旋余地。既然师出同门,即使他本人碍于誓言不便透露,可总有其他门徒吧?我们可以从这个方向入手!不一定非得撬开宋慎的嘴,撬开他师兄弟的也行。”

  赵泽雍莞尔,心qíng好转不少,轻吻一下对方后颈,“你说得很对,好个才思敏捷的状元郎!其实宋慎完全可以逃跑,但没有,本王猜测他不止一个苦衷。”

  “就是啊!”

  容佑棠用力拍扶手,猜测道:“我觉得他是自愿留在北营的,似乎在避祸,估计幕后之人不满他前阵子与我合作整治周家。”

  “必须尽快查清,严防对方杀人灭口。”

  容佑棠赞同点头:“查它个水落石出!以告慰娘娘在天之灵。”

  庆王qíng绪平复,微一用力,把怀里的人转成面对面。

  “啊!”

  容佑棠吓了一跳,回神后,尴尬得无以复加:

  太师椅虽然宽大,可里面已坐了高大结实的庆王,忙乱仓促间,他两膝分开,竟然是跪在椅子两侧空余处、跨坐在对方腿上!

  “这、这太不像话了。”容佑棠心急火燎地挣扎,飞快扭头看门口,唯恐有谁突然闯入“你别乱动。”赵泽雍气息不稳,有些láng狈,不得不松手,换了个坐姿。

  容佑棠一咕噜滑下去,迅速站在书案外侧,悄悄整理衣袍。

  好半晌

  容佑棠才清清嗓子,歉疚道:“殿下,我已向国子监说明qíng况,明早开始去翰林院学习。北营伙房那边,请您另行派人接手。”

  “唔。”赵泽雍有些口gān,一气喝了半杯茶。

  “唉,说实话,我真舍不得离开。”容佑棠十分惆怅。他在北营历练半年,虽然辛苦,但每天都过得踏实,大有收获,与大部分将士相处得不错,可谓得心应手。

  “你如今是京官,闲了就能回北营看看;倘若有朝一日被父皇派去地方,你该如何?”赵泽雍挑眉,其实也是自问。

  容佑棠一怔,正色道:“不如何,只能遵命。但,无论调派何方,我最终会回到京城!”

  “好!”赵泽雍大加赞赏,叮嘱道:“你只管放手做,有麻烦随时来庆王府。”

  容佑棠感激笑笑,深躬身拱手,诚挚道:“多谢殿下。”

  “小容大人无需见外。”赵泽雍一本正经地抬手,眉眼间满是笑意。

  翌日

  新官上任,容佑棠的官袍洗得gāngān净净,舒展熨贴,穿戴整齐,携诰书,提前半个时辰赶到翰林院。

  “贤弟!进来。”徐凌云探头招呼。

  “徐兄?惭愧惭愧,小弟来晚了吗?”容佑棠登时心虚得发飘,忐忑踏进翰林院平常待客用的偏厅。

  徐凌云笑眯眯:“你没晚,是我心急来得早。坐吧,喝茶。”

  “我来我来。”容佑棠忙接过茶壶,打听道:“徐兄可见到前辈了?”

  徐凌云摇头:“没有。据门房说,前辈一般辰时中才到值。”

  “这就好,提前总没错,迟到才失礼。”容佑棠吁了口气。

  刚坐定,探花邓奎也到了,他仍是谦和宽厚的模样,只是有些憔悴,眼袋青黑。

  “年兄早啊,快请坐。”容佑棠没多想,顺手执壶过去给倒了杯茶。

  “多谢。”邓奎依言落座,寒暄道:“二位贤弟到得可真早,愚兄汗颜。”

  二位贤弟?

  容佑棠和徐凌云不约而同抬头,惊奇望向邓奎,心想:你不是一直称“年兄”吗?我们不好勉qiáng套近乎,才随着你称呼的。

  “怎么了?”邓奎也惊奇,状似一无所察,抬手正了正官帽,紧张询问:“莫非愚兄仪表不妥?”

  徐凌云讷讷摇头。

  “没有,年、邓兄仪表堂堂。”容佑棠有些别扭,被迫随着改了称呼。

  ——有缘成为同年,至少应该互称年兄,关系亲密的同年私底下往往更随意些。邓奎是探花,且年长一轮,闲聊时他主动称“贤弟”,容佑棠就不好客气疏离称“年兄”,以免被世人误以为状元孤高狂傲。

  “愚兄侥幸金榜题名后,立即去信通知家小入京,这几日一直忙于寻合适宅院安顿家眷,奔波劳累,顾此失彼,倘若有失礼之处,还望二位贤弟海涵。”邓奎诚恳道。

  徐凌云一头雾水,下意识望向容佑棠:哎,他到底想说什么?

  “此话从何说起?邓兄多虑了。”容佑棠客气回应。他不是书呆子,生意场上闯dàng多时,早就看出探花眼里隐藏的不服,佯装不知而已。

  邓奎gān笑,垂首,笑意立刻消失,他这两天都没睡好,极悔恨因自持年长、有多年主簿办事经验而不服年轻的状元榜眼。

  一开始没处理好关系,以后想jiāo好就难了。

  “哎?对了!”徐凌云琢磨出些意思,打圆场谈起:“其余同年怎么还没到?按律,他们中不少人会在翰林院学习的。”

  “他们在另外地方等候,我进门时看见有同年往西院去了。”容佑棠顺势岔开话题。

  “咱们会负责什么呢?我有些紧张。”徐凌云惴惴不安。

  容佑棠宽慰道:“翰林日常主要负责编辑校勘书史,另有考选教习庶吉士、监督科举、稽查案册录书等职责。我们刚来,肯定会有前辈带领,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徐凌云喃喃点头,坐得笔直。

  闲聊间,邓奎也时有发言,但qíng谊无法作伪,无形中他总会被隔出小圈外,不由得挫败又焦急。

  等候两刻钟后,其余翰林开始上值。

  第一个出现在容佑棠眼前的人身穿青色官服,须发灰白,衣袍整洁,神态端方稳重,斯文内敛。

  容佑棠立即迎出去,拱手施礼,恭谨道:“新科进士、直隶容佑棠,奉旨到任,拜见前辈。”

  徐凌云和邓奎紧随其后,拱手说明来意。无论来人是谁,他们都不敢丝毫傲慢失礼,翰林院是全天下读书人向往的清贵地,每个翰林本身必定有过人之处。

  侍讲孟维廷愣了愣,止步,略侧身,并不受全礼,和蔼笑问:“你们是今科一甲?”

  容佑棠称是,不好意思道:“晚辈们初来乍到,请前辈多多赐教。”

  “十七岁的状元郎,古往今来不多见。”孟维廷捻须微笑,赞道:“老朽看过你的文章,非常不错,简练通达,很有见地!不愧是路大人的弟子,名师出高徒。”

  “前辈谬赞,实不敢当。”礼多人不怪,容佑棠愈发恭谨:“晚辈之前是埋头读书的学生,如今到翰林院,少不得给诸位前辈添麻烦了。”

  徐凌云和邓奎也时不时聊上几句。

  孟维廷愉悦轻笑,对谦虚有礼的俊美小状元印象不错,嘱咐道:“你们别在客厅等,随我来,今日新科进士入学,掌院大人应会抽空到场。”

  “多谢前辈提点。”

  于是,容佑棠三人摆脱了枯坐gān喝茶的窘境。

  片刻后,他们跟随孟维廷踏入翰林院办事堂。

  容佑棠屏息凝神迈过门槛,快速扫视:

  偌大高敞厅堂,浓郁墨香扑面而来,深约六七丈、目测等宽,几面墙高的书架,书籍垒得满满当当,梯子立在墙角。大cha屏隔开若gān区域,隔间内整齐摆放书案,案上笔架一字排开大小láng毫笔。

  “诰书放在东三间,左老待会儿就到,他负责录入新翰林。”孟维廷告知,他是侍讲,落座即忙碌准备今日教习进士的内容。

  容佑棠三人依言照办后,眼看又要陷入束手gān等的困境,容佑棠扫视四周,不敢擅动,主动上前询问:“前辈,晚辈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

  孟维廷抬头,想了想,遥指东面墙大书架前敞开的木箱,温和道:“那两箱是新送上来的地方志,预备录入造册存档。可惜,因运送时保管不当,部分书页霉变,你们可愿意逐份清查分类?”

  “晚辈求之不得!本就是进来帮忙的。”容佑棠欢喜乐意至极。

  孟维廷好感又添了几分,嘱咐道:“去吧,有不懂随时问。”

  “是。”

  徐凌云秉着“说少错少”的原则,全程谦和顺从,不功不过,四平八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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