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逆袭[重生]_四月流春【完结】(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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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容佑棠yù哭无泪,小心翼翼婉拒道:“多谢殿下仗义相助。只是,家父一向身体欠佳,且这世上又没有其他亲人,我实在放心不下,故无法随您去西北,求殿下体恤。”

  下一瞬

  “哈哈哈~”赵泽雍愉快轻笑,嗓音低沉浑厚,略带磁xing,俊朗无俦,看容佑棠仿佛看一只可怜兮兮的大眼睛幼鹿。

  “?”容佑棠倏然反应过来,有些恼怒道:“殿下!”

  没错,我确实害怕你年后回西北、到时赵泽武肯定伺机报复——但我又知道,你年后不会回西北,其实,我希望你可以长居京城。

  这些心愿,容佑棠只能暗中祈祷成真。

  幸好,赵泽雍并不是刻薄讥讽的xing格,他戏谑笑完后,温和看着容佑棠,显得十分惋惜:“如果你的出身门第能稍微高一些,本王定会上奏,推荐你做小九的伴读。”

  可惜,你是宦门之后、商贾之家,宫里绝不同意这样的伴读,暂时只能屈做玩伴。

  “呃,抱歉,让殿下……劳神了。”容佑棠见气氛恢复如常,放心坐回原位,好奇问:“不过,为什么九殿下一个伴读也没有?朝臣子孙中应该有很多合适的人选吧?”

  “人选是挺多,但本王和定北侯府挑中的,杨皇后总能找到理由回绝。”赵泽雍咽下一口酒,又补充了几个字:“反之亦然。”

  这——

  容佑棠不知该说什么好,再度加深了对九皇子的同qíng。

  明月高悬头顶,四周一片亮堂堂,只是寒意刺骨,因为竹棉帘都卷着,亭中视野开阔,一丝遮挡也无。

  容佑棠倒了热酒,又给盛一碟子烤好的ròu片,推到对面,说:“殿下,尝尝?”

  “唔?”赵泽雍抬头,不经意间,眼神定住了:灯光笼罩下,少年愈发显得玉白俊秀,睫毛浓密、长而翘,在脸颊投下扇形yīn影,一眨一扫,引人注目,那鼻梁鼻尖、那唇那下巴……确实生得好看,难怪老七又是惦记又是求qíng,甚至自愿包揽过错。

  “殿下?”容佑棠不解,伸手试探:“这酒太烫了?”

  “没有。”赵泽雍一语带过,刚想顺势喝几口热酒,忽听见对面有异响:只见管家出现,未经允许就冲上曲廊,一路飞奔,近前颤声禀告:“宫里急报,圣上口谕,命殿下即刻入宫,据传谕的公公私下透露是、是咱们九殿下不好了!”

  第18章 濒危

  赵泽雍瞬间酒醒,猛地站起来,疾步离开月亭,边走边厉声问:“别慌!把话说明白,小九怎么不好了?”

  浮桥有积雪,管家几次险些滑倒,却半个字不敢叫,连珠pào般急切禀明:“听传谕的公公说,咱们九殿下今夜不知何故去了祈元殿,身边没带一个人,结果祈元殿竟然走水了!九殿下被困火海,烧得、烧得……qíng况不明,太医们正在抢救。”管家冷汗都冒出来了,话尾险些舌头打结。

  祈元殿是下殿上塔,塔高十三层。皇家规定,每年进入腊月后,殿塔内即点燃九九八十一盏长明灯,千余名僧人日夜诵经,众成年皇子轮流守夜添油,直至除夕,焚化一众贡品,祷告天地神明,送走旧岁沉积秽气,迎来新年福寿绵长。

  赵泽雍脸上布满寒霜,明显qiáng压着qíng绪,只问一句:“那公公呢?”

  “在正门等候,拿着您的入宫手令。”管家语速极快,这种紧要关头可不能拖后腿。

  被困火海?qíng况不明?

  一定烧得很严重!

  否则宫里不会事发后火速召庆王入宫,还让传谕的公公给透了口风。

  容佑棠听完,心陡然往下沉,急切思考:祈元殿走水?谁gān的?前世加害九皇子的是二皇子党,可那是发生在庆王获任北郊大营指挥使一职之后!如今陛下连“北郊大营”都尚未宣告出口,究竟是谁跟九皇子过不去?

  月色偏西,树影寂寥冷清,庆王府响起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

  赵泽雍忽然停下,转身指着容佑棠,对管家说:“你立刻给他换身衣服,让左凡带上他一起!”左凡是已故淑妃给长子挑的内侍,享八品俸禄,平日多是他跟着庆王入宫伺候。

  “是!”管家连个疑惑眼神都没有,扯着容佑棠就跑,叫上几个人,七手八脚给容佑棠换上内侍服、又设法盖住其脸上的巴掌印,随后,容佑棠被嘱咐跟着一个中年人走。

  “哥儿,跟紧了,少开口,多听、多看。”左凡面白无须,身材中等,谈吐清晰,行动快而稳健。

  “多谢公公提点,小子记住了。”容佑棠的养父就是太监,因此当被左凡靠近嘱咐时,神态自然恭谨,一丝异状也无。

  左凡颔首:“好,快走。”能得殿下器重者,必有其过人之处,这少年一看就是机灵识趣的。

  须臾,容佑棠跟着左凡一阵风似的刮到正门,恰好刚备好马匹,赵泽雍伸手接过御笔入宫手令,塞入怀中,利落翻身上马,长腿一磕马腹,喝令:“出发!”骏马即嘶鸣着窜了出去。

  容佑棠当然是紧张的,心“砰砰砰~”跳得急。幸好他会骑马,紧紧跟随左凡,处处谨慎留心,一行二三十人,马蹄溅雪飞奔,一路惊醒无数梦中人。

  霜风似刀,割得人眼睛睁不开,半路开始下雪,明月被乌云掩盖。

  容佑棠俯身握紧缰绳,策马跑在中间,转弯时,能看到领头的庆王宽阔的背影——难以想象,殿下此时担忧焦急成什么样!

  几刻钟后,抵达宫门。

  “吁~”赵泽雍勒马,马蹄高扬,几乎人立起来,他跳下马,把缰绳抛给跑来接应的禁卫,然后掏出腰牌和入宫手令丢给禁卫队长,不发一语,一刻不停歇地疾步前行。

  宫里的人都混成了jīng,哪能不知道出事了?卫队长丝毫不敢托大,快速核对后,立即下令,命开启第一道宫门,然后单膝下跪,奉还腰牌及手令。

  “吱嘎——”沧桑雄浑的长长几声,厚重宫门极缓慢地开启。

  这是容佑棠第一次进入皇宫。

  搜身核查时,左凡代为介绍:这是我们殿下的亲兵。容佑棠神色如常,掏出管家给的牌子递过去。

  接连开启数道宫门,渐渐深入皇宫,沿途建筑高大巍峨,严整壮观,气势宏伟,但听不到一丝异响,天家皇权威压扑面而来,容佑棠不由自主屏息凝神,连走路都压着脚步声。

  前殿中堂疏阔大气,庄严肃穆。但步入内廷后,风格就不同了:亭台楼阁、花园水榭、画栋雕梁,jīng巧又细致,富有生活气息。

  容佑棠感叹:原来后宫是这个样子的。

  “殿下,您这边请。”远远有个慈眉善目的白眉毛老太监,躬身相迎。他是大内总管李德英。

  “李公公,qíng况如何?”赵泽雍开口问,难掩焦灼怒火。

  李德英一边引路,一边斟酌着答话:“回殿下,事发后,陛下连诏几十位太医,下令全力救治,眼下……人都在坤和宫。”

  低眉顺目跟在后面的容佑棠心想:都有谁在坤和宫?

  不过很快,容佑棠就知道了。

  坤和宫乃皇后所居,尤显富丽,地上铺的是汉白玉砖——但此刻,里面却传来浓郁黏腻的血腥味、屎尿臭味,并有棍棒击打ròu体发出的沉闷“嘭嘭~”声,以及一些怪异鼻息!

  在行刑!而且受刑者被堵了嘴!

  容佑棠凛然一震,后颈寒毛直竖,他前世在天牢待过,对那些并不陌生。他胸闷yù呕吐,连忙狠掐掌心,qiáng迫自己冷静。随后,庆王步入坤和宫正厅,左凡则悄悄拉住容佑棠,到廊下候着,跟其他皇子所带的内侍心腹待一块儿,个个缄默不语。

  “……废物!太医院养着你们有什么用?一群庸医!”

  容佑棠恰好站在窗前,把那威严怒斥听得明明白白。

  “朕命你们,不惜任何代价,一定要把小九儿救回来!完好无损地救回来!若有差池,你们仔细项上人头!”承天帝几乎是在咆哮,发了雷霆震怒。

  随后,是赵泽雍的声音:

  “儿臣参见父皇。”仅此硬梆梆的一句。

  “哦,老三来了啊,起来。”皇帝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疲惫,沉重道:“知道你着急,进去吧,去瞧瞧小九儿。”

  “谢父皇。”赵泽雍起身,无暇顾及黑压压跪了一地的人,心急火燎跟着内侍离开,熟门熟路走到胞弟寝殿,结果进门就是一阵药香混着焦糊味儿,叫人闻了头皮发麻。

  “小九?”赵泽雍深呼吸,轻手轻脚靠近chuáng榻,探身看去:九皇子赵泽安昏迷,仰躺,四肢大张,头歪向里侧,上半身赤luǒ,头发几乎烧光,露出血ròu模糊的头皮,脸色灰败,右上身烧起一溜溜大水泡,右胳膊尤其严重,烧得皮开ròu绽,个别地方甚至烧得灰黑!

  触目惊心。

  “小九?”赵泽雍眼眶发热,凑近又喊,抬手,却不知该如何放下,厉声催促太医:“你们停下来做什么?快救人啊!说,这伤势究竟如何?”

  太医们赶紧继续忙碌:清理身体的、清创的、上药的、探查心跳呼吸的、诊脉的、斟酌药方的……紧张地合作救治。

  “回殿下,”为首的太医见来人是病人胞兄、且出了名的护短,急忙细细地讲解:“九殿下体表的烧伤就是您所见到的这些,未伤及外貌。但导致其昏迷不醒的原因是吸入过量浓烟,因此,内伤才是要紧的。”

  赵泽雍艰难开口,涩声问:“那……胸肺可有损伤?他何时清醒?”

  “这——”太医不是神医,可病人却是受宠的尊贵皇子,他们当然不敢夸下海口,只能承诺道:“下官等人必将竭尽全力!”

  赵泽雍用力一闭眼睛,手撑着chuáng铺,探身细看胞弟眉眼口鼻,刚想摸一摸,却被太医阻止:“殿下!请勿触碰,刚擦了药的。”赵泽雍只得缩手、起身退让,虎目发红,颤声嘱咐:“治好他,本王重重有赏!”

  众太医哪敢接话?个个愁眉紧锁。

  赵泽雍只能把胞弟jiāo给太医救治,他用力一闭眼,复又返回前厅。

  此时,容佑棠在廊下已经基本听清事故大概:

  “……父皇明鉴!小九是儿臣弟弟,儿臣虽然糊涂不上进,但打死不会谋害兄弟,若有撒谎,儿臣任凭父皇处置!”赵泽武带着哭腔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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