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逆袭[重生]_四月流春【完结】(1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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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当xing命攸关时,人的本能是保全自己,哪怕只为了多活几天。

  齐志阳告知:“何烁,即使你不肯jiāo出证物证人也无妨,因为陛下命令我们彻查的是关州新政征税一案,而非游党作乱一案。”

  容佑棠点头赞同,肃穆道:“但是,假如你不肯jiāo出证据,游冠英顶多降级罚俸,他收了你的巨额贿赂,足以安享荣华富贵。”

  “我、我……”何烁心乱如麻,呼哧呼哧喘气,眼珠血红,突然从墙角跃起,疾扑容佑棠。

  第119章 援军

  “一派胡言!”何烁难以接受地吼,用尽全身力气,从墙角里跃起蹿出,朝容佑棠飞扑,手铐脚镣碰撞巨响。

  “大胆!”禁卫长一声断喝,轻而易举阻拦罪犯。姚胜和狱长慌忙上前协助,合力将bào起偷袭钦差的何烁牢牢按住,骂道:“老实点儿!”

  “三番两次袭击钦差,简直找死。”

  容佑棠稳站如松纹丝不动,端着烛台,烛火被何烁挣扎叫嚷间刮起的风摧得摇摇摆摆,奇形怪状的黑暗投影张牙舞爪。

  “胡说,你胡说!我儿是被庆王屈打成招的,你们是赵泽雍的走狗,统统不得好死,我做了鬼也不放过你们!”何烁哆嗦着驳斥。他终于坐不住了,侧躺蜷缩,衣衫脏污凌乱,须发灰白,老态龙钟。

  容佑棠正色道:“你父子二人作恶多端,注定难逃一死。彼此立场不同,我们做事为国为公、为陛下为百姓,绝不为恶贯满盈者,何惧怨憎?”

  “你这人真奇怪!”

  齐志阳抱着手臂,深吸口气,定定打量瑟瑟发抖的人,纳闷问:“你对我们恨之入骨,难道就不恨游党?甭疑神疑鬼了,我明明白白告诉你:庆王殿下从未动私刑拷打你儿子!开甚么玩笑?殿下彼时忙调兵遣将剿匪、忙临时治理顺县,哪儿有空亲自审理何仲雄的案子?当日班师回京途中,游冠英接管人犯,众多将士亲眼目睹,你儿子能走会跳,根本没受刑!”

  “当局者迷。何烁,你还没想通吗?”

  容佑棠一语道破个中误解,平心静气告知:“你跟游冠英密切往来已久,必定比我们了解其人,你仔细想想:何仲雄出事后,急于杀人灭口的会是谁?另外,九峰山匪首也没咬出游党,据查,那是因为游冠英早给自己留了后路:他手中有匪首私生子的信物,真假未明。 ”

  “不,不。”何烁频频摇头,缩成一团躲在墙角,状似十分寒冷,压得gān糙窸窣作响,执拗地否认:“胡说八道,荒唐至极!我知道,你们编造谎言,一心想拿到物证人证,扳倒游冠英升官发财,我偏不叫你们如愿以偿!宁愿带到九泉之下,也不给你们做垫脚石。哼,两条走狗,想升官想疯了吧?赵显昌的狗,哈哈哈……”

  “你——”齐志阳忍无可忍地垂下手臂,怒不可遏。

  “齐兄且息怒!”容佑棠忙拦住同伴,皱眉道:“他刚愎自大,自以为拿捏住了游党,岂料反被耍得团团转,可见恶人更有恶人磨。”

  “哼,自作孽不可活,你纵使死一万次也不冤!”齐志阳怒斥。

  此时已将近黎明,本该是睡得最香甜酣沉的时候。

  “何烁,我们该说的都说了,你考虑两天吧。”容佑棠疲惫地打了个呵欠,招呼道:“齐兄,咱回去眯一会儿,辰时正开堂判案。”

  “走!”齐志阳不再理睬何烁,昂首阔步走出牢房。几次被罪犯rǔ骂“走狗、爪牙”,他qiáng忍着没发作,已是涵养上佳。

  容佑棠殿后,嘱咐提早换班赶来看守要犯的禁卫们:

  “仔细看管,绝食就给灌些清水、米汤,给他一条棉被,千万留着他的xing命。”

  “是!”

  不消片刻

  容佑棠终于离开了bī仄憋闷的牢房,站在空旷地面,深吸了几口清慡沁凉的空气。

  “容弟,走了。”齐志阳并未走远,他已调整qíng绪,恢复往常的平和沉稳。

  “好。”容佑棠快步跟上,抬袖闻了闻,苦笑自嘲:“啧,我两三日没沐浴换衣了,怪道臭得这样!”

  齐志阳闻言,也抬袖闻了闻自己,坦言:“我从离开宁尉渡口就没洗过澡,怪不得后背发痒。”

  “哈哈哈~”容佑棠苦中作乐,笑着催促:“快走快走,回去打水擦一擦,还能睡半个时辰。”

  辰时正,钦差一行jīng神抖擞,容齐二人高坐上首,案面摊开大批卷宗。

  惊堂木“啪”一声,齐志阳威风凛凛下令:

  “开堂!来人,带原告被告上堂。”

  “是!”捕头姚胜公服笔挺,脚下生风,忙碌安排捕快跑去监牢带出一串被告——其中,他亲自押着昔日的死对头甘小纲,虽然板着脸,心里却得意开了花:哼,甘小纲,你也有今天?再狂啊?再蹦跶啊?哈哈哈,你的靠山甘宏信要倒大霉喽……

  “跪下!嫌犯统统跪下受审。”姚胜神气地吆喝,暗中狠踹甘小纲的膝弯、将其踹得跪地,甘小纲自知大祸临头,战战兢兢,一改往常的嚣张,垂头丧气。

  转眼间,堂下跪满一地的被告,原告本来也得跪,却因没位置了,只能退避侧边,听候审问。

  此案公开审理,州府大门敞开,吸引众多百姓旁观,里三层外三层挤在堂外,人头攒动,议论纷纷,热切兴奋,指指点点被告被告、大方观察传说中的钦差。

  趁捕快提犯人的空当,钦差们认真翻看卷宗,仔细琢磨,不时碰头商议两句,二人微服出行,并无官服官帽,但也获得了老百姓由衷的敬畏——

  一把尚方剑,高悬于两名钦差身后的屏风,灿烂朝阳透过大开的门窗,将雕刻得惟妙惟肖的五爪金龙镀得光彩熠熠,引人注目;明huáng剑穗飘扬,缀着鸽蛋大的莹润东珠;六名高大健壮的内廷禁卫身姿挺拔,雁翅排开护卫钦差,手握刀柄……无一不令老百姓啧啧称奇!自叹大开眼界。

  “今日重点是理清案qíng经过,点出被告所犯罪行,先解决陛下指定的新政征税bào动一案。”容佑棠轻声道。

  “正是。咱得安抚安抚义愤填膺的老百姓,至少让他们明白‘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的道理。”齐志阳念念有词,面对满桌写满蝇头小楷的卷宗,不由自主地皱眉,很有些焦头烂额,若可以选择的话,他宁愿提刀去捉拿罪犯。

  “不过,我们只能做主当场发落部分罪犯,其余有品级的,急需奏明实qíng火速上报,请陛下定夺,看是就地处置还是押回京城移jiāo刑部。”容佑棠提笔蘸墨,一丝不苟补了两行批注。

  齐志阳赞同颔首,苦恼道:“容弟,奏折你写吧,我拿惯了刀,握不住笔,估计写几大本也讲述不清。”

  “一起吧。”容佑棠笑了笑,扭头提议:“奏折分成两部分,我写案qíng,齐兄奏明紧急调用关中军协助的缘由。”

  并肩共苦不算什么,携手同甘才难得。

  钦差在皇帝面前露脸的机会其实很少,不过钦点、上奏、复命而已,容佑棠不愿意留下“争抢功劳”的恶名。

  齐志阳心知肚明,暗中赞赏谦和的年轻人,欣然颔首:“也行,我写那份字少的,向陛下解释调兵的原因,关于‘匪寇蓄意谋害钦差、阻挠查案’,两三页纸总能说清楚了。”

  “待会儿退堂后就写奏折,八百里加急、水路加急送京。”容佑棠刚说完,又忍不住掩袖打了个哈欠,困得两眼红肿,狠灌一大口浓茶。

  “行!”齐志阳吸吸鼻子,“刺喇”一声翻页,眼袋青黑。

  片刻后,捕头姚胜按要求提来了犯人、勒令其老实跪好,点头哈腰,刚想颠颠儿地跑去回禀钦差,但脚步忽然一停顿,转而跑到旁审席上,躬身对仍穿戴知府官服的季平说:“大人,案犯已悉数提来。”

  “……”季平充耳未闻,心神不宁地呆坐,脸色惨白,两眼无神。甘宏信承受不住连番打击,担惊受怕得病倒了,躺在家里被严密监视。

  旁听席还坐着一人:关州同知孙骐。他表面镇定冷静,实则内心惶恐忐忑,生怕自己破釜沉舟告密后、钦差却扳不倒游党!到时钦差拍拍屁股回京城,他一家子怎么办?

  “大人?”姚胜毕恭毕敬,靠近重复道:“大人,案犯已提来了。”

  毕竟是一州父母官,皇帝尚未正式处置,姚胜不会自绝后路,抢先得罪人。

  “哦?哦。”神游天外的季平被惊醒,仓促间一抬手,不慎打翻茶钟,茶汤四溢,浸湿他的袖子。季平瞬间张嘴想骂,却qiáng行忍住,憋屈不堪,挤出一抹微笑,起身,忍rǔ负重走到本该属于他的位置前,恭敬说:“二位钦差大人,案犯已悉数提来,可以开审了。”

  “嗯。”齐志阳头也不抬,全神贯注整理待会儿要用的卷宗。

  “好的。”容佑棠搁笔,刻板道:“季大人特意拨冗协助,有劳了。”

  季平忙摇头,赔笑道:“应该的应该的,此乃下官分内之事。”

  下官?小容大人诧异抬眼,yù言又止,最终没说什么。

  “啪”一声,齐志阳以武将的力道猛拍惊堂木,嗓门洪亮,高声道:“诸位同僚、诸位关州的父老乡亲们,惊闻上月此地征收商税时发生官商械斗一案,陛下十分重视,特命我等火速前来彻查。”

  容佑棠放下卷宗,沉痛宣布坊间早已传开的事实:“据查,斗殴共致死六十九人,其中无辜途经被卷入混战者三人,轻重伤数十人。”

  “事发时不少百姓在场,之所以公开审理,正是希望知qíng者踊跃提供有用线索。”齐志阳严肃指出。

  容佑棠朗声道:“原告乃青牛村诸商贩,由事发起因的被害者亲妹刘兰、青牛村里正刘贵作主要陈述,其余人补充;被告乃当日横征bào敛qiáng抢民财的若gān捕快,以甘小纲为首,并有他们充当打手的部分亲戚。”

  围观百姓侧耳倾听。其实,许多人对真相了如指掌,因为亲眼目睹了全程,只是碍于官府yín威不敢大肆宣扬罢了,纷纷暗忖:我们倒要瞧瞧,两个钦差是否公正严明!

  惊堂木“啪”一声,齐志阳威严命令:

  “原告刘兰、刘贵,你们谁先陈述案发经过?务必据实以告,若查出虚假诬陷,休怪本官严惩不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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