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逆袭[重生]_四月流春【完结】(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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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容佑棠忙抬头,感激答:“听明白了,多谢公主指点。”

  八殿下那般刁钻刻薄,万万没料到,他的亲妹妹竟如此文静温柔,不像高高在上的金枝玉叶,倒像养在深闺二门不出的小家碧玉。容佑棠由衷感慨。

  “不用谢。”赵宜琪浅笑,紧张感逐渐消褪,说话略放开喉咙,轻声哀伤道:“大皇姐突然被害,我们都吓坏了,希望你尽快破案,抓住凶手,请父皇严惩之,还皇宫太平清静。”

  “望公主节哀顺变,陛下明令协助庆王殿下破案,在下定当竭尽全力。”容佑棠正色表示。对比已逝的长公主,他不由得对小公主心生好感。

  王昭仪幼时因为家境贫寒,被父母卖给牙行,辗转进入韩太傅府为婢,待终于挣出了一双皇姓儿女时,娘家已不可寻,她也不肯寻。所以,三公主没有机会接触外男,她第一次跟年龄相仿的温文尔雅年轻人面对面jiāo谈,感觉十二分的新奇有趣。

  赵宜琪像得了漂亮珠钗一般,脸颊微红,两眼亮晶晶,腼腆问:“那,你们可以抓住凶手吗?那人实在太可怕了,吓得我们日夜悬心。”

  “公主不必惧怕——”容佑棠客套xing地宽慰,身后却突然传来厉声喝止:“容佑棠,你放肆!”

  八皇子赵泽宁大踏步从议事帐篷方向走来,面若寒霜,堪称气势汹汹,一阵风似的,急速刮到胞妹跟前,用力剜其一眼、瞪得妹妹畏缩后退,紧接着二话不说,扬手重重一耳光,“啪”的清脆响亮,扇在三公主奶娘脸上!

  “无知蠢妇。”

  赵泽宁恼怒训斥:“公主乃金枝玉叶,何等的尊贵,岂能被陌生人靠近?养着你们究竟有什么用?为何不劝诫公主或者打走外人?简直该死!”

  “老奴知错,殿下息怒,饶命呐。”奶娘抖若筛糠,脸颊红肿,却不敢捂脸、更不敢辩解是三公主自发靠近,扑通跪下,拼命磕头求饶。

  “殿下饶命!”

  “奴婢知错了。”其余宫女太监霎时跪了一地,俱深知八皇子的严厉冷酷,争先恐后哀告求饶。

  “哥,哥,你别生气,不关贾嬷嬷的事,是我——”赵宜琪鼓足勇气,想为自己的人说话,却被胞兄一个凌厉眼神瞪得闭嘴,没敢顶撞,揪紧丝帕,忐忑垂首。

  容佑棠又退后了些,安静旁观,充耳不闻八皇子意有所指的冷嘲热讽。

  “妹妹,你来做什么?”赵泽宁威严质询。他并未听见之前的谈话,只是远远发现容佑棠厚颜无耻靠近胞妹,登时便怒气填胸。

  “皇后娘娘叫我给哥哥们送糕点来,她让你们好好儿地为父皇分忧、为大姐姐讨回公道,擒拿刺客。”赵宜琪怯生生地解释,低头看自己的裙摆。

  哼,皇后可恶得没边了!她明知眼下御花园乱糟糟,却打发宜琪来慰问,怎的不叫其他人来呢?专会欺凌弱小!

  “哦。怎么就你一个?”赵泽宁状似随意地问。

  “其他人没空。好些娘娘吓得病倒了,二姐姐他们忙于侍奉长辈。”赵宜琪耳语告知,她趁机挽起奶娘,催促道:“你们快将刚出笼的糕点给送进去,凉了就不好吃了。”

  “是。”下人们战战兢兢,如蒙大赦,恭敬捧着食盒。

  赵泽宁生xing多疑,他揭开几个食盒盖子,逐一查看,半晌,才板着脸一挥手:“快去。送完了你立刻回栖霞宫,近期不得踏进御花园,此处乱糟糟的,甚么人都有。”

  赵宜琪yù言又止,最终妥协点头:“好,我这就去。哥,你不要生气了。”她率众走去议事帐篷,经过容佑棠时,歉意瞥了一眼。

  可惜,容佑棠正低头沉思,心cháo澎湃,并未察觉。

  八皇子、八皇子……他从小在御花园玩耍,熟悉每个犄角旮旯——

  “容大人,你可知罪?”赵泽宁冷不丁靠近问。

  “下官不知何错之有,请殿下明示。”容佑棠不卑不亢答。

  “哼。”赵泽宁冷笑,傲然昂首,不屑一顾嗤道:“你真以为自个儿貌比潘安了?仗着一副皮囊,勾引了三哥,还敢纠缠我妹妹?一旦捅到御前,看你如何狡辩!”

  容佑棠难以理解的皱眉,义正词严道:“八殿下,请慎言。下官刚才在此处推测昨夜案发时的袭击过程,公主问话,岂能不答?众目睽睽,公主只是询问破案进展而已,绝无其它。您即便捅到御前,下官也是这番话。”

  简直可笑!你要是捅到御前,损伤的究竟是谁的名誉?

  赵泽宁无意识地鞋尖轻踹地面,冷冷道:“没事最好。你和我三哥到底怎么回事,你心里最清楚,何必惺惺作态?本殿下懒得管闲事,但决不允许你觊觎我妹妹!”语毕,带着一身霜风,转身返回帐篷。

  徒留“厚颜无耻之徒”容佑棠站在原地。

  “唉~”

  容佑棠摇摇头,不怒反笑,暗忖:原来,八殿下如此疼爱妹妹,关照保护有加,三公主跟陌生人说两句话,他就恼怒不堪。

  不过,难道我看起来像làngdàng登徒子吗?

  岂有此理,八皇子总是刻薄可恶!

  容佑棠也昂首,不屑一顾地返回案发荷堤,来来回回寻找线索。

  片刻后,庆王与五皇子并肩而来,嗓音低沉浑厚,远远地招呼:“小容大人,过来,去瞧瞧禁卫筛查出来的其他疑犯。”

  “是。”容佑棠拍拍手,快步跟上,一行人赶去探查昨夜曾进出御花园、又尚未自证清白的宫女太监们。

  “唰啦”一声,五皇子习惯xing地打开折扇,动作急促地扇风,烦闷道:“九月份了,怎的还这么热?”

  “秋老虎啊。”容佑棠心不在焉,随口答。

  “是吗?”五皇子亦心不在焉,蹙眉道:“三哥,依我看,那些太监宫女昨夜虽然进出了御花园,但多半身负掌灯之类的差事,他们哪里有胆子杀害公主呢?”

  “话虽如此。”庆王正色指出:“但缉凶并非易事,排查疑犯不可避免,就怕大意放走了真正的凶手。”

  “那些个禁军,生怕罪名落到自己头上,该不会动大刑了吧?屈打成招?”五皇子疑道。

  庆王摇头,沉声道:“我事先嘱咐过曹统领,不得随意动刑。无论能否抓住凶手,禁军都难逃惩戒,毕竟内廷安危由他们戍卫,宜琳出事的半刻钟内,明显是巡护换防安排欠妥,被凶手抓住了作案时机。”

  “啧,如此看来,主动告老的前任统领卓志阳算逃过一劫了?失职失察的罪名,只能现任统领扛。”五皇子唏嘘撇嘴。

  庆王昂首阔步向前,余光却不时扫向容佑棠,正想问对方为何沉默寡言时,容佑棠没头没脑地问:“殿下,宫廷画师何时能将粗布上的掌印指纹处理出来?”

  五皇子识趣地闭嘴摇扇子。

  庆王答:“他们称jīng细复杂得很,使用修复前朝古绢画的法子,至少需要两日。”

  容佑棠毅然决然,又问:“那,昨夜出席家宴的都有谁?”

  庆王不由自主地停顿,若有所思,低声问:“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我、我好奇。”容佑棠含糊解释。

  五皇子随口答:“嗨,还能有谁?无非帝后、皇子公主、部分妃嫔。”

  “一定还有许多宫女内侍吧?”

  “那是自然。”

  容佑棠点点头,扭头看着庆王,小心翼翼地提议:“等画师修复凶手的掌印指纹后,能不能……?”他点到为止,并未说破。

  “你想查宫女内侍容易,其他有点儿困难。”庆王据实以告,并叮嘱:“五弟,容大人年轻鲁莽,说话没轻没重,望你担待一二。”

  “行呐。”五皇子无意识地礼貌回应,随即领悟,震惊问:“容大人,莫非你想挨个儿地试?出席家宴的人个个有头有脸,宜琳是公主、是亲人,要求我们按掌印指纹自证清白……确实难啊。”

  “我只是随口一说,具体还得殿下们做主。”容佑棠忐忑道,他也知道自己的提议必定触犯众怒,可惜别无办法,左右环顾一眼,庆王会意,挥手屏退随从。

  容佑棠严肃指出:“二位殿下请想:皇室家宴虽然固定每月一次,但被害者并非每次散席后都游园,她是临时起意。那么,假设凶手是仇杀,他如何及时得知被害者进了御花园呢?我怀疑——”

  “咳咳!”

  庆王突然咳嗽示警,容佑棠立即打住,迎面看见下了早朝的大皇子带人大步走来,眉眼间露出一两分得意,似乎qiáng压狂喜。

  “大哥。”

  “早朝顺利吗?”

  大皇子负手驻足,jīng神抖擞,亲切回应两个弟弟的问候,说:“一切顺利,为兄刚从御书房出来。你们哪儿忙去啊?”

  “去瞧瞧被禁军筛查为疑犯的宫女太监,清白的给放了,以免积压生怨。”庆王简要答。

  五皇子心知肚明,故意问:“大哥,父皇果真亲自审问贪污党首游冠英了么?”

  “君无戏言,当然是真的。”大皇子qíng不自禁地微翘起嘴角,畅快愉悦。

  “游冠英那厮,贪得无厌,欺上瞒下,勾结土匪谋害钦差,他还有什么脸面圣呢?直接砍头便是。”五皇子慷慨激昂地斥责。

  大皇子努力绷紧脸皮,端着长兄的高架子,谆谆教导:“五弟,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与贪污乱党往来的朝廷命官,兴许也不gān净,难得钦差们九死一生查获游党作恶的铁证,怎能不顺着往上查?必须彻查!严惩贪官,肃清吏治。”

  “也对,还是大哥有见地。”五皇子颔首,内心却止不住地涌起对皇家手足亲qíng的怀疑:宜琳停尸待殓,两位兄长均漠视为妹妹讨回公道,只顾争权夺利、趁机打压政敌,巴不得置对方于死地而后快……唉!

  庆王深吸了口气,问:“大哥,父皇身体如何?”

  “放心,太医们就候在御书房外,为兄本想陪伴的,可父皇宣布秘审,只得作罢,赶来看看你们的qíng况。”大皇子堪称chūn风得意,几次qiáng压下险险露出来的笑脸。

  “原来如此。”庆王gān巴巴答腔,说:“那您自便,我们先去办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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