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逆袭[重生]_四月流春【完结】(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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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是。儿臣……天亮就宣告已破案。”庆王觉得脑袋像是有千斤重,艰难点了一点。

  承天帝面无表qíng,不容置喙地吩咐:“传朕的旨意,将刘满凌迟九族,把伺候宜琳的下人悉数殉葬,叫御书房拟定宜琳的谥号,令礼部以最高规格筹备丧礼。”

  “遵旨。”庆王头脑一片空茫。

  沉默半晌

  承天帝平静问:“什么时辰了?”

  “寅时七刻。”

  “以往这时候,朕已经起了,喝两口粥就去上早朝。”承天帝有气无力地说。

  “父皇勤勉自律,儿臣佩服。”庆王低声道。

  “可朕现在头痛胸闷,浑身无力,起不来喽。”承天帝躺在明huáng的被褥帐幔里,越发显得衰老瘦弱,憔悴不堪。

  庆王心一酸,跪在榻前,恳切道:“父皇千万振作些,太医们医术jīng湛,定能令您康复的。”

  “唉,朕实在太累了,须得休养一阵子。”承天帝宣布,他定定审视皇三子,却只从对方眼里发现了悲伤和担忧,并无其它。

  庆王严肃颔首:“儿臣赞同您量力而行,待静养康复后,再处理政务不迟。”

  “唔。”承天帝颔首,旋即下令:

  “传旨,叫你大哥代为处理朝政一段时日,韩太傅、平南侯、定北侯、兵部尚书高鑫四人共同协助。”

  “是!”庆王gān脆利落地领旨,孝顺忠诚。

  好孩子。

  承天帝倍感欣慰,抬手盖住眼睛,颤声叮嘱:“此外,你负责督办宜琳的丧礼,务必、务必好生发送她,只要不逾矩,统统给最好的。明白朕的意思吗?”

  “儿臣明白。”

  “雍儿,为父把重任jiāo给你了,去吧。”承天帝语带哽咽,泪水从指fèng流下,晕湿明huáng枕巾。

  “您放心,儿臣必定竭尽全力!”庆王郑重其事地承诺。

  卯时末,天色大亮。

  御花园的议事帐篷内,仅有三人。

  容佑棠震惊于庆王被烧伤的双手、被燎毁部分的头发,但眼下无暇询问,他提心吊胆地看着:“案子破了?”瑞王垂手站立,目不转睛盯着兄长。

  生平第一次,庆王心里愧疚,不敢直视兄弟,láng狈别开眼。

  “三哥。”

  “嗯?”

  “凶手真是那个叫刘满的太监?”瑞王bī近两步,面白如纸,嘴唇乌紫,喘不上气。

  容佑棠qíng不自禁,也靠近两步,紧张焦急。

  庆王腹内有千言万语,但不能告知,憋得极难受,饱含歉疚,低声解释:“四弟,我已经尽力了。”

  “刘满根本不是凶手,对吗?”瑞王问,他已猜中真相,却无力推翻父皇的圣旨,一字一句问:“三哥,你对得起宜琳?”

  语毕,瑞王急怒攻心,旧疾发作,直挺挺朝后摔倒。

  第139章 挫败

  一行人在御书房外驻足jiāo谈:

  “岂敢言辛苦?为国效力,为君父分忧,本就是应该的!”

  大皇子慷慨激昂地说。他身穿隆重的礼服,整洁华贵,金镶玉头冠熠熠生辉,威严而不失亲切道:“容大人既然参与了查案,可否协助cao办丧礼?帮帮庆王,唉,他忙得什么似的,想必你愿意吧?”

  语气听似在商量,但只是似乎而已,并无置喙余地。

  容佑棠谨言慎行,垂首答:“下官愿为殿下们效犬马之劳。”

  “很好!”

  皇长子qíng不自禁,眉眼露出笑意,笑出眼尾几道皱纹,畅快舒慡,为表现礼贤下士的气度,他抬手,本想拍拍容佑棠的肩膀,但转念一想,却放下了,嘴角浮起似有如无的隐晦微笑,感慨说:“三弟一贯器重你,容大人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承蒙殿下们赏识提携,下官不胜感激。”容佑棠中规中矩地应对。

  人逢喜事jīng神慡。大皇子心qíng好极,无论听见什么话、看见什么东西,都特别想笑,可惜长公主亡故、皇帝和瑞王病倒,他表面上得哀伤忧虑,真真憋得辛苦。

  本殿下等这一天,已苦等了许多年!

  年近而立的大皇子频频窃喜唏嘘,他不自知地模仿父亲姿态——昂首挺胸,负手,抬高下巴,不疾不徐地吩咐:“既如此,你即刻去寻庆王讨差事,不得耽搁长公主的丧葬诸事宜。”

  “是。”容佑棠领命。

  大皇子目前负责代理朝政,他刚下早朝,满腔喜悦无处发泄,走路时,两脚像踩着祥云,轻飘飘,偶遇容佑棠,便屈尊纡贵聊两句。另有数名御前内侍在旁恭候,手捧大叠尚未批阅的奏折,等待大皇子的命令。

  此刻,御书房内突然传来一阵略高声的议论:

  “诸位大人皆为翰林出身,才高八斗,学识渊博,本王自愧弗如。但,若将长公主的谥号定为‘康敏’,是否有些欠妥?”庆王不赞同地提出。

  “殿下且稍安。”御书房为首的大臣鲁子兴十分无奈,慎重解释:“‘思敏’乃下官等人所拟,但呈jiāo陛下御览后,陛下做主,改‘思敏’为‘康敏’。”

  “谥号是根据亡者的生平事迹与品xing,后人为其作出的评价,长公主的谥号将昭告天下,流传百世。”庆王一板一眼地提醒,义正词严道:“‘敏’字合适,本王无异议,但‘康’乃安乐抚民的美谥,并不贴合其人。”

  嗯,‘康’确实不合适。

  只是,长公主是您妹妹啊,庆王果然如传闻般的敢于直言。御书房大臣们悄悄嘀咕。

  “这个……”众臣一脸的为难,明哲保身,搬出皇帝旨意后,不多说半个字。

  容佑棠被吸引了注意力,凝神细听。

  大皇子则瞬间jīng神一震,昂首阔步踏入御书房,仿佛要上阵对敌,尽qíng挥洒尊威气派。

  “三弟此言差矣!”大皇子高声驳斥。

  容佑棠顺势一同进入御书房,他本就是返回,前来寻庆王复命。

  “大哥请坐,您有何高见?”庆王客气地问。

  “唉,长妹不幸被害,父皇悲痛卧榻,为兄担忧焦急,寝食难安,既然父皇有旨,谥号‘康敏’有何不可?”大皇子风度翩翩,态度却qiáng硬。

  庆王面色不改,肃穆提醒:“亲人遇害,我也非常悲痛。但父皇jiāo代了督办丧礼的重任,明确吩咐凡事不得逾矩,谥号非同儿戏,必须妥帖。若欠妥,长公主、礼部、御书房等多方将遭受质疑议论,世人难免误以为我等无知至此,连拟定谥号也不懂。”

  容佑棠因年轻资历浅,自觉陪站末尾,悄悄打量他关心的人:只见庆王两个手掌均被包扎,搁在膝上;他匆忙换下昨夜烧坏的染血衣袍,穿一身玄青两色亲王常服,毫无多余配饰,得体庄重;右耳侧和额头部分头发被烧毁,参差不齐,下巴冒出青黑粗硬的胡茬,双眼布满血丝,十分憔悴——对比chūn风得意、满面红光的大皇子,容佑棠格外不是滋味。

  “唉哟。”大皇子状似宽容和气地拍大腿,好声好气地劝:“三弟,那你想如何?父皇正在静养,‘康敏’乃其钦定,虽稍微欠妥,但不算过份出格,为人臣子,听从圣意行事,总没错的。”

  “大哥,父皇此时固然悲伤,兄弟们孝顺侍奉的同时,更应该尽力为其分忧。比如长妹的谥号,既然您也认为欠妥,为何不提醒呢?父皇乃一代明君,宽宏仁厚,向来愿意听取谏言。”庆王目光坚毅,分毫不退让,坚持己见。

  啧,油盐不进的倔东西……

  大皇子脸上有些挂不住,勉qiáng按捺不悦,悻悻然,问:“若按御书房众大人的意思,拟用‘思敏’,依你的想法,到底该用什么字才叫合适?”

  “大哥言重了。小弟区区一介武夫,擅长舞刀弄枪,却不甚通文墨。”庆王板着脸谦道,引得容佑棠qiáng烈反对“殿下太过谦了,您是当之无愧的文武全才!”

  庆王生xing刻板严谨,缺乏热qíng,他慎重提议:“诸位,依本王的浅见,‘思’字仍欠妥,不如用‘怀敏’?长公主年轻短折,‘怀’字比较贴合。”

  好!

  御书房大臣心里齐齐喝彩一声。事实上,常用谥号的字眼既定且有限,他们最初就是拟定“怀敏”,但由于害怕刺激皇帝,故改为“思敏”。

  “怀敏长公主?”大皇子挑眉。

  庆王凝重颔首。

  须发雪白的鲁子兴一咬牙,出列拱手道:“庆王殿下言之有理,老朽惭愧,竟险些率众拟了个不妥帖的谥号。”

  “鲁大人不必如此,小王明白你们的考量。”无非畏惧触怒父皇罢了。庆王心知肚明。

  “多谢殿下谅解。”鲁子兴感激躬身,油然敬服。

  大皇子颇为气恼,想了想,斜睨容佑棠,冷不防问:“容大人,你认为如何?”

  嗯?

  庆王面无表qíng,当即朝长兄投去一瞥,“腾”的一下反感了,暗忖:你们对我有意见,尽管提,为何都喜欢冲着他去?欺软怕硬,算甚么英雄好汉?

  容佑棠全程戒备,早有准备,不卑不亢出列,略躬身,端端正正拱手,大方赞同道:“‘怀敏’中肯妥帖,下官认为庆王殿下说得十分有道理。”

  哼,好一个忠心耿耿的小狗腿子!

  大皇子暗骂,他眯了眯眼睛,端着御书房临时主事人的高架子,慢条斯理道:“诸位都认为‘怀敏’妥当,本殿下也赞同。不过,此事需要父皇同意才作数。三弟,你……?”

  庆王腰背挺直,冷静表示:“大哥放心,我这就去奏请父皇。”

  “如此甚好。你可得快些,长公主仍停在弥泰殿,太不像样,赶紧去把丧礼办起来,令其入土为安。”大皇子谆谆教导。

  “礼部正在紧急拟定具体章程,到时由内务司协助,等父皇发下圣旨后,方可开始cao办。”庆王有条不紊地解释。

  大皇子施施然起身,踱步走向雕龙书案,慢悠悠道:“谥号已拟定,该处理今日的奏折了,父皇委以重任,还望诸位老大人多多指点。”

  以鲁子兴为首的御书房大臣纷纷客套道:

  “殿下客气了,此乃下官的分内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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