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逆袭[重生]_四月流春【完结】(2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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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公子提点。”容佑棠从善如流,立即转移话题,由衷慨叹:“放眼皇室子孙,有几个比得上殿下自律勤勉?但凡换成别个有那样的出身和爵位,如何享福享乐不能呢?”

  郭达摇摇头,苦恼道:“我看得着急,时常劝他松懈些,别绷得太紧,可他总当耳边风,估计也是劳碌惯了,闲不住。幸亏他遇见了你,缘分天定,你们投缘契合,融洽和乐有说有笑,表哥终于有了些活泛朝气,不再整日板着脸。”语毕,他张张嘴,yù言又止,想再添两句话,又没好意思。

  对视瞬息,容佑棠心领神会,一本正经地接腔:“只不过,月老似乎醉酒误事,迷迷糊糊,竟牵了一对男人的红线。”

  “哈哈哈~”

  郭达朗声大笑,拍了容佑棠胳膊一巴掌,笑骂:“喂,我就心里随便想想,是你自个儿说的啊!”

  “虽然在世俗看来,我们不合常理,但毕竟是月老的意思,不可违抗,更无法违抗,只能将错就错。”容佑棠珍惜且感恩,坦dàngdàng,一字一句表明:“我只是忍不住顺从了自己的心。”

  啧啧啧!

  郭达撇撇嘴,小声嘀咕:“你这些话别对我说,没用,你得告诉表哥,让他欢喜欢喜,养伤的人最需要关爱了。”

  容佑棠笑而不语,状似专注烤火,一双手翻来覆去,烤了掌心烤手背,温热悄悄从手掌爬上脸庞,眸光水亮。

  郭达抬头,一眼看见浑身散发虔诚深qíng光辉的俊美少年,登时受到极大的刺激,果断一挥手:“来来来,谈正事,咱们谈正事!”

  “好。” 容佑棠喝了杯热茶,火盆红旺旺,烤得整个人暖洋洋,他凝重道:“个中利害很明显,我留在京城对几方都不好,外调历练几年,一方面男儿当自qiáng,趁年轻多挣些功业,另一方面可以免除殿下的后顾之忧。”

  “你有几成把握争取外放?”郭达皱眉问。

  “至少八成。”容佑棠摸摸鼻子,相当心虚,压低嗓门,苦笑解释:“迄今为止,陛下已经训诫我两次,事不过三,再有下次岂能轻饶?他可能会直接训斥殿下,到时两人都被动,吃不了兜着走。不如我主动请调,夺得先机。”

  “地方官大多削尖脑袋想挤进京城,你倒好,主动往外跳。”郭达。

  “权宜之计而已。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屡遭皇帝敲打,容佑棠不得不清醒面对现状,冷静地细细分析:“目前陛下仍在休养,朝政jiāo由大殿下和二殿下以及几位公侯元老代为处理,京城形势紧张,百官谨言慎行,唯恐行差踏错。其实,我已经给殿下带去很多麻烦,某些有心人兴奋观望,虎视眈眈,图谋参殿下一本‘耽于男色、有违伦常’。索xing我避一避吧,争取以退为进,天地广阔,男子汉大丈夫,何惧闯dàng他乡?”

  “有志气,好!”

  郭达重重一拍少年肩膀,低声透露:“你所料不错,确实有部分人正在图谋参表哥,只是除了惯有的‘急躁cao切铁腕冷血’之外,又添了质疑北营巨额花销去向以及殿下的私德两项。”

  “简直荒谬!”

  容佑棠横眉立目,痛斥:“北营规模宏大,花销自然也大,每一笔去向都详细分明、记档可查,他们居然质疑殿下的为人!”

  郭达冷笑,嗤之以鼻道:“哼,小人眼里看什么都卑鄙yīn暗,某些人丁点儿正经能耐没有,煽风点火上窜下跳却最在行。”

  “所以,此事不能拖,须得快刀斩乱麻,以免深陷被动,人若道德品行被压一头,说话就没份量了,百口莫辩。”容佑棠咬牙,再度下定决心。

  “但外放至少两年,甚至三年五载,运气不好的十年八年,倒霉的可能老死任上。”郭达直言不讳地提醒。

  容佑棠怔愣失神,半晌,才轻轻点头:“我明白。”

  “那你还去?”

  “别无他法。我得先跳出困局,才能‘旁观者清’,殿下在京城才能放开手脚。虽然他从未提及,但我相信,他肯定也被亲友冷嘲热讽或敲打训诫了。”容佑棠惆怅叹息,qiáng打起jīng神,恳求道:“郭公子,我的忧虑已一一坦白,到时倘若殿下反对,求您一定帮帮忙,说服他。”

  郭达挠挠头,沉吟不语,他烤暖了手,开始喝茶,暗忖:表哥重qíng重义,生xing固执,对心上人宠爱有加,他们正处于热切亲昵期,难舍难分,即使陛下和我祖母等亲友轮番施压,表哥也不会放手,必定千方百计、竭尽全力保护容哥儿。只是,那样大大不妥,我祖母尚可不论,激恼陛下就完了!

  帝王之怒,谁扛得住?管你如何相爱,一道赐婚圣旨足以拆散……

  冥思苦想,足足一盏茶的功夫,郭达敬佩颔首,握膝端坐,五味杂陈地说:“容哥儿,往日我只当你是文采出众的毛头小子,没想到你竟有如此见识、如此胸襟,可谓深谋远虑,不愧是表哥欣赏的人!”

  容佑棠透骨酸心,面上却不显,轻轻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目光放长远些,兴许才能相处得久些。”

  你和表哥会天长地久吗?

  郭达眼睛一转,忍下了,转而问:“关于外放,你考虑清楚了?”

  “是!”容佑棠双目炯炯有神,满怀希冀道:

  “我准备请旨调去河间。”

  郭达哭笑不得,纳闷问:“嗳,你小子打算跟河间省过不去了是吧?剿匪去了一趟,查案去了一趟,居然还想长驻?”

  容佑棠认真点头:“正是。”

  “河间自古动乱不堪,穷山恶水出刁民,土匪盗贼横行,当地官府贪污无能,被朝廷收拾了一茬又一茬,可谓声名láng藉,绝非美地。你究竟怎么想的?”

  “好地方的好差事岂能轮到我?”容佑棠反问,十分有自知之明,侃侃而谈:“我前后在河间待了数月,发觉当地确实贫穷、官府确实无能,水寇山贼赶不尽杀不绝——但河间普通百姓和天底下其他百姓一样,勤劳守法,向往丰衣足食美满生活,例如水患蝗灾gān旱之类的天灾无法避免,但只要尽量减少人祸,把朝廷的赈济或利国利民政策落实,老百姓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你……”郭达颇为惊讶,迟疑地斟酌措辞。

  “过程肯定艰难,但我并非热血冲动,已有大概可行的计策,只待尝试。”容佑棠狡黠一笑,眉眼弯弯,朝气勃勃,昂首道:“反正我年纪轻,办好了叫出人意料,办砸了是意料之中,怕甚!”

  “哈哈哈~”郭达笑得前仰后合,直拍大腿,乐道:“容大人,你有点儿像无赖。”

  容佑棠苦中作乐,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自嘲说:“我这人脸皮厚,不怕出丑。”

  “大丈夫就应该厚脸皮,扭扭捏捏束手束脚才叫丑态!”

  郭达一把拽起容佑棠,使劲拍了拍其肩膀,仗义承诺:“假如表哥反对,我一定帮你!”

  “多谢。”容佑棠端端正正一拱手。

  片刻后

  “本王完全可以自己擦。”

  “伤口深且长,好不容易才止住血,求求您遵从医嘱,静静地躺几天吧!”容佑棠堪称苦口婆心。

  赵泽雍目光和煦,专注凝视忙前忙后照顾自己的人,耐着xing子仰躺,好奇问:“你和小二聊什么了?隔着几堵墙都能听见他的笑声。”

  “闲聊而已。”容佑棠垂眸,手上动作不自然的一停顿。

  “隐瞒不报,你又想挨罚了?”赵泽雍敏锐察觉异样。

  容佑棠抬眼,二人四目对视半晌,败下阵来,遂郑重告知:“聊一件大事。”他挽着袖子,坚持要帮对方擦身,刚擦了脸和脖子,撂下热帕子,弯腰解开其中衣衣带。

  “什么大事?”赵泽雍疑惑问。

  容佑棠安抚道:“稍安勿躁,等我考虑清楚了再告诉你。”

  “集思广益。你说来听听,一齐商议。”赵泽雍催促。

  “不急,让我再考虑考虑。”容佑棠委婉拒绝,小心翼翼解开对方的中衣、里衣,拿帕子擦拭。

  赵泽雍高大qiáng壮,常年习武,练得胸膛宽厚结实,恰到好处,极富男儿英武气概。他不放心,皱眉追问:“究竟什么事?”

  “总之,我还没想好之前不说,您也别问郭公子,他承诺过守密的。”容佑棠提醒。这是他第一次照顾受伤的庆王,动作生疏笨拙,很是尴尬,因为之前亲密时都隐在chuáng榻被窝里。

  “哦?”赵泽雍自然不满意。

  chuáng架在炕上,两者合一,暖意融融,热得容佑棠脸红耳赤,擦完了上身,他找出gān净里衣,但需要对方的配合。

  “殿下,你侧一下身。”容佑棠提醒,衣服只给穿了一只袖子。

  赵泽雍一动不动,眼神锐利,因失血过多,脸色略苍白,但双目炯炯有神,极具压迫力,他扯住gān净里衣,把人扯到身边,低声问:“今天父皇又责备你了?”

  容佑棠勉qiáng挤出微笑:“哪里,他挺好的,给我升官了,翰林院侍讲学士。”

  “那是你凭本事该得的。”赵泽雍难掩欣赏,歉疚非常,认真解释:“碰巧老七闯祸,北营实在走不开,委屈你了。别怕,你直说,父皇是否提了什么无理要求?”

  第163章 共枕

  容佑棠哑然失笑, 摇摇头。

  “快说, 父皇都提了些什么?”赵泽雍催促。

  “老调重谈而已。”容佑棠索xing坦言,他扯一扯里衣, 关切提醒:“外头下好大的雪,别冻坏了,你先穿衣服。”

  赵泽雍受伤的左腿平放不动, 右脚跟一点,半坐起身,接过里衣三两下穿好, 动作gān脆利落,即使受伤,他也不愿总躺着被照顾, 天xing要qiáng。

  容佑棠从旁搭了把手,被子掀开时, 他趁机凑近观察其伤势:只见庆王的左小腿被包扎得严严实实,透出血迹斑斑,染湿几处洁白布条,周遭皮肤也沾了血。

  不知是否关心则乱,容佑棠睁大眼睛,感觉庆王左腿的脚掌脚趾皮肤比右腿苍白。

  唉……

  容佑棠痛心叹息,目不转睛,庆王却一把盖了被子,把伤腿挡住,宽慰说:“没什么大碍,划破一道口子而已,个把月即可痊愈。”

  “实在太惊险了!”容佑棠眉头紧皱,无法自控地责怪七皇子,肃穆指出:“倘若当时七殿下再慌张些,划伤你的筋脉怎么办?划伤脏腑要害怎么办?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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