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逆袭[重生]_四月流春【完结】(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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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需担忧,我能应付。”卓恺莫名自信。在对上七皇子时,他虽然家世权势不如人、屡次受制于皇室,但、但……面对面单打独斗时,他从未输,总是以对方气急败坏愤怒无奈收场。

  ——既然注定成不了一对,碰面难免尴尬,还是尽量少见面的好。

  容佑棠暗忖,抬手拍拍对方肩膀,宽慰道:“我一直站在你这一边!”

  “好兄弟!”卓恺感动地回以一拳,逐渐恢复冷静,丝毫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之意。

  “你我心里有底,席上无论发生何事都不必惊惶。”容佑棠伸手一引,笑着催促:“走,咱们该回宴厅了,以免里头找人。”

  “嗯。”卓恺点点头,推着容佑棠肩膀,亲密并肩返回宴席。

  然而

  容佑棠万万没料到:

  怪道我一上午心神不宁!原来不是七殿下闹事,而是周明杰!

  容佑棠震惊瞬息后,迅速镇定,立于宴厅门槛外,映入眼帘的是状似喝醉的周明杰脸通红,他正被数人围困、拼命挣扎间挥臂横扫,登时“叮叮当当”扫落一片杯盘碟碗。

  “住手!”容佑棠断然喝止,疾步迈过门槛,高声质问:

  “周明杰!不明原委之前,我姑且称一声‘公子’,请解释一番:你为何搅乱酒席?”

  “卑鄙小人!”周明杰被洪磊等人牢牢按住,无法动弹,láng狈不堪,他郁郁愤懑已久,被父亲直白蔑视后悉数爆发,痛定思痛,将过错一股脑儿倾倒在庶弟头上,他醉得头晕脑胀,用仅剩的几分理智斥责容佑棠:

  “装腔作势的伪君子,你害得我有家不能回,你、你无耻!”

  “我无耻?”

  “冬子,先让他安静一会儿。”容佑棠毫不客气地吩咐,他定定神,先朝众宾客拱手一圈,郑重致歉:“招待不周,实在抱歉,诸位百忙中抽空赏脸光临寒舍,却被不速之客搅了兴致,还请多多海涵,别跟醉酒之人一般见识。”

  措手不及的容开济回神后,赶紧打圆场:“今日来宾俱是至jiāo亲友,岂料竟出了这等意外!真是对不住。”

  面面相觑后,路南率先为弟子帮腔:“无妨,酒席本就将散,周公子贸然搅乱宴厅,我们都没来得及反应,怪不得你们。”

  洪磊立即响应:“路大人言之有理!周、周公子,你并未受邀出席,却连哄带骗地硬闯进来闹事,究竟什么意思?”

  “就是!”

  “我们好好儿地喝酒,你一来就胡言乱语,还砸桌子,未免太过分了。”

  “你在别处喝醉酒,居然跑这儿来捣乱,佑棠跟你不熟吧?”

  ……

  众宾客同仇敌忾,七嘴八舌地围攻周明杰。

  “松嘴,让他说话。”容佑棠冷静吩咐小厮,他不用问也猜到周明杰的嘴里吐不出象牙,众目睽睽之下,若不质询澄清,将大大损害自身名誉。

  “是。”张冬和同伴不qíng不愿地放松钳制。

  周明杰得以大口大口喘息,他浑身衣衫皱巴巴,蓬头乱发,失魂落魄且忿忿不平,醉鬼无所顾忌,梗着脖子,酣畅淋漓地吼:“你、你滥用职权,几次三番下绊子,害我评不上庶吉士,有家不能回,你如此狠毒狭隘,怎配得到朝廷重用?”

  “休得血口喷人!”容正清疾言厉色,容、周两家有深仇大恨,他对周仁霖恨之入骨,看杨若芳母子几个也极不顺眼。

  “叔父息怒。”容佑棠一把劝阻亲友,他越众而出,义正辞严地反驳:“你随口污蔑于我,毫无大家公子风范,我岂能允许你妄加指责?听着!首先,我虽是翰林院侍讲学士,但说来惭愧,一经授职不久即赶赴喜州上任,一别数载,竟从未参与过庶吉士评选,你选不上庶吉士,无非因为中选之人更优秀,为何怨我?其次,至于周府家务事,我就更不知qíng了,你该回家解决,而非胡说八道诋毁旁人!”

  “休、休想抵赖,你虽然不在京城,却、却很有些狐朋狗友,”周明杰一头钻进牛角尖出不来,异常固执,他醉得站不稳,瘫软被小厮们合力架着,悲愤地痛斥:“你分明指使他人恶意刁、刁难,否则我怎么可能连个庶吉士也选不上?!”

  周明杰吼得嗓子都嘶哑了,怨气冲天,自bào自弃。

  容佑棠面无表qíng,目光如炬,肃穆质问:“酒后吐真言,周明杰,你也太敢攀扯了!我在翰林院尊长前辈众多,你居然一口气将一大片朝廷命官打成狐狗之流?”

  此时此刻,率领下人苦寻半日的周仁霖终于磕磕绊绊打听到了容府,他心急如焚,生怕嫡长子冲动闯祸,忐忑之下,便不由分说地硬闯——

  第214章 落花

  “滚开!”周仁霖焦急大喊, 不顾一切带人往里冲。

  “哎哎,您、您几位别混闯啊。”

  “此乃户部右侍郎容府,请勿擅闯!”

  “站住!你们想gān什么?”

  ……

  容府门房小厮们据理力争,拼命拦截,无奈对方人多势众,百般劝阻无果。

  片刻后, 推推搡搡的一群人蜂拥至宴厅, 将并不宽敞的厅堂围了个水泄不通。

  周仁霖气喘吁吁,尚未站稳,恰好听见庶子的一句“周明杰……你居然一口气将一大片朝廷命官打成狐狗之流”,他jīng神一震, 匆匆扫了几眼,立即高声解释:

  “误会!”

  “一切都是误会!”

  “犬子醉酒身体不适,出言无状, 还望诸位海涵。”

  语毕,周仁霖疾奔至嫡长子面前, 二话不说,扬手便是重重一耳光!

  “啪”清脆响亮的一声。

  周明杰痛叫:“啊!”他瞬间被打醒了一些, 但仍迷迷糊糊,睁开血红的眼睛瞪视父亲,大着舌头问:“你、你居然打我?”

  “打你怎么了?为父还打不得你了?”周仁霖疾言厉色,余光瞟向容佑棠,咬咬牙,抬手又是“啪”一耳光, 怒斥:“你个逆子!喝醉酒不回家躺着,跑容大人府上耍酒疯来了?满口胡言乱语,为父今日非打死你不可!”语毕,他怒火中烧,连扇带打,把儿子打得哀声求饶。

  “啊!哎呀,爹,爹!别打了,别、别打!”周明杰连连惨呼,涕泪jiāo加,脸颊迅速肿起指印,láng狈极了。

  他主要是打给我看的。

  容佑棠心知肚明,作为实际上的当家人,他冷静吩咐自家小厮:“张冬,你们还不赶紧松开周公子?”

  “是。”张冬等小厮这时才松手,旁观闹事者挨打,他们心里无比畅快,qiáng忍笑意。

  周仁霖一边下狠手教训嫡长子,一边抽空对容佑棠说:“犬子失礼了,实在抱歉,回头等他酒醒,我一定让他负荆请罪!”

  “不敢。”容佑棠语气平缓,淡淡道:“令公子威风凛凛,醉酒都能给翰林院众官员扣一个‘失职不公’的罪名,更何况清醒?”

  “误会!真的只是误会,犬子烂醉如泥,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胡说些什么!”周仁霖急忙辩解,气恼之下,恨不得将没出息又频频闯祸的儿子当场打死。

  周明杰手脚发软无力躲闪,被打得抱头躲避,呼喊求饶。

  容正清见状,极度鄙夷,冷冷质问:“周大人,今日乃舍侄的喜宴,莫非你要当着众位宾客打死儿子?”

  “正清,”周仁霖始终畏惧妾弟,面对恩师之子时,他底气严重不足,尴尬答:“正清,明杰是你的外甥,他犯了错——”

  “哎,可别!”容正清摆摆手,别开脸,沉重道:“家姊命薄没福,委身于你做妾,早已故去多年,我不敢和你家嫡长公子攀亲。”

  “贤弟,息怒。”容开济上前拉回容正清,路南亦劝道:“容大人,别急。”

  忆起年少求学的经历,周仁霖脸涨红,心烦气躁,下手愈发重了,一脚踹翻嫡长子!

  容佑棠忍无可忍,大踏步上前,伸手阻拦,沉声问:“周大人,难道您非要在寒舍当众动用家法吗?若打出了人命,让旁观者何以自处?”

  小兔崽子,总算拦了一把!

  周仁霖暗骂一句,顺势停手,喘吁吁,单手叉腰,犹愁眉苦脸道:“唉,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呐!我管教无方,委实惭愧,方才犬子无礼冲撞了诸位,周某在此赔罪了,实在对不住。”说着,他略躬身,拱手一圈。

  如此一来,宾客中的低品官员不便受礼,纷纷避开或回礼,含糊口称“不敢当”,眼睛纷纷望向容佑棠。

  眼看其乐融融的宴席被搅得乱糟糟,容佑棠止不住地生气,涌发一阵阵怒意,肃穆指出:“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周大人代令公子赔礼,本属难得,却于切实解决麻烦无益。”顿了顿,他大义凛然地表示:

  “方才,周公子口口声声指责我伙同他人、暗中下手阻挠其评选庶吉士,言之凿凿恍若为真,不仅搅乱人心,而且抹黑翰林院上上下下!为求真相,我稍后就去翰林院一趟,调阅令公子卷宗,查个水落石出,看他究竟为何屡次落选。”

  好!洪磊等人无声喝彩,对周明杰均不屑一顾。

  “不不不!千万别!”周仁霖焦头烂额,qíng急之下,慌忙拉着庶子胳膊哄劝:“佑棠,别冲动,明杰酩酊大醉,一派胡言乱语,你跟个酒鬼较什么真呢?今日他搅了你的酒席,全是他的错,有目共睹,我是严惩不贷的,你大人有大量,饶他一次吧,啊?”

  ——哼,周明杰多次寻衅滋事,烦不胜烦,我人在京城,岂能任由其再度全身而退?

  容佑棠不漏痕迹地一挣,父子俩面对面,他已铁了心,摇摇头,义正辞严地阐述:“倘若令公子只诋毁我一人,或许尚有商量余地,但他竟然一口气攀扯了整个翰林院!我身为侍讲学士,岂能充耳不闻、视若无睹、辜负陛下的隆恩委任? ”

  “你——”周仁霖语塞,无可反驳,急出一脑门白汗。

  容佑棠一身正气,彬彬有礼说:“刚才周大人不是亲口承诺‘严惩不贷’吗?那么在下设法开展调查只是顺从您的意思而已,不必言谢。”

  “噗哈咳咳!”洪磊等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差点儿没憋住笑,个个举起拳头掩嘴,佯作咳嗽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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