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逆袭[重生]_四月流春【完结】(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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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知道你的孝心,入席坐吧。”承天帝和颜悦色。

  “是。”广平王毕恭毕敬,小心翼翼,唯恐不慎触怒父亲,往日中宫嫡子的傲慢急躁之色dàng然无存,被偏僻湿热清贫的南境打磨得稳重许多。

  承天帝冷眼审视多日,颇为欣慰次子的转变,举杯道:“朕今日设宴,专为广平王接风,诸位不必拘泥,应尽兴欢饮。来,饮此一杯,祝大成千秋万代、国泰民安!”

  “谨祝大成千秋万代、国泰民安。”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着一片附和声,容佑棠仰脖,一饮而尽,转身扭头时恰能看清斜对面堪称战战兢兢的广平王,不禁心生感慨。

  转眼,酒过数巡。

  “容贤弟,酒量不错啊。”新任户部左侍郎詹同光笑眯眯举杯。

  容佑棠忙双手举杯近前低低碰了一下,夸道:“詹兄酒量更佳,喝了好几杯,看着您愈发神清气慡了。”

  “哎,我只是喝酒不上脸而已,尽存在腹内了,烧得慌。”詹同光笑得眼尾皱纹密布,不拘真真假假,总之周到融洽,场面上的功夫很到家。

  幸亏容佑棠年少经商时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应付自如,大加赞赏道:“这御酿美酒真是极品,绵柔甘香,回味悠长。”

  “贤弟喜欢这秋白烧?我家倒储藏了几坛子,只是比不上御酿。”詹同光兴致勃勃地透露。

  “哦?”为展示户部同僚关系融洽,容佑棠十分识趣,侧身倾耳道:“能得詹兄珍藏,即使比不上御酿,想必也非同寻常。”

  “你若是感兴趣,下回休沐我就开一坛子,咱们一块儿尝尝。”

  “既如此,恭敬不如从命,一言为定了!”容佑棠慡快同意,他对詹同光印象尚可。

  那小子,上任才几天?就和詹同光称兄道弟了!斜对面的庆王暗中失笑。

  君主尽欢,席间气氛热而不燥,但承天帝年事已高,撑不住全场,只小坐两刻钟,便要退回寝宫歇息,愉悦道:“朕还有几本奏折待看,众卿家务必尽兴。”

  容佑棠忙跟随众人起身,齐齐高呼:“微臣恭送陛下。”

  “父皇,慢点儿。”大皇子一见父亲起身,便自然而然上前,意yù搀扶,这一项活计近几年都归他了。

  岂料,承天帝并未伸手,而是对眼巴巴却不敢肆意的次子说:“祥儿,来,朕问你几句话。”

  “是!”广平王简直喜出望外,赶忙靠近,低眉顺目地搀扶父亲。

  承天帝站定,又说:“旻衡、旻裕,你们也来,小小孩儿,别熬得太晚。”

  “是。”两个皇孙忐忑不安,虽然天xing想亲近父亲,但因为分别太久,相聚时难免有陌生感,遂只规规矩矩紧跟广平王。

  “小九,你也不许熬得太晚。”承天帝又关切地叮嘱。

  九皇子恭谨答:“是。”

  承天帝满意颔首,这时才吩咐长子:“你留下,和泽雍一道主持宴会,按时散席即可。”

  大皇子很不甘愿,挤出微笑道:“儿臣遵旨,父皇请早点儿歇息。”

  “唔。”承天帝搭着次子的手臂,头也不回,率领一行人浩浩dàngdàng起驾回寝宫。

  哼!

  手下败将,难道还想翻身?大皇子心里不住冷笑,坐回原位,举杯对镇定从容的庆王说:“三弟,你怎么从不送送父皇?”

  庆王举杯与兄长碰了一下,平静答:“有二位皇兄在场,我岂敢擅越?”

  “哎,哈哈哈,瞧你这话说的!其实谁送都一样。”大皇子心qíng好转了一些,余光瞟向对面的容佑棠时,他的心qíng更好了,眉开眼笑,仰脖痛饮一杯。

  宴席长近两个时辰,主宾笑谈应酬的同时,必须注意仪态整洁端方,谨言慎行,生怕自己失态出丑。

  因此,一个时辰后,连年轻如容佑棠都略感煎熬,脸几乎笑僵,耐着xing子端坐,待同僚前辈们陆续离席出去透气或更衣后,他才应詹同光的邀,两人一同离席。

  宴厅设在皇宫御花园内的听雪台,近西角园门,夜色浓如墨,数不清的宫灯远远近近闪烁,更衣处则设在听雪台侧方耳房。

  “唉哟哎~”詹同光叹息,低头抓一把腰封,长长吁了口气,小声说:“我真是老喽,稍微坐久些就腰酸背痛,比不得你们年轻人。”

  “哪里,年轻人脸烫得很,烧红了都。”容佑棠说着用力揉搓自己的脸颊。

  “嘿嘿嘿,chuīchuī风散一散吧。”詹同光乐呵呵,但走了几步,他忽然被前方露台依栏chuī风的朋友叫住:

  “润贤兄!”

  “来,我们找你商量件事儿。”

  詹同光止步,微微皱眉,容佑棠会意,自觉说:“您去聊着,我去chuīchuī风。”

  “好。”詹同光歉意地一拍同僚胳膊,快步赶去栏杆边。

  寒冬腊月,宴厅内却暖洋洋,有些闷,容佑棠喝得微熏,浑身发烫,不想立即返回,又不便逗留露台窥听别人谈话,遂离开露台,顺着旁边的宽阔斜坡散步,悄悄扯开领口散酒热。

  片刻后,正当他准备转身返回宴厅时,却突然听见斜坡中段的一丛矮松后传来轻柔急切的女声:

  “容公子请留步!”

  第216章 灾难

  谁?

  容佑棠下意识疑惑止步, 回头四顾,看见几丈开外的矮松丛后立着一纤弱女子,对方正翘首张望。

  她是谁?刚才在叫我吗?

  几个疑问一闪而过,容佑棠未及细想,便心生警惕,暗忖:无论她是谁, 总之是宫里的人, 我是外男,断无与宫中女子黑夜私谈的道理!

  思及此,容佑棠火速打定主意,佯作什么也没听见, 二话不说,大踏步原路返回!

  “哎?”三公主赵宜琪顿时急了,脱口轻呼:“容公子!”

  “容大人许是害羞了, 公主且稍候,奴婢去请他。”宫女福了福, 满脸堆笑,但笑意并未抵达眼里。

  “小婵, 你好生去请,倘若他不愿意,就、就算了吧。”赵宜琪紧张叮嘱婢女,眸子亮闪闪。私会外男,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任xing妄为, 堪称“大逆不道”,心如小鹿乱撞,忐忑不安。

  “是。”名唤小婵的宫女即刻迈步追赶,她jīng瘦轻盈,步伐奇快,左手摆动,右手拢在袖中。

  可惜,此刻赵宜琪目不转睛,眺望逐渐走远的容佑棠,无暇顾及婢女异状。

  容佑棠走得飞快,绯色官袍一角猎猎飘扬,全神贯注观察时,惊觉若gān不妥:

  方才喝得微熏,惬意放松,竟未留意沿途没有遇见任何巡逻的禁军、提灯往来的宫女、打扫更衣处的太监等等!

  听雪台筑于高处,斜坡颇为漫长,正当容佑棠拐一个弯就能登上空旷高台时——

  “容大人留步,三公主有请。”小婵笑盈盈,恭顺有礼,下手却稳而狠:她自背后发起偷袭,左手悍然扣住容佑棠喉咙、使劲朝拐角黑暗处一拽,右手掏出手帕,并顺势抖开,一把盖住其口鼻,力气奇大,明显身怀武艺。

  “谁——”

  容佑棠大吃一惊,难以相信对方竟敢在皇宫袭击朝廷命官!喉咙要害被制,他误以为自己遇见了杀手,遂本能地拼死对抗:

  在外闯dàng多年,虽未习武,但拳脚灵活了许多,容佑棠左肘全力往后捣,小婵冷笑着朝右避,并未将文弱书生放在眼里,专注于捂紧浸了药液的手帕。

  然而,容佑棠的左肘只是幌子,他估摸着间隔,绷紧的右肘随即出击!

  “嘭”沉闷一声,躲避不及的小婵右肋挨了一下,咬牙忍住痛呼。

  容佑棠竭力镇定,余光一扫,发现听雪台的台基石壁近在数尺之外,电光石火间,他趁刺客没站稳时,反手抓住对方双手,两脚原地奋力一蹬,借自身体重,试图把杀手“砸”到石壁上!

  小婵急忙侧身,但仍沦为半个ròu垫子,她头戴的银发簪与石壁相撞,斜斜划开头皮,鲜血汩汩,沿高领藏蓝冬装流进后脖子。

  容佑棠口鼻始终被捂住,呼吸断断续续,近身搏斗间,他闻到了血腥味,便知一击得手,刚一喜,却突然感觉丹田发热,心无法自控地乱跳,手脚渐渐无力,恍若大醉瘫软。

  糟糕!

  刺客下的什么药?

  搏斗仅持续数息,直到人质眼神迷离失神、脸颊脖颈cháo红,小婵才收回手帕,顾不上自己头部受伤,飞快整理两人衣装,然后作出一副搀扶的姿态,冷冷喝道:“老实点儿!”

  “走!”

  烈药发作,来势汹汹,片刻内,容佑棠的心跳快得几乎连成一线,什么也听不见,眼前一阵阵发黑,夹杂金星乱冒,呼吸急促,鼻息粗重,不由自主地被搀着下斜坡。

  三公主赵宜琪煎熬地等待,生怕被拒绝,望眼yù穿,当远远瞧见婢女搀扶容佑棠下坡时,她眉眼带笑,含羞带怯,有心想搭把手,可又顾忌闺阁训诫,没敢伸手。

  小婵很快把容佑棠硬拖到御花园门口,主动笑着解释:

  “公主,大人在席上喝得有点儿醉,他方才没听清楚,我跑近一解释,他立刻就答应了!”

  “是、是么?”赵宜琪深信不疑,慌忙低头,粉面羞红,声如蚊讷。

  “正是呢!”小婵欢天喜地,搀扶糊糊涂涂的容佑棠往园里走,诚挚地说:“公主高贵貌美,令人见之忘俗,容大人有幸认识您,他年近弱冠未成家,还不是因为心里惦记着——”

  “不许胡说!”赵宜琪娇嗔打断,羞答答,魂牵梦萦的翩翩佳公子近在眼前,她激动万分,浮想联翩,彻底丧失理智,傻乎乎跟着婢女走。

  “是。”小婵抿嘴忍笑,眼里布满讥讽,表面却关切叮嘱:“公主,容大人害羞得很,一个字不肯同奴婢多说,待会儿你们俩谈吧,奴婢负责把守观望,切勿耽误宝贵时辰。”

  “嗯。”赵宜琪胡乱点头,根本没琢磨婢女具体所言。

  不多时

  三人行至御花园一处僻静假山后。

  小婵把容佑棠按坐在山石上,拍拍手,轻快道:“公主,您亲自问他吧,奴婢去盯着外边儿,随传随到。”

  “嗯。”赵宜琪心不在焉地颔首,依旧低头,两手揪玩发梢,拘谨缩着肩膀,腹内有千言万语,却不知该先说哪一句,扭扭捏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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