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逆袭[重生]_四月流春【完结】(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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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如此,殿下慢走。”容佑棠顺势道别:“皇孙,再会。”

  “好呀!”赵旻华趴在奶娘肩上,乐呵呵挥手。

  半月时间一晃而过。

  转眼,赵泽雍已出征近两月,西北传回的捷报居多,伤亡不小,战况十分激烈。

  深夜·容府

  房门突然被急促拍响,夹杂亲信小厮刻意压低嗓门的呼喊:“大人?大人?快醒醒,宫里来人了!”

  宫里?

  沉睡的容佑棠猛然惊醒,刹那心如擂鼓,一把掀被跳下chuáng,赤脚冲去拉开门,劈头问:“宫里怎么了?”

  “容大人,陛下召见,请速速入宫!”相熟的几名禁军拥着一名御前太监,个个白着脸。

  陛下召见?

  “知道了。”

  容佑棠的心不断往下沉,火速穿戴整齐进宫面圣。

  三月依旧寒风刺骨,chuī得沿途宫灯摇摇晃晃,刮得脸颊麻木,忐忑至极的人却无知无觉。

  “来了!”

  “容大人,快请!”

  ……

  几个在乾明宫外焦虑等候的太监一拥而上,七手八脚,相当于把人“架”进了皇帝寝室。

  “二位殿下,陛下……怎么了?”容佑棠舌尖一顿,险险绕了个弯,唯恐自己是被召进宫商议后事的。

  宋慎立于chuáng畔,面色凝重,瑞王和五皇子并排跪在脚踏上,低声细语,听不清在谈什么。

  “你来了。”宋慎闻讯转身,几个大步,耳语简洁告知:“回光返照,大限将至。”

  糟糕!

  陛下撑不到殿下回京吗?

  容佑棠耳朵里“嗡”的一声,整个人都懵了,杵在原地,不由得设想可能发生的种种乱象。

  “容佑棠?”神智清醒的承天帝开口,嗓音沙哑但清晰。

  “微臣在!”

  容佑棠下意识答应,快步行至龙chuáng前,跪下和骨瘦如柴的皇帝对视,深知已无暇废话,涩声问:“不知陛下深夜传召所为何事?”

  承天帝眼神浑浊,笑了笑,淡淡问:“泽雍出征去了,对么?你们休想隐瞒,他的个xing,朕最清楚。”

  “这……”容佑棠略一沉吟,当机立断道:“陛下英明。”

  “父皇息怒。”五皇子全神贯注。

  “三哥打了好几个胜仗,不日便将凯旋,他说到时向您负荆请罪。”瑞王竭力安抚父亲。

  “哼。”承天帝叹了口气,懊悔道:“早知今日,朕就该早些册封太子,让他平稳建立根基,不至于陷入困境。”

  “太子人选关乎江山社稷,您慎重考虑是对的,快别多想了。”五皇子赶紧劝慰,哀伤的瑞王在旁胡乱附和:“是啊。”

  “殿下一向刚毅正直、心系百姓,边境危急,他选择出征,是天xing使然,更是陛下教导有方,实乃大成之福。”容佑棠绞尽脑汁地安慰。

  承天帝的胸膛平缓起伏,难掩自豪,欣慰颔首:“没错。泽雍虽然脾气固执倔qiáng,稍欠圆和,但他文韬武略、胸怀宽广,且勤恳爱民,可堪委以太子之位。”

  瑞王和五皇子点点头,毫无异议:他们一个天生病弱、一个洒脱不羁,皆拥护庆王,盼望来日皇家太平。

  “陛下,臣……有罪。”容佑棠艰难开口,心知肚明皇帝用意。

  “倒也不能全怪你,年轻人难免糊涂。”承天帝语焉不详,无奈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事到如今,朕只希望你们各自成家,男人没有子嗣,血脉岂不断了?”

  容佑棠恭谨倾听,无意反驳一个濒死的老人。

  “泽雍是太子,绝不能由着xing子胡闹。”

  “你饱读圣贤书,才gān出众,难道想背负佞幸的千古骂名吗?”承天帝锐利质问。

  容佑棠神色难堪,一时间无话可回。

  承天帝皱眉,威严说:“切莫一错再错了,待泽雍凯旋,你、你——”一语未落,他声音渐渐低下去,嗬嗬喘息,胸膛剧烈起伏,眼睛无力闭上,忽然脑袋一偏,不动了。

  “陛下?”容佑棠双目圆睁,屏住呼吸。

  “父皇?”

  “您怎么了?宋慎!宋慎!”瑞王连声急喊。

  宋慎熟稔飞奔至榻前,火速救治,使出浑身解数,最终仍无力回天。他停手,深吸了口气,沉痛宣告:

  “诸位请节哀,陛下……驾崩了。”

  第236章 谋反

  “您再仔细看看, 这份遗诏的措辞合适吗?”称病多时的大皇子垂首,郑重其事,双手捧着一份未盖玉玺的明huáng圣旨。

  “放心吧,老朽辅佐陛下几十年了,他的语气焉能不熟悉?先收好,等需要时再取出来。”韩太傅和蔼叮嘱。

  “嗯。”大皇子嘴上答应, 却又审视半晌, 才小心翼翼卷好藏进暗格,指尖不住颤抖,嘴唇发白。他落座书桌后,肘部搁在桌面, 两手用力jiāo握,侧影被戳灯投在屏风上,飘忽不定, 小声问:“您是太傅,本就有权拟写圣旨, 何不顺便弄个、弄个……大印呢?”

  “玉玺图文繁琐复杂,不易仿制。”

  “清君侧必定混乱, 若四弟、五弟和御书房元老那帮人不愿意jiāo出玉玺怎么办?”

  “由不得他们不jiāo。”韩太傅镇定自若,冷静道:“众所周知,宋慎是南玄武掌门,jīng通巫蛊之术,yīn险狡猾,庆王千方百计笼络他, 不顾皇室安危、极力举荐其入宫,险些毒害了瑞王,按律该满门抄斩,可宋慎不仅毫发无损,竟能再度入宫,备受宠信,简直匪夷所思!显而易见,他以秘术控制了陛下和庆王的神智,意图扰乱朝纲,颠覆我大成江山,罪不可恕。”

  大皇子频频点头,舌尖舔舔发白的嘴唇,紧张接腔:“世人有所不知,南玄武地处广南深山密林,乃广平王治下,暗中与南夷国主勾结,宋慎假装被祥弟收服,却伺机下手cao控其神智,在京城混得如鱼得水,先后毒害瑞王、支走庆王、谋杀陛下。”

  “还有,他名下的紫藤阁,实际上是南夷国主刺探我朝qíng况的窝点,近十年来,源源不断向敌国传递绝密消息。”韩太傅补充道,

  “对,对。”大皇子一拍额头。他冥思苦想,反复琢磨,屏息探头问:

  “南夷jian细乱国。这样对外宣称,妥吗?朝野会信?”

  “成王败寇。只要殿下继位,是非黑白仅需吩咐一支笔,不必担忧。”韩太傅轻描淡写答。

  “南境巫蛊之术盛传已久,待清君侧时,识相的就罢了,不识时务的……想必是被巫医蒙蔽了神智,格杀勿论!以保天下太平。”大皇子竭力说服自己。

  “正是。”

  “不过,父皇已经册封三弟为太子——”大皇子话没说完,便被外祖父打断:

  “陛下圣明仁慈,礼待巫医,却不幸被敌国jian细下药、理智全无,被迫下旨册封太子,自当作废。”韩太傅痛心疾首,恍若捏造的来龙去脉为真。

  大皇子愣神片刻,指尖用力得毫无血色,紧接着狠下心肠,重重点头:“是!”

  “此乃最后一击,必须赶在太子回京之前动手,否则殿下今生再无出头之日。”韩太傅老迈的嗓音粗哑沧桑,他同样满心怨愤,面无表qíng道:“我辅佐陛下几十年,不敢说功劳,苦劳总是有的,可陛下商议立储时,却全程隔开了我!令老臣寒心呐。”

  “我们是什么关系?父皇属意三弟,当然不会再亲信其余儿子的外祖。”大皇子落寞叹息。

  沉默顷刻

  韩太傅迅速压下不忿,转而谈起正事:“广平王如何了?”

  “恐是失望透顶吧,一蹶不振,卧chuáng养病大半月了,他那边没有问题。”大皇子漠不关心,黑着脸说:“倒是老七,我却真没料到,他当上九门巡检统领后,拼命下功夫,把京城搅得jī飞狗跳,天天抓一批盗贼送进护城司牢房,险些伤及我们的人!”

  “容佑棠不识好歹,铁了心追随太子,力排众议推举七殿下协助禁军镇守九门,愈来愈是个麻烦,必须铲除。”韩太傅语意森冷。

  “哼。”大皇子赞同颔首,忧心忡忡道:“老三留下郭达,明显是率北营对抗沅水,加上禁军,近二十万兵,不好对付啊。”

  “谋事总是艰难的。”

  韩太傅昂首,毫无惧退之意,细细教导:“皇宫辽阔,且规矩森严,禁军一向恪守巡逻区域,互不相通,咱们手中有十余名小统领任凭差遣,况且娘娘在宫中,调动关键防卫后,完全可以里应外合。”

  “那北郊大营呢?郭达凶狠好斗,他是不怕流血的。”大皇子不安地换了个坐姿,始终心里发虚——号称清君侧,实则假传圣旨,谋反篡位。

  “这就要请广平王帮忙了。”韩太傅微微一笑,不疾不徐地编造理由:“广平王识破敌国jian细的真面目,不幸被劫持进入深山,xing命堪危,朝廷岂能坐视不理?到时派兵救援是必然的,事关亲王,郭达理应亲自指挥搜寻。让他因公殉国吧,成全定北侯府忠烈将门的美名。”

  大皇子无言地点头,眼神狂热。

  “将领身亡,北营短时间内群龙无首,至少乱一阵子,足够我们动手了。”

  “还是您心思缜密!等事成之后——”幻想着登基后的扬眉吐气,大皇子骤然眼睛发亮,浮想联翩。

  “大功未成,殿下冷静些。”韩太傅摆手打断,彻底抛开顾虑,一心只想推外孙上位,以保全庞大的家族,他疲惫喘息几下,再三鼓励:“只要您顺利入主皇宫、拿到玉玺,咱们朝中的人自会拥护,今后多施仁政,久而久之,一切非议都可以抹平。”

  大皇子坚定颔首。

  黎明前夕·乾明宫

  层层明huáng帐幔无风自动,龙chuáng上,承天帝的遗体仰躺,面目安详,死前并未遭受太多痛苦折磨。

  “二位殿下,请……”容佑棠清了清嗓子,喉咙gān咳得要冒火,哑声劝道:“节哀。”

  自父亲咽气后,瑞王和五皇子一直跪在榻前,无声恸哭,肩膀不停抖动。其中,宋慎已匆匆让患有心疾的瑞王进了两次药。

  “陛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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