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人眼里,宴山白的人生简直顺利的不可思议。母亲是世界级的影后,自己从小就受最好的文化以及艺术教育,外貌涵养皆是上上佳。一直不愁吃不愁穿,另一半更是喻家的老大,在宴山白人生中的每一天,金钱什么的在他的眼里都只不过是一个符号而已。他有知己好友追随者无数,甚至最后昔日的对头都与他握手言和。
纵观这几十年的人生,虽偶有波澜,但是总归是个人人都得偿所愿的HAPPY ENDING。
有时宴山白也会去想,或许未来的某一天自己的一身也会被拍成电影吧。
他将这个猜测说给了喻清浥,那时两人都已经双鬓斑白。
喻清浥放下了手头的工作说,宴山白这一生总体太过平顺,没什么戏剧冲突。恐怕拍成了电影也没有几个人愿意去看,的确……过于完美就等于不真实啊。
宴山白深吸一口气,他将自己原本准备的下一句话咽了回去。
其实自己的人生或许该是部单元剧,而并非两个小时就能结束的电影。喻清浥、这个世界,只是自己漫长的不知该有多少部的单元剧中的一小部分而已。
……
那天雨下的很大,宴山白在家中坐立不安,他一会打开电视一会登上网络却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做什么。
因为下雨,整天的阳光都不充足,到了傍晚眼前的世界更是一片暗蓝。
他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宴先生,您的母亲宴曲女士在十几分钟前突发心脏病……”
人生啊,就是来来去去。
他送走了自己第二个亲人,在一个雨天。
宴曲的一生可谓是轰轰烈烈,她的告别仪式上不仅是影迷、同行,甚至还有许多的政商界大佬出席。那一阵子,无论是现实中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还是打开电视电脑时时刻置顶的新闻。每一处,每一秒,都在提醒着宴山白,那个女人走了。
“哥……”已有许多年没哭过的小电灯泡将脸埋到了宴山白的肩膀上,就像只被遗弃的小猫。
宴山白伸手一下一下的拍着小电灯泡的肩膀“……没事的……没事的,你是个大人了,迟早得面对这些。”
肩膀上的人哭的更加厉害“哥,你别走……”
“不行的”宴山白的话非常残忍“我是肯定要走在你前边的,你已经长大了,该有自己的小家了,哥不可能陪你一辈子的。”
一边站着的喻清浥看了一眼宴山白,可他仍旧没有说话。
众人从未想过,下一个告别会来的这么快。
那是一个深秋,天气不错。
喻清浥破天荒的没有去工作,他陪着宴山白一起窝在沙发上看他这几年演的电影。窗外的梧桐树叶已经全部变huáng,它们暂时还未落下,只是安静的羸弱的悬挂在那里。电影里的季节也正好是深秋,大雁已经飞到了他乡去。
“这个电影是当年上学的时候拍的”宴山白看着画面里那个坐在河边的少年说。
“嗯”喻清浥转过去看着他说:“我那时偷偷溜出学校看了首映。”
宴山白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那时候很讨厌我。”
“没有”喻清浥轻轻的摇了摇头“你很好……”
“chūn困秋乏啊”宴山白慢慢的靠在了喻清浥的肩头“让我睡上一会,晚饭前记得叫我……”
“嗯。”
可是他再也没能被叫醒,就在这个深秋。
一别几十年,系统的声音终于重新再宴山白的脑海中响起。
“宿主,该走了。”
第57章 修真(五)
宴龄棋果然不负所托,他离开还没有过多久, 危阕便推开了宴山白房间的大门。
虽然只过去了一会, 但是ròu眼所能见的, 宴山白脸上的花纹颜色又加深了不少。一眼看上去,就像是凝结在脸上的血块一般。
这花纹……别人不认得,但是危阕却是熟的很。
看到来人, 宴山白站了起来。他见到危阕的神色逐渐变的凝重,深吸一口气说道:“方才,我脸上突然出现了这个花纹。”
危阕慢慢的走了过来, 他说:“这是我刚来这个时代的时候,天地孕育出的灵宝‘目祛邪之鼎’上的花纹。”
宴山白从未听说过这个灵宝的名字“这是什么?”
“万物初生之时, 天地一切都处于一种近乎于‘绝对’的平衡期。”危阕伸出手幻出了一颗暗紫色的小珠“这个珠子名叫‘千秋不’是那时天地而生, 专克龙族的灵宝,但凡是龙族, 只要碰到它便会彻底失去对灵力的感知能力”那颗小珠不断的在委屈的手中发出诡异的紫光。
“……那这颗珠子现在?”宴山白问, 他确信在之前这么多年的人生中,从没有族人向他提起过这颗“千秋不”。
危阕将珠子的收了回去“后来龙族当年的组长, 以身融珠,这颗珠子便失去了从前的效果。不过, 因为相隔时间已经太久,所以很少有人知道这段故事。”
宴山白明白了危阕的意思, 那个传说中的“目祛邪之鼎”应该也是天地初开时孕育而出的,专克邪族的东西。
只不过,为什么这个东西上的花纹会出现在自己的脸上?
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一般, 危阕说:“邪族当年也有人想要彻底封印这个鼎,只不过他们天生灵力较弱,到最后也没有将它彻底封印”危阕说“当时他们族内的‘巫邪’将鼎吞入了腹中,之后就再也没人见过这个鼎了。 ”
……
“可是现在,这个鼎的花纹竟然出现在了我身上”宴山白平静的陈述了这个事实。
危阕想了想说:“我想,这可能与当年那个重伤长公主的人有关。”
宴山白决定要找长公主问一问,只不过他现在脸上的花纹实在是太显眼了。甚至不只是脸上,现在他就连肩膀处也有花纹出现。危阕知道宴山白想要去做什么之后,先施法将他身上的花纹遮住,不过就算是他也只能暂做掩盖而已。毕竟像目祛邪这样的先天灵宝,其力量之qiáng难以想象。
长公主的居所离宴山白这里不远,越过几道回廊便是了。宴山白去时长公主正坐在窗边看书,见自己儿子来了她有些意外。
“山白,你怎么来了?”长公主合上书站了起来。
“母亲”宴山白走了过去问:“您还记得当年那个袭击您的邪族人的长相吗?”
原本还在微笑的长公主的表qíng忽然僵在了脸上,她慢慢的坐了回去,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山白你怎么想起突然问这些。”末了神qíng紧张的问:“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看到长公主这样的表qíng,宴山白便觉的这件事qíng绝对不简单,他也坐了下来。
长公主端茶的手有些略微的颤抖,过了一会之后她说:“当时……我什么也不懂,且成年不久。那时候有几个邪族侵入了族中禁地,据说是想藏起来修炼恢复实力再复活一个人,但是没多久就被我们的人发现了。”她看了一眼宴山白继续说“族里派人去杀他们,叫我们这些资历较浅的躲在主殿内不要动,那里设有结界。”
她的眼睛慢慢红了起来,声音忽然有些哽咽“你父亲,就是被派去抵抗邪族的人之一……他正是死在那场战争中的,龙族每一个人都有本命魂灯在大殿里面摆着,他死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他没了。”龙族的族人天生寿命很长,长公主无论外貌还是神态,在宴山白的眼里一直都与二八芳华的小姑娘没什么区别。这次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却带上了一两分与年轻的外表毫不相搭的疲态。
“我当时非常伤心,所以也就做出了一件没有理智,让我后悔终生的事qíng。”长公主伸出手去抚摸着宴山白的脸颊说:“我不顾族中人的劝阻跑了出去。”
茶渐渐凉了,长公主轻饮一口后将剩余的全部顺着窗子泼了出去。
“我被一个邪族击中,身体撞到了岩石上,昏迷不醒。不过幸好,你虽然在龙蛋中呆的时间久了那么一点,但是还是平安出生了。而且还成了修世有名的人物,母亲为你骄傲。”宴山白看到这个女人欣慰的神qíng,心中却更是酸涩,其实那个真正属于她的孩子早已死在了那一场战争之中,就随着他的父亲一道。
“山白,你现在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正当宴山白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件事说出来的时候,危阕也从屋外走了进来。正对着大门坐的长公主立刻站了起来,她想给危阕行礼,不过最后被拦了下来。危阕示意她坐下“长公主您听说过目祛邪吗?”他问。
女人皱起了眉“……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一个鼎?据说它专克邪族,后来被人吞人了腹中,其余的我也不太清楚。”一般龙族族人很少有听说过这个鼎的,当年的事qíng发生之后,长公主曾专门研究过邪族的历史,所以她才稍微了解这么一点。
危阕轻轻的点了点头,他抬手一挥宴山白脸上的障眼法便消失了,而那些夸张而神秘的暗红色花纹自然露了出来。
“这是什么!”长公主站了起来,睁大了眼睛。
“这就是‘目祛邪之鼎’上面的花纹。”
长公主慢慢的坐了下去,她开始回忆当年的景象“那个人撞向了我的身体,之后我就失去了意识,但是后来听人说……他就是那群邪族想要复活的人。”屋外传来了宴龄棋的声音,他想要叫人陪他一同玩,长公主吸了吸鼻子向屋外大声说:“龄棋,你先去找你父亲,我这有事要做。”
宴龄棋听出了长公主的语气有些奇怪,他在屋外站了一会便跑走了。
房间内的气氛重新凝重了起来,危阕施法将宴山白脸上的花纹再次掩盖。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当年那个邪族的大能虽然复活了,但是力量却并没有完全恢复。他袭击长公主也并非普偶然,而是感受到了长公主腹中龙蛋的气息,想要以世上至阳的生魂祭鼎。”危阕说“但是,他失败了。长公主腹内龙胎并没有死,而这尊鼎也只是暂时被封印在了宴山白的体内。”
长公主闻言有些着急,她问道:“神尊,这个鼎放在山白体内总归不安全,况且您已经看到了……他脸上现在成了这样。我怕鼎多放他体内一天,便多一份危险,您能不能将这尊鼎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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