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话!为了一个通房,大晚上不睡觉发什么疯!”宋大爷虽然疼弟弟,但毕竟宋大夫人是他的夫人,见宋子北的模样便开口斥责道,“有什么事明日再说,你跟你大嫂都有错,她不该没你的同意就罚了你的通房,但你大嫂那么做也是关心你,怕你没空管理后院,总不是坏心。”
闻言,宋大夫人也调整好了qíng绪,表qíng变得和蔼温柔,看着宋子北就像是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你大哥的话就是我的意思,我不过是知道你那丫头做错了事,想把她叫到跟前问一问,谁知道她口口声声说是你的下人,不把我和老夫人当主子,老夫人才下令让人打她板子。”
“她难道说错了?”宋子北冷冷地看着宋大夫人,“你算什么主子。”
“宋子北!”宋大爷见宋子北口无遮拦,抬手打算把宋子北拉出去,就见一直平静的宋子北双眸发红,一脚踹倒了邹氏身边的妆台。
沉重的木质妆台倒在地上,上面的珠宝散落,有不少都砸到了邹氏的身上。
邹氏惊叫了一声,看到她喜爱的红玉头面碎在了她的眼前,气得跳脚:“宋子北!你疯了!”
bào戾的qíng绪一旦散开,就不可能控制的住。
宋子北觉得今日不做些什么,估计自己真的要被心中那股听到秦兮被打的小产的qíng绪bī疯了。
等宋子北停手的时候,两人的屋子已经如同狂风过境,地上全都是瓷器碎片,找不到几件完整的物件。
宋大爷原本来拦着,后面见实在控制不住,gān脆在一旁看着他砸东西。
见他停了,宋大爷看着地上自己的难得收集到的古玩字画,气得头冒青烟:“你砸够了!心里舒服了,舒服了就给我滚回你院子睡觉去!”
自然是还不够的。
宋子北看着一脸忿恨的邹氏,大步流星的出了门。
邹氏原本以为宋子北按着宋大爷说的那样发完脾气就滚了,来不及跟宋大爷抱怨,就听到下人的惊呼,心中一跳,拉着宋大爷就往外跑,撕心裂肺地吼道:“你那杀千刀的弟弟是不是往英杰的屋子去了。”
邹氏的预感没错,宋子北不能动手打自己的大嫂,却能动手打她的儿子,可怜的宋英杰心里创伤才好了一些,躺在小妾屋里正想一展雄风,就被冲进门的宋子北给吓软了。
等到宋大爷他们赶到的时候,宋英杰已经挨了不少拳脚,邹氏见往事重演,差点没吓晕过去。
“宋子北你要是再不住手,我就当从来没有过你这个弟弟!”宋大爷吼完就拦在了宋子北和宋英杰的中间。
宋子北捏着拳头深深看了宋大爷一眼,把宋英杰扔在了地上。
宋英杰遭了那么一回无妄之灾,瘫软在地上任谁都扶不起来,邹氏见他瑟瑟发抖,眼神惶恐不安,心中又恨又悔,怕自己儿子就那么废了。
宋子北的这场大闹把整个宋府的人都惊动了,宋老夫人急急忙忙的去找自家儿子,却被拒之门外。
“你们这是要造反,连我也敢拦着!”宋老夫人见自己连瑾落院的大门都进不去,因为秦兮小产后悔的qíng绪又扩大不少。
她真没想到宋子北闹了邹氏那儿不止,竟然连她也气上了。
瑾落院的下人因为宋子北的命令,人人愁眉苦脸,怕得罪宋老夫人,但是同时也知道要是把人放进去,他们的小命也保不住了。
论手段凶bào,宋子北算是府中的第一,这一点看宋英杰就知道了。
“老夫人不是小的们不让你进去,是四爷下了死命令,说除非小的们死了,否则不能放任何一个人进院子。”
“混账,我难道是其他人不成!”宋老夫人厉声吼道。
“要不然老夫人还是等明天再说,”周妈妈在一旁劝道,“四爷现在心中正烦着,老夫人去见四爷说不定只会闹得彼此都不愉快,要是产生误会就不好了,还不如等到四爷心qíng平复了,再说不迟。”
宋老夫人自然是此时此刻就想见到儿子,但周妈妈说的也是,儿子不想见她,她现在就算是闯进了瑾落院,儿子也是不愿意跟她好好说话的。
“当初我就不该选那丫头给北儿,老话说长相妖娆的女人祸家,说的果真没错。”吩咐了瑾落院的下人好好照顾宋子北,宋老夫人苦着脸往回走。
“老奴斗胆说句实话,那丫头其实也没做错什么,如今又失了一个孩子,算的上可怜了。”可能是同为奴仆,周妈妈对秦兮的印象又不差,就忍不住为她说了一句。
“她让北儿变成这样,那就是她的错!”
“毕竟是四爷的第一个孩子。”
说到孩子,宋老夫人沉默半晌,叹了一口气:“原本以为北儿能看中张倩薇,我也能早点抱孙子孙女,现在闹那么一场又不知道要耽搁到什么时候。”
当娘的清楚自家儿子的xing子,估计短期内她又不能跟儿子提娶妻的事了。
……
邹氏原本以为宋子北发了那么一场疯就算了,不过几天她就发现宋子北整个人就是被疯狗咬了,染了狂犬病就逮着她咬,非要把她的皮ròu活活拔下来一层。
屋里暖如七月,但坐在榻上的邹氏就跟坐在雪地上没有什么两样。
“你说什么?!”
管事婆子愁云满面,小声的重复了一边宋子北做的好事。
“夫人,咱们最后一家铺子也关门了。”
邹氏五官扭曲,脸上的脂粉险些盖不住眼角的皱纹:“宋子北那只疯狗!”
那日宋子北闹了福熙园,隔天她的嫁妆铺子就接连传来噩耗,宋子北不拘手段银子,甚至不掩饰他报复她的心思,让她的嫁妆铺子关门大吉。
不止是这样,他不知道从哪里查出她产业那么多漏dòng,就是小问题他用了法子把问题变大,不止铺子,她的田庄跟着遭殃。
因为宋大爷就是庐州知府,她的那些问题才被拦截了下来,不过产业赔进去一大半,还被罚了不少银子。
为此邹氏没少跟宋大爷哭诉,那些东西都是留给他们儿子的,就那么白白赔了进去,她就不相信宋大爷不心疼。
宋大爷自然心疼,但他也没有办法,宋子北的意思就是非要整邹氏,他要是不处理,这些家宅的事闹出去,邹氏犯得事就变成了他利用职务之便让她收敛钱财,他只有秉公处置,没收了那些钱财充公。
“谁让你利用宋家的名声贪那些便宜,要不是子北发现的早,要是被有心人发现闹大了你说该怎么办!”要不是宋子北闹这一出,他都不知道他的发妻竟然有那么多的产业,连山都买了不少座。
“这城里谁不利用名声占些便利,你要不是庐州知府,平日怎么明日怎么有那么多礼收。”
邹氏说完见宋大爷瞪大眼睛不虞地看着她,咬牙切齿一番,只能自己想办法。
而想办法的最后结果就是连最后一家铺子都关掉了,让管事妈妈退下,邹氏趴在榻上便狠狠的哭了一场,她十几年积累就那么没了,怎么能不哭。
“宋子北,你给我等着!”
现实是宋子北再怎么等,邹氏都不会有什么qiáng而有力的回击,跟宋子北的生意比起来她就是小打小闹,根本逮不到宋子北的小辫子。
再者宋子北可以不管名声,她却不能跟他一样,她要是弄出了什么跟小叔子针锋相对的消息,估计她娘家那边都要来人跟她谈心了。
不过跟之前一样,她虽然折腾不了宋子北,但是她却可以折腾秦兮。
邹氏擦了泪水,却留下了红肿的眼眶,毫不遮掩的去了宋太爷那儿。
……
邹氏凄凄惨惨,打算垂死挣扎,与此同时宋子北和秦兮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和谐。
这种和谐跟以前秦兮拼命讨好宋子北不一样,而是宋子北转了一个xing子开始讨好秦兮了。
不止是邹氏觉得宋子北疯了,瑾落院的所有下人也都觉得主子脑子出了问题。
以前是秦兮温柔小意的伺候宋子北,宋子北还时不时给她一个冷脸,现在却是秦兮全程冷脸,但宋子北却十分有耐心的伺候着她。
会用到伺候这个词,实在是因为宋子北做的事太匪夷所思。
就比如说秦兮偶然一日晚上说想喝鱼汤,想吃个什么东西本不是什么大事,但秦兮要的是宋子北亲手做的鱼汤。
而他们高高在上的主子宋四爷,竟然挽了袖子大半夜给她做了一碗鱼汤。
最后这碗鱼汤还被秦兮嫌弃腥太重尝了一口就没有了以后,从这件事就可以看出来不止是宋子北疯了,秦兮也差不离多少,主子费心做出来的东西,她不当宝贝捧着,竟然还敢嫌弃味道不够好。
秦兮病了以后,宋子北嫌她的屋子不够舒适,就把人移到了他的房里。
因为多了一个病人,原本布满淡薄荷气味的屋里多了一股挥之不散的药味,宋子北最受不了多余的味道,却从来没抱怨过一句。
“宋子北,你是不是喜欢我?”
秦兮的声音突兀的在安静的屋子里响起,正在替她盛药膳的宋子北手顿了顿,黑眸深邃看不出qíng绪:“怎么了?”
“觉得你这样有趣罢了。”秦兮淡淡地答道,眼神从宋子北的脸上一扫而过,又落在了面前的被锦上。
秦兮不算是多坚qiáng的一个人,如果不是宋子北的反击,小产的重击就足以把她整个人摧毁。
没出事之前她就隐约觉得宋子北对她似乎动了些真qíng,试探过不少次,经过这些日子,之前的那份察觉就变成了确定。
宋子北喜欢她,而且还不止一点。
发觉这一点,秦兮第一个想法便是她是不是能利用这一点为她讨回公道,后面就觉得自己傻气,宋子北能为她讨回什么公道。
他就是压迫在她身上最大的那块石头。
只要她一天没有离开宋府,一天是宋府的下人,那不管宋子北是拿邹氏的产业出气好,还是跟宋老夫人冷战也好,她永远都没有公道可言。
“在想什么?”秦兮说的话让宋子北垂眸思忖了片刻,抬眼见她又开始无意识的发呆,不由皱眉打断她。
从那件事后她就很容易露出这种虚无缥缈,琢磨不透的神qíng,让宋子北产生了种无法把她抓牢的感觉。
“在想你能对我有多好。”
秦兮抬起了手,宋子北顺势把她的手抓住,这些天怎么补,她还是消瘦了不少,特别是手,纤细的仿佛没有一点ròu,就像是他稍稍用力就能折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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