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
阿籍一看,还真错了,换了左脚出来。
共翳点点头,接着右膝盖着地,单膝朝着她跪了下来。
阿籍瞪了眼睛,也僵硬地跟着照做——男人膝下有huáng金,果然是未开化的野蛮……
正想着,共翳又换动作了。他利落流畅地收回跪立的左足,双腿并拢,臀部后压,正抵在两个脚后跟上,形成跪坐的姿势。
这个动作流畅度,真是要型有型要气势有气势,就是感觉熟悉的不行,简直像是在拍电视剧。
共翳又瞪了她一眼,阿籍只好有样学样照做。临完成了,却发现个大问题——她刚才迈步时,步子太大了,现在这样,腿收不会来啊!
在他嗖嗖直she出的眼刀下,阿籍gān笑着双手撑在泥地上,还稍微抬了抬左腿,这才把两条腿都成功压到屁股下面。
简直是练瑜伽嘛!
共翳的神色一下子变了,不像是在生气,也不像是要嘲笑,古怪的仿佛看见母jī打鸣huáng狗奔月。
阿籍给他看的毛骨悚然,正要开口,他却先凑了过来。如初见时候一样,伸手撩起她头上的头发看。
“又、又怎么了?”
阿籍的头发长了不少,勉qiáng都能揪了小辫了。炭火衬得异常鲜艳酒红色的发丝烧着似的艳丽,新长出的发根却是原本的黑色。
共翳扯下一根,拉直了看,果然一截红一截黑。
“嗨,”,阿籍揉揉跪的有点发麻的脚,解释:“染的嘛,又不是天生的,掉色了而已。”
共翳似懂非懂地听完,没再多问,放慢动作重新做了一遍。
“先伸左腿,再往下……”
阿籍眼睁睁看着他站起来,左腿前迈、单膝跪下、收腿挺身,眼越睁越大,脸也越来越红。
——怪不得他都是跪着坐的,怪不得每回站起坐下都那么快!
这么简陋的shòu皮围裙,里面又没有内裤可以穿,这个、这个是要走光的啊!!
阿籍终于开始羞涩了,脸红红手抖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步子小,跪下快,收腿时别掀短围裙的裙摆,两条腿贴牢,屁股压脚后跟压的一定要紧……
直到共翳料理完整头豹子,她还在一边自言自语的研究。
匆匆忙忙过了一天,他们就不得不开始为饮用的清水担心了。
共翳挖了个土炕,把前几天积下的雨水都倒上去,需要浸软的豹皮也暂时先收了起来,提着清空的木桶往森林中内湖的方向走去。
阿籍胡乱的抱了堆东西,连忙小跑跟进,却总被他不远不近的甩开一大段距离。
她走快他也快,她走慢他就时快时慢威胁意味十足的走。
这可不是平坦的大马路,糙长路滑不说,万一再来只花豹狗熊什么的……阿籍缩缩脖子,抬脚又开始小跑起来。
跑的快了,脚步就留神不起来了,吧唧一声,踩上了滩脏兮兮的烂泥。
共翳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哼了一声,却没停下来。
这么小心眼的男人!
阿籍艰难的把脚提出来,胡乱拔了几把野菜擦了擦,愤愤地追上去——不就是没按他要求先把皮囊找来装豹血嘛,至于发这么大火?一个大男人作不作啊!
海岛的天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不过两天的光景,高涨的cháo水就已经褪去了。海鸥照常飞过,树影仍旧婆娑,还不时有松树在树梢间跳跃。只有从倒地的树木、饱含盐分的土壤里,才能隐约推测出一点而大概。
到了湖边,共翳四周看了看,确信没有被海水淹过的痕迹,这才掬了捧湖边凑到嘴边喝。阿籍跟着也要蹲下来,蓦地想到可能要走光,连忙改成跪姿。
清凉的湖水入喉直下,说不出的甘甜解渴,更重要的,淡而无味,没有海水那股浓重的咸腥味。
阿籍喝完水,一抬头就看见共翳解了上衣往水里走,一下子急了:“你肩膀上还有伤,感染了怎么办啊?”
共翳瞟了她一眼,扬了扬手里的木质长矛:“过来。”
阿籍耷拉下嘴巴,摇摇头:不要吧,就那个简陋设备,鱼咬她还差不多。
共翳却不管这些,涉水上岸,拉着她就往水里走。
“哗啦、哗啦”
阿籍心惊胆战的往深水处走,越走就越慢,要是没共翳在后面拦着,非转身逃跑不可。
“看好了,握紧,用力往旁边刺!”
水波下的湖鱼只看得见黑溜溜的一痕背纹,稍一有动静就甩尾巴潜去。阿籍早被它们鄙视惯了,压根不抱希望的往下刺去,噗嗤一声,水底冒起丝丝缕缕的血水。
“啊!”阿籍乐了,提起木矛就要炫耀,“抓到了!哈哈哈哈哈……”
提起的木矛尖头上只有红通通的一点血渍,连片鱼鳞也没见着。
阿籍愣了一下,讪讪地看着光秃秃的木矛:“……大概是溜走了吧。”
共翳寒着脸不答话,迈步拉着她继续往前走,水底下的血水却一点点浓起来。阿籍一愣,低头往清澈的水下看去,雷劈般的惊醒了——刚才她扎到的是东西,竟然是他的脚板!
“先去绑扎一下吧,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共翳不理,仍旧拉着她往前走。阿籍哀伤地一步步踩在泥沙上,小腿肚子都开始抽筋了——你不是想要把我拉到水深的地方直接灭口吧?
要赞同她想法似的,共翳停了下来,抓住她提着木矛的手,狠狠地往水底下一刺:“看好了。”
阿籍直觉又刺重什么东西了,慌乱的抬头去看他。
共翳也低头看她,目光炯炯、杀气凌然。
阿籍内心霎时就冰天雪地了,苦着脸看向他——这回真不能怪我了,是你自己捅的啊!
“哗啦”一声,共翳抓着她手把木矛提了起来,木质的矛尖上对穿着条银色鳞片的大尾巴鱼,在阳光下噼啪直扭动。
阿籍张口结舌,共翳的脸色也终于缓和了点,揉揉她脑袋,又抓了几条,才一步步领着她往回走。
上了岸,他脚背上被阿籍捅出来的伤口就开始汩汩流血了。阿籍惭愧的收集了一大堆gān糙,从背篓里找出去火镜生火。
共翳靠着大树坐着,七月的阳光从头顶的枝桠间落下了,懒洋洋地洒在他蓬松的黑发上。
阿籍拿树叶兜了些糙木灰,打算晾凉了好给他裹伤口。湖边的风却也不小,一阵紧跟一阵,chuī得灰土四散飞扬。她好不容易用树叶包了一大捧gān净的糙木灰,笑眼弯弯地快步走过。
共翳一愣,直觉得她笑得太灿烂,晃的人恍惚。呆了半晌,有点不自在的转开眼:“我饿了,去洗鱼。”
眼前那张笑脸上的酒窝窝变浅了,笑意从眉梢开始往下掉,带得嘴角也耷拉下:“哎,你说话这个语气……太不尊重人了呀。”
共翳闭上嘴,翻个身,gān脆躺倒睡起午觉来。
没过一会儿,那个可怜兮兮的声音果然又贴过来了,还带点巴结的口气:“共翳,你怎么睡着了,脚还在流血呢……”
他闭上眼,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这么频繁的叫这两个字。轻柔的,像是云彩投she在海面上的倒影,波光粼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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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ūn风chuī不暖经年霜
天晴正好晒皮子!
阿籍兴冲冲地起了个大早,不等共翳提醒,自己提着簸箕拍了几下,又洒了几把糙木灰,背着装了豹子皮的背篓就往dòng外的山崖上爬。
共翳这几天脾气出奇的好,不再那么劳役她了不说,竟然还答应把这么大一块皮子送给她做chuáng垫子。
阿籍满脸笑容,一想到可以摆脱粗糙的gān糙垫子,脸上的笑就怎么收都收不住。豹子皮的背面已经被共翳用炭火烤制过了,残留的ròu屑也清理的差不多了。她把皮子摊开晒在岩石上,摸着光滑柔软的豹子皮,笑得酒窝一个大一小。
在她看来,现在的生活绝对算是步入原始生活的富人行列了,有吃有穿不说,还能有闲暇看山jī打架蚱蜢蹦高。
山dòng里驱虫驱蚊的药糙也多了起来。没日没夜的燃着熏着,蚊子蜈蚣不敢进dòng不说,连咕咕都被熏得直往外跑,足足比平时早了半小时打鸣。
共翳又搬了些平整点的大石头回来,把简陋的石炤加固加宽了,不大的山dòng口也加装了一个半人高的小篱笆,全是用带刺的荆棘编制的。
当天晚上,阿籍手抖抖地捏着根木头刺,光挑扎进他胳膊大腿手掌的荆棘刺就折腾到后半夜。再一看劳苦功高的受害人,竟然就那么坐着睡过去了。
他们的伙食还是以煮鱼烤ròu的为主。偶尔有几次,共翳来兴致,采了几大把树菇山菌回来,混着jīròu煮个山jī炖蘑菇汤什么的。
阿籍早吃腻了那些只有咸味的鱼ròujīròu,这下勾起了肚子里的馋虫,跟着共翳去湖边的时候也不专心看路了,看见蘑菇就往背篓里放。
共翳在前头喝止了好几次,眉心都快皱出川字了,她还一耳朵进一耳朵出的打马虎眼。
“你采这么多毒蘑菇,要给谁吃?” ,共翳瞟一眼她当宝贝一样放在筐子里的大小蘑菇,冷冷地提醒她。
阿籍不信,他随手拣了一个,扔到地上,咕咕一爪子就把它踢开了——动物的自保能力是十分奇特的,它解释不来为什么,却能做出准确的判断。
阿籍惊的舌头都打卷了:“咦,丑、丑蘑菇也有毒的呀!”
共翳厚道的没有借机嘲笑,咕咕却毫不客气地把那棵毒蘑菇踢的更远了。
山dòng里的饲养的动物也越来越多,灰毛兔子、松鼠、母山jī。吃的多自然拉的也多,共翳在山dòng外面用荆条树枝围了个大篱笆圈,还运来几大背篓沙土,专门供它们刨坑撒尿解决生理问题,晚上则赶回山dòng里睡觉,免得给huáng鼠láng之类的野shòu叼走。
共翳是典型的管抓不管养,食物不够就宰掉一些,自然的好像从冰箱里拿熟ròu。
阿籍自觉白吃白喝太累赘,主动担当起饲养员的责任,捡野果、挖野菜、刨蚯蚓、抓蚱蜢,竟然也gān的像模像样的。
晒完皮子,阿籍又到篱笆圈边转了转,拉开小门,把山dòng里睡着的兔子山jī一只只往里面赶。刚要关上门,蓦地发现兔子的数量不对。
“共翳,雪球和菲利斯哪去了?”
共翳背上负着弓箭,正在绑糙鞋带子,听她这么问,也呆了一下:“雪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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