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敏颜看过去,只见田怀仁一脸急色的进来,她忙迎了上去问:“爹,咋这时候来家了?可是地里有啥事儿?”
“没,我听人说你二伯出了点事,还惊动了爹,这是咋回事?啊?他们又闹将啥了?”田怀仁皱着眉问。
田敏颜便将他拉进西厢,将二伯在外头的事给说了,又将才儿听到的给说了一遍,把罗氏和田怀仁都听得沉默不语。
“娶妻不贤,家宅不宁。”田怀仁摇着头说了句,又起身道:“我去看看爹去,甭给气坏了。”
“哎,去吧。”罗氏点了点头。
却说田怀孝进了北屋,就被个竹枕迎面砸来,他下意识地一避站正了,就见小桃花满脸泪水愤怒的看着他。
“你这没蛋的软撇子,你还来gān什么?由我被人欺负死罢了,呜呜。”小桃花又抓起一个竹枕向他扔去。
“哎哟,心肝,别别,我给你出头了,我已经把那该死的王铁蛋给打了好一顿了。”田怀孝连忙扑过去将她抱住,连声哄道。
“放手,我现在是看明白了,这什么鬼地方,一窝子的蛮横子,没教养,我要回横河去,立即就去。”小桃花拼命挣扎,大哭着。
“好好,咱们回,你别哭,仔细伤了身子,啊,仔细孩子。”田怀孝只得好声哄:“等过两天粮食gān了咱立刻就回,再也不回来了。”
“不,我要现在就走,马上走,呜呜,个个当我是那出来卖皮ròu的,我见不得人了,呜呜。”小桃花挣扎不开,gān脆就狠狠的咬向她的手。
田怀孝痛的一激灵,忽然灵光一闪道:“宝贝儿,你听我说,这会子走了,可就要不到老三的银子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 好算计
眼见小桃花被哄住了,田怀孝松了一口气,这才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抬一抬手,也是赤赤的疼痛。
这该死的铁蛋,真他娘的!
“我不管,今儿晚你定要把银子拿到手,否则我不依。”小桃花泪眼朦胧地瞪着田怀孝,道:“明儿咱们就走,这破地儿,我以后都不来了。”
“成成,都依你,都依你,宝贝儿心肝,别气了,啊。”田怀孝擦去她脸上的泪,连声哄道:“有句话咋说的,啥葡萄啥酸的?”
“就你犯浑,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小桃花嗔道。
“对对,就是这话,他们这是嫉妒,才胡说八道。放心吧,你是咋样的人,爷还不知道?他们这是羡慕咱才说那酸话,你气可就不划算了。”
小桃花哼了一声,吸了一下鼻子,却也不像刚才那般生气了,只道:“反正我不管,这地方我是不想待了,早早儿的回横河罢。”
“成,你说啥都成。”田怀孝哪有不应的,又道:“哎哟,刚被那王铁蛋打狠了,你给我揉揉。”
“不中用。”小桃花嘴里虽这么说,却还是听话的解了他的衣裳,小手往他的身上摸上去,只是揉着揉着,两人便齐齐倒在了炕头上。
正屋那边,田怀仁正和老爷子说话。
“如今你大哥有了前程,你们家也好过了,就你二哥,唉,我怕是前辈子欠了他的,这辈子得还。”老爷子吧嗒的吸了口旱烟道:“他头脑简单,真是少看一点都不成,在横河,我就担心着他给你大哥惹来祸事,结果咋的?为着这么个女人,闹出个大笑话,弄得人尽皆知的,你哥都被人笑的脸huáng了。”
“你大哥大嫂颇有微言,明里暗里想让你二哥那房回来,可我又能咋的?”老爷子叹了一口气道:“过去这么些年,为着供你大哥,委曲了你们,现在你大哥有了前程,你二哥再作,我也不能将他给撇下,否则,这就是丧良心没脊梁的事。再说了,你二哥那人,也不是那好说话的人,唉。”
田怀仁沉默不语,半晌道:“爹,您也别cao心太多,cao劳了大半辈子,就好好享福吧。”
老爷子呵了一声,道:“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这就是当父母的命啊!”他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又道:“这当儿你咋回来,快回地里gān活儿去,没的人家在帮忙你跑回来的理。放心吧,你二哥他们,我会拘着他。”
田怀仁点了点头,安慰了一句,便从正屋里走了出来。
天色渐渐西斜,眼看太阳就要下山,田敏颜就和罗氏作起晚饭来,因着有小桃花添的一贯钱,这晚头饭的油水也极足,有ròu不说,还有大骨头汤。
太阳的影儿完全掩下山的那头后,在地里帮忙的人都回来了,七叔公听说老爷子回来了,也挺高兴,两个半百的老人儿坐一块就说个不停。
田敏颜的大舅小舅和小表哥也都来帮着种土豆了,满满当当的很是热闹,老爷子便让瑞哥去打两斤长白烧来家,说要好好吃两盅。
晚饭还是分的两桌,男人们一桌,妇人孩子又是一桌,田敏颜原本以为小桃花白天丢了人不会出现,谁曾想她当啥都没发生,出现在饭桌前。
“哎哟,这红烧ròu味道可真是好,三弟妹好手艺。”小桃花挑了一下眼前的那盘子红烧ròu,似是试探似是无意地道:“到底是三弟妹你们这房日子过好了,这么大盘子红烧ròu,在横河的桌上,可是见不着的。”
江氏那xing子,就是有了银子,也不会大花大用,都是计着算着,就是饭桌没啥ròu也不是稀奇事。
田敏颜唇角勾了勾道:“这也是亏得小二伯母你的一贯钱,不然咱这桌上还是那咸菜萝卜呢。再不然,就蒸上一碟子横河那边送过来鱼gān虾gān啥的,凑合着就一顿。小五,快谢谢小二伯母,不然咱都没ròu吃。”
“多谢小二伯母了,这ròu极好吃。”小五呲牙一笑,露出一个没了一颗大门牙的小dòng。
小桃花脸上的笑容登时僵在了脸上,口中的ròu立时变得寡然无味,看着这些个孩子吃的欢快,还有那边爷们在吆喝喝酒的声儿,便觉得在吃她的ròu喝她的血一样。
“我和你二伯也就是搭个食,也没必要弄的这么多。”她呵呵地gān笑了一声。
“大锅菜嘛,没的分开煮的理,小二伯母说搭食,也不好真让你和二伯吃青菜不是?今儿这点子菜也花的不多,也就是一吊钱左右。”田敏颜嘻嘻地笑:“也让二伯和你吃的高兴嘛。”
猪ròu十四五文一斤,她给买了好些给大家打牙祭,反正这钱不用白不用,用别人的钱给大伙儿补身子,那是极好的。
小桃花呵呵的gān笑,心里暗骂臭丫头,jīng的跟只老狐狸似的。
晚饭吃的很热闹,老爷子更是吃多了,被后辈搀扶到炕上,嘴里还嚷嚷着高兴,再吃两盅也使得。
安顿了老爷子,众人便散了,小桃花便冲着田怀孝咳了一声,朝田怀仁那边努了努嘴。
田敏颜看了,眼睛眯了眯,看着田怀孝走到田怀仁跟前一把勾着他的肩膀道:“老三,咱兄弟也好久没唠叨了。走 ,再吃两盅去,咱兄弟俩说说话儿?”
田怀仁今晚也吃的不少,而且gān了一天活也累了,只想洗了歇着,便道:“二哥,我也吃的醉了,要不改明儿吧?”
“还是个男人么?才吃那几杯,是不是现在人家叫你一声三老爷了,就看不起你二哥我了?”田怀孝眼一瞪。
“没,哪有。”
“那就再吃两杯。”田怀孝二话不说就把他往摆饭的地方拉。
田敏颜忙叫来小五,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小五点了点头,飞也似的跑过去了。
田敏颜咬着牙,眼神有些利,这小桃花和二伯最好别想打什么坏主意,否则,别怪她不顾亲戚qíng。
前院,田怀孝替田怀仁倒上酒,又替自己倒了,碰了一下他的杯道:“老三,我敬你,喝了。”
“二哥,随量吧,我真喝不下去了。”田怀仁很是为难。
“老三,咱兄弟这才多久没坐一块,你咋变的跟个婆娘似的,婆婆妈妈,一点的都不gān脆。”田怀孝不满地道:“不是当二哥的说你,当个男人就要雄起来,你看你,现在都有些家底了吧,咋还跟个钻在女人裙底下的软根儿似的,没半点男子气势?吃个酒也这多推托,你还是个男人不?”
田怀仁听了有些不高兴,却也没作声,只拿起碗喝了一口酒。
田怀孝见此也知道这老三是倔脾气起了,心道真是烂泥扶不上壁,但嘴里还是说:“成成,当哥的也不bī你,随你。”说着他一仰头,把自己碗中的酒都给喝尽。
他又重新倒上了一碗酒,用力的一拍田怀仁的肩膀道:“老三,如今咱们家也不像从前那般了,大哥当了官老爷,你这日子也过起来了,就我,还是是泼皮赖三。”
“二哥你不也混的挺好的,老婆都多娶了一个。”田怀仁淡淡地说。
田怀孝听了便嘿嘿地笑一声,道:“这男人嘛,三妻四妾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哪家大户人家没几个妾侍,我这才一个,也不算啥奇怪事。老三,这男人,哪能一辈子就睡一个女人,那得多腻啊?”说着他又压低了声音道:“老三,现在你也是个有点名声的三老爷了,你那老婆又是怀着身子的伺候不了你,要不要二哥在横河给你再娶一门媳妇儿?包管样子好看,身段比你那婆娘要好。”
田怀仁一听,登时站了起来,沉着脸道:“二哥,你这说的什么混话?这话也是你说得的?我看二哥你是吃醉了,回屋歇着吧。”话说完,他也不看田怀孝,转身便走。
“哎哎,咋说两句就扯起火来了?”田怀孝忙拉着他,赔礼道:“成,二哥满嘴粪,这就给你赔不是了,啊?二哥喝了这赔礼酒,对不住了。”
咯的一声,他把空碗给搁在桌上,打了个酒嗝,说道:“老三,这成了吧。”
“二哥,你有啥事儿你直说。”田怀仁累了,打了个哈欠qiáng撑着jīng神问。
田怀孝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能有啥事儿,不就咱兄弟俩说说话儿。”
“那就明儿再说吧,我在地里gān了一天的活,累得慌。”
田怀仁作势起身,田怀孝忙把他重新按下,迟疑了一会说道:“还真有件好事儿要与你说。”
“啥?”
“旁的人我也不说,咱是一奶同胞的好兄弟,也没那计较的。是这样,前儿你嫂子说认得个做香料的东家,他家香料卖的极好,便打算着也开个香料铺子。”田怀孝说道:“你也知道,大哥虽说是个小官,可在横河,也是大把大把的乡绅土豪给巴结着,有这么一靠山,开那铺子,是稳赚不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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