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还没落,就狠狠地把脚踩在田怀孝的手上,痛的他嚎叫一声,尖声说道:“颜丫头,把方子给他,给他呀。”
老爷子身子动了动,想要说话,可接到田敏颜警告的眼神,便qiáng忍着。
田敏颜对田怀孝的痛苦恍若未见,就是脸色也没变一下,看得何霸王直皱眉。
“何爷,何爷说我二哥拐走令爱妾,不知道有啥证据?你的府上有家丁无数,听说我家二哥被你关在柴房,想来也有人关着吧,也不知我二哥有啥通天的本领,竟能躲过你的看守,还找到那啥小红玉给一起逃了?”田敏颜敛下眼帘,慢慢地道:“听说那小红玉也二十有二了吧?我二哥十六岁,我怀疑,是你那爱妾给拐了我二哥逃走,还望何爷给个说法,把人给jiāo出来。”
何霸王一愣,随即坐直了身子,眯着眼道:“证据?说法?你找死!”
“就是定罪也要见证据不是,现在到底是谁拐谁,还是个问号,何爷你说呢?人是被何爷你带走的,如今不见了,是生是死也都不知,何爷你说我二哥和小红玉逃了,焉知是不是何爷你给……”
田敏颜话中意有所指,客厅里一片静谧,老爷子看着田敏颜就像看怪物一样。
“对啊,对啊!你说我二郎拐着小红玉逃了,谁知道是不是你把他们给杀了?”田怀孝后知后觉地大声嚷嚷。
可惜,他没看清形势,何霸王狠狠地一脚踢向他,又是哀嚎一声,在地上打滚。
何霸王是呆了,他完全没料到这死丫头竟然会反过来污蔑他,将污水反泼过来,好,果然够大胆,这田家果然有个人才。
“你个死丫头,简直找死,敢污蔑你爷爷我?我说他们逃了就逃了。”何霸王气得站了起来,两步就走到田敏颜跟前,死死地瞪着他她:“你这死丫头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爷今儿就弄死你。”
田敏颜不躲不闪,迎向他的目光说道:“何爷当日绑着我二哥和小红玉回府,还游了一趟街,可是人人都看见的。现在我们来赎人,却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何爷,就是告到官府里,就是你奏请副都督大人,也要讲个理字。人确确实实是在你这不见的,我们有诚意来赎,你总得让我们见到人才是,你说可是这个理?”
“你,你……”何霸王哪里受过这等屈气,手一扬,就要打田敏颜。
田敏颜却是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道:“何爷,你这一巴掌下来,我们定然是告到天子脚下的,正好,我和府天尹的夫人有些jiāoqíng,请她帮着递个状纸,也是不成问题的。听说副都督大人最是刚正不阿,要知道闹出这样无理的事,不知道会怎么责怪爷呢?”
何霸王的手一顿,几乎没跳起来,怒道:“死丫头,你敢威胁爷?”
田敏颜呵呵一笑,上前一步,摘下他的手,道:“何爷,您是真汉子,何必和个rǔ臭未gān的huáng毛丫头计较?不如,咱见好就收?”
第三百一十九章 善后
从何府出来,田敏颜脚一软,几乎跌坐在地,白梅眼疾手快的扶着她,皱着眉关切地问:“姑娘?”
田敏颜苦笑着摇了摇头,此时一阵寒风chuī来,她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全然湿透了,这被风一chuī,就觉得那寒意从脊梁蔓延至周身,冷得渗人。
此时的她,再无刚才在何府里面对何霸王那股子淡定和坦然,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后怕。
是的,后怕!
她很清楚,这个时代,没有所谓的人人平等,qiáng权比起现代,更让人感到胆寒和心惊,民斗不过官,官斗不过贵族,贵族斗不过皇权,斗不过皇族。
从前,她教导田敏瑞人无分贵贱,话是这样没错,可真正遇着尊贵的人,他们这些平民,也就是地上的一颗无关痛痒的尘埃罢了,只要上边的人动动指头就会让他们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天地间。
她今天敢对着何霸王反泼一瓢污水,也只因为何霸王和他们相比,也就是一颗尘埃,要是换着是个贵族,是皇族,她敢这样做吗?
答案是绝对的否定的,除了低头乖乖的应下对方的要求,再无其它方法,否则,你就等着死吧,死了不重要,还得带着家人一道死。
田敏颜其实也是在赌,赌何霸王的那点子傲骨,赌他不敢轻易给他那个副都督便宜姐夫惹麻烦,你有后台,我也有,而且,我这味jīng皇帝都说好,是准备做贡品的,你敢在皇帝老儿手上抢东西,那是找死。
当然,老虎是不能惹急了的,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的事,田敏颜也是晓得的,必要时,也要软着声放下身段给老虎顺毛。
说清了利害关系,又给了五百两赔偿,老爷子给亲自赔礼道歉,何霸王是半推半就的接了。当然,还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二郎别让他逮到,也别出现在他面前,否则,他不知会做出啥事儿来。
这个田敏颜是不在乎的,她答应来帮着解决这件事,可没答应个要保着二郎一辈子,二郎要是有点脑子,日后就不要出现横河,出现在何霸王跟前。
“我呸!你算个老几,老子头上也有人,哎哟,疼死我了。”田怀孝对着何府的大门方向吐了一口唾沫,恨恨的骂了一通。
田敏颜yīn沉着脸,这种人真是不见棺材不流眼泪,看来是没受够教训。
“二伯,这还是何霸王的地方,我劝你的嘴巴还是闭紧些,否则,焉知下回是能见到二伯的人还是二伯的尸。”她冷冷的警告。
老爷子脸色一变,狠狠地瞪了田怀孝一眼:“你给我闭嘴,还嫌惹的事不够?”
“死丫头,这要大过年的,你这是咒我。”田怀孝却是不以为然的道:“老子怕他个球,我二郎是在他府里不见的,要是惹老子不慡了,老子就去告他一个谋杀。爹,你就不该给他五百两的,应该是他赔偿咱们才对,这回亏大了。”
田敏颜心下不屑,这人真是没救了,不由讥诮地道:“二伯,还是莫要gān这些蠢事的好,二郎是真的被谋杀了,还是有人帮着他逃了,大家心知肚明,只要有心人仔细一查,相信一定会水落石出。贼喊捉贼的计策,用不好,只好引火烧身。”
田怀孝听了脸色微变,眼神闪了几闪,有些不自在的道:“我不知你在说啥,谁帮二郎逃跑了?哎哟,伤口好痛。”
他一边叫,一边用眼角瞥向田敏颜,心道这死丫头,怎么就像看到了现场似的?
“回去,以后见着这何霸王,你给我避着些,家里可再没五百两银子拿出来了。”老爷子皱了皱眉,语带沉重。
田敏颜当下啥也没说,带着白梅就往前走去,老爷子看着她的后背,嘴抿了起来,想起在回横河之前和田敏颜的jiāo谈。
“我可以帮着解决这样的事,只是,仅此一次,而且,不管我怎么做你都不准cha手。别说什么过年不过年的,也别说什么嫡亲血脉,所谓一代亲二代表,咱都分家另过了,帮是人qíng,不帮是道理。阿公,太纵着他们,只会一昧惹祸,而挟恩图报,这qíng分终会消弭。阿公,在大伯来当官之前我就给你说过,一定要拘着大伯二伯他们,否则不但官当不成,家族也会受到牵连。”
田敏颜那冷冰冰的话语犹在耳边,让他气闷的同时也感到心惊,想起这来横河以后发生的一系列的事,由不得他不警惕起来。
可饶是如此,他也被田敏颜那冷漠的神色惊住了,因为她说那番话的时候,冰冷无qíng,根本就不当自己是田家人,而大房二房的人不是她的亲人一样,如果不是看她和老三他们那般亲昵无隔阂的相处模式,他真以为这不是他的那个孙女。
老爷子还真没想错,田敏颜还真没怎么当他们是至亲,她不是圣母,大房二房的人没少算计她和他们三房,她没倒打一耙就已经是仁慈了。这次帮忙,也不过是看在田怀仁苦恼的份上,她其实已经打定输数,再不济,就是把味jīng方子贡献出来。
在来何府之前,她就已经打听好何霸王的为人,再把事qíng问的清清楚楚,然后bī着老爷子掏银子,大房是拿银子最多的,相信陈氏她们恨她入骨,可这与她有啥关系?难道还要她给银子不成?
陈氏确实是恨得咬牙,田敏庄更是恨不得吃了田敏颜的血ròu,因为这次拿出去的银子首饰,有很多都是从她的嫁妆里吐出来的,这哪能不恨?
“田敏颜这贱丫头,看我不赏她几个大耳刮子,娘,这么点嫁妆,我可怎么嫁呀?不嫁了。”田敏庄狠狠地把自己的嫁衣给踩在地上,发着脾气。
“我的祖宗,这嫁衣可是花了大价钱的,哪经得起你这么糟蹋?”陈氏忙把那嫁衣捡起来,说道:“你放心吧,这个闷亏咱不会白吃的,很快咱就找回场子。”
“娘?你有法子?”田敏庄一听,眼睛闪闪的看着陈氏。
陈氏神秘一笑,眼睛咕噜噜的转了一圈,并没有说话。
田老爷子领着鼻青面肿的田怀孝回到家中,小桃花就挺着个大肚子尖叫着跑了上来,抱着田怀孝好一阵哭,李氏慢她一步,恨得咬牙,只好在一旁gān瞪眼。
田怀孝被小妾好一阵关怀,心里感动至极,还是小妾好啊。
老爷子见了脸色yīn沉,将大家准备都召到正房里说训,田敏颜却道:“老爷子,这事儿既然解决了,我就准备着回清平县了。”
陈氏听了一愣,忙笑着上前道:“你这丫头说的什么话,哪有今天来了今天就走的理?大伯母已经给你准备了厢房,玩儿两天再走不迟,快要过年了,横河到了晚头很是热闹的。”
陈氏的热qíng,让田敏颜很是抗拒,不动声息的抽回手说道:“就是因着要过年了,才要紧着回去,而且,明儿个咱们搬新房子,再晚也要回去。”
三房盖了新房子,大房二房的人都是晓得的,在场的人听了,各种羡慕嫉妒恨都呈现在脸上,相对于三房活得风生水起,他们可就活得窝囊多了,又为着二房这件事花了这么一大笔银钱,这个年怕是要难过了。
“也不急着这一时半刻嘛,前儿我们知县夫人说要见见你这孩子,也不得空,今儿来了,正好跟我去拜访一下。”陈氏有些着急,这丫头要是走了,她可怎么捞回那几百两银子?
田敏颜见她这样的神色,暗暗提高了警惕,也沉下了脸,这些人,一天到晚不算计她会死么?大老远的跑来帮着解决这破事,现在又来算计她,真当她是小绵羊不成?
“不了,我就是一粗野的村姑,上不了台面,要在夫人跟前说错话,可就闹出大笑话了。”田敏颜才不会给她算计的机会,心想,呆会采购完毕,就马上走,披星戴月她都要走。
52书库推荐浏览: 燕小陌 宅斗文 种田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