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今年可不同了,且不说罗氏嫁的夫婿独支单分了出来,过的日子整整提升了一个层次不止,就是那身上的装扮,比起从前,那是叫质的飞跃。
自己穿戴得富贵,闺女儿子也打扮得得体,一看就不像个农户人家的孩子,容色周正又有礼节,人家身上的首饰一个就顶你俩,如何能不羡慕嫉妒恨?
罗氏再低调再老实,也不得不认,今年回娘家,算是扬眉吐气,一扫过去的穷酸,得瑟了一回了。
听得闺女这么说,罗氏勾起唇角,笑道:“一个女人的福气,第一是靠着娘家家族,第二是靠着夫婿尊敬爱护,第三是靠着子女,这长脸,也都是你们给的。”
田敏颜嘻嘻的笑,道:“所以说,你嫁给我爹爹,那是顶顶好的福气的。”
罗氏瞪了她一眼,嗔道:“就你会贫。”
田敏颜吐了吐舌头,帮她正了正脑后的碎发,说道:“好了。”她又走到罗氏跟前看了看,满意地道:“娘,你长得可真好,幸好我和哥哥都从了你的相。”
罗氏虽然是个农户出身的女子,可容色也是不错的,柳叶眉,杏眼小嘴,皮肤白皙,身材高挑,在庄户人家中,也算是好颜色了,如今养得更丰润富态,肌肤白里透红,再画上胭脂,也是一个得体的太太了。
“胡说,你爹爹就长得丑了?”罗氏拍了一下她的嘴,却自得地道:“不过,当年你娘做闺女的时候,也是十八乡的一朵花。”
“所以爹爹也是当时的狂蜂làng蝶中的一份子了?”田敏颜打趣地说了一句。
“你这丫头,哪学的混话?”罗氏羞恼,佯怒的去掐她的嘴。
田敏颜机灵地避过,忙的求饶,这时白梅进来说寿面做好了,罗氏只好作罢。
两母女相携着去了正厅,田怀仁他们已经等在哪了,桌上摆着两大碗寿面,是给田敏瑞和田敏颜做的。
田敏颜看了咋舌,非要让白梅再取碗来分了些给田怀仁他们一道吃了。
吃过寿面,罗氏就掏出两个红包递给田敏颜和田敏瑞,看着一双儿女,眼泛泪光,哽咽着道:“一眨眼,你们都大了,过去都没有给你们作过生辰,是娘亲没本事,娘愿你们一生平安喜乐,健康长寿。”
“爹也祝你们健康成长,平平安安。”田怀仁受了感染,也激动地递上了两个丰厚的红包。
“娘,你快别这么说,我们都还小呢,生辰嘛,天天都是生辰,也没啥特别的。”田敏颜忙的说道:“只要咱们一家子过得好,这生辰过不过也是一样的,小孩家家的过什么生辰。”
“妹妹说的对,娘,过去你也给我和妹妹煮了红jī蛋,也是一样的。”田敏瑞也懂事地道。
罗氏听了更是宽慰不已,自己生的几个孩子都是好的,乖巧懂事,就是嘴馋,也没有哭着闹着要讨那些金贵物,可正正是因为这样的懂事,才让她的心泛酸。
她自己也作过孩子,哪里不知道做孩子嘴馋是什么样儿,大房的林哥和田怀德过生辰时, 别说红jī蛋,还会整治好的席面来庆贺,而自己的儿女,向江氏讨两只jī蛋给孩子吃还得受她的白眼和看她脸色。
如今,自己这一房是分出来了,日子越过越好,算是苦尽甘来,jī蛋么,要吃多少有多少,再不用看人脸色。
小五见父母都给哥哥姐姐送礼物,自己也忙的掏出礼物来,说道:“哥哥,姐姐,这是我送你们的礼物,祝你们生辰快乐。”
他送给田敏瑞的是一支毛笔,送给田敏颜的则是一个海棠花银发钗,都是用他自己的月例给买的。
礼物其实并不贵重,花的大概几两银子,可田敏颜他们却很是欢喜和感动,礼轻qíng意重嘛。
就是田怀仁他们两口子看了也很是宽慰,毕竟一个家族要兴旺,只靠一个人是不可能的,要靠着兄弟姐妹相互扶持,所以,人丁兴旺,万古以来都是最重要的。
田敏颜当即就把那个发钗cha戴在头上,笑着问大家:“好看不?”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田敏颜将小五拉过来吧嗒一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说道:“谢谢小五,这礼物姐姐很喜欢呢。”
小五亲,白胖的脸顿时红了,扭着身子抗议道:“姐,你怎么可以亲我,夫子有云,男女授受不亲。”
田敏颜敲了一下他的额头,嗔道:“什么夫子,我是你嫡亲姐姐。”
“男女七岁不同席。囡囡你这举动确实不妥,如今你也十二岁了,是个半大姑娘了,闺誉对女子是最重要的,日后可别再莽撞了。”罗氏却是很认同小五的话。
田敏颜暗地里翻了翻白眼,却也知道这古代从来都是男女大防,便应了。
“老爷,太太,舅老爷和舅夫人以及表少爷来了。”林管家突然在外边说道。
罗氏他们一喜,忙的整了整身上的衣裳,迎了出去。
过了年,qíng节跳跃可能就催快了~
第三百二十六章 赴庄姐亲事
一年几天,田敏颜他们都忙着去各家坐席拜年,有些日子甚至是一天赶两三场,这一个年还没过完,就整整胖了一圈,膘圆肠肥的,田敏颜大呼受不住。
初八晚,他们从镇上回来,一家子在正房围着喝茶说话。
“这才多少天,还是回到自己家里头舒畅,这水地暖还真是个好东西,暖和,也不燥,不是那烧火炕能比拟的。”罗氏喝了一口茶,叹息地道。
“从来都说由奢难于简,娘,你也养刁了,想来过不了多久,你就比那些大户太太更有范儿了。”田敏颜抿嘴一笑。
罗氏脸色微赧,啐了她一声,想到明日去横河,嘴角的笑容敛了敛。
“明日去横河,你们说,给庄姐添啥妆面?”她虽说问大家,可眼睛确实看向田怀仁的。
田怀仁察觉到她的眼光,咽下口中的茶水,说道:“这向来都是你和囡囡理的人qíng来往,就由你们做主便是。”
“爹,我娘的意思是哪怕只添一根针也成么?”田敏颜挑着眉笑道。
“啊?”田怀仁一愣,傻傻的道:“只添针也成么?”
罗氏见他这样,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笑骂了一声呆子。
其实,这添妆,富贵的人家自然不用考虑,爱添什么添什么,你添贵重的说明你
重视对方。可要是穷困的,比如那吃了上餐没下餐的,扯根线也要问人借的人家,添上一包针线,还真是有的,谁叫穷呢。
田敏颜他们当然不会只给添上一根针,毕竟如今日子也没穷到那地步,却也没特别富贵到哪里去(田敏颜却是这么想的,有房有车(马车)有下人算什么,存款还没有万两,算什么富贵?真正把银子不当钱,那才是富贵,不,算是bào发户,她如今,连个bào发户都称不上呢。)
田敏颜不认为自己是bào发户,却也比一般庄户人家好大多,所以添妆,不会太穷酸,却也不会贵重到哪去便是。
“当初青姐嫁的时候咱添的妆是两匹布,一尺缎面,如今也这么添?”罗氏想到去年田敏青嫁的时候添的妆道。
“不可。”田敏颜第一个就摇头,见大家都看着她,便道:“二姐姐那时候虽说是嫁人,其实也不过是被抬去当妾,妾礼和正室礼本就不能同等,要是还是这么送,人家只会说咱们不懂事。”
罗氏一怔,脸色微微的变了,扯了扯嘴角,道:“你说的是,倒是我着相了。”
“不过既然当初二姐姐添的不多,如今给大姐姐添妆,也不用贵重,我看就还是添两匹绸布,一支银钗吧。娘,之前你打的那支钗不是嫌它太花哨了些?就添那个便是。”
“啊?这会不会不好听?”
罗氏有些迟疑,那支钗虽然没上过身,可本来就是给自己准备的,只不过嫌花哨了,所以才没戴,这回送去添妆,会不会太难看?
田敏颜却是笑了,道:“娘,这又有什么的?添一支银钗,算是贵重了,而且,你只是婶婶,咱们家也不是大富大贵之家,一直银钗,够了。”
她说的是事实,他们还只是庄户人家呢,添上一支银钗,算是很体面了,有些人家,可只会扯几尺布了时,甚至只添些针线包什么的,而且,添妆本就是随心意,没有规定说富贵了,就一定要添贵重物品,这还得看qíng分呢。
至于田敏庄和陈氏她们看不看得上,那就是她们的事了,他们三房只做好自己的本份不落人诟病即可。
罗氏想到过去自家弟弟结婚时,添的妆比这个还要差呢,便也应了。
一家子又说了一会话,各自洗洗回屋歇下不提。
初九,横河田宅。
陈氏穿戴一新,笑容满脸的迎着各方来客,来人都是给庄姐添妆的,她肯定得堆起笑脸。
而田敏庄,坐在自己的临时安置出来的闺房中,qiáng撑着一张笑脸和那些大家小姐说话。
“你也别着相,听说那袁秀才是个老实的,虽家里落魄了,好歹也有个功名在身,你嫁过去就是正头娘子,他娘亲是个体弱的,还不是由你当家作主?说不定你旺那秀才,熬上几年,他给考个举人出来也算给你挣口气了。”一个穿着妃色衣裳的女子掩着嘴说道。
田敏庄gān笑着,手中的帕子却绞成了一团麻花,心里暗恨,这李玉秀算个什么东西,也就一个小小的商人之女,竟然就敢来嘲笑她。
“玉秀妹妹说的是,秀才总好比商人要好,如你所说,将来还真能挣来个举人娘子的名头呢。”她皮笑ròu不笑地刺了回去。
李玉秀脸上得意的笑容一僵,随即qiáng笑着道是啊是啊,心里却道,看你能得意到哪去,也就一个落魄秀才,难怪以哪种名声嫁过去。
“说这个做什么,只要那袁秀才待你好便是,其它的东西,也就是虚的。”一个穿着妃色衣裳的年约十四五岁的姑娘说道。
“潘小姐说的是。”李玉秀忙的附和道:“听说那袁秀才从前也有丫头侍候的,求得庄姐姐,立即就将那丫头打发出去了,可见那秀才十分重视庄姐姐呢。”
田敏庄的手一下子紧握成拳,尖尖的指甲掐进手心,眼睛如毒蛇信子一般死瞪着李玉秀,这个死丫头,哪壶不开提哪壶,这是故意要她添堵啊。
那袁秀才哪来的什么丫头侍候,那丫头是他娘的一个远房侄女,投奔过来的,对那袁秀才是芳心暗许,那袁秀才也不是没心,只还没得那丫头的身,就发生了和田敏庄的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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