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不敢,属下不敢,属下知错,这就将回程安排延后。”
我在被子里听着外面的动静,纳闷着,仗都打完了,谁不是赶着回去邀功,领导这一出,不知道又为了哪般而琢磨。等都尉退了出去,我才揭开了被子,长长的透了一口气,看领导平神静气的继续批文牒。
我没敢问领导为什么要将归期延后,正如同领导说的,他有他的打算。归期延后,对于我来说,毫无所谓,目前,我只需要躺在恒温的被窝里,等着人伺候着就行。自我来这里后最糜烂的日子,便是这段日子了,这段日子,也就十天半个月而已了,我没必要那么急着去结束它。
这十天半月,我偶尔坐坐,安安每天要帮我按摩一小会,这一小会,鲁巍是绝计不会在旁边的,其余时间,他总是躺在我边上看文牒,看书,甚至在chuáng上吃东西。有的时候,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也惹了重疾,跟我一样,半身不遂了。
在他又在我chuáng上过午时,我抗议的问他,他将身体向我移了移,道:“暖和。”
我无语的看房顶,那么怕冷的话,就回京城好了,把我当暖炉,太伤风化了,太伤风化了!
话说,领导延迟回京,说是自有打算,却见他日日窝在我的房里,也不见有什么动静,日子那么一天天过去,他越睡越懒,整日整日的除了吃就是睡,我睡了一个半月,睡得蔫蔫搭搭的,他居然可以睡得容光焕发的。
我从开始对他忌手忌脚胆颤心惊微词怨语到后来的坦然漠视肆无忌惮,甚至偶尔还能因为他的呼噜声发上两句飙,领导的威严一日日的在我这里被消殆。
终于,我等到了下地的那一天,我兴奋的不愿再挨chuáng,这双脚踩在地面的感觉,多实在啊,移动两月未行走的双腿,它都快陌生的不听使唤了,但即便这哆哆嗦嗦的,也多让人感动哪。扶着安安安安在房里来来回回走上好几圈,又跑外面去遛了一小回,冻得一身沁凉的,也浑然不觉,就觉得,这能下地走,真是太幸福了。
领导瘫在chuáng上,看我走得起劲,显得很无聊,我再走两回,他就受不了的吼我了。
“给我上来。”
我看着那个chuáng,扁嘴,我不要。
“你想冷死我啊。”领导极度不高兴,暖炉今天的锻炼不得不结束,脱靴脱袄,带着一身寒气,去温暖他。
才一钻进被窝里,领导居然一个翻身,搂着我便压chuáng上了,我惊呼一声,就看到安安一脸八卦笑的退了出去,我转眼看领导,领导头埋在我头侧,浅浅呼吸着。
在心里狂叫,□啊,非礼啊,领导xing骚扰啊!
我挣扎,再挣扎,在没弄清领导意图前,我得极力挣扎。
“真暖和!”领导不顾我的挣扎,自顾自的说。
“大人,男女授受不清。”我继续义正严词,他不是不近女色吗?我是女人,虽然装过男人,但现在是女人。
“不清就不清。”
我摊平,领导说什么,只能是什么,即便这么暧昧不清的姿态,在他眼里,也什么都不是。
见我消停了,鲁巍抬起头来,我近距离的看他眼里的我,研究他的心里,事实上,不按牌理出牌的他,我又怎么可能研究得透。
“你让人准备一下,明天起启回京。”他看着我,眼神无波。
我凝了眉,他什么都没做,突然要回京了?
“你自己也准备下,回京后,我们成亲。”他看着我,眼神无波。
可是,我心底,刹时波澜壮阔!
第 20 章
回程那天,塞外的冰雪已开始消融了,我再一次看到军容齐整的样子,心里感慨颇多,那一场战役,不知道又耗去了多少年轻的生命。这些生命,为鲁巍的功勋又狠狠的添上了一大笔。
我同安安安安一起坐在马车内,安安安安十分的兴奋,她是塞北女子,从未去过京城,这一去,即便要离开她生养的地方,仍是掩不住的向往着。
我坐在摇摇晃晃的车内,靠着软被香枕,想起了此前来的路途,那个时候,我还是跟粮糙同车的小卒子,谁知道旦夕祸福,我摇身一变,我不仅xing别换了,身份也一夕之间的跟着变了,现在竟还有软车轻乘护送。我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诽议着,我听不到,但我知道不会没有,也许人们会觉得是一段传奇,也许人们会轻贱成牙烩。而对于回去之后,我很不乐观的认为,定会是水深火热,天翻地覆。
回程总是比来时要快些,我在马车里摇了三天,就回到已经是晚chūn的京城了,从北寒之地回到chūn暖花开,整个人都觉着是那么的chūn色盎然,浑身轻松。
将军府突然多出两个女人来,所有的人都感到很稀奇,安安安安也很稀奇,第一日是小心翼翼加惶惶不安,三儿给我端茶送饭来时,不时的偷偷睨我,我说:“三儿,是我啊。”
他一个激凌,趴地上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这不敢啥了?不敢看我?不敢同我讲话?我知道我这回的变化是出人意料了些,但是,我本质没变哪,我那么的糙根,那么的和颜悦色,怎么就达不到拢拢人心的效果呢?
鲁巍一回来就消失得见不着人背,我想那些复命啊,庆功啊,密谋商议的事啊,肯定一大堆,肯定有好几日是顾不上我的。
于是,我的身份在这几日势必就要尴尬着,连宫行也不知道我目前的名分是什么。我到是不想要那个名分,但是一时间碍于身体状况的限制,也就只能这么一日日的看着办,我若想离去,也不会是件太难的事,但是我必须得先能自如的行走。
我的计划是这样的,我的腰伤,估计再养个把月,就好得差不多了,然后我就准备从将军府逃离了出去,在此期间,我得挣够我以后的生活费及路费,我还得找到南平国的jiāo通图及荆南国的地形图,也许,鲁巍会将我当jian细去抓捕,所以,我还要计划好如何蒙混过关。
说句实话,我在我们那里,就是一个不事生产的人,读了书,考了一个稳定的工作后,就没挣过业余收入,所以,对于挣钱,我是十分的不在行,否则,我来这的第一年,也不会落到那种地步,但现在要费尽脑汗的去想我能在这里如何快速的挣到一笔大钱,除了偷将军府,我还真是想不出。
可是,我作为一名国家公务人员,一名正直的助理审判员,怎么可以行如此不法勾当咧,况且将军府虽然不受我待见,但好歹好米好饭的养着我,如今还有婆子下人的伺候着我,做人不可以太不厚道,吃人家喝人家还撬人家墙角,太损yīn德。所以,偷,那是万万不可以的。
我成天冥思苦想,想发财的大计,想逃跑的后路,事实证明我,我确实不聪明,人家回到秦朝,可是风生水起,一想一个主意,一想一条生路,他们是玩转古代,我却在这里被古代玩,老天啊,你垂怜垂怜我吧。
“主子,你成天闷闷不乐的,为啥呢?”安安安安撑着头研究我。
“在想我哥呢。”我牙痛般的愁。
“主子还有哥哥啊?”
“嗯,姓孔名方,我希望它来看我。”赚钱啊赚钱啊,我都不晓得该怎么啦,等哪天我呀赚到了钱,丫环我要请俩,左边帮我马杀jī呀,右边帮我捶背按摩啦。
安安安安一脸涩涩的,道:“原来主子缺钱用了啊。”
真聪明的丫环啊,我瞥了一眼,不知道鲁巍怎么找着这么聪明的一丫头的。
说到这,安安安安一脸热切的道:“主子,其实你很有钱啊。”
我有钱?我瞥她,道:“把你卖了,我就有钱了。”
她一扁嘴,道:“不要卖我,卖这些就行了。”
咦?我侧头看她兴致匆匆的捧出来的小盒子,一打开,啊,啊啊,金子。
我抓了一个,往嘴里塞,安安安安忙着抢夺,道:“不能吃不能吃。”
我白她一眼,敢qíng当我是蠢的啊,我试一下这是不是真的金子啊,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么大块金光闪闪的首饰呢,这要是真的金子,这一件,就能够我温饱一辈子了。
“这些是宫大人今儿个送来的,说是将军大人赏给主子的,另外还有好些绫罗绸缎,说要主子做几件衣裳。”
“你咋不早说?”老天真的垂怜我了,刚刚那一会的顾影自怜,全白费了,老天还是疼傻人的。
“可是,主子,这些能卖吗?”安安安安又涩涩的。
“能!”我斩钉截铁,从法律上来说,鲁巍的行为叫做赠与,我因为他的赠与,而获得了这些动产的所有权,我可以对这些物件行使占有、使用、收益、处分的权利,所以,从法律上来说,我不管怎样对待这些物品,都是合法的。
“宫大人说,这些首饰、衣服是您觐见时要穿戴的。”安安安安补一句。
我停止啃咬金饰,侧首看她,觐见,什么是觐见?
“宫大人说,将军向皇上复命时,皇上高兴的对将军行赏,将军邀功时,提出要皇上指婚,宫大人说,这两天,皇上会在朝上召见您。”
轰!打雷了,下雨了,山穷水尽疑无路了,此恨绵绵无绝期了!
首饰掉在地上响成一片,安安飞快的蹲下身去拾拣,我低头看着她鼓着腮帮子chuī拭拂擦,心里像炸开了锅般沸着。
“你说,鲁巍要皇帝将我指给他做老婆?”演电视剧吧?
安安一脸兴奋的猛点头,“能得到皇上的恩典的话,会很荣耀呢。”
我斜睨她,“要不,把你指给他好了。”
安安安安猛摇头,“主子,你别开安安玩笑了,这首饰,还卖不卖啊?”
我哭丧着脸,道:“暂时不卖。”
外头chūn雨淅淅沥沥的,我的心里,唏哩哗啦的,前途啊,一片泥泞着。
得知我将要被皇上指婚的那天晚上,鲁巍回将军府了,据安安说是步不停歇的就赶来见我了,按安安的理解是将军思念得紧,迫不及待的想见我,可是,见他站在我面前时,我觉得他是迫不得已的要教化指点我。
他身后跟着的那个老妈子,称是宫里很有分量的宫女,专程来教我觐见的礼仪,于是,到此刻,我是信了,我,殷可,将要在九五至尊面前,在位列极品大臣的庙堂之上,接受无上恩赐,鸳鸯一点,富贵齐来,chūn暖花开……
第 21 章
“三日后的四更天,等我一齐上朝觐见。”领导很简短的作了最后指示,时间,地点,事件,明白清透,我颓然的坐在软榻上,直想哭给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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