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巍早扔下我,出府去了。据说百官都要去进行吊唁,我估计他整宿,或者这几日,都不会踏足dòng房了,欢呼一声,就奔新chuáng而去。
到深夜时,被房内的动静吵醒,睡眼朦胧的朝动静处望去,却见鲁大官人一袭白色丧服,一脸清冷的举着灯盏而入,我一咕碌的爬将起来,揉揉眼,问道:“你咋回来了?”
“dòng房啊。”他说得响当当的。
“那,不是国丧吗?不是群臣吊唁吗?那不是还有那么多国家大事吗?”我抱抱被子,往暗处缩了缩。
他将灯盏往小几上一放,缓道:“国是天下人的,家是我一人的,我为什么要舍弃我自己的去顾天下人的?皇上死了还有那么多人陪着,你活着在这里却没有人陪呢。”
我一噎,这胸襟啊,这思想啊,他是怎么就做上大官的?
“我不和你dòng房的。”对你没感qíng,没感qíng!
第 30 章
我看他在晕huáng的光影中脱去丧服,再服掉里面红色的喜服,接着再脱中衣,一直到光膀着上身,我愈看愈紧张,被子在我怀里被抱得死紧,他躬着身子就去扯我的被子,我拉锯般的死也不肯撒手,他优雅的爬上chuáng时,我竟抖的chuáng都在晃dàng了,他趴平在chuáng上,侧着头看我,道:“药呢?”
我停止颤抖,对啊,他受着伤啊,我这么怕他做什么?
给他上药的时候,不得不承认,我是有着坏心的,平时会对他轻手轻脚温柔一些,可是现在,我是恨不得能让他的伤口裂开些,下手也有些不管不顾,躺着的人没声没息的,我轻点重点,他都没有哼哼出声,我疑惑的按了按他的伤,又按了按,他都没有动静,一时间,都以为他是没有痛觉的了。
“你可以再多按几下,按重些,我明日便可以跟随皇上,一道去了。”
我很懂味的轻涂慢抹,包扎了,说弄好了。
他趴chuáng上一声不吭的,不一会儿便发出了鼾鸣声来,我用手指戳了戳他,他似乎浑然未觉,我小心翼翼的靠着墙躺里面,扯着被子将他和我都盖好,这不是第一次同chuáng共衾,但是因为时况不同,所以心境自然也是大大的不同,今日这晚,比之以往,更加暧昧啊!
因为暧昧,加之白天发生的事qíng太多,我睁着眼瞄着顶上纹帐的小格,我不怕失眠,到了如今这地位,失眠根本不用担心,白天我想睡便可以睡,当我发现我还有这样的特权时,我才真正感觉到我从无产阶级脱离了出来。
灯光昏huáng,摇曳的暗影重重,不知道哪里有只蟋蟀偶尔叫上两声,小鲁同志也会附和的鼾上两声,除此之外,万籁俱寂。
打鼾的男人最讨厌!我烦躁的用被子蒙住头,蒙了好一会,又太闷,然后又掀了开,动作大了些,便将鲁巍的被子也扯开了,他那一大片背露在了灯光下,没有伤痕的地方,光滑的曜曜生辉。
我轻巧的将被子盖上他的背,被子刚落他背上,他原本扯着的鼾声突然一顿,我也一顿,以为他被我的动作吵醒了,低头看他是不是真醒了,他那顿住的鼾声复又大作,我郁闷的在被子里轻踹了他两脚,他依然睡得极熟的打着他的鼾。
我抱着膝盖,不打算睡了,然后自己跟自己设了赌局来,我赌明天会是四殿下登基,太子肯定会被废。赌注是鲁巍一名,我要是赢的话,他从明天开始会忙到不可开jiāo,加官进爵收小礼大礼辅佐新君力排众议,很长一段时间会在我面前消失;输的话,那就惨了,太子一登基,许承基这帮人肯定就遭殃,然后解官的解官,抄家的抄家,谪贬的谪贬,监禁的监禁,按鲁巍的功效与作用,不是被抄家就会是被谪贬。
我多可怜哪,要是抄家的话,我就冤了。
所以,看鲁巍现在这样安稳的睡我旁边,我很有大脑的赌四殿下bī宫成功,天下易位,太子被废!
正想得出神,灯光一晃,然后眼前一片黑暗,鲁巍的鼾声仍然此起彼伏,我却因为这眼前的一暗,狠狠的抖了一下。
油尽灯枯?
看来夜已深沉啊!我扯扯被子,准备重新躺下,可就在将躺未躺时,旁边本睡得死熟的将军大人突然将棉被大掀,chuáng铺猛摇,我觉得有劲风拂面,然后就听得一阵打斗之声,仿佛还有人破门而入,加入战局,黑暗中一片混乱纷杂。
我抱着棉被往chuáng角一缩再缩,没命的大叫:“宫行,宫行,宫行,杀人哪!”
“闭嘴!”将军大人的声音。
“宫行宫行宫行……!”我继续大声叫唤。
我怎么能闭嘴呢?多危险啊,都能进到将军府的内室了呢,他身上还受着伤呢。
“宫行……!”我声嘶力竭的喊。
然后“嗖”的一声,某冰冷一物打在我面颊上,像挨了一巴掌一样疼,我一手捂脸,一手去碰那冰冷之物,那家伙被我一碰,又微微弹晃着,我摸摸,再摸摸,当场就吓出一身冷汗来,那居然是一把飞过来cha在墙上的剑,只稍再偏那么一些些,就不是cha墙上了,而是cha我脑袋上了。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殷可!”领导叫唤着,焦急中夹着些气喘,贸贸然听他如此唤我,我愣愣的反应不过来,他不是要我不要出声么?
再说了,被刚刚那一吓,我是真的不敢再出声了,原来,出声会是那样的危险啊,还是听领导的话比较安全。
“殷可!”他又唤我,声音变得急切而又bào躁,我一方面又害怕又担心,一方面却感觉自己的心脏莫名的鼓鼓而跳,很小声的就“嗯”了一声,然后继续不断的往墙角缩,浑身发抖。
我不知道鲁巍是不是听到了我的声音,之后他再也没有唤过我,不知道打了多久,我都觉得自己怕的要崩溃时,房间内刹时灯火通明,我放眼望去,有家将持着火把进入,房内一片láng籍,鲁巍喘着粗气站在房内一角,宫行就在他的旁边,似乎也参加了这一场打斗,房内还有三五个黑衣人,我数了数,不止,是六个,以二对六啊!
宫公啊宫公,我咬牙切齿,在房里,为什么不吱个声啊,我喊得差点丢掉小命啊。
我抖抖擞擞的打算下chuáng,鲁巍回头很凶的命令道:“不准下来。”
我看他们将黑衣人押了出去,安安也被吵醒了,奔了进来,帮忙收拾残局,我用力的拔下墙上的剑,扔到chuáng下。
鲁巍进了过来,二话不说放下纹帐,然后跨上chuáng来。
虽然我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多想,可是想想纹帐外那来来往往的脚步声及细碎的收拾物件的声音,还是止不住脸红了起来。
鲁巍扯了原先放在chuáng头的纱布,往身上一些细小的伤口抹了抹,寻到自己的中衣,一一穿上,然后扯开我的被子,我愣愣的看他,他这又穿衣服又扯我被子的行为,太矛盾了吧?
他上下瞅了两眼,伸手将我领口微敞的中衣拢了拢,复又帮我盖上被子,然后他下chuáng,我趴过去,钻出个脑袋瞅他,外面的人收拾的很快,来去匆匆的,很识趣的没有在我们房里逗留,我看着鲁巍从柜子里翻出朝服来,自顾自的穿上。
“你要进宫?”这才什么时候啊?半夜跑去宫里?
“事qíng都处理完了,宫里一堆事qíng等着我呢。”难得的,他没有那么酷酷的不搭理我。
我就琢磨了,他这专程回来处理刺客的?之前,他是在装睡还是真睡熟了?他咋就知道晚上会有刺客呢?那刺客,是杀他的还是杀我的?他睡我旁边时,是诱敌呢还是护我呢?
然后我想到一件事,急急道:“我怕!”
白天遇刺晚上又遇刺,要人习惯这种刺激也需要有一个过程啊,谁知道今晚还会不会有人来刺杀呢,这他要走了,我一个人岂不成了砧板上的ròu?
将军大人撑平整了领子,回头瞅上我一眼,又酷酷的不搭理我的迈步出了房间,我将脑袋缩回纹帐内,双眼睁的大大的,心里委屈万分,虽然我之前表现的拒绝和他同房同chuáng,但是现在我觉得,还是他睡我旁边比较安全啊。
第 31 章
纹帐突然一掀,我吓得差点就要惊跳着夺chuáng而去,安安及时唤道:“主子!”,我才回魂而无力的坐回chuáng榻之上,这什么丫头啊,这么吓人。
“我唤你了,你没应我。”安安瞧我对她贸然出现表现出些些惊吓和不满,忙解释道。
“将军说主子害怕,让我陪你睡。”
“嗯嗯,快脱衣上chuáng来,可吓死我了。”只要有人陪就好,我太没安全感了。
安安见我扑过去剥她衣服,忸怩的推拒开,道:“宫大人在门口守着呢,我先把门阖上。”
宫行那家伙也守在门外?啊,有安安,有宫行,安全了,我那悬着的心啊,放下一半了!
还有一半,在担心在外的鲁巍,没有宫行护他,危险不?
安安躺我旁边时就一个劲的开始发表她的感慨,吱吱喳喳的,也没办法让我去想太多有的没的,因为她的吱吱喳喳,空间就变得没那么寂静,恐惧感也渐渐消了去,而且外面有宫行在守着,我不用太担心。
“宫大人真的好厉害的,今天上午抬花轿时,他就很能打,嚯嚯嚯嚯的,打的好好看,长的也好看,说话声音也好听,穿的衣服也比别人威武,兵器都好特别的,走路的样子啊……”我扭头看她,道:“他说话的声音好听?我来这么久,他似乎没说过成句的话呢,啥时跟你说话了?还有,府里的家将和他穿的都一样啊,兵器虽说他是用刀,可是哪特别了?还有还有,一脸寒气的,模样好看?”
这丫头的审美观念有问题吧?
“主子!”丫头很不满很严肃的瞅我,接着八道:“他救了我们啊,还三番两次的救了我们,你不知道当时多危险啊,那刀差点就要削掉我脑袋了,他将我一抱……”
她突然不说了,我指着她,提高了音量道:“喔喔喔,你们有私qíng,他抱了你了,不得了了,你得嫁给他才行了!”
安安红着脸憋得跟小关公似的,又慌又乱的晃着双手,想堵我嘴又觉着可能逾越了分寸,就在那自我凌乱的啊……!
她正在慌乱,那厢房外传来了宫公大人刻意的低咳声,安安的双眼突然瞪得大大的,唇瓣两抖,我瞅她那模样,一下子嗤笑出声,啊,真是一个花好月圆夜,chūn意盎然天啊!
有八卦的日子,方能安枕无忧啊!
第二日,全国国丧,举国上下,全部素缟,禁止食荤,禁止欢笑,禁止一切红喜事,禁止日落之后出户游dàng。
52书库推荐浏览: LOL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