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躬身作了个辑,道:“听凭夫人差谴。”
“我想要你助我去荆南国。”
他虽躬着身子,我却明显的看到了他额间的青筋鼓跳了两下,我以为他定是不愿助我,却不想他在迟疑了稍稍一会后,应承了。
就在他应承那一刻,房门又被人推了开,安安一脸yīn霾的道:“主子,我也要去。”
我垮下了肩,转身正对着她道:“你去做什么呢?我不觉得这一路上会十分的愉快,安安,会有很多的危险跟不便,这不是好玩的。”
我的想法很多,但其实我更一心想找寻我回家的路,若某天,我回家了,跟着我的安安,又如何呢?
“我不怕的,我就是要跟着主子,许由卖的不是长工契,我卖的却是长工契,反正我是跟定主子了。如果主子不让我去,主子也去不成。”安安蛮横的嘟着嘴,第一次这么严重的冲撞我。
我叹口气,“我帮你把宫行找回来,你安安生生的待在家里,不行吗?”
安安似是红了红脸,嘟着嘴倔qiáng的道:“不管主子如何说,安安一定要跟着主子。”
我看了看许由,照顾两个人,他照应得过来吗?
许由稍稍抬头,看我以眼神相询,微微的点了点头。
“好,去吧去吧。”我抚额。
“那,主子,我也要跟着。”英英从门外探个脑袋来,可怜兮兮的道。
从将军府逃出来,并没有费太大的气力,赵岁更着重于将注意力对外,我将安安英英先谴出去,说是采买些物品,在白天由许由将我们的行李物品弄了出去,半夜时分,我再男装打扮趁着墨色,随着许由离去。
走出很远时,我回头看将军府,府前灯盏高悬,门前大狮子泛着晕huáng的光,两名守将寂寂立在灯下,令我倍觉清冷,心理复杂莫名。
安安英英在白天就选购好了马车,我的小山是许由从后门牵出去的,让小山也一并拉马车,我虽觉得心有不忍,却也无可奈何,四人一乘的车子,由一匹马拉,显然太过吃力。我跟安安英英基本上都坐在马车里面,许由一直坐在外面赶马车,一路向南而行。
初初离开将军府,我们并没有雀跃的心qíng,马车里常常是静默着的,我要想的事qíng很多,更重要的是对未来的茫然让我心qíng轻快不起来,安安要想的,只怕是宫行那只不告而别的家伙,英英是一个没有话题带动,就不会主动打破沉默的人,于是整整一日下来,车内只能听到马蹄的嗒嗒声和前面许由的吆喝声。女人家事多,许由也不嫌麻烦,我们怎么说,他就怎么做,有时我想想,幸好没听了鲁巍的话,将许由给谴回了。
马车日夜兼程的赶了一天一夜,马儿已是累极,在夜暮时分,我们已赶至了离京都甚远的一个小镇,许由在我们叫了饭菜等吃食的空档,去给马儿解枷喂食,我跟安安英英疲惫的坐在客栈一角坐着,听周围一些食客谈南方战事。
鲁巍的军队已经到了渭水之南了,他早我们两天启程,距我们,也只不过百里。
听闻了这个消息,我似乎jīng神了起来,在安安跟英英茫然的眼神中,大声吆喝着让小二上茶。
听那些人谈论说新帝这次给鲁巍的征伐期限是六个月,六月内若不能成事,便领军罪,处以极刑。
这个,我是没有听闻过的,没有人跟我这样讲过,但也不像是民间的道听途说,想必是整个朝廷都知晓此事,用以在日后对鲁巍进行削歼时,能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我在乍乍听闻时,整觉口腔内一片苦涩,心中阵阵疼异,之前还对鲁巍恼怒不堪,现下竟是十分的可怜他,他匆匆出征,我不知道他会有多少的胜算,但从他不告而别的举动来看,那胜算,恐怕不大……
六个月,能降服一个势均力敌的国家?我们曾用八年时间去抵抗一个弹丸小国的侵略,荆南国会用多少时间?五万大军,能压得过百万人口的大国?
旁边的食客频频摇头,客栈之内多是悲观言论,有人甚至毫无顾忌的对新帝的行为表示出不满,认为新帝枉顾人命的以卵击石,不顾国计民生。
也有人不断的替鲁巍说好话,细数着鲁巍的功勋战绩,认为新帝伐除异党的行为用意太明显,替功臣感到悲哀。
本来有所顾忌的食客们,越说越激愤,有人趁着酒意,竟不顾一切的大声指责起新帝及新帝的党羽来。
我听够了我想要的消息,就唤着英英跟安安上楼,吩咐了店小二将饭菜端进我的房间,我们才进房间不久,许由便进了来,一进门便道:“官府在底下逮人了。”
我明白,偶有私语,在这种时代算是多么严重的罪行,何况公然发表反叛言论,在时局稳定的时期尚还不甚严重,摆在这种新帝登基不久,正是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之时,大谈政治,无疑是将自己送上了断头台。
安安跟英英被许由的话,吓得大气都不敢用力喘,一个劲的瞅我,生怕底下的人会冲上来将我们也抓了去。
“放心吧,他们只是想杀jī儆猴,逮一些人去吓唬吓唬其他人,就够了,不会将全部人都逮了。”
我说这话时,许由抬头瞅了我一眼,我扯个笑容,劝大家快快用饭,早早休息,明天,又是颠簸的一天。
我们是在第三日,赶上了鲁巍的军队的,知道他的军队离我们不过两里时,我跟安安她们的心qíng都大好起来,我让许由就保持着与军队相隔两里的速度,跟在军队之后,继续南行。
“主子,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去找大人?”安安问。
“找到了然后被他赶回去?”他是去打仗,我们也不是投亲。
“主子,那我们到荆南国去做什么呢?”英英问。
“我回家啊。”我撩着马车内的帘子,看外面一片晴好的天气。
“主子的家是在荆南国啊?”英英好奇的问道,“那要是大人将荆南国给收降了,主子的家怎么办啊?”
怎么办?关我什么事!我看着外面的景色,沿途尽是绿肥红瘦的样子,这要是不是因为心底有事,当作郊游的话,是个相当不错的时节啊。
第40章
安安她们可能见我不再言语,以为触及了我的伤心事,纷纷劝解了起来,我穷极无聊的长叹一声,转身跟她们道:“咱们来玩游戏吧。”
安安跟英英面面相觑,同问:“什么游戏?”
我咧着嘴笑,道:“真心话大冒险。”
她们更不明白,不明白不要紧,重要的是能解闷,连坐那么多天的马车,是人都憋坏了,再多的愁肠也给愁光了,我摇摇手中在上个城镇买的骰子,找两个吃饭的小碗,叮叮当当的就摇晃了起来。
“来来来,买大买小买中间,买定离手,输的要挨罚。”
英英很老实的道:“主子,你这是在赌博,是不对的。”
我敲她一记,道:“你主子我还没想过要赢你的钱呢,这个就是用来娱乐一下,你说要是有扑克,有麻将,我至于玩骰子么?”
她们更是听得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在我的一再吆喝下,匆匆买大买小。
“六点以下小,七到十二点是中间,十二到十八点为大,现在是十点,中间,通杀!”我jian笑一阵,然后眼光灼灼的看向安安英英,道:“你们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她们互望了一眼,显然没有意识到yīn谋的降临,安安胆大的道:“我选真心话。”
“好,选真心话的话,等下问你就不能说假话,说了假话会一辈子嫁不出去。”我话毕,安安便一副正襟危坐的正经模样,我笑问:“安安,你有没有想过要亲宫行?”
安安的脸色明显的僵了僵,英英掩着嘴咭咭的笑。
我神色严肃的道:“千万不能说假话哦,举头三尺有神明。”
安安真抬头瞅了一眼,吱唔了半天,红着脸,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跟英英笑得歪倒,安安十分恼怒,噘着嘴不满的催我问英英。
“英英是想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我笑问。
有了前车之鉴,英英聪明的说要选大冒险。
我笑得更得意,道:“英英,你到外面去,跟许由说‘我喜欢你’。”
安安闻言,大笑出声,英英挠挠头,掀了帘子就出去了,我正惊叹她的果敢率xing赤诚无畏,没想到她脆生生的跟许由大声说道:“许由,主子喜欢我。”
她钻了进来,我一脸错愕的望着她,安安敛了笑,英英绽个大大的笑容道:“主子,我说了。”
我把骰子摇的噼叭响,继续继续。
这一回,安安中,英英不中,继续征罚英英,正合我意,我就不信邪。
英英一脸的无所谓。
“英英,出去对着许由大声念qíng诗。”
我又笑,安安也笑,我想着英英对着木头许由念诗的样子,就笑得不可自抑。
英英躬着身子,摇摇晃晃的又爬到了前面,就探了半个身子,后半个身子还在马车里,我跟安安就看着她半趴着大声的念道:“qíng诗……”
然后她就缩了回来……
我都有抽筋的冲动了,转头看安安,她面部已隐有痉挛。
继续继续。
“安安,你有没有私底下跟宫行说话见面?”
“……有。”
我跟英英抱团笑,安安怨妇脸长的怨怼着。
继续继续。
“英英,把你身上一件最帖身的物品送给许由,说定qíng用的。”
英英往自个儿身上瞅了又瞅,我跟安安又笑,我觉得最贴身的应该是肚兜。
最后,英英从衣襟处掏出挂脖子上的一个小包包,扯开来,掏出里面的一张叠得方正的纸,又爬了出去。
不一会儿,她又爬了回来,看着我,崩儿八脆的道:“主子,他不要。”
我拿过那张已拆开的纸来,在眼前两抖,一时巨囧无比,那纸上端端的写着三个字:长工契。
她居然把我签给她一式两份的卖身契送人……
安安十分的不依,觉得我每次给英英的惩罚都轻于她,而且更不满我没有参与其中,于是下一盘,我也下了定,我买中间。
一开,三个二,我太会摇了,第一次开孢子。
安安跟英英十分开心,想着法子整我,问我选什么,我自然选大冒险,我可不想让她们套我的隐私。
许是安安见游戏的惩罚尺度那么开,竟大胆要求道:“主子,你去亲许由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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