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睛,是在确定我的周围无人形生物后,才偷偷睁开的,我知道,只要我的意识清醒,指不定会被瘦高个怎样nüè待,我只求鲁巍快一点来救我,否则……
我又将满清十大酷刑想上了一遍,越想越哆嗦,听得门吱呀一声响起,我急急的又闭上了双目,可是身子却抖索个不停,完全无法自控。
我自知装不下去了,索xing睁开眼来看来人,瘦高个已近至我身边,背光抱胸而立的模样更显身形瘦长,我撑起身子,抱着膝缩一边去,尽可能的与他形成一个可能安全的距离,他研究了我半天,然后放低身子,躬着问我:“你凭哪点,肯让他退回至第一城呢?”
我不知道那个退回一城,是不是如我所想的,鲁巍应他要求,将战线退回至他所夺取的第一城——凤戈城。我知道,早在我被红茶掳来之前,鲁巍的军队已经取下了凤戈城周围的几个小城,我觉得这个对于鲁巍来说,行使起来会相当难,如果真按瘦高个要求的去做,只怕他失掉的不只是军心,还有许承基对他的信任,他在军中、在朝中的地位,将岌岌可危。
左思右想,觉得现在装得越是愚笨,越对我有利,让他觉得我对于鲁巍不重要,才是当前最重要的。
我张嘴“啊”了几声,觉得声音正常了,才开始劝言道:
“这个什么大人,傻瓜也知道我相公不可能为了我撤回至凤戈城,再说了,你其实不明白,他早晚会休掉我的,一个即将休弃的糟糠之妻与大好前途相比,谁都知道他会怎么办的,你如何将我掳来,实在是棋差一着啊。”
我抿抿唇,口好渴。
我怕他不信鲁巍要休我的言论,于是又道:“你也知道我之前脸上有个宫字吧,你看,现在被洗了,一张脸弄的这样难看,鲁巍不惜毁我的容,也要去掉留在我脸上的他家族印记,足以证明他休我的心很明确了。”
看他仍然不动声色,我继续费尽唇舌。
“若是你的话,你对像我这样容貌丑陋、不男不女、无权无势的人,也不会心生爱慕吧?何况像鲁巍将军那样的人,他可是美女环伺,丞相之女争着要嫁给他呢。”
我觉得我要论证的论点应该是十分的明确,我的论证过程也应当令人信服,以前写申论的时候,可没这么容易,现在我本身就是这么好的一论据,摆他面前,由不得他不信啊。
我再尽量让自己显得猥琐一些。
瘦高个听罢,盯我良久,然后笑道:“如果你没用的话,我掳你来岂不显得我多此一举?岂不要落我军笑话?为了以防他人笑话,我是不是要先将你毁尸灭迹?”
我一哆嗦,汗就往脑门子上冒,我还没想过这后果,我刚废话那么多,敢qíng是将自己往死亡上推啊?
瘦高个突然得意的大笑了起来,估计我现下贪生怕死的模样让他很是开心,可能觉得逗弄够了,他在转身离去时,告知我:“放心吧,你家鲁大将军,已经依约退回一城了。”
啊!啊!啊!
“那你还不放我!”我急急的喊着。
他转身,jian诈一笑,道:“我想试试看,你能不能让他退回至南平国……”
我木愣,在他出门后,我心思翻腾,鲁巍怎么会一时之间那么笨呢?
我绝不相信是因为我的原因,才会让他节节后退,这里面绝对还有一些什么原因,若说因我失城,这祸国殃民的罪名,我背不起,鲁巍也背不起。
可是我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房中,想要了解真相也无从得知,想要出一臂之力,更是无从做起,只有静待事态发展。
而我所看到的事态发展,仅仅是瘦高个每日按三餐的时间来看我,我就胡扯海扯的陪他聊天,当然,在这里闷得发慌是我对敌人话痨的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当然是我的小计较,我希望能从他的言语中,了解一下外面的qíng况,或者他下一步的行动计划,我尽可能多的引他说话,然后在他离去后,仔细分析他每句话里的意思,这样,日子才会变得不那么难捱。
当然,引他说话,是件非常困难的事qíng,尤其初初我对他的心态是恐惧的,但是不断的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后,对着他说话渐渐的就变得容易了,只是往往我说上十句,才会换得他一句,我往往说得口gān舌燥,说到无话可说,然后说完后,才恍然发现,自己还真能扯,从老子孔子说到依法治国,从天圆地方说到直走可以航地球一周到原点,从石器时代说到杠杆原理,就差没有汽车轮船飞机了,当然,我每每在关键处,都会突兀的顿住,在此时,瘦高个才会好奇的向我追问,于是一问换一问,我问他的官阶,问我所处的位置,问何时与鲁巍进行直面jiāo锋,问可会打算放我生还。
他觉得我的答案值得换我的问题,就回答我,觉得不值或他没兴趣的话,就不理会我。
而我,从他不多的回答中,至少探询清楚了以下问题:他是荆南国的参赞,相当于红茶的地位,仅次于将军,当然,他比红茶能gān多了;他其实觉得我没啥用,如果鲁巍能依jiāo换条件行事,他是打算放我生还的;我现在所处的是荆南国位于栖霞城郊的驻营地。
第 65 章
大约过了五天,事qíng终于到了另一个转机处,这天,天气炎热的连我在yīn暗的室内都觉得有些难耐了,瘦高个将门打开时,外面的太阳晒得白花花的,来这里之后,一直处在较靠北方的南平国,而且这个时代的气候气温明显的低于我处的那年代,我一度忘却了这样的曝晒炎热的天气,被士兵架着出去时,我被外面的日光灼得睁不开眼,脑中一片昏花,差点就站不稳。
我被迁至另一处被禁锢,从行程来推断,瘦高个统率下的荆南国的军队定是集体迁至了另一城,我猜测就是鲁巍所退让出的那一城。
我想,离我jiāo换的日子应该不久了,只是我不知道,到底,那日来临之时,是我跟鲁巍的重逢,还是跟他的永别。
关在小黑屋的时候,我想起了以前看过的很多的电视qíng节,里面的主角为了让坏人不能得逞,在受到bī迫时不让心爱之人为难而自刎剑下,我想现在南平国很多的人都可能希望我有此英勇一举,可是我想来想去,都没有想出一个痛快点的死法,我怕痛啊,要是老军医在这便好了,扎我一针,我便又可以回去。
想到这,我便觉得,事qíng未到一个了结之时,我是不可能回去的,否则,我岂不是白走一遭。
鉴于我的良好表现,又鉴于我虚弱的身体,荆南国对我的看守其实已不如之前的严密,看守我的人已由四人变成了两人,也许是他们觉得转移了一个地方,鲁巍更不易探寻到我所在之处,又或者,他们的人力更大部分的放入了战场,我觉得后者的可能xing居多些,因为这两日,瘦高个都少有空来跟我聊天谈心了。
这日,我米水不进,虚弱的似奄奄一息。荆南士兵大迥,在一番忙乱后,将我送至了他们的军医处,那军医又是掐人中又是翻我眼皮,探脉好几回,诊不出个所以然来。
恰在此时,荆南军营中连续出现了呕吐晕倒的士兵,短短一天,竟死亡十数人。
军中顿时一片慌乱,躺在军医处的我,突然就觉得有些毛骨悚然,我本是装病,却不想碰上了这样怪异的事qíng来,我想若不是南平国在食物中投毒的话,就是这军中的士兵染上了瘟疫之类的疾病了,否则,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身体qiáng壮的人突然死亡,几乎不大可能。
若是有人投毒,那么就是南平国已有人混入了荆南国中,若是瘟疫,我现在待在这军医处,又是弄巧成拙,徒增染病危险。
趁着军医处一片混乱,我偷偷寻了一套被丢地上的军服穿上,不知道这军服上会不会也带了些病毒细菌,我只祈求我小时候打的那些预防针,没白打了。
不断有新的病患被送了进来,我听那呕吐声,听得振聋发聩,心里直发毛,瞅着空档,就溜出了军医处。
荆南国的军营处处可见恐慌的迹象,于是在防备上较之以往便显出了松懈,在未查明是投毒还是传染病前,我也不敢喝水进食,只好鬼鬼祟祟的在营中绕来绕去,企图找到可以逃脱出去的办法。
寻到一处出口处,见有两士兵把哨,顿时计上心来,整了整衣装,就朝哨兵走了去。
刚靠近,在他们还没出声发问前,我就赶紧装作慌张的问:“你们有没有异状?想吐吗?头晕吗?用手按左边第三根肋骨下,会痛吗?”
那两士兵被我严肃慌张的模样吓住了,愣了一下,就按自己左边第三根肋骨下,然后不确定的道:“不知道到底是痛还是不痛?痛的话,要紧吗?”
“当然要紧啦!”我大喝一声,一脸的责备,又道:“军医说了,要是出现疼痛的话,便是疫入膏肓,马上就要出现外部表症,重者稍瞬就会毙命。”
两士兵被我此番言论吓得当场脸色纸白,我嫌恶的故意掩了口鼻,来回梭视他两,道:“你们不会已经出现异状了吧,军医大人说了,眼下极有可能是疫病流行,这病可是呼吸相传,传染迅速,染者少能生还,军医要我四处探询,一旦出现异状的,马上进行医治,尚有生还痊愈可能。二位要是有状况,千万不可瞒报,害人害已。另外,参赞说了:当下防疫为重,若出现疫状,即时通传,可随意替岗。二位要是有不妥之处,马上去军医处领防治的中药饮下,即便没有异状,防患于未然。另外,要勤加洗手。”
两人闻言,急急的要我先替一会儿岗,说速去领取中药汤汁饮下就来。我严肃认真的点头,他们见我神色肃然,也计较不了那么多规矩,拔腿就往军医处奔了去。
我想若不是荆南国的军营里出现了此番混乱,我定是不可能这般轻易的逃离出来的,然而我一逃离出来,我便发觉,那军中所发生的,应该不是瘟疫,而是有人投了毒。因为仅军营中有人死亡,城内百姓,并无呕吐发热qíng形,但因为军中出现jian细,官府为了防止jian细逃脱,封死了大小官道,甚至在羊长小径都设了卡,整座城都进入了戒严状态。
因为之前该城曾被南平国所占,所以官府曾虚悬,官吏也迁至他城,在瘦高个将此城夺回来后,官府仍然悬空,所有事务,均由军队暂时代管,因此所有的关卡要道上,拦路的都是身着荆南国军服的士兵。
借着一身军服掩饰,我向一些百姓打听了城名地形与战况时事,又讨了些吃食,就往南平国方向寻了去。
在过关卡的时候,考虑到若瘦高个发现我乔装逃脱,必定会对着军装模样的人详加盘查,于是我脱去了那一身脏臭的军服,寻了件粗布蓝衫,不怎么合身,也顾不了那么多的随意扎了扎。但是因为戒严,关卡基本上是进行出城,只准入城,据说只有官牒才可以通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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