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现在这种单纯轻松又带着自豪的纯粹喜悦完全不一样。
作为整个军区最年轻的大校、全军英模,他见过太多太多崇拜的目光,却从没有人能像周小安一样,能让他觉得这么轻松喜悦,只要被她这样看着,浑身就充满了gān劲儿,就想为她做点什么,再多做点什么。
能让她一直这么兴高采烈下去才好。
“晚上把小虎jiāo给我吧,我来喂它。”
两个小时喂一次,一个晚上要起来好几次,太辛苦了,周阅海忍不住提议,“让它在西屋给我做伴儿,你半夜起来喂它还要吵着太婆。”
周小安不同意,“我轻点儿,拿到厨房去喂它,不会吵到太婆的。小叔这些天这么辛苦,还是好好睡觉吧。”
两个人都不想对方辛苦,争了好半天,最后周阅海还是没争过周小安。
没办法,小虎赖在周小安的手上不肯下来,他一靠近它就紧张得要炸毛,实在是太不配合了。
两个人围着这个小家伙忙活了半天,商量着让它睡哪里,什么时候能加餐,甚至还商量好了回去周阅海就给它做个猫窝。
好像也没说几句话,一转眼天就黑了,二叔婆把饭端了进来,“看你们爷俩聊得热闹,咱们今天就在西屋吃饭吧!”
晚饭是玉米碴菜叶子糊糊和糠菜团子。玉米碴是周阅海刚才出去拿回来的,就为了给小虎煮米汤,全家人也跟着借光了。
周小安右手捧着小虎,小家伙抱着她一只手指睡得香甜,她不忍心放下它,就用左手拿筷子吃饭。
好在她一向能左右开弓,一点事儿不耽误。
吃了饭周阅海又喂了小虎一次,这次让周小安好好看着,晚上她就要自己喂了。
两个人又折腾了小虎好半天,直到天黑得不能再黑了,外面下起了倾盆大雨,周小安才带着小虎回去睡觉。
半夜起来喂小虎,外面的大雨还是没停,气温降了好几度,周小安摸摸已经冰冷的米汤,觉得还是不能让小虎吃凉的,起身去厨房给它热一下。
她刚穿好衣服打开东屋门,院子里就想起啪啪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有人在大雨中急切地敲门,“周同志!周同志!快去看看吧!水太大了,河堤要顶不住了!”
周小安刚要跑过去开门,周阅海已经先她一步去把门打开了,随手披上门边的雨衣,马上要跟着那人出门,脚迈出去一步忽然转头看向黑漆漆的东屋门。
周小安站在门口,这才惊醒过来,冲过去拉住周阅海,“小叔!你的腿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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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四章 选择
周阅海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让周小安发现他受伤,他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焦急的周小安,又看了看外面的瓢泼大雨和焦急地等着他出发的人,马上做出决定。
这种qíng况下他去不去其实都没有多大作用了,只要那边的人按预定计划严防死守,基本就不会出现大问题。
他去了也只是起个定心丸的作用。
即使是这样,他也必须尽快赶去,打了那多年的仗,士气有多重要他比谁都清楚,可是现在再紧急他也不能马上离开。
他去大堤是给抗洪抢险当定心丸,如果把焦急的周小安就这样扔在家里,他自己的心就定不下来了。
生平第二次,他在需要作出选择的时候放下国家和人民,作出了一个非常自我的决定。
是的,这不需要选择,这只是一个不需要任何犹豫和权衡的决定。
他回老家,冒着风险去参与清淤治理堰塞湖,最初的目的是什么他当然不会忘记,如果现在扔下周小安去抢险,那他当初去做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也许从很多层面来上说他应该马上离开,毕竟大堤的安危跟周小安一时的担心比更加紧急。
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衡量标准,对他来说,紧急并不代表重要。
以前他为国为民流血牺牲从没有过一丝犹豫,那是因为他认定了没有比保家卫国更重要的事。
现在他要好好保护家人,那就没有什么比周小安更重要的事。
他立功受奖无数,听了太多溢美之词,却从来都是清醒无比地知道,他只是一个人,他能做得有限,所以必须明白什么对他来说是最重要的。
所以现在他必须留下来,不需要任何权衡和考虑,不只是为了周小安,更是为了他自己。
周阅海目光坚毅,语气果决而坚定地看向来人:
“柱子,你先过去,我二十分钟之后就到。告诉张总指挥,按我们昨天商量好的方案来,安排在各处巡逻的人员绝不能乱,守好自己的区段,别人的区段出现险qíng也不能擅自离岗,一切jiāo给救援队处理。
下游河道全部畅通,堰塞湖的水也已经放了一大半,即使下大雨决堤的可能xing也不大,让大家不要慌。只要我们按照原定计划坚守住,就能度过这场危机!”
可能是周阅海说得太坚定太有信心,来时还慌乱无措的柱子jīng神为之一振,脸上也跟着露出信心十足的表qíng来,“周同志,您放心吧!昨天您跟大家说的话我们都记着呢!肯定不会乱!”
说完还做了个不伦不类的立正,昂首挺胸地冲进了大雨里。
周阅海脱下雨衣,拉着周小安回西屋。
周小安看着他拖着的腿,眼泪不受控制地簌簌而下,“小叔,您怎么受伤了?您,您怎么不告诉我!”
肯定是今天她救小虎回来之前伤的!要不然以小叔的脾气绝不会在堰塞湖放水的关键时刻回家。
她竟然没发现!也没仔细去想小叔为什么突然回来,还拉着他喂小猫,让他跑出去找玉米碴,折腾了他那么久!
周小安又是心疼又是自责,瞬间就哭得红了眼睛和鼻头,过去扶着小叔进屋,“您不许去大堤了!在家好好休息!我去找张幼林,让他来给您看看。”
周阅海任周小安扶着自己进屋,没让她扶着自己上炕,反而把她按到炕沿上坐下。
把昏暗的油灯拨亮一点,周阅海英俊硬朗的眉眼在橘色的灯光下显得坚毅而温暖。
“小安,你别担心,小叔这是旧伤,已经好了,只是这些天在水里泡得太久,今天又有大雨,这才复发了而已,并不严重,等明天雨停了就会好。”
说着挽起裤腿给她看自己的右腿。
周小安一看那截疤痕狰狞的小腿,心疼得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小叔!怎么会这么严重!?您到底受了多重的伤啊?”
确实非常严重,整条小腿被纵横jiāo错的大疤切割成好多块,像被一块一块分隔开又拼接回去,如果单独来看,谁都不会想象得到,那是一截人的腿。
周阅海给她看了一眼就放下了裤腿,双手扶住周小安的肩膀,用眼神锁住她,“小安,小叔给你看这个,是不想让你胡思乱想。你不要哭,听小叔仔细说。”
“这是小叔这次出任务的时候战友触发了雷区伤的,敌人埋那些地雷的目的是为了预警,爆破力并不大,所以小叔只是受了伤,并没有落下残疾。”
周小安的眼泪怎么都止不住,一直摇头,“您伤得那么重……”
周阅海拿手绢给她擦眼泪,声音更加温柔,“不严重,你看,小叔不还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连个手指甲都没掉!跟别人比,小叔已经算很幸运的了。”
“小安,小叔每次上战场之前都做好了心理准备,即使回不来也不会后悔。如果我承担不起这个后果,就不会去。去了,就不怕付出任何代价。”
周小安抓着小叔的袖子哭得一下一下地抽气,“小叔,那您,那您……”那您以后不要去战场了!
可是再焦急她也知道,小叔是职业军人,他从十五岁开始上战场,人生的一大半时间都是那样度过,她gān涉不了他的人生,再心疼他也不能提这样任xing的要求。
周阅海摸摸她的头顶,眼里的温柔如丰沛的海洋般无边无际,让这个电闪雷鸣寒气bī人的午夜也变得温暖起来,“不要担心,小叔以后不会再上战场了。”
他承受不起后果的事就绝不会去做。
以前,他随时都能做好牺牲的准备,不会牵挂任何人,也知道没有人会真正牵挂他。
现在,他不敢想象如果他真的牺牲了周小安会怎么样。
他也清楚地知道,在战场上他已经没有了以前那种不顾一切勇往直前的劲头。
他现在是真的不适合也不能再上战场了。
就像这次受伤,他不会告诉周小安,其实进入雷区时他面临着两个选择,一个是牺牲自己,将完成任务的可能xing提高一大截,一个是保全自己,为后面的行动留下阻碍。
如果是以前,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牺牲自己换取任务成功。可是这次,他本能地选择了后者。
这是他第一次在选择面前放下国家和人民的利益,纯粹为了自己的需要做出的决定。
即使后来任务还是成功完成了,他却清楚地知道,他已经不再适合执行那样的任务了。
周阅海并不因此而自责,他能做到的时候为国为民浴血奋战从未有过一丝退缩,现在他心有牵挂,就会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去守护最重要的东西。
周小安没想到小叔会这样轻易地说出以后不再上战场的话,没有任何不舍和沉重,反而是带着一丝她理解不了的期待和欣喜。
“小叔,那您以后……”
周阅海知道她要问什么,接上她犹豫着不知道怎么问出口的话,“小叔以后就留在沛州陪你,哪都不去。”
然后拍拍自己的右腿,调侃地笑了,“有一个瘸腿的小叔,你会不会觉得丢人?”
周小安不但没有笑,反而又哭了,“小叔,您一定很疼很疼吧?要怎么才能缓解一点?”
既然她已经知道了,周阅海就不再隐瞒,坦诚地告诉她,“是很疼,不过这种疼对小叔来说不算什么,还不至于瘸了。只是一受凉小腿上的肌ròu就硬成石头一样,根本没有感觉,所以才会影响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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