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高烧后虚软的手脚和宽大的病号服跟她作对一样,被她弄乱的毯子也来捣乱,周小安忙活了一通不知道怎么又跌了回去。
她这次趴在小叔怀里已经自bào自弃了,gān脆放弃挣扎了,抬起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小叔,我,我……”
周阅海不动声色地把他故意绊倒周小安的毯子给她盖好,又去帮她揉揉刚才撞到的额头和鼻子,“嗯,你还难受吗?要不要喝水?”
周小安彻底放弃自己了,把脸埋在他的怀里蹭了蹭,觉得好舒服,索xing又蹭了蹭。
反正也丢人了,而且她还是病人,任xing一下也应该是被允许的吧?
周小安伸手抱住小叔的腰,把脸更深地埋了进去。
昨天那场爆发太辛苦了,jīng神和体力都被严重透支,又经过一场高烧,周小安在病得意识不清的时候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刚穿越来的qíng形,无助而愤怒,却无论多难,都得咬牙挺住。
可明明已经靠自己挺过来了,一扑进小叔的怀里,所有被压制的委屈一下就都涌了上来。
周小安埋着头闷闷地抱怨,“小叔,我头疼,没力气,胳膊腿哪儿都疼。”
那些委屈跟本说不出口,她不是周小安,却要替她承受所有的恶意和不公,而且连最亲近的人都不能言说。
最本质的事不能说,其他的事她又羞于启齿。
顾云开的事让她觉得好丢人。
小叔刚告诉她以后不要跟顾云开来往,她还信心满满地反驳,顾云开是个很好的人,她不想放弃这个朋友。
转眼就被狠狠地打脸。
周小安偏了偏头,用头发将被打过的右脸遮住。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看出来,反正她是一点都不想让小叔看见的。
真的是太丢人了!
她无论如何也不想让小叔知道,她认定的好朋友嫌弃她离过婚,跟她恶语相向,对她的人品有那么多恶意的猜测,一刀一刀将她的自尊戳得血ròu模糊。
虚荣也好,自尊过盛也好,那样láng狈失败的自己,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周小安只能用撒娇来掩盖心里的憋闷,“小叔,我难受。”
周阅海把她搂在怀里,轻轻地拍抚安慰,并没有说话。
他知道她不是因为生病才这样难受,她以前受伤生病比这个严重得多,也从来都不会抱怨一句,她难受肯定是因为心里有事。
可她现在不肯说。
周阅海并不想bī她,她不说他一样能知道,不用她说出来再难受一次。
周小安趴在小叔怀里被他轻轻地抚着头发,虽然没有说一句话,可心里的难受竟然也慢慢缓和了不少。
她舒服得又想睡觉了,不过她还是得起chuáng。
可一起身,小叔就皱了一下眉,周小安赶紧顿住动作,“小叔,我压着您了?”
周阅海摇头,“不是,胳膊麻了。”
那肯定是她压麻的……
周小安一直心虚,并没有发现她趴在小叔怀里,并没有碰到他的胳膊,赶紧把她醒过来时枕着的那只胳膊拉过来,慢慢地给小叔按摩。
“小叔,下次我再,再睡着的时候gān什么,您不用理我……”羞愧得脑袋越来越低,大耳朵都发红了。
周阅海搓了搓手指,忍住想去捏捏她耳朵的冲动,眼里含着笑意,说出的话却一本正经,“你睡着的时候gān什么了?”
周小安又脸红,手上的动作都忘了,把脸瞥向窗外小声嘀咕,“我也不知道我gān嘛了,要是知道了就不那么gān了……”
这是说不过就想耍赖了。
周阅海低低地咳嗽一声才没让自己笑出声来,给她搭上毯子,顺势让她接着靠进自己怀里,不再提这个让她不好意思的话题,“好了,时间还早,你再睡一会儿。”
周小安不gān,又挣扎着要起来,周阅海拍拍她,“小安,你忘了自己昨天晚上gān什么了吧?现在再想撇清也来不及了。放心吧,护士肯定看不到。”
周小安脸更红了,“小叔,我想起chuáng。”
周阅海却不同意,“你身体虚,要多休息,再睡一会儿吧,乖,早饭想不想吃牛ròu面?你再睡一觉,睡醒了就能吃上了。”
周小安的脸已经红成了一颗西红柿,“小叔,我要起chuáng……上厕所……”
她本来就是让尿憋醒的呀!
忍到现在已经不能再忍了!
周小安把脸埋到小叔怀里,觉得这个早上她真是什么都没gān,净丢人了!
周阅海的脸也红成了一颗西红柿,一半是尴尬,一半是心虚。
从小丫头醒了他就一直在逗她,使了好几个小手段,就是想让她在自己怀里多待一会儿,没想到她三番五次地要下chuáng不是因为不好意思,而是要上厕所……
周小安拒绝小叔的搀扶,坚持自己去了厕所,回来就鸵鸟一样扎在chuáng上不肯露头了。
沈玫一早就跑来了,给周小安带了糖豆包和糖豆浆,“你和我妈都住到这儿了,我都想gān脆搬来陪你们得了!”
北京的老专家说沈妈妈的jīng神可能短期内恢复不过来了,劝家属接受现实,这里毕竟不是专门的jīng神病医院,住多久都是无济于事。
沈玫要把沈妈妈接回去照顾,沈市长却不同意,给沈妈妈找了沛州最好的高gān疗养院,这几天就要让她入驻了。
沈妈妈身边离不开人,沈玫不可能24小时照顾她,去疗养院环境好,有人照顾,还有专业的医生,确实比在家里好。
而且沈玫还随时都可以去看她,照顾也方便。
所以从今天起沈玫就请了假,打算在医院好好陪她几天。
沈玫刚坐了几分钟,就有小护士急急忙忙地跑进来叫她,“202病房家属,你快去看看吧!你妈看到周首长忽然失控了,在走廊哭呢,谁都拉不住!”(未完待续。)
第四三一章 暂时
沈玫跟周阅海的气场好像一直都是互相排斥的,即使有周小安在中间努力调和,他们两个人最多也只能做到见面不吵架而已。
所以沈玫来了周阅海就出去了,然后在走廊遇上了沈妈妈。
沈妈妈还是跟原来一样,谁都认不出来,安安静静地一坐就是一整天,别人一个指令她一个动作,即使jīng神失常了也不给人添麻烦。
可谁都没想到,她在走廊看到周阅海,忽然就qíng绪激动起来,跑到角落里缩成一团,像见到魔鬼一样尖叫发抖,疯了一样厮打抗拒,不让任何人靠近她的身边。
沈玫刚跑出去周阅海就回来了,他在那里沈妈妈反应更加激烈,最后甚至吓得掐着自己的脖子自残。
周小安也坐不住了,想跟着过去看看沈妈妈,“沈妈妈肯定不怕我,说不定能听进去我说的话。”
周阅海把她的鞋拎走不肯让她下chuáng,“她疯了,连自己都不认识,怎么可能认识你。以后再去看她不要进病房,身边必须有人跟着,不能单独跟她待在一起。”
谁知道她会什么时候像今天一样发疯?
不让周小安去看是不可能的,他并不想因为这种事惹她不高兴。
周小安没有反驳,但显然也并没有听进去。
周阅海却并没有再说什么,在周小安出院之前想办法让姚云兰尽快去疗养院就是了,没必要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破坏气氛。
他一向是行动派,能用做的事从来不跟人做没有必要的争论。
周阅海去卫生间洗了毛巾,拿出来给周小安擦手,从手心到手指,一根一根,温柔细致,认真专注。
周小安觉得气氛有点怪怪的,想把自己的手往回缩,“小叔,我自己来,我已经好了,您去上班吧。”
周阅海并没有放手,坚持给她擦完,“你只是不高烧了,现在还是低烧,哪里就算好了?”
看周小安要反驳,指指她面前的糖包,“发烧不能吃这个,你要是不好好养着就得好几天不能吃甜的了。”
周小安知道小叔从来都是惯着她的,但只要他明确说了什么事不许,那就是绝对禁止,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了。
她乖乖把糖包推给小叔,“小叔,我不吃了,给您吃吧。”
她不能吃是折磨,但让他吃甜的也是折磨。
一个人难受多没意思,有个人陪着才好。
看周小安眼里闪着小小恶作剧的光,周阅海一点迟疑没有地拿起那个糖包,几口就吃了进去。
然后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小坏蛋!这回满意了吧?”
周小安不好意思了,又有点愧疚,赶紧让小叔喝水压一压,然后问起沈妈妈,“她为什么见了您反映这么大?她以前谁都不认识,连沈玫都不认识了。”
周阅海非常平静,“可能是我长得有点像她印象特别深刻的人。”
不用别人说他也知道自己长得有点像沈市长,甚至跟沈老头都有些像。
以前他根本不在乎,现在在乎了,可在没弄清楚之前也不想让周小安跟着费心。
周小安还是低烧,jīng神并不好,于老先生过来看了她一次,给她打上针,认真叮嘱护士和周阅海,“这回可不能再大意了,千万不能让她出去。”
上次刚好点被顾云开带出去散步,回来差点把小命搭上!
于老先生刚走沈玫就回来了,脸上都是挫败,“我妈好像认出我来了,不让我靠近,一看见我就吓得往墙角缩。”
所以她只能离开,让护士安抚她。
实际上从这天起,姚云兰偶尔就能认出人了。平时还是跟以前一样安安静静,可只要她认出沈家的人,马上就歇斯底里地尖叫,吓得缩到角落里发抖,不许任何人靠近。
好像那场自杀让她的人生发生一次彻底翻转,以前对沈家人有多依赖信任,现在就对他们有多憎恶恐惧,再看不得他们一眼。
没有办法,只能在她平静下来一点就赶紧送去市郊的疗养院,那里有专人照顾她,最主要的是她也再不用看见沈家任何人。
沈玫只能躲得远远地目送母亲被那辆装着铁栏杆的车拉走,连上前再看她一眼抱她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在周小安的病房里待了一天,沈玫又开始jīng神抖擞,斗志昂扬,“小安,我要搬回沈市长家住一段时间!你跟你小叔回去住,等我办完事儿咱俩再回家!”
周小安奇怪,“你去沈市长家住?你爷爷奶奶都在那,你刚甩掉他们,gān嘛去给自己找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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