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周小安与他来说不止是放在心上那样简单。
不是不信任周小安,而是他真的受不了再让她有一分一毫的差池。
提起樊老师,周小安就马上想起太婆,还有潘明远,神色马上温柔起来,“樊老师可凶了,教我的时候一开始让我每天写一千个字,手都写麻了!而且从来不笑,我们夜校的同学说他教了好几年的课,就没人看他笑过!”
周阅海温柔地看着她,眼里慢慢涌上笑意,“可是他对你笑了。”一看她又骄傲又调皮的样子就知道了,她肯定是个例外。
周阅海感觉自己已经好久好久没见过这样的周小安了,这些天的煎熬对他来说比度日如年还要漫长。
总算是要过去了!
周小安笑得更得意了,“你猜我怎么让他笑的?只用了两个酱猪尾巴!哈哈!谁都不知道樊老师爱吃猪尾巴!”
周阅海也跟着她笑出了声儿,“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周小安摊手,“我也不知道。那天饭店就剩两条酱猪尾巴了,我运气好呗!”
周阅海的心又酸又软,涨得满满的,喉头不着痕迹地急速上下动了几下,激动得几乎要失态。
终于,他的小姑娘又回来了!
周阅海自认经历过很多残酷危急的时刻,见过很多坚qiáng勇敢的人。战场上肠子都流出来了,缠一下还能接着拼杀的战士;敌人惨无人道的严刑拷打之下还能紧咬牙关一字不说的地下党员;亲人被迫害致死还能冷静自持继续指挥战斗的将领……
以前他一直觉得这样的铁血战士才是真的坚qiáng勇敢。
可真正了解了这个女孩儿,他的看法也随之改变了。
她无论经历了什么,都能让自己看到美好的东西。无论受到多少打击摧残,她都能让自己在阳光下灿烂地笑出来。
她的世界好像从来都不会被yīn霾笼罩,她永远都能给自己给身边的人带去希望和温暖。
这个柔弱的女孩儿,看似需要小心翼翼地呵护,可实际上她才是她身边所有人的jīng神支柱。
小土豆那样小láng崽子一样的孩子在她面前乖得小绵羊一样;脾气冲动bào躁的沈玫被她影响、引导得终于学会了用脑子;连从来不笑的樊老师都会被她的可爱赤诚逗笑。
更别说终于在她身上找到生活目标的他了。
周阅海终于明白,力量不是看你有多大的能力去摧毁破坏,而是看你有多大的能力去温暖和拯救。
周阅海伸出手,并没有去碰周小安,而是摸摸瘫在她怀里睡得直打小呼噜的小虎。
周小安看着他伸手,放松地坐着,并没有躲闪。
两人脸上都带着轻松的笑意。
他不急,只要她能这样灿烂地笑出来,他不介意等多久。
美好的事都是需要时间酝酿的,也是最值得等待的。
她也不怕他伸过来的手,因为信任他。
他绝不会伤害她,任何时候都不会。
因为有这份笃定,她才能无论遭遇什么都在心底保留一份安全感。那是她能好好留在这个时空生活下去的保障。
第二天张幼林真的早早就把小勇带来了,还大咧咧地在周小安这儿混了一顿早饭,吃完一抹嘴就跑了。
小勇捏着他的小皮球认真地告诉周小安,“爸爸有正事儿,我们要给他加油。”
周小安笑眯眯地点头,一转身就让周阅海去跟张天来告状。
张幼林早就该回去了,是张天来拗不过他才让他留下来的,当然得让他去给张幼林收拾烂摊子。
张幼林一跑就是一天,晚上一身黑灰地来接小勇,身后跟着气急败坏地追过来的张天来。
两个人吵吵闹闹地回家,小勇好像早就习惯了他们这样,咯咯笑着坐在张幼林肩膀上,揪着他的头发跟周小安告别,“小安姐姐,我明天再来陪你。”
第二天小家伙没能来,陪着张幼林在家蹲禁闭,父子俩一起被张天来关起来了。
周小安的身体好多了,jīng神也不错,可晚上的失眠却一直持续着,只靠白天睡得那一会儿根本不行,黑眼圈儿越来越重,急得周阅海又要去把顾老找来了。
周小安一直努力让自己睡着,可收效甚微,她只能跟周阅海说了实话,“太安静了。”高gān病房戒备森严,护士训练有素,一层楼只有几个病人,一到晚上静得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那天,一开始也是特别安静。”然后就突生变故……
她知道自己是心理作用,可就是在这样的安静中不能安心睡觉。白天走廊里有说话声和走路声,她反而能入睡。
周阅海当天就在医院住院部要了一间普通病房,把周小安搬了进去。
周小安躺在chuáng上,听着走廊里模模糊糊的脚步声,一整个晚上都有睡在走廊的病人家属低低的说话声,终于能安心睡去。
终于能好好休息了,周小安才意识到小勇和张幼林有几天没来了。
周阅海跟她解释,“小勇身体不好,天气冷了,不能总出门。张幼林被张天来押回老家了。”
周小安想起张天来对着张幼林看着气急败坏实则完全没办法的样子,一下笑出来,“张天来竟然雄起了一把,真是不容易!”
闲着也是闲着,周小安睡好了觉就开始织毛衣,她跟唐婶儿和唐慧兰已经学会怎么织毛衣了,第一件准备给小勇织。
让沈玫去省里的时候专程买了外贸商店的进口羊毛线,“小勇怕冷,给他织一件又厚实又漂亮的!”
周阅海第一次不支持她,直接没收了毛线和织针,“你答应第一个件给我织,怎么忽然就来了个cha队的?”
周小安惊奇地瞪大眼睛,“周阅海,你是在嫉妒小勇吗?”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腾地红了。
周阅海却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错,我这不是嫉妒,我是在维护我的正当权益。”
竟然真的把那些毛线收了起来,拿了两斤军绿色的冒险给周小安,明摆着是要把嫉妒进行到底了。
周小安叹气,“我织得太慢,这什么时候能织完啊!”
她手慢,织完周阅海的就得明年了,再轮到小勇,她怕小勇穿不上了……
可周阅海第一次没有看出她的想法,执意让她先给自己织。
周小安对他难得的执拗无可奈克,琢磨着想办法把毛线要出来,让唐慧兰或者唐婶儿帮忙给小勇赶紧织出来。
可没等她行动,就在窗口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即使穿着白大褂,捂着严严实实的医用帽子和口罩,周小安还是从露出的半个光头和身材、举止认出来,那个跟着推车急忙忙跑进急救通道的人,竟然是早就应该回到青山县的张幼林!(未完待续。)
第五九零章 危急
周小安看着张幼林进了一楼急诊通道,等了半个多小时他还没有出来。
可能是从别的出口走了。
张幼林不能留在这里,周小安敢肯定,无论他想gān什么,绝对是非常危险的事。
否则张天来不会把他押回青山县。别看平时张天来严肃又冷冰冰的样子,其实对张幼林非常纵容,只要能办到的事,绝不会忍心让他失望。
必须及时通知张天来把张幼林找回去。
可为了让她好好休息,家里人这几天几乎不过来打扰她,周阅海又不在,怎么通知张天来呢?
周小安正急得在屋里转圈儿,一眼看到张幼林竟然从一楼的一个不起眼的角门出来了,跟另一个人推着一辆平板推车往医院后面走去。
周小安这个角度看不到他要去哪里,只知道那条路是通往医院后面的平房区。
张幼林已经被送回家至少三四天了,可这三四天他一直待在沛州,竟然连张天来这个刑警队长都瞒了过去,今天再让他跑了,以后就更难找到他了。
而且他有可能还会闯大祸。
周小安赶紧套上棉衣,拿厚厚的大围巾把头包住,急匆匆地跑出病房。
她得在路上把张幼林截住,不能让他再乱跑了!
周小安拉开房门就往外跑,还没跑到大厅,就被两个护工模样的妇女拦住,“小张,你怎么跑出来了?你现在不能chuī风,赶紧回病房。”竟然直接扶住她就往回走。
看着是扶病人的样子,实际上已经快要把周小安架得脚不沾地了。
周小安傻眼了,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变成小张了?他们这是认错人了还是故意认错的?
两个护工的动作很轻,手劲儿却不小,速度也非常快,周小安根本没有挣扎的机会就被架到病房里了。
一个护工站在门外没有进来,另一个把周小安送进门,并没有多说什么,“周阅海同志会来跟你解释,你先在屋里呆着,一步都不要出去。”
说完就走了出去,并没有多做解释。
周小安的心怦怦直跳,什么时候她连病房的门都不能出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在屋里坐了一会儿,她又去开门,门竟然被反锁上了!
而她的病房在三楼,窗外就是医院的前门,外面熙熙攘攘都是人,想爬窗户出去都不可能。
周小安脱了棉衣和围巾,只能在屋里等着。
等了十几分钟,一个护士端着装药的托盘进来,看她老老实实地坐在chuáng上看书,把托盘上的药和水放到桌上,冲周小安笑了一下就走了。
周小安拿起药丸闻了闻,是她常吃的山楂丸,根本不是常规药。
这是进来看她的有没有又要走的。
她真的是被监禁起来了?周阅海早上刚走一会儿,为什么什么都没跟她说?
周小安趴在窗台上等着周阅海中午过来,她有好多好多问题要问。
刚过了一会儿,忽然传来一声震耳yù聋的轰鸣,是爆炸的声音!
地板和玻璃都被震得直晃,一楼传来一阵玻璃碎裂的哗啦声,前门和大厅的人们无头苍蝇一样在院子里乱跑,整个医院的人一下乱了起来。
周小安打开窗户探头往外看,爆炸地点并不在她的视野之内,可能在楼后或者后面的高gān楼。
她刚要关上窗户,又一声爆炸声响了起来,这次听得更清晰,就是在楼后,好像比刚才那声离这里还近!
不知道谁喊了起来,“医院里有炸弹!快跑!”
一眨眼的功夫,人流cháo水一样从前厅涌了出来,整个医院瞬间乱套,走廊里也传来病人和家属慌乱的哭喊和急匆匆的脚步声,大家都急速往外跑去。
周小安关上窗户,想了想走到门口,从空间里拿出两把小镊子和一把细长的小刀,在门锁上鼓捣了几下,被从外面反锁的门咔嚓一声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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