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就是确定自己只是意识在空间里,人还在外面。
只要回来了就好,别的她还没有力气思考。
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被掏空,慢慢恢复jīng力的过程缓慢而痛苦,连意识在空间里都没有jīng力去思考。
时间在这里缓慢得几乎是凝固的,她一直待在那里,任无穷无尽的时间水一般流过,为她的身体一点一滴地积蓄着力量。
眼睛一点一点亮起来,意识一点一点清晰,她像熬过漫长冬眠的小动物,终于闻到了chūn天的气息,即使还跌跌撞撞,却急切地跃跃yù试,要出去蹦跳着撒欢儿奔跑一番了!
周小安试探了几次,跌了两跤之后终于能站起来了,她在原地小幅度地蹦了两下,第一件事就是要出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肯定跟上次一样昏迷了,小叔他们又要为她着急了!
周小安努力感受着自己的身体,试图让意识走出空间回到身体里。
可她竟然出不去了!
周小安按捺住心里的惊慌,聚jīng会神地又试了两次,空间像一个巨大的牢笼,把她的意识死死圈禁,每一次试图出去都被反弹回来,她真的出不去了!
周小安反复试了几次,好容易积攒起来的一点点jīng力又被耗尽,只能心慌意乱地继续坐在空间中心休养生息。
她为什么出不去了?是因为身体出问题了吗?她是死了吗?
她在现代的身体没了,所以穿来了这里,如果这个身体也没了,她该怎么办?
她会永远被关在这里吗?
周小安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小叔,如果她死了,他怎么办?
她已经让爸爸妈妈和家人们伤心了,她还要再一次让她的亲人和爱人伤心yù绝吗?
而且,她舍不得死啊!
她刚刚开始爱上他,她的生活和人生才刚刚开始,她不甘心就这样死了呀!
不甘和恐惧让周小安的心缩成一团,也激起了她的斗志。
她不能死!她绝不接受这样跟她的爱人和亲人分离!
周小安的心慢慢静下来,无论要做什么,她必须先养jīng蓄锐积蓄力量。
又一次坐回空间的中心,她凝心静气地努力修养。
手机上的计时器走过一个又一个二十四小时的轮回,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到底在这里过了多长时间,只知道jīng神又慢慢恢复起来。
每恢复一点,她都会试着走出空间,可每次都被弹回来。
试了一次又一次,她不记得自己试了到底多少次了,可每次失败都让她对下一次尝试充满斗志。
她不能放弃。
如果放弃,她失去的不止是自己的自由和生活,还有亲人和爱人的希望。
一次又一次,她像推着巨石上山的西西弗斯,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中不断艰难而坚韧地努力着。
不知道第几次尝试,周小安再一次被反弹回来,可这次跟以往不同,她忽然感觉到身上有一股温热的气息。
意识在空间里是感觉不到冷热的,这股绵绵不绝的温热从何而来?
有变化就是有机会!周小安欣喜地握紧拳头,对着空气给自己鼓劲儿,然后继续尝试!
又尝试了无数次,周小安已经不用再去空间的中心修养了,身体里那股绵绵不绝的气息如同一个能量源,不断地在给她提供着力量。
周小安心里的斗志越来越高,冲出空间的渴望也越来越qiáng烈,终于积蓄到质变的边缘,彻底爆发出来!
又一次尝试着冲出空间,轰隆隆天地翻覆一样的一阵白光闪过,周小安在心里哀嚎一声,疼死了!
全身的每一个细胞好像都被研磨碾压一样的疼痛,周小安想大叫出来,可身体完全动不了,只能任疼痛在身上肆nüè。
甚至连皱一下眉头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实在太疼了!周小安委屈得想哭,好在流眼泪是不用力气的,竟然真的哭了出来。
“小安!”周小安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呼喊,人也马上被抱了起来,“小安!大夫!大夫!小安醒了!真的,小安真的醒了!”
是周阅海的声音,可周小安又怀疑自己可能太想他了,听错了。
他怎么会这样说话呢?声音完全变了调子,惊慌又失控的声音,根本不可能是他。
可她又知道,这肯定是他。他变成什么样,她都能听出他来。
她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感官还是不太灵敏,周小安只知道她被抱住不停地晃动,还有身边说话、走路、拿东西等等乱七八糟的杂乱声音,模糊中听到一个小护士在尖叫,“周政委您别动!您还抽着血呢!”
可她还是被紧紧地抱住了,越来越紧,耳边一直有人低喃,“小安!小安!小安……”
周小安被人一碰就疼得死去活来,自己却又完全动不了,只在心里咬牙切齿地河东狮吼,周阅海你这是要谋杀你女朋友吗?!看我好了怎么收拾你!(未完待续。)
第六二零章 一辈子
周小安从空间出来了,又被困在了身体里。
好在这回比在空间里要有意思一点了,虽然完全不能动,但至少她偶尔有感觉,能听到也能感觉到。
要不然继续在空间里无知无觉绝对寂静地憋下去,她非得得抑郁症不可!
她被刚醒过来的剧痛疼哭了,医生护士呼啦啦跑来一大堆,可惜于老先生并不认为她这是有起色了,拿着小手电扒开她的眼皮照了又照,最后得出结论,她这是假警报。
“是生理xing眼泪,可能是今天的光线太足了,也可能是眼球长期不转动,身体自我保护地产生眼泪湿润一下。”
周小安的感官还是很迟钝,连在身边的声音都听得断断续续,可她还是听出来了,周阅海好像经常拉这种假警报,人家于老都烦他了!
不过周阅海这人就是不同于旁人,这种非常打击人的消息他也能从中听出希望来,“于老,这是说明小安的身体在自我修复对吗?是有起色了吧!”
于老好像有点迟疑,不过还是忍住没打击他,“自我修复是身体的本能,只要条件允许,任何时候身体都会努力进行自我调整和修复。”
于老走了,周小安这么迟钝的耳朵都听出来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可见平时被周阅海bī成什么样子了。
病房里又安静了下来,小护士有些胆怯的声音响起来,“周政委,今天就到这儿吧,你不能再输血了。”
周阅海好半天才接话,“再等等。”
周小安有些急,他为什么输血?是给她输血吗?她又没受伤,怎么小护士还加了个“再”?是输了好多次了吗?
可惜她太累了,连在脑子里思考都很迟钝,一会儿就没了知觉。
这次是真的没了知觉,一直深陷在黑沉的昏睡中,不知道多久以后才又醒过来。
这次还是觉得身上很痛,而且还有人非要搬动她。
周小安在心里又一次咬牙,除了周阅海肯定没人会这么折腾她了!别抱了!别搬了!她都要疼死了!
可惜她连眼睛都没力气转一下,只能任人宰割。
终于忍到他折腾够了,他还不甘心,“以后每天下午都抱她过来晒太阳,四点以后有西晒,把那边的窗帘拉好,你不要动她,我五点回来抱她回去。”
一个很温和阿姨的声音答应他,“好的,周政委。您先吃午饭吧,我待会儿再过来。”
屋里很快安静下来,周小安的手被握住,“小安,你闻到了吗?丁香花开了。前几天二叔公还托人给你送了一口袋榆钱儿,我做成榆钱儿饭自己吃了,很清香,还有一点点甜味儿,真的很好吃。过几天槐花也能吃了,用糖腌一下,浇到白糖糕上好不好?”
然后他竟然把她抱了起来,周小安又要疼哭了,他却完全不知道,竟然还抱着她晃,更过分的是还非拖着她的脖子让她对着一个方向。
“小安,我给你换了间病房,这里能看见小花园,月季爬了好大一架,小溪里的红锦鲤又游出来了,以后我每天都抱着你来看看,你别怕,住院一点儿都不无聊。”
“等秋天的时候我们就换东边的那个房间,窗外是一棵好大的大枫树,你肯定喜欢。等冬天咱们就还回原来的房间去,下雪了我在院子里给你堆雪人,那个房间看得最清楚。”
周小安在心里吐槽,咱俩这是要在医院住一辈子吗?你竟然把一年的景儿都安排好了!
周阅海继续在她耳边自顾自地说着,温柔又低沉,“等你qíng况稳定了,我就带你回家。我本来打算等我们结婚的时候再住进新房去的,现在……也一样,我们今年过年的时候就结婚,然后我接你回家。”
周小安简直要气死了,这个家伙怎么这样!哪有趁人家昏迷求婚的?!还自己就决定了!
周阅海又说了很多很多,周小安的jīng力开始涣散,已经听不清他说什么了,可她知道,他一直在她身边。
这比什么都能让她安心。
以后她时不时地有意识,可是却依然不能动一下。不过这次她不着急了,被困在空间里她都能出来,现在已经出来了,清醒那是迟早的事。
那位照顾她的阿姨的声音她也开始熟悉了,话不多声音却很温和,动作也很温柔,有一次周小安感觉到她在给自己擦澡换衣服,很舒服很细心,连衣服的褶皱都轻柔地整理好,非常会照顾人。
醒来的次数多了,周小安发现她的病房里非常安静,她一次都没碰到过沈玫、小全、小土豆他们来看自己,好像这里除了医生护士,就只有一个照顾她生活的阿姨和一个周阅海。
只要是下班时间,周阅海就会一直对她说话,大到工作和社会形势,小到窗台上的花,甚至小虎瘦了一点都要跟她分析一下这家伙是不是最近要找女朋友了。
他从来不是这么多话的人,他们在一起大部分时候都是她说得多。好像有心灵感应一般,周阅海忽然停了下来,把周小安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两下,“小安,以后我们两个人的话都要我一个人来说了,你别嫌我烦。”
周小安忽然感觉出不对了,从她断断续续听来的碎片里,他好像已经做好了她要一辈子昏迷的准备!
她是变成植物人了吗?!
她的猜测很快得到了证实。
她被刺激得周阅海去上班了她还保持着意识清醒,阿姨轻声问来查房的护士,“周政委明天还得输血?这孩子看着也没受伤,怎么还得三天两头输血?”
小护士的声音也带着一些不可思议,“您是没看见以前,器官衰竭几乎没任何希望了,肝功能彻底丧失,不能造血了,于老都放弃了,是周政委,坚持要输自己的血,那两个月她身上的血几乎都是周政委的!简直完全换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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