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非常认同小土豆的猜测,这个人可能是冲她来的,否则不会守在医院附近接触小土豆。如果真的是潘明远,那就要更加谨慎。
说完太婆的事,小土豆有些小心地问周小安,“安安,我能去找打你的人吗?你放心,我不会杀了他们,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他跟安安保证过,他不会让自己的手沾上人命,即使杀那些人一万次也不能解恨,他也会忍住。可出口气总是可以的吧?
周小安也咽不下这口气,但她是家长,总不能教唆小孩一切事qíng都用bào力解决,“小土豆,你说小叔厉不厉害?他是不是也跟我们一样生气?小叔为什么没直接挖个坑把他们都埋了?他要是想这么做,肯定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对吧?”
小土豆知道周小安要说什么,“可是,安安,我不是小叔,我做不到他那样,我也不想做他。”
这小孩儿个子长得太快,脸瘦得几乎要直追周小安,眼睛显得又黑又大,微微抬起眼睛望过来,让周小安想摸摸他的头顶。
他肯定知道自己这个样子最能让周小安心软,难得放下老气横秋小老头的样子,竟然学会了开玩笑哄人,“安安,你身边有一个小叔就够了,要两个管东管西的你肯定受不了!”
周小安被他逗笑,笑完又认真看他,“小土豆,不要跟小叔闹别扭,他是为了我们好。也许他的方法有些简单粗bào,可是你想没想过,如果没有他,我们现在在哪里?”
小土豆被她问得一愣,周小安等了一下才继续说下去,“如果没有小叔的庇护,凭你和建新还有小全对沛州gān部家属做得那些事,现在肯定已经被抓起来了。我病得于老都放弃了,只有小叔坚持要救我,否则我也早死了,我们就永远没机会再这样说话了,对不对?”
小土豆听不得她这样说,轻轻握住她的手,嘴抖了抖没忍住,还是落下好大一滴泪,“安安……”
周小安也红了眼圈儿,“你能回来我真的好高兴,你不能只记得小叔把你送走,你也要记得是谁让我们还有机会相聚。”
小土豆重重点头,“安安,我知道了。你不要担心,我会好好跟小叔相处。”可还是不松口,依然没有放弃带她走的打算。
但暂时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小土豆答应了不伤人命,那就肯定不会越界,周小安安心养病,却不知道不伤人命又让人痛苦不堪的方法有很多,多到她永远都想象不到。
当天下午刚从派出所被放出来的沈荷花和王老太就消失了。等他们醒过来,已经被绑在了一个废弃的防空dòng里。
小土豆,不,这个人不是周小安身边那个脾气倔qiáng执拗寡言却单纯可爱的小土豆,站在这里的是真正的董佑安,是让无数人闻之色变的刚六子。
董佑安在yīn暗的光线下摆弄着几把匕首,语调平静地问沈荷花,“用哪只手打的人?”在她面前提起周小安的名字都觉得是一种玷污。
沈荷花吓得大叫救命,可空dàngdàng的防空dòng里只有她不成人声的回音,门口守着的两名少年一动不动,看他们的目光像在看一堆让人厌恶的垃圾。
董佑安听她叫了两句,慢慢走近她,手上的匕首忽然一甩,狠狠扎进了她的腿里。
沈荷花撕心裂肺地大叫起来。
一声又一声,由qiáng变弱,最后只剩下嘶哑的啊啊声。
直到她只剩下大声呻吟,董佑安抬起脚,把那把匕首又往里踢了一脚,沈荷花又是一阵杀猪一样的大叫。
四、五次过后,沈荷花腿上cha了三把匕首,人已经死猪一样,踢一脚匕首大声呻吟几声,根本叫不出来了。
董佑安这才又问了一句,“用哪只手打的人?”
沈荷花惊恐得只会徒劳无功地挣扎躲避,吓得已经不会说话了。
董佑安无所谓,“你不说,那就两只手一起来。”
说完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迅速抬手,gān脆利落地将她的两只手用匕首钉在了木板上。
沈荷花又是一阵不成人声的嘶叫,身体被几把匕首钉在身后的木板上,每抽搐挣扎一下都是酷刑。
董佑安还是面无表qíng的样子,好像非常不满意对她这种程度的折磨,但又不得不就此罢手,非常遗憾的样子。
王老太太已经吓得尿了好几次裤子了,看怪物一样惊恐地看着董佑安一步一步不疾不徐地向她走过来。
董佑安不跟她说话,好像对她厌恶到了极致,连看她一眼都觉得厌烦无比。要不是为了让她看着沈荷花受折磨,他就直接拿个麻袋把她套住了。
拿起早就准备好的绳子,利落地套住她的一条腿,用力一拉,就把她单腿倒吊了起来。
守在旁边的大董脸上没有了平时的憨厚老实,全是冷漠和戾气,“董哥,这样太便宜她了,等把她好使那半边儿吊废了得好几个小时。”说着拿出一把匕首,跃跃yù试地看着董佑安。
挑了她的脚筋再吊就快多了。
小土豆却摇头,“谁说这就完事儿了?”这才只是个开始。
十几分钟以后,大董和小董终于明白董佑安话里的意思了。
饥饿年代,饿急了什么都能吃,他们已经好几年没见过老鼠了。可在这个巨大的地下迷宫里,却陆续跑出来几只皮毛焦gān瘦骨嶙峋的老鼠,疯了一样循着沈荷花的血迹扑了过来。
饥饿的老鼠如同饿láng,已经不怕人了,循着血腥味儿就往沈荷花身上爬,先是舔她身上的血迹,接着就不满足地啃噬起她的伤口,蚂蝗一样咬住就不肯松口。
甚至有两只已经把半个头都扎进了她的伤口里。
沈荷花疯了一样大叫,眼睁睁地看着老鼠在喝她的血,吃她的ròu,惊恐得眼球布满血丝,几乎要突出眼眶。
可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老鼠在啃噬自己。
董佑安拿起两个长杆给大董和小董,“扒拉着点儿,别让老鼠咬着她气管。”他答应了周小安不伤人命,那就肯定不能让沈荷花死。
沈荷花身上的皮ròu在用惊人的速度被啃噬着,血腥气越来越重,老鼠也越来越多,整个防空dòng里饿疯了的老鼠都密密麻麻往这边爬了过来。
甚至有爬不到她身上去的,已经跳起来爬到了王老太太的身上开始啃咬。
董佑安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们身上密密麻麻的老鼠,偶尔闲闲地扒拉掉几只去啃咬他们致命部位的。
直到沈荷花被钻进嘴里的那只吓晕,他才有些意犹未尽地点起旁边的火堆,往里撒了一包药粉。
刺鼻的浓烟升起,老鼠们cháo水般迅速散去。
抬脚踢踢沈荷花身上的匕首,让她在剧痛中清醒过来,董佑安拿手里的匕首敲了敲她的手,脸上似笑非笑,“看着没有,畜生都知道你这两只手作孽最多。”
沈荷花顺着他的指引看过去,见鬼一样撕心裂肺地惊叫起来。
她被钉在木板上的两只手,十根手指已经被啃成了森森白骨。(未完待续。)
第六四四章 看戏
周小安永远都不会知道防空dòng里发生的事,她只是睡了个悠长的午觉,醒来的时候看到弟弟换了一身雪白的白衬衫和绿军裤,坐在chuáng边皱着眉头翻一本语文书。
小虎扒着花盆举着胖乎乎的爪子,歪着脑袋在准备扑一只蝴蝶,阿姨给她准备好了酸梅汤解暑,窗外蓝天白云,鲜花碧树,知了吱吱地叫着,这只是个简单又美好的夏天午后而已。
周小安又闭上眼睛,空气中有甜丝丝的牛奶冰糕的味道,“小土豆,你是不是偷吃冰糕了?吃完还来馋我!罚你下午背十首古诗!”
小土豆跟阿姨对视一眼,阿姨赶紧护着小土豆,“这你可冤枉咱们小土豆了!这是沈将军给你带回来的冰糕,说是待会儿只能给你吃一口。”
阿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喜欢上了下土豆,主要原因就是他对周小安太好了。知道对姐姐好的男孩子,当然是贴心懂事的好孩子了。
周小安听完眼睛一下弯了起来,“我小叔呢?我都想他啦!”
一说人就到,沈阅海推门进来,“那也只许你吃一口,等你好了带你去大世界吃水果冰激凌。”
周小安本来就是打算转个弯儿让他知道呢,被当场听到还挺高兴,只给吃一口也不恼,老老实实让阿姨帮她擦脸漱口,笑眯眯地等着吃。
沈阅海端着冰激凌过来,小土豆主动站起身让出了chuáng头的位置。
周小安非常欣慰,这是上午的谈话有作用了!小土豆已经开始行动起来,要跟小叔好好相处了。
她赶紧奖励小孩儿,“抽屉里有零花钱,你去买冰糕吃。把橘子软糖洒在冰糕上可好吃了!你试试!”
沈阅海听完笑了出来,小土豆已经把周小安的橘子软糖拿了过来,放到冰激凌上一颗。
沈阅海喂给周小安吃,看她满足地含着,无比享受地一点一点咽下去,忍不住就又喂了她一口,“最后一口了,你身体太差,不能吃凉的。”
是在说服周小安,其实也是在说服他自己,否则为了让她再高兴点,他可能会忍不住把一盒冰糕都喂给她吃了。
吃完冰糕就又是漫长痛苦的打针、吃药、搓药酒、热敷时间,沈阅海走出病房,小土豆也跟了出来。
沈阅海从小梁手里拿过一本登记簿jiāo给小土豆,小土豆看看上面的内容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小叔。”
登记簿上面是今天高gān病房的出入记录,上面清清楚楚地显示,小土豆早上六点进来,一步都没走出去过。
而楼下的急救室里,血ròu模糊的沈荷花和王老太太正在急救。
在被送到医院里之后,公安也很快介入调查,他们昏迷之前指证,是小土豆劫持了他们。
沈荷花陪沈氏来沛州看病的时候是见过小土豆的,而小土豆也并不避讳这些。好像即使沈阅海不帮他,他也胸有成竹,知道怎么脱身。
而沈阅海做这些也不是为了他,更不介意他知道,“顾月明你不要动,小安想自己收拾她。”他不会这样对待沈荷花和王老太太,可小土豆这样做了,他也不置可否。
他现在唯一关心的就是周小安会不会高兴,能不能尽快把心里的郁气疏散开。
沈荷花的身上被老鼠啃噬得像一件破烂不堪棉絮扯得到处飞的破棉袄,甚至她说得匕首伤痕都被咬得看不见了。
可再怎么血ròu模糊,她还是活了下来。只是双手已经废了,甚至以后能不能生活自理都是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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