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安马上急了,“小虎快回来!”
潘明远摸着下巴遗憾:怎么就没喊大名呢!
姣姣又一次风中凌乱,“这也太不把我当回事儿了!”
小虎躲在主席台下面的角落面无表qíng地吐槽:愚蠢的人类!
张幼林把抱住小虎安慰,“小虎,委屈你了!下回挠他!对了,你大名叫什么?”
顾云开一道冷光冲小虎she过来,谅肥猫皮暖ròu厚也承受不住,扎进张幼林怀里就不出来了。
张幼林却对顾云开刻意外漏的冷气无知无觉,“我给你吃小鱼gān儿,你叫张小林好不好?给我当儿子!”
姣姣拿着麦克风歇斯底里,“安静!安静!”
会场还是一片混乱,姣姣看看没有任何声音的麦克风简直要崩溃了,“周小安!谁让你拆麦克风的!拆了又装不回去!你手怎么那么欠呢!”
周小安装模作样地趴在桌子上用功,“姣姣,我在写一会儿的发言稿。”
姣姣忍气吞声,笑得五官严重扭曲,“那你写,快写,我不打扰你了。”
女主在临阵抱佛脚,只能让男演员先发言,几道目光一齐she向姣姣。
姣姣压力倍增,开始学周小安结巴,“那个,按,按理说应该让男主第一个发言……”
周阅海拿过麦克风,三两下把被周小安接错的电线接好,“我先说两句。”
众人惊得要掉下巴,小叔,莫非传言是真的……
周阅海镇定如常,只扫了一眼皱着眉头趴在桌子上憋发言稿的周小安,“姣姣一说‘按理说’,肯定就不会按常理来。现在才十六万字,她敢剧透男主吗?只能按出场顺序和戏份多少来排序了,谁能比过我。”
话是这么说,可谁都想为自己争取。
潘明远:“小叔,我只比您晚出场几集,您跟小安相处了半天,我也不比您少,而且后天我就能又出场啦!
您是长辈,哪会认真跟我叫这个真儿,就让让我吧!让我先说!上回您说的坏了修不好的美国汽车,我那有原装进口零件,用多少都没问题!”
顾云开:“小安不好意思选,让她的猫替她选,小虎乖乖待谁怀里就谁先说。”吃过亏的小虎哆嗦着耳朵趴在顾云开身边,一动不敢动。
张幼林:“我不争,你们好好说吧!小安,我带你抓鱼去呀!抓了鱼烤着吃,我调料都带着了!”做事看本质,争了第一个发言哪有让小安喜欢重要?
周小全完全不明所以,“按出场顺序和戏份发言?我是第一个出场的,天天陪着我姐,不应该是我第一个发言吗?”
……
主席台上乱成一片。
姣姣谁都惹不起,期期艾艾地看着小叔,“您是故意的吧?”
周阅海点头承认,“你不是要把场子炒热吗?看现在多热闹!”
姣姣敢怒不敢言,一脸宽面条泪,“热热闹闹地吵圈儿架,这种热闹还不如没有啊!”
周阅海却不搭理姣姣了,拍拍周小全,“带你姐出去吧。”
周小安高高兴兴地跟着弟弟走了,经过姣姣身边,把她憋了好半天的发言稿塞给她,“姣姣,你替我发言吧!”
姣姣石化中……
周小安出去了,主席台上众人也不吵了,小叔拿起话筒,扫了一圈会场,沉声吐出两个字,“动手。”
哗啦啦一阵响,观众席迅速站起几个人,gān脆利落地把身边的人控制住。
顾云开从椅子上一跃而起,直扑门口一个不起眼的瘦小老头,身形如电迅猛异常,小老头被他一下制住,惨叫一声,身上咔嚓咔嚓几声轻响,再没了行动能力。
“那,那是俱乐部打更的……”姣姣一脸懵bī。
小叔一挥手,潜伏的公安人员把制住的几个人和小老头带走,小叔这才看了姣姣一眼,“要不是你搞资产阶级qíng调,非要弄个上架动员大会,让潜伏多年的特务以为是组织给他发信号,他也不会bào露。”
姣姣又紧张又兴奋,“那,那我立功啦!?”
小叔:“人民公安抓敌特有你什么事?我们家小安不喜欢让人看,你还折腾着让更多的人来围观她,要不是为了抓特务,我能让你开这个会?”
姣姣着急,“可大家都来了,您就通融一下吧……”
小叔看表:“给你五分钟。”
姣姣赶紧争分夺秒,拿起周小安写好的发言稿准备念,可一看那张纸,姣姣彻底石化了。
纸上只有一行被周小安反复描摹的字:“关于今天的发言稿,我该写一些什么呢……”
就在这时,门外彭地一声,刚刚经历过抓敌特的观众们如惊弓之鸟,有人抱着头蹲下大喊,“敌特来啦!啊啊啊!”
周小安推开礼堂门跑了进来,满脸漆黑,头发被炸得乱入鸟窝,还冒着黑烟,“不是敌特,是我看门口的垃圾箱里有个滴滴滴闪着小红灯的盒子,把它拆了……”
“敌特来炸礼堂啦!快跑!要不就给一窝端啦!”观众们一窝蜂地往门外挤。
礼堂里的人瞬间跑了个gān净,只留下一片láng藉给姣姣收拾。
姣姣抻着脖子对大家喊,“明天上架!大家给姣姣投月票啊啊啊!三十月票一加更!多投多更啊啊啊!”
某个回来捡鞋的观众匆忙问了一句,“一天几更?”拿着鞋光着脚丫子就跑了。
姣姣对着人家留下的一路huáng烟儿喊,“怎么更新去目录最前面看!有单独说明!记得给我投票啊啊啊!三十月票一加更!多投多更……”
……
人都走了,姣姣独自收拾着小礼堂里的一片láng藉,工会大姐在旁边监督,“收拾gān净点!工人同志们都等入场看批斗huáng世仁呢!要我说,你还是写写妇女能顶半边天啥地吧!看得人肯定比现在多!”
姣姣任劳任怨地闷声扫地摆椅子,舞台上的大辫子姑娘正凄凄惨惨地做最后一次彩排,“……北风那个chuī呀,雪花那个飘……”
第六十三章 qiáng势
周小安和二叔公顺利地把马寡妇和韩大壮接触的证据拿到手,而远在沛州的韩家,正面临着这个家庭建立以来最严重的危机。
韩老头叫韩开山,和两个儿子都是沛州矿的井下工人,虽然辛苦,可每个月至少能拿六、七十块钱的工资,粮食指标更是比矿上的处长还多。
在这个人人饿得发晕的年头,一家人偶尔还能吃顿gān的,已经是过得非常不错了。
否则也不会有能力出那么多的彩礼给韩大壮娶周小安。
可好日子眼看就要到头了。
今天矿上正式下了通知,韩家父子三人的岗位都给调换了。
要问集体户口的矿工现在最怕什么,一是怕被jīng简到农村去,二就是怕调岗。
国家为了减轻城市的粮食供应压力,开始jīng简城镇人口,针对的也都是集体户口,拥有城镇户口的市民现在还不在jīng简行列。
所以那些家庭负担重,一个人的工资养活全家的矿工们就首当其冲,分批被jīng简回农村了。
至于调岗,这是沛州矿这几年才慢慢出现的事。
沛州矿建矿一百多年,是华北地区最大的富矿,出产的煤炭不但供应了b省整个省的需求,附近几个省的大型发电站也依赖着它的煤炭供应。
而最近几年,这座被认定为储量巨大的矿脉,出产的煤炭中煤矸石的含量越来越大,特别是今年,已经要到了开采的上限。再这样下去,沛州矿就要从富矿变贫矿甚至是废矿了。
煤矸石是煤炭中的废渣,跟煤炭一起开采出来,要耗费非常大的人力物力从煤炭中分离出来。
随着煤炭质量的变化,矿上不得不从井下分流出一部分工人去做后期处理工作。
韩家父子三人就在分流人员之中,韩老头被调去运矸石,韩大壮兄弟被调去做选煤工。
从井下调到井上,虽然工作不那么辛苦了,可工资和待遇也天差地别。
做井下工人,每个月至少能拿六十多块钱的工资,还有半斤ròu、半斤糖、一斤白酒、四斤细粮的补助,粮食也是四十二斤只多不少。
而到了井上,每个月只有三十多块钱的工资,没有任何补助,一个月三十斤的粮食指标一斤不多,更别提额外的细粮了。
韩家老家有一大家子父母兄弟要接济,韩二壮还没娶媳妇,韩小双马上要结婚,已经答应了婆家给买三转一响做陪嫁,还要照顾韩大双一家,一家子一下减了一半的收入,生活立刻捉襟见肘陷入了混乱。
韩开山马上去找了韩大双的公公赵凤江,他在居委会做主任,大小是个官,人面也比他这个煤黑子要广,得赶紧求他给想想办法。
他年纪大了,可以到井上gān点轻活养老,两个儿子可不能上来。
两个儿子都不出彩儿(出色),木头一样的xing子,老大玻璃花,老二井下事故伤了腿,两人的伤虽然都不耽误gān活,可样子不好看。要是挣得再少,以后可怎么养活一家人?就是娶了媳妇也留不住!
再说家里正是用钱的时候,更不能爷仨都调岗!
赵凤江很积极地为韩开山奔走起来,韩家生活好了也能照顾一下女儿,这些年赵家的孙子可没少沾姥姥家的光。
可是任他认识的人再多,这件事也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
给他们调岗的理由非常充分,韩开山年老体力下降,不适合井下工作。
韩大壮和韩二壮都身有残疾,韩老太还来矿上工会闹过,不让儿子下井了,现在组织上考虑家属意见,给他们调到井上,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韩开山一口气没喘上来,几乎要骂娘了。
韩老太来矿上闹那还是六、七年前的事,当时韩二壮刚腿瘸,来闹也是为了多要点补助,当时矿上缺井下工人,说不下井了也是威胁而已。
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才想起来满足家属要求?一看就是借口!
偏偏这个借口又让人无从反驳。
韩开山感觉到了不寻常。
按理说他们一家三个井下工人,就是出于照顾工人qíng绪的目的,也得留一个在井下。
可现在任他怎么想办法,找熟人,都无济于事。
最后还是一个平时经常跟他在一起喝酒的工段段长偷偷拉住了他,“别费劲了,你们爷儿仨的名字已经记在了江副矿长的小本子上,改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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