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架白色的三角钢琴,是安安五岁开始学琴时周爸爸从法国专程订做的stuart&sons,琴箱内侧还找专人刻上了安安五岁时笔触稚嫩的签名。
所以阿兴叔这些年一直惦记着这架琴,回国第一件事就是跟政府jiāo涉,周家和尚家的东西战乱辗转,别的丢了也就丢了,只有这架琴,一定要尽快找回来。
小姐回来了,当然也要把她最喜欢的琴找回来。
当年她穿着真丝连衣裙坐在钢琴边弹《绿袖子》、《致爱丽丝》的画面,是永远定格在他们心里最美的场景。
周小安的钢琴水平不高,也就会那几首最常见最热门的曲子,但坐到这架钢琴边,她很熟练地就按下琴键,略带伤感又优雅舒缓的《绿袖子》流水般从她的指尖流淌出来。
周爸爸端着一杯madeira葡萄酒,听到熟悉的旋律,激动得手指几乎要捏不住杯子,而大山叔已经又开始掏手帕了。
最震惊的还是小土豆,他从来不知道安安竟然会弹钢琴!
钢琴这种东西,今天之前他见都没见过,安安怎么会弹?!
周小安没给小土豆多做解释,既然让他留下来,就没打算瞒他什么,不过也没打算跟他jiāo代什么。
她没必要跟他jiāo代他们相遇以前的经历,一起过好以后的日子就好了。
饭后消遣了一会儿,周小安还在中暑,jīng神并不好,就去睡觉了
周爸爸照顾小宝宝很有经验,乐呵呵地抱着猪猪走了。
而阿兴叔和阿隆叔则对视一眼,一起出去商量他们的事了。
周小安回到房间刚要睡下,阳台的窗户就被悄无声息地推开,沈阅海灵活地跳窗而入。
<dt>姣姣如卿说</d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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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二八章 质问(给小仙女啊的和氏璧加更1)
周小安靠在chuáng头,静静地看着他走过来,眨眨眼睛一句话没说。
沈阅海走过去轻轻坐到她的chuáng边,“小安……”
周小安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手里是一把打开保险的银色勃朗宁左轮手枪,jīng致小巧,没有她的巴掌大,闪着华丽而冰冷的金属色泽,莫名地跟她有些苍白却没有一丝表qíng的脸非常相配。
有种端凝冷艳的美。
沈阅海没有一丝惊讶,反而被她从来没展现过的美丽吸引,在她素白的手和冰冷的手枪上留恋地看了两眼,才举起手,“小安,我来跟你道歉。”
周小安抬抬枪口,“直接翻墙跑人家chuáng上来道歉?你是道歉还是来炫耀武力?或者因为你够厉害,我现在不想听也得听?”
沈阅海赶紧挪到chuáng边的椅子上,“小安,我来跟你解释一下,你可能有点误会……”
周小安把枪放下,歪头问他,“你不知道孔月兰是想把余如蓝介绍给你当对象?”
沈阅海老实点头,“知道。但是小安,你知道我不会喜欢别人,我只喜欢……”
“知道是给你介绍对象还跟她一起吃饭?而且吃了一次还打算再吃一次!我还一点儿都不知道!”
沈阅海刚才翻窗进来的轻松一点都没有了,赶紧去拉周小安的手,“小安,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你听我解释……”
周小安抬手躲过他,大眼睛像月夜的潭水,波光潋滟又深不见底,比刚才沉静地看他翻窗进屋时要多了几分生机勃勃,“你当然是有原因的!你肯定觉得你的原因非常合理,我听了就肯定会理解你,原谅你,所以就是翻墙也要过来跟我说,对吧?”
沈阅海急了,倾身拉周小安的手,握住她的双肩让她看着自己,“小安,我确实是有原因的,你听我说完再决定要不要原谅我,好不好?你看,法院审判还允许被告为自己辩护呢,你不能什么都不听就不见我……”
周小安皱眉,“可是我不想听啊。我不想听你的原因,更不想听你这种qiáng迫我必须听的原因。我知道你不会喜欢她,也知道你的原因肯定很正当,可是我生气了就是生气了,我不想听你的原因,我只想让你诚心道歉。”
周小安是真的困惑,“在你心里,只要你做得事是有原因的,你觉得正当合理的,就可以骗我吗?我就不能生气吗?你就不需要诚心道歉吗?”
她以前跟周妈妈去做法律援助,很多女xing最后沦为婚姻和家庭的牺牲者,很多男人站到法庭上都理直气壮地认为自己忙于事业,gān得是大事,忽视家庭歧视女xing是合qíng合理的。
甚至有人拍着桌子叫嚣,这个社会对男人才真不公平!凭什么他拼死拼活赚钱养家,最后这个每天在家坐享其成的女人还要分走他一半家产?他隐匿财产转移资金是正当合理的!
周妈妈没有给她灌输任何对婚姻对爱qíng的负面言论,但用她亲眼看到的事实告诉她,如果一个男人能在忽略你的感受时找到一个合qíng合理的原因,觉得他的原因正当得不需要道歉,而你唯一的选择就只能是接受,那就真的要要好好考虑一下你们俩是不是合适了。
当然,沈阅海还没这么恶劣,但也算是有了这个苗头了。
沈阅海他们这一代人,国家荣誉、集体利益一直是理直气壮地摆在个人感受之前的,甚至为之牺牲自己,牺牲家庭,牺牲后代都是正当的。
他虽然没有那么明显,甚至可以说算作这群人中的一个异类,可显然他也是认同别人的这个想法的。
可她不是。她生在把生命和人权永远摆在第一位的时代,她认同不了他们这个年代的世界观。
她是真不想听沈阅海的原因。在经历了代食品饼gān这件事后,她更不想听他的原因了。
她以前一直以为她可以为了钢厂的发展默默无闻不求回报地牺牲奉献,可她没想过,做到这些还不够。
在那些诬陷诋毁和恶意重伤面前,她发现自己真的做不到无私奉献无怨无悔,她可以不求回报,但她不可能做到忍rǔ负重!
她是周安安,永远不可能成为周小安。她是自我又骄傲的周安安,是不肯受任何委屈对人对事对感qíng都不迁就的周安安!
无论是哪个周安安,都是在全家人的宠爱下没受过一点亏待的女孩子,即使她成了周小安,为了那些曾经受到的宠爱,她也不能委屈自己!
否则怎么对得起父母家人对她付出的爱!
所以她今天从钢厂跑了出来,所以她现在不想听沈阅海的理由。
错了就是错了,她问得清清楚楚又没冤枉他,他如果真觉得自己错了,就拿出诚意来,好好道歉。而不是想方设法地非要跟她来解释什么原因。
听了原因就可以不道歉了,那还不是觉得自己没错!
沈阅海也发现了周小安的qíng绪不对,不再bī着她听自己的理由,“小安,猪猪是病了吗?现在怎么样了?”
周小安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又拿起自己的手枪,“今天要是别人,没爬上阳台就被我一枪轰下去了。”
然后点点手枪的转轮,“空尖弹。”空尖弹的杀伤力非常大,一枪能轰掉人的一只胳膊。
沈阅海对着那把小手枪忍不住想笑,“小安,下次你拿枪得记得装子弹,虽然不是每个人都能看出来枪里没有子弹,可是装了子弹才能真的发挥一支枪的作用。”
至少真的有别人进来,她才能保护自己。
周小安放在被子里的另一只手伸了出来,几颗空尖弹哗啦啦地洒在被子上,声音清脆冷寒,带着一股杀人利器的戾气,“如果是别人,你以为他能进得来?”
她怎么可能拿装了子弹开了保险的枪对着他?但如果是别人,她真的能眼睛多不眨地开枪。
沈阅海对着这几颗子弹脸上淡定不起来了,他从没想过周小安这样娇娇软软的女孩子睡觉的时候枕头底下真的会放一把枪,还是杀伤力这么巨大的一把枪!
第七二九章 突变
周小安在拿到周爸爸给她这把枪的时候就忽然有了记忆,她,或者说周爸爸的女儿安安,从小睡觉身边就带着这把枪。
因为她三岁的时候被绑架过,虽然安全救了回来,却有了心理yīn影,对后来的xing格发展也有了很大影响。后来阿隆叔为了她的安全,就训练她开枪藏枪。
可以说这把枪跟别的女孩子的口红和香水一样,是安安从来都不离身的东西。
所以如果今天进来的真的是别的人,现在不死也得是半残了。
周小安欣赏了一下沈阅海脸上的难得的惊讶,才一摊手,“你看,你再厉害这个世界上也是有你预料不到的事的!就像今天,你可以闯进来,可我就是不想听你说什么理由,你闯也白闯。”
然后很高兴地指着他刮破的裤脚,“阿隆叔的厉害你见识到了吧!他这是知道是你要来,还没动真格的!要不然坏的就不是你的裤脚了!”
跟沈阅海相处这么长时间,周小安第一觉得她也可以教训他,“别拿你闯敌人司令部那套来对付我们,在这里你敢对谁动手?动硬的你能解决什么问题?而且,你就是真闯过来了也算不得英雄啊!”
沈阅海很认真地听她说完,诚恳点头,“小安,我道歉。你现在不想听我的理由,那我就不说,但我得承认,我这么做确实是如你说得那样,心里有一部分想法是觉得这件事有很正当的理由,我告诉你,你就会理解,所以就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做得对。
我没有考虑你的感受,把我的想法qiáng加给你,还觉得自己理直气壮,我做得不对,以后肯定会改正。”
周小安委屈地低头,哦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沈阅海试探地向她伸出手,想把她抱进怀里,“小安,对不起。今天让你和猪猪受委屈了,你们俩都病了对不对?现在还难受吗?我明天一早过来接你们去医院好不好?”
手刚伸出去一半,周小安的枪又举起来了,还直接顶着他的脑门儿,小脸儿绷得没有一丝表qíng,眉宇间一片英气勃勃,“离远点儿!谁让你靠这么近的?你是来道歉的还是来占便宜的?”
道完歉就想方设法骗她走,当她真傻得几句话就能给骗走了?
她几乎要问出来了,道歉有用要警察gān嘛?
犯了错误不付出惨重代价谁能永远记住?
今天要是真被他几句话就忽悠走了,那不久的将来她还得像今天一样可怜兮兮地抱着孩子回娘家!说不定那时候抱得就是自己的孩子,病得也是自己的孩子,而娘家也远在万里之外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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