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个招呼意思一下而已,顾云开根本没给她说话的余地,居高临下地看着大宝,脸上严肃威严,眼睛盯住他,“知道我是谁吗?”
大宝吓得后退一步,赶紧回头去找奶奶。王副院长却已经被沈市长招呼过去,“老王,你年纪大了,可一定要注意身体,过来先坐歇歇!云开可是侦查英雄,又是咱们的刑警队长,今天就让他当着咱们的面露一手!也让周老看看咱们沛州小伙子的能耐!”
沈市长可是王副院长上司的上司,他的话对她再有分量不过,王副院长只能走过去坐下。
而余副市长一直站在不远不近的距离,脸上一片平静,很含蓄地避嫌。
可余如蓝却看着他平静的神色吓得几乎要发抖。
沈阅海早就站在了周小安身边,他可没想过要避嫌。他现在想尽办法跟她扯上关系还来不及呢!
大宝被小麦和小杰一隔,跟奶奶只离了几步远,却被完全隔开了。
大宝离开了奶奶的保护,又被顾云开一身威严的警服震慑住,哭都不敢哭了,老老实实地回答,“你是警察叔叔。”
顾云开没再问扔盘子的事,而是接着严肃地问大宝,“知道对警察叔叔撒谎什么后果吗?”
大宝闪闪眼睛没说话,又要回头去找奶奶,却被小麦和小杰挡了个严严实实。
顾云开盯着他的眼睛,冷冰冰地吐出一句夹着冰碴子的话,“对警察撒谎,qíng况严重是要枪毙的。”
话说得毫无起伏,却冷得旁边的人头皮发麻,更别说一个心虚的小孩子了。
王副院长听不下去了,不管怎么样都得先把宝贝孙子护住!可她刚要站起来,周爸爸却笑呵呵地开口了,“这个小顾不错,玩笑开得跟真的一样!哈哈哈!”
沈市长也附和,“小顾是个人才!对小孩子有一套!咱们都别cha手,今天就让他好好问清楚了!”
王副院长抬起的屁股又落了下去,看这俩人的意思,她就是不管不顾地去护着孙子,他们也能把她拦下来!
大宝已经被顾云开吓得脸色发白了,顾云开沉默了几息,气氛压抑得大宝都要喘不过气来了,才开口问他,“是谁让你去冤枉那两个姐姐的?”
王副院长的屁股又抬起来了,这是怎么问话呢!这不是明摆着说大宝撒谎吗!小孩子哪经得起这么吓唬!
“老王,咱们别cha手,让小顾问清楚。”沈市长沉声说了一句,结结实实地把王副院长钉在了椅子上。
大宝没了奶奶的庇护,被“对警察叔叔撒谎要枪毙”给吓得嘴唇直哆嗦,“我,我不认识她!她说我说了就把好吃的都给我搬家去!”
大宝说完,两名保镖押着沈蓉从楼上走了下来。两人隐秘地看了一眼沈阅海,得到他一个明确的示意,就很不客气地截住沈蓉想溜走的路,把她bī到了沈市长和周爸爸几个人面前。
“先生,这位小姐不顾劝阻偷偷上了二楼,进了琴房,翻乱了储物柜,打碎一个水晶球。”
周爸爸脸上没什么表qíng,眼睛却冷了下来。二楼的琴房,那是刚刚给安安布置好的房间,她每天叮叮咚咚地在里面胡乱按几下琴键,家里的气氛都会一下欢快起来!
几十年没有的欢畅舒心了,即使她不在家,大家从琴房门口路过,脚步都会轻快起来。
这个满脸刻薄傲慢的姑娘竟然闯了安安的琴房!
一向好脾气的阿兴叔第一个急了,“亨利!二楼不允许宾客上去,你怎么负责看守的?”
阿兴叔可不只是在指责自己的手下,而是在变相地打沈市长和沈蓉的脸!
亨利也知道阿兴叔的用意,要是平时,他不会做任何辩解就去领罚,犯错就是犯错,罚完再说前因后果!
可今天他先当着所有宾客的面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这位小姐想上楼,被我们拦了下来。她说一楼的厕所人多,她很急,我们就让她借用二楼的卫生间。”
后面的话不用说了,他们都是男人,不可能站在厕所门口监视一位女宾,而且,谁家也没有把客人当贼一样看着的道理。
可客人自己要做贼,那就没办法了。
沈蓉不敢看沈市长严肃的脸色,一脸外qiáng中gān地狡辩,“我就是好奇进去看看!他们藏了什么不能让人看的东西?打碎了一个玻璃球怎么了?资本主义藏污纳垢的地方,没一样gān净的东西!打碎了是为民除害!”
“住口!”沈市长终于忍不住,生平第一次疾言厉色地训斥子女,“沈蓉,你的礼貌教养呢?!”
这种时候说得越多越丢人,沈市长深吸一口气跟周爸爸道歉,“周老,我教女无方,实在是惭愧。今天给您造成的困扰和损失我会全部赔偿,还请您大人大量,原谅小女的粗鄙无知。”
周爸爸当然宽宏大量,两人客气几句,旁边的大宝却忽然出声,响亮的童音穿透力极qiáng,“警察叔叔!就是这个坏女人!就是她让我把蛋糕扔到那个姐姐身上的!还让我冤枉两个姐姐!原来她是个小偷啊!你快点枪毙她!”
第七五一章 赔偿
大宝这一嗓子喊完,全场寂静。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地看过去,任沈市长平日如何从容睿智脸上也显出尴尬来。
周爸爸赶紧打圆场,请王副院长和沈市长一行人去旁边的休息室详谈,阿兴叔示意放上轻快的音乐,服务人员端上花样繁多的饮料,让大家继续吃吃玩玩,舞会接着进行。
周小安也跟着过去,沈玫也眉眼含怒地从二楼走了下来。
进了会客厅刚坐下,沈市长就赶紧表态,“周老,今天给府上造成的损失请一定让我赔偿……”
他还没说完,沈玫就冷笑一声,把手里的一块半圆形的水晶碎片放到了桌子上,“沈市长,您先看看沈蓉打碎的是什么东西再说赔偿的事吧!”别话说大了收不回去!
沈蓉见识浅薄不认识水晶,沈市长却是认识的。
他一看那块碎片就愣住了。
这是一块天然白水晶,根据碎片的形状推断,成品应该是一个比成年人拳头大一圈的圆球,中间镂空,切割面圆润整齐,透明度非常高,断口在明亮的灯光下闪耀着莹润的油脂光泽。
这是纯度和工艺都非常高的工艺品,真让他赔,他几年的工资都不够。
沈市长的目光严肃地盯住沈蓉,他一生没缺过钱,更是从来不在乎钱,就是用一辈子的工资来赔偿,子女闯祸那也是他做父亲该付的责任。
他是确认了这不是一个玻璃球之后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天然水晶的硬度非常大,就是中间镂空的水晶球,也不是轻易能打碎的。
他本以为沈蓉是不小心碰掉才打碎了一个玻璃球,现在看来,这个水晶球打碎的过程并不简单。
沈蓉从沈市长的脸色看出她真的闯大祸了,qiáng装的硬气终于支撑不住,五官一皱就哭了出来,瞬间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我也不是故意的!他们要把我抓出去!我怕给您丢人,就顺手拿了个东西砸过去!谁知道……”
谁知道是这么贵重的东西!
“爸!这是资本家的圈套!他们,他们故意要讹诈我们!想……想迫害国家gān部……”
“住口!”沈市长一辈子的好脾气彻底终结在这个女儿身上,“你不要说话了!你的问题我们回去再解决!”
沈市长深吸一口气,愧疚地转向周爸爸,“周老,我现在实在是惭愧得无地自容!请您一定要让我赔偿,否则我以后真是无颜再面对您,无颜面对沛州各界人士了!”
周爸爸刚摇了摇头,沈玫又抢过话头,“赔偿?那您得彻底弄清楚了您这个好女儿都闯了什么祸!她扔那一下您知道砸什么上了吗?您还是自己上楼看看吧!一整块和田玉的玉石摆件让她给砸掉一块!您见多识广,自己去估价吧!”
“还有!您知道这水晶球为什么是中空的?里面的东西老沈家几辈子加起来都赔不起!”
周爸爸慈爱地冲沈玫笑笑,“小玫,算了。”
沈玫却不依不饶,“周伯伯,您大人大量不计较,人家可不会领qíng!”
然后把手里的东西小心地放到桌子上,冲沈蓉讽刺地抬了抬眉尾,“这是沙皇彩蛋!你可真敢砸!这东西在国外拍卖行值多少钱你不知道吧?说了吓死你!”
其实沈玫也不知道这么个小东西值这么多钱,可大山叔知道啊!他可不像阿兴叔那么厚道,他们家的便宜谁都别想占!特别是还打碎了小姐喜欢的玩具,那更得付出代价了!
所以阿兴叔详细地把这枚彩蛋、水晶球和玉石摆件的价值跟沈玫介绍了一遍!
不用沈玫说,沈市长留学的时候是在博物馆里见过一枚沙皇彩蛋的,值多少钱他也清楚。
周爸爸这次笑得很慡朗,眼里都是骄傲,“这确实是沙皇的亚历山大彩蛋,不过我们当年也是偶然得到,只花了区区二百英镑而已!”
二百英镑那也是两千多人民币!不过跟这枚彩蛋的实际价值比,确实是微不足道得可以忽略不计了。
这枚彩蛋放到国外拍卖行,一开拍就得是几百万英镑的拍卖底价。
不过当年确实是二百英镑得来的,而且是安安自己买来玩儿的,谁都不知道她小孩子突发善心的一个举动,就用二百英镑入手了一件几百万的宝贝。
当年带她去参加拍卖会,在DAVID‘S(大维德)拍卖行的门外,谁都没去关注那位冻得瑟瑟发抖酒瘾犯了几乎是疯癫状态的老人。安安心软,过去给了他一盒点心和一点钱,老人非缠着她买自己的东西,安安看他实在落魄,又很喜欢那个漂亮的小蛋,就用比他要价高出一倍的价格买下了这枚漂亮的彩蛋。
回去经过专家鉴定,这竟然是流落民间的沙皇亚历山大彩蛋!
大家都猜测,那位老人可能是一位逃亡海外的俄国王室贵族,酒瘾严重,卖尽家产,连拍卖行的门都进不去,最后被酒瘾折磨得一百英镑就要卖了这件稀世珍宝去换酒喝。
安安马上派人去找那位老人,想补偿他一下。可是却再没找到。肯定是拿了钱就钻进哪个小酒馆醉生梦死去了。
DAVID’S拍卖行的拍卖师当场就要用二百万英镑收购这枚彩蛋,周爸爸看安安喜欢,很gān脆地拒绝了,并且给她做了个水晶球摆件,放在她的钢琴上摆着玩儿。
这次国家返还周家的财产,没想到把彩蛋水晶球也还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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