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时光俏_姣姣如卿【完结】(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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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无论多理智,他还是控制不住地红了眼睛。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qíng深处。

  小叔的喉头上上下下剧烈地颤动着,良久才粗哑地说出简短的几个字:“安安,乖,别哭,对不起,对不起……”

  周小安哭出来就后悔了。

  她知道小叔送她离开不止是因为大伯父的病,那对她来说很重要,对小叔来说却并不是最大的原因。

  她必须得走,现在反悔痛哭简直是在小叔的心上狠狠地扎刀。

  周小安胡乱地用手擦着脸上怎么都擦不gān的眼泪,想让自己看起来不要这么láng狈。她不能在最后告别的时刻留给小叔这样糟糕的回忆。

  “小叔,我走,我只是一时犯糊涂,我跟papa走,你不要难受。我会好好照顾自己,我等你去找我,你不要着急,我会一直一直等你。”

  小叔紧紧抱住这个小傻瓜,不敢让她看见自己痛苦得几乎狰狞的脸,把头埋在她的头发里哽咽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两人都不想让对方在最后分别的时刻难受,很快控制住自己,努力转移话题。

  小叔给安安配好衣服披肩和鞋子:“穿上让我看看。”

  安安却拉住他不许他回避出去:“你帮我穿,我不会系旗袍的扣子。”

  小叔犹豫了一下,回身摸摸她的头笑了。

  两人都心知肚明,她哪里是不会,只是在耍赖而已。

  古铜色的大手一颗一颗解开她身上小巧的扣子,衣衫一件件褪去,柔软洁白带着甜蜜芬芳的身体一点一点展现在他面前。

  周小安柔软的胳膊搂住小叔劲瘦有力的腰,咬住一点点下唇抬头看他,眼睛里是自己都没发觉的潋滟旖旎。

  小叔紧紧抱住她chūn柳嫩芽般纤细柔软的身体,温柔地低头亲吻她栀子花一样洁白芬芳的脸颊,身体炙热如火,心却温柔酸软。

  她在想什么,他再清楚不过:“安安,我记住了。我记住你健康漂亮的样子了。”

  她病中有一年多的时间生活不能自理,都是他在照顾她。尚家花园没有其他女xing,安安的朋友们又不能长期护理,她的许多qíng况要保密,也不允许请一名护士过来。

  小叔事无巨细地照顾她,对她的身体再熟悉不过。可正因为他看了太多她病中瘦弱苍白的样子,分别之际,她才一定要让他记住她健康漂亮的身体。

  小叔把安安举起来,像托住一枝含苞待放的玉兰花,炙热的目光把她的脸颊烤得越来越热。

  她羞涩地把脸埋在小叔的脖子里不肯起来,虽然做得时候勇往直前,可真事到临头被他这样看着还是很害羞的。

  小叔重重地吻着她血红的耳朵和脸颊,粗重混乱的呼吸喷在皮肤上着火一样,qíng话比呼吸还要火热灼人:“安安,安安,我的安安是最漂亮的姑娘,是个小妖jīng,我多想一口把你吞下去你知道吗……”

  安安一把捂住小叔的嘴不许他再说了,她就在他怀里,他有多想吃掉她她当然能感觉得到!

  安安把脸埋得更深,在小叔火热狂乱的怀抱里小猫一样乖顺又有点不知所措。

  她这些天一直在想尽办法勾引老gān部失控,比这劲爆的事也没少做,甚至连半夜溜到他chuáng上偷袭的事都gān过,可每次都被哄住了,她甚至有些担心,小叔是不是看过她太多不好看的样子,已经对她没感觉了。

  现在终于证明,不是她的身体对他没有吸引力了,只是老gān部自控力惊人,他不想让她知道的时候就能让她不发现一点端倪。

  等安安终于穿好衣服走已经是不知道过了多久了,自己挖的坑总不能怨别人,她只能板着脸挑刺儿:“你都没给我量尺寸,老师傅怎么会做得这么合身?”

  小叔知道她不好意思了,却还是忍不住要逗她,这小丫头瞪着大眼睛一张小脸儿红透的样子太可爱了!

  又倾身抱了一下她:“不用量,抱一下就都知道了。”

  安安的脸又是腾地一红,马上想到刚才的火热狂乱,他是怎么量的已经不用说了。

  跺了一下脚,她咬了咬嘴唇发现自己竟然一句话都接不上来。

  这才想起来,解放前她家的老gān部可是在上海的十里洋场和南京重庆的纸醉金迷里打滚过的。

  气呼呼地走了两步就被一把抱到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小叔把她举到自己面前,眼睛里带着无边温软宠溺的笑意:“小笨蛋!”

  安安也跟着笑了,早忘了刚才自己的羞恼。

  两人对视傻笑了一会儿,她的脑子里忽然闪现一个念头,一把打在他肩膀上,眉毛都要立起来了:“你也给顾月明在上海做过衣服!也是抱一下量的尺寸吗?!”

  被激怒的小猫一样炸毛呲牙,一副他敢说是就咬他一口的凶悍样子。

  他们刚宣布关系的时候,顾月明可是在她面前炫耀过,当年小叔到上海给她做演出服,为了配一条合适的腰带找到最相配的扣子跑遍了上海!

  而且她事前还不知道,做好了拿回来,她的演出惊艳了全场!

  事前不知道当然不能量尺寸,他是怎么给她做衣服的?!

  小叔被她炸毛的小样子逗得哈哈大笑,这几年她身体不好,他一直担忧焦虑,真的好久好久没惹她炸毛过了。

  不过还是舍不得她生气,赶紧解释:“我是受顾大成一位老战友的嘱托去做那批演出服的,做好给谁穿我都不知道。顾月明和其他文工团团员的尺寸他们团里都有存档,不用每次做演出服都去量。”

  至于跑遍上海找配套的辅料,那是他做事一向的风格,既然接受托付当然要尽善尽美。

  安安一开始也只是故意找茬想转移注意力而已,小叔解释一句她当然就不再纠缠了,笑眯眯地着搂住他的脖子,大眼睛璀璨明亮地看着他,似有千言万语,可就是一句话不说。

  小叔最明白她那些小心思,温柔地吻她的额头,虽然是哄她高兴的qíng话,却说得真挚无比:“我爱你,我只爱你。You are my only love(你是我唯一的挚爱)。”

  在他的经历和生活环境里,有些话用汉语真的难以开口,可换成她作为母语一般熟悉的英语,说出来就再自然不过了。

  周小安满意了,主动去亲亲小叔,呼吸如蜜糖般掠过他的鼻端:“Me too!”

  两人走到甲板上,整只大船的甲板空无一人,天空高远辽阔,眼前的大东海一片浩浩汤汤,整个世界都在为他们的离别沉默着。

  海风chuī拂着脸颊和头发,小叔把安安护在怀里,一起站在船舷边看着冬日的大海。

  海làng滔滔,夕阳在海平面上洒下一片血红,水鸟舒展的翅膀被照成一片黑色的剪影。

  两人依偎良久,小叔几度动了动嘴唇,都没能张开口。

  可是他们的时间有限,有些话即使残忍痛苦,他也必须说出来了。

  “安安,你等我十年,如果我还不能出去,你就……不要等了。”

  第八九五章 两年

  虽然小叔已经为出国做好了计划,沈老和周爸爸也会动用一切关系支持他,可国内形势瞬息万变,人生无常,他不得不为安安多考虑一些。

  如果真的有万一,他怎么能忍心让她就这样为了自己蹉跎一生……

  这个十年,是他对自己妥协又妥协的结果。理智告诉他,十年对安安来说太漫长残忍,他不能这样làng费她的生命。

  可他又实在舍不得。三年、五年、七年、八年,在考虑这番话的时候这些数字在他心里一遍遍翻滚,每一个期限都让他痛彻心扉。

  他跟安安不需要这些人为设定的残忍期限,他们期待的是相伴一生一世!

  他一分钟都不想让安安在等待中煎熬,她也不应该受这些残酷折磨!

  可此时此刻,他必须对自己血ròu模糊的心视而不见,做两个人之中那个残忍冷酷的人:“安安,十年,如果十年以后我们还不能团聚,你真的不要再等,因为,我……也不会再等你。”

  说出这几句话,几乎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着,即使神qíng坚毅站得笔直,脸上却已经没有一丝血色。

  心已经痛得承受不住,可qiáng韧的jīng神让理智无比清醒地告诫他,这是对安安最负责任的做法,无论多难以割舍都必须这样做。

  从66年5月开始,国内形势就跟以前完全不同了。无论是他还是沈老,对很多事都没有了以前的笃定和把握。多少前辈和战友一个个被打倒进了牛棚甚至监狱,多少以前无比清晰的事被彻底翻覆。

  如果是一年前,他可以很自信地对安安说你等我,我一定会去找你。但现在,他只能给他们设定下这样一个残忍的期限。

  如果十年的时间他都不能离开,那他肯定已经如很多人一样人生瞬间崩塌,再没机会离开了。

  那他就必须给安安彻底的自由,让她去过属于她的人生。

  如果真的变成那样,他会如何他从未考虑过,但他必须为她考虑周到。

  放手才是真正的成全。

  这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最后的事了。

  所以他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无论她多坚持等他,对他的提议多抗拒,他都必须说服她。

  可残忍的话真的说出口,怆痛和打击却比想象得还要重。他胸中热血翻滚,喉头猛地涌上一片腥热,闷咳了几声才勉qiáng压住。

  安安没发现他的反常,她整个人都被他这句话惹毛了!

  她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小叔,眉毛紧紧皱了起来,神qíng几乎跟脾气bào烈的周爸爸发怒时如出一辙:“十年?!”

  小叔刚一点头,她就气得跳了起来!

  “沈阅海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你竟然打算跟我分开十年!十年你知道是多长时间吗?十年之后你都是老头子了!你想让我人生最漂亮的十年守活寡?”

  真的是平生仅有,小叔完全愣住了,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炸毛喷火的小恐龙!

  他这些天翻来覆去想了又想,准备了无数说服她的话,甚至有一些让她十年之后必须死心放弃他的话,想想心都在流血,可他独自黯然神伤了那么久,她的反应却跟他设想地完全不一样!

  安安才不管他怎么想!她是真生气了!

  “我才不会等你十年!我才不会拿我的人生跟你们làng费!我说我会一直一直等你,你就以为我会一辈子当望夫石吗?我傻呀!我告诉你,我最多等你三年!”

  安安伸出三根柔软白皙的手指,举得高高的,如她第一次在杨树沟老家给小叔看她受伤的手一样,几乎要戳到他的下巴上,努力晃着让他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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