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她那样的,认不认得自己名字都是个问题!还敢给人写信?真是把她张狂的!还是欠揍!
可不管怎么样,周小安现在是跟工会搞好关系了!他要是敢在厂里薅住她揍一顿,被工会抓住小辫子,他想尽快离婚再要回彩礼可就不容易了!
后来父亲打听到,周小安竟然去市里的夜校上课了!
韩大壮气得咻咻喘粗气,怪不得张狂起来了呢!怪不得敢跟婆婆小姑子耍心眼子了呢!原来是有外心了!
说是要回来好好过日子,说不定是揣上谁的崽子找他当便宜爹来了!
那夜校他又不是不知道,刚解放那会儿他就去过,一群男男女女地大晚上不回家,坐一起说说笑笑,有的还不知羞耻地坐一条长凳上!
乌烟瘴气!伤风败俗!去一天他就再不去了!
这败家娘们儿敢给他戴绿帽子!打死她都没人敢说啥!
韩大壮恶狠狠地追着周小安跑,恨不得抓住她扒光了吊学校门口打!让大伙都看看这么个不要脸的玩意儿!
他今天就是专门来夜校打她的!不止打她,还得把那jian夫给找出来!一起打!打完送公安局去,枪毙了这对jian夫****!
周小安跑到保卫科回手就把门cha上了,气喘吁吁地对着里面的两个保卫求救,“有个流氓追我!拉住我耍流氓!还说我是他媳妇!我要是不回去给他生娃就要打死我!同志们救命啊!”
一个年轻保卫一听马上就兴奋了!
他的理想就是当公安,抓坏蛋保卫人民生命财产安全。可是公安局不收他,后来被分配到工人俱乐部当保卫,每天最大的事儿就是去电影厅抓逃票的。
真是憋屈死了!
现在有个现成的流氓送上门来,他终于能大展拳脚gān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了!
年纪大的保卫也站起身来,先拿了两个防身用的粗重捶衣棒,这是他们保卫科自备的防身利器,据他多年经验,这个可不比公安同志手里的警棍威力小。
周小安蹿到屋子最里面,害怕地指着门,“同志们!好汉不吃眼前亏!那个流氓可壮了!看着jīng神也是有问题的!可别让他给伤着!咱们得向公安同志寻求合作!”
两位保卫对视一眼,向公安同志寻求合作?这话听着真是舒坦!跟公安同志合作啊!那得是多光荣的事儿啊!
可是两个人又很犹豫,他们不知道从何下手啊!
他们抓住个逃票的一般批评教育一下再罚了票款就放了,qíng节恶劣的最多通知单位通报批评,哪用得着麻烦公安同志啊!
周小安瞪着眼睛忽悠人家,“这回可是大案子啊同志们!你们抓住了一个行为恶劣的流氓!在公安同志来之前将他绳之以法!那就是跟公安同志合作办案!而且你们还是头功!”
小保卫打了jī血一样,跟公安同志合作办案啊!头功啊!那公安同志会不会看到他的本事,把他调到公安局去?
年纪大的保卫比较冷静,按住马上要给公安局打电话的小保卫,“先看看人再说。”
公安局的同志那么好麻烦的?别到时候头功没抢着,再落下一身埋怨!
韩大壮已经追到了门前,毫不犹豫地狠狠一脚踹在了门上。
这是典型的没有文化不知道害怕!他根本就不认识门上“保卫科”这三个字,否则借他俩胆子他也不敢在这儿这么撒野。
“臭****你给我出来!你躲到哪个狗dòng子里老子都能给你薅出来!-欠-cao-地玩意儿!让你到处发骚!你不是缺男人吗!?老子今天就在这儿-cao-死-你-!”
周小安在屋里吓得往墙角缩,“救命啊!他要在大庭广众耍流氓!刚才在路上追我的时候他还说我是他媳妇!我根本不认识他!”
这也太嚣张了!小保卫拎着捶衣棒就要冲出去!老保卫听着韩大壮的污言秽语和一声一声的踹门声,也愤怒了!
“小李!先别出去!先给派出所打电话!”
老保卫拿起电话接通了最近的派出所,“有个坏分子当众耍流氓……已经闯入保卫科!qíng况非常紧急……对!耍流氓……是!怀疑他是来扰乱夜校上课秩序的敌特份子……好!是!坚决完成任务!”
老保卫以一个标准的立正姿势完成了通话,看来不是退伍兵就是军人的忠实拥趸。
门外韩大壮一下一下地踹着门,木门已经眼看要失守。
晚上一楼的办公区只有两个保卫人员在值班,没人来阻止他,他胆气更足!火气也更大!这明摆着就是心虚了!是害怕了!是躲起来不敢见他了!门里的狗男女说不定在gān什么脏事儿呢!
他骂得更肆无忌惮,踹门踹得更底气更足!
门里的两名保卫都举起了捶衣棒,老保卫冲小保卫点点头,猛地拉开了门cha,韩大壮一脚踹空,直接就摔了个大劈叉!
小保卫猛虎一样冲过去,照着他的头就是狠狠一捶衣棒!
胳膊粗的捶衣棒威力真不小,韩大壮应声而倒!白眼儿都没来得及翻一个就晕了过去。
周小安从角落里跳出来,赶紧递上不知道从哪找出来的绳子和毛巾,“绑上!快绑上!嘴也给他堵上!绑紧了没?”
周小安冲上前冲绑成粽子的韩大壮狠狠踹了一脚,“臭流氓!”(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掌 拿下
疑似敌特分子加臭流氓韩大壮被派出所的同志一桶凉水给泼醒了,嘴上的毛巾都没拿下来,就直接塞上市公安局专门派过来的三轮摩托给拉走了。
审讯敌特分子市局有专门的部门和程序,一般工作人员话都不允许跟他们说,派出所更是发现就立即上报,根本没有审讯权。
走在去市局的路上,周小安才后知后觉地有所感触,现在是六十年代初,是敌特活动最猖獗的年代,那是真刀实枪地战斗,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出人命的啊……
她本来只想让韩大壮当回流氓,即使定不了罪也吓唬吓唬他,没想到一不小心搞大发了,给弄成-恐-怖-分--子-了,啊,不对,是敌特分子!
反正沾上都一样倒霉!
不管给不给他定罪,被市局拉过去审问和在派出所搞一场疑似耍流氓事件,那xing质可完全不一样!
那得犯多大的事儿能让市公安局给抓去呀!市公安局抓的可都是大jian大恶的大坏蛋——至少现在普通群众都是这么认为的!
市公安局跟市委在一个大院儿里办公,甚至还是同一栋办公楼。
这个年代办公条件有限,可不会出现一个部门一栋豪华办公大楼的场面,大家都是艰苦朴素因陋就简,奢华和làng费是被主流价值观否定的,是可耻的!
周小安和两位保安被分开问询,给周小安做笔录的是一位女公安人员。
周小安先拿出纸笔写了一个电话号码,下面加上自己的名字,给了女公安,然后就闭紧嘴巴不说话了。
女公安看看那个电话号码,马上就出去了。
周小安老老实实地坐着等,一会儿的功夫,那个女公安就回来了,还给周小安倒了杯热水,问她需不需要上厕所,然后就又出去了。
周小安写的是小叔给她的许副局长的电话号码和分机号,不是什么机密,但也不是谁都能知道的,更不是谁都有资格打的。
从女公安的态度上来看,她应该是请示过许副局长了。
果然,过了没到十分钟,门就被一个四十多岁高高黑黑虎背熊腰的中年男人推开了。
“哈哈哈!你就是周小安!我还在琢磨,你到底啥时候来找我呢!”许有才的笑太声震撼,周小安觉得窗户上的玻璃都被震得嗡嗡响。
“许叔叔好!”周小安站起来乖乖打招呼。
许有才手里端着个大茶缸子,里面的茶垢厚得看不出茶缸子的本色来,坐下先chuīchuī茶叶沫子吸溜一口,长长地哈了一口气,才对还站着的周小安招招手:
“坐!坐下说!我跟‘拿下’是过命的兄弟,你就叫我许叔,我跟你小叔是一样的!你有事儿找我就对了!”
“你肯定不知道,‘拿下’是你小叔当年在特务营的外号,哈哈!”许有才又吸溜了一口茶水,转头噗一声吐出茶叶沫子。
“哎呀!想想我跟这小子一起打过多少场硬仗啊!”许有才一副准备痛说革命家史的架势,周小安也就坐下来听他说。
能当上公安局副局长,这位许叔叔肯定不是泛泛之辈,他不提韩大壮的事,那她也没必要着急。
“你小叔当年是我们整个特务大队最年轻的,手最快最狠,话也最少!布置任务他就会说‘明白’!执行任务他最爱说‘拿下’!啥任务jiāo给他,他都能gān脆利落地给拿下!
有一回我们摸鬼子的pào楼,那时候他刚进我们大队,大家就是带他去练练手,谁都没指望他能帮啥忙。
没想到qíng报有误,那pào楼是******回型楼,里面还有一层哨兵,先进去的人一下就给拿枪顶脑门儿上了!眼看任务要失败,你小叔徒手爬上四米多的窗户,扑进去就把两个哨兵给瞬间拿下了!那俩小鬼子到咽气儿都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哈哈哈!”
许有才自己说得热闹,看周小安眼睛忽闪忽闪地脸上没什么表qíng,一拍脑门儿,“哟哟哟!忘了忘了!你小叔说你胆子小!没吓着吧?没事儿!你别怕!我们这都是受过训练的,特别是你小叔,回回血都少见……”
呃,许有才瞪着眼睛看周小安,说不下去了,好像越说越吓人了……
周小安忽然笑了,这位许叔叔真不适合做这种小心翼翼的表qíng,像一只大黑熊捏着一朵小花陪兔子过家家,说不出来的喜感。
“许叔叔,原来我小叔那么早就会徒手爬楼啦!年前他回来,误会我要跳楼,就徒手爬上煤矿医院的三楼!当时好几百人在楼下给他鼓掌叫好!”
许有才一回想,猛地一拍大腿,“奶奶个熊地!我说呢!这小子年前过来,好好的皮鞋鞋底儿都磨漏了,穿了我一双新皮鞋走的!”
周小安笑得像个小狐狸,“我小叔爱穿军装配皮鞋!”
这可不是二十一世纪,军人军装里就配有制式皮鞋。这个时代军装都是配一双解放鞋或者大头鞋,她早就注意到了,小叔总是穿军装配黑皮鞋。
跟她一样爱臭美。
许有才哈哈大笑,“对对对!解放前去上海出任务,他还能抽空去定做一双手工皮鞋!差点儿没犯纪律!哎呀!不愧是周拿下的侄女!这观察力一点儿都不比他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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