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却忽然觉得鼓起的勇气根本填不满他心中的愧疚,他,何德何能。
从一开始圣子就没有将他的誓言灌入肩章之中,圣子对于他的忠诚深信不疑,圣子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可能会背叛他这件事qíng,所以他觉得这样的形式是对自己的侮rǔ。
可是……弗雷德的眼圈控制不住的泛红,却是不知从哪里chuī来了一阵风,将房间里面紧紧关上的窗户chuī开,白色的窗帘被风chuī掉了一半,剩下那一半颤颤巍巍的挂在上面,被chuī掉的窗帘,随着风的频率时不时的在弗雷德和米落之间划出一道梦幻的幔帐。
和煦的阳光映照在幔帐上,让弗雷德一瞬间产生了一种置身于教廷之中的仪式感。
他的话缓缓吐出,伴随着从今日起他所有的人生的意义都在米落身上的忠诚:“我的xing命就是您给的,生与死,全部都在您的一念之间。”
“如若我没有死去,我未来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您的,我从此都为您而活。在您取走我的xing命之前的每一天,我都将在赎罪中度过。”
这将是他的誓言,他庄重的将自己的所有jiāo给了面前的人去掌控,心无怨悔。
微风徐来,纯白的幔帐在他们两人之间缓缓滑落,露出了米落不知所措的表qíng。
是的,他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jiāo付给了面前这个——陌生的人。
弗雷德的悔恨,弗雷德的效忠,好不容易将所有心中思想倾诉出来的对象,只是个外人。他在弗雷德和圣子所经历的那些所有的故事中,并没有一丁点存在的痕迹。
现在却可以堂而皇之的享受圣子应得的回报。
这是米落出生以来听过最沉重的话,他不由的分神,用他那没遇过多少事qíng的脑袋,翻找着所谓的经验,再和面前的事qíng一一对比,并没有一件事qíng能给米落经验,告诉他应该如何做,此时他忽然想到,每当自己露出这样不属于欢喜表qíng的时候,他的主人都是将他抱着安慰的。
他刚刚想到这里,拿着法杖的手掌一酸,法杖前头一重,就要从弗雷德的肩膀上翻过去。米落也被法杖带着往前一扑。
刚好扑到了弗雷德的怀里,弗雷德手忙脚乱的将他拥住,还没来的及感受身上产生了那些奇怪的qíng绪的时候,米落用甜甜的嗓音说道:“没事了,我原谅你?”他说着,轻轻拍了拍弗雷德的背部,就像是塞纳经常做的那样。
“谁让你抱他的!”
【我日你大爷!塞纳!你跟我有仇啊!】楚恒捂着自己的耳朵,差点要被塞纳那一句话给震的耳聋。
系统此时十分庆幸就算声音再大对于自己都没有任何的影响,不由得意的说道【现在知道了吧,我们系统这个活也不是谁都能gān的,反正你这个心里素质肯定不行,这才不过分贝能测出来的声音,我还听过分贝爆表的呢,也没像你这样啊。】
系统机械的声音伴随着终于姗姗来迟的耳鸣声音混在一起,像是拿着一把刀搅着他的脑袋一样,让他没工夫腾出话来鄙视一下系统。
那边米落也险些被他吓了一跳,却不是因为声音大的缘故,因为他的主人从来没有对他说过重话,这样的斥责更是少之又少,米落不由的委屈起来,但是他的想法就算是想破了脑袋也无法像是主人一样传到塞纳的耳边。
米落生气的直接推开了还在抱着的弗雷德,弗雷德这下却是一个踉跄,摔了一下,他用手撑着地,经历了这么多的事qíng,他的想法自然也不会像是以前那样只需要听从命令的简单,反而物极必反的多疑了起来,
米落,会说这样的话么?他会像是个小孩子安慰人似的将自己抱在怀里?
“米落大人?”他小心翼翼的开口,生怕自己的想法错误,但就算是害怕,他也必须要讲这件事qíng探究到底:“您,那时候在继任仪式上,口中说的主人什么的,是真心这么想的,还是在做戏?”
“是主人告诉我的啊。”米落不明白弗雷德为什么问这个,他一直以为自己的主人将自己jiāo给他来照顾,因为他们是朋友来着。
弗雷德此时的心瞬间凉了一半,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的说道:“米落大人,您为什么要叫他主人?”
“主人就是主人啊。”米落理所当然的说道,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被他当成傻子的弗雷德,几乎已经完全绝望了,他的脑海中甚至升起了一个极端不好的思想,当初米落的灵魂是不是已经消失了?
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仅仅是他的傀儡?他能够开口说话,有独立的思想,是因为塞纳不知道用了什么样的方法弄成的?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记忆的。”弗雷德忽然审视一样的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影盖住了和煦的阳光,被拉长的影子随着他的前进一点一点的笼罩在米落的身上。
米落却没有什么害怕的感觉,因为他本身就不喜欢光明,反而被这样笼罩着,他可以很舒服:“记不太清楚了。”他掰算着自己的手指,最后伸出了三个手指给他:“至少有三个月了!”
他这样得意的说完,似乎觉得自己的行为也有些幼稚,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三个月的大宝宝,他已经不是刚刚有意识的小孩了。
连忙脸红的将手指收了回去。
米落伸出的手掌光洁,这是他这些日子以来费心费力的治疗好的,连带的曾经将自己的血渡给他的伤口都恢复的跟没有一样。
他的米落呢?面前这个人不是他的米落大人,他的手在袖中几根手指缓慢的动着,光明之力就像是有意识的围绕在他的身边。
但是弗雷德下意识的要这个光明之力作何作用,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
却有一个人给了他回答。
方才还和煦的微风猛地将门chuī开,吱呀作响的门狠狠的拍在了墙壁之上。屋外已经变的狂风呼啸,白昼的天气被黑压压的云雾所遮盖的有些不辨五指。
而他袖中的那一点光明,却成了照亮整个室内唯一的的光。
“啪啪啪。”只听到三声轻轻的十分不走心的拍手声,塞纳懒散的倚在已经失去了门的门框上,法杖也被他随意的斜斜地靠在腰上,与他那一身灰袍不符的,是右肩上那枚jīng致的肩章。
整个门框像是画框一样,而画框里面是一名随xing的著名画家的成名作。
而就在此时,画像张开了嘴,如同他这样姿势配套的懒散:“啊呀啊呀,方才还口口声声的效忠我的米落呢,怎么现在……”
他用三根手指抄起斜立在一旁的法杖,拇指微微用力,将法杖平平的压了下去,直指弗雷德掩在袖口中的手,懒散的语气上扬,化成了十足的嘲讽:“就要跟主人动手了”
他上前一步,yīn冷的气势犹如làngcháo那样的压了过去:“就如同当日那样?”
第33章 圣子与骑士
弗雷德缓缓的站起来,衣摆随着他起身慢慢的收拢,服服帖帖的贴在他那有力的小腿上。一直别在腰间的那一柄银白色的剑, 骤然的闪烁起了光芒。
他眼神凌厉的看着塞纳, 准确的来说, 是看着塞纳肩上的那枚肩章。别在他的灰袍之上,四周也没有勋章搭配, 显得突兀极了,在弗雷德看来,那就像是趁着皇帝不在偷偷的座上了皇帝宝座的内侍。
他迫不及待的要将那枚肩章回归原主。
塞纳有些奇怪的看着弗雷德, 他看向自己的视线怎么没落在脸上?眼睛轻轻一瞥, 看到自己的肩章之后,心下了然, 伸手过去像是要将它摘下来的样子:“看着好玩,就戴上了。”
就在弗雷德怀疑他会那么好心将他摘下来给自己的时候,塞纳的手仅仅是轻轻放在了那枚肩章上面, 弹了弹本来就没有的灰尘。
然后视线转向弗雷德, 也没有说什么, 可是唇边嘲讽的意味就算是米落都能看出来。
“主人!”米落开心的叫着,想要从chuáng上下来,却发现弗雷德将身子一横,挡在了米落和塞纳两人视线能够jiāo会的地方。
“胆子够大的。”对此,塞纳倒也没有着急着对挡在他和米落之间的弗雷德做些什么,与他完全没有任何变化的动作相比,他的嘴就已经将弗雷德刺的千疮百孔了:“你就不怕被我的米落再背后捅上一刀?”
弗雷德连头都没有扭一下,他手搭在腰间的剑上:“米落大人呢?他的意识呢?”
他这样的激动的问话倒是让塞纳一时之间心qíng好了起来:“你身后的,不就是他的意识?还要什么意识?”
“米落大人纵然是失忆了,也绝对不会是这个样子,现在占据他身体的,是你做出来的恶心的东西!”他的声音并不算高,每一个字却都蕴含了力量的压了过去:“我问你,米落大人的意识在哪里?”
“他死了啊。”塞纳一丁点都不害怕弗雷德被他激怒之后的后果,丝毫不在乎的接着火上浇油:“就死在你走之后的第三天。”
“不可能!”弗雷德坚定的反驳道,就如同铺天盖地的làngcháo打了过去,却只拍了一下沙滩,再无后续。
他说不出什么有理有据的话,反而愈发的想起来了,那本咒法书上所记载的日期也是三日,那行字犹如千斤重,将他本来挺直的身板压得有些弯曲,米落从背后看着他,那感觉就像是坚固无比的教廷一瞬间垮塌了下来。
一砖一瓦都没有了任何的支撑,散落在地上,变成废墟。
这样的景象,塞纳看的很快就厌烦了,他见过许多人信念垮塌的景象,就连他的亲哥哥如此的崩溃着,带给他的,也没有超过一分钟的愉悦。
“好了。”他冷冷的说道,视线放在了他佩戴着的那柄剑上,上面有着圣殿的花纹,密密麻麻的雕刻在手柄的前端,和当初刺入他胸膛的那一柄,是多么的相像。
他的视线移过被人们称为圣洁的白色,最终停留在弗雷德的脸上,这是他第一次将视线如此久的停留在他的脸上。
弗雷德的眉毛并不算是很西式的那种贴着眉骨绕到眼角的那种粗粗的眉毛,然而是在眉峰之后上挑了起来,奇怪的带上了十分有个xing却又十分忠心的两种气质。
除此之外,他看着弗雷德的脸,定下来一个结论:真是完美了遗传的那个男人的长相。
塞纳将随意伸出去的法杖收了回来,用手心紧紧的攥着,杀了他,那张脸从此就不会在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而那些以往的事qíng,也终于可以告一段落:“怎么,连剑都拿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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