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他从前得过且过惯了,这虽然是他终将要面对的难关,但是他从来没有认真地去想过这个问题。他也有担心,他和严柏宗的感qíng才刚刚开始,他觉得还不够稳固,他常常觉得自己如坠梦中,他担心自己会被严柏宗抛弃。
因为他知道自己还不够优秀,现在的他和严柏宗在一起,算是高攀的。他不是没有想要变得优秀的努力的心,但是他需要时间。他既需要时间来提升自己,也需要时间等他和严柏宗的感qíng更稳固。
他正在那里胡思乱想着的时候,看到有车子开了过来。他往路口站了站,把手里的帽子倒着戴在头上,两只手cha在裤兜里,伸着头看过去。
严柏宗将车子停在路边,下了车子。
祁良秦就朝yīn影里退,一直退到小区的围墙旁边才站住。严柏宗走过去,问:“怎么不回家?”
“想先见见你再回去。”祁良秦说着,便伸手搂住了严柏宗的腰,他闻到了严柏宗的气息,感受到严柏宗的温度,这才安心了一些。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头微微有一点酸。严柏宗也回抱住他,说:“不用怕,老二不会为难你。”
“那他有没有为难你?”
严柏宗笑着说:“他不敢。”
祁良秦也想给严柏宗说一声对不起,因为自己勾引了他,将他引到这条路上来。可是他不敢说,怕严柏宗本来没往那方面想,听他这么一说反倒真的怪他。人大概都是自私的吧,他虽然羞愧,但不后悔,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只会勾引的更厉害,更无耻,因为他如今已经尝到了这爱qíng的滋味,yù罢不能上了瘾。
两个人在黑暗中抱了一会,严柏宗说:“回去吧。”
祁良秦点点头。大概是为了安慰他,也或许是祁良秦有些脆弱可怜的样子激发了严柏宗的保护yù,严柏宗低下头亲了亲祁良秦的嘴唇。可能心里着急上火,军训也比较累,所以祁良秦的嘴唇有些gān,他把那嘴唇噙湿润了,才松开。
就在他们在yīn影里抱着的时候,那边严松伟的车子进了小区。
严松伟觉得非常有挫败感。
他当时那么冲动地推开车门,是抱着棒打鸳鸯的冲动去的,结果被严柏宗三言两语就打发了,实在有些懊恼。
难道他就此接受了这件事,并按照严柏宗说的那样,帮他一把?
严松伟觉得自己做不到,他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就算很不错了。祁良秦他不讨厌,他大哥他更不讨厌,但是两个人在一起这件事,他却十分排斥。他觉得两个人很不搭,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怎么就你爱我我爱你了。
这一定都是祁良秦勾引的结果。他大哥那么方正的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就越了雷池。他正坐在椅子上敲手指的时候,房门开了。
祁良秦推开房门,心虚地冲着他笑了笑,人还没说话,脸就先红了。
看来还是有点羞耻心的。
严松伟抬眼看过去,然后椅子转过来,幽幽地盯着祁良秦看。
祁良秦关上门,规规矩矩地走到他跟前站住。态度还算是端正的,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在等家长责罚。
严松伟说:“我现在是不是该喊你一声大嫂了?”
一句话臊的祁良秦满脸通红,但是祁良秦没说话,严松伟又问:“你们俩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他不是都跟你说了?”
“他?”严松伟冷笑:“哪个他?”
祁良秦的脸色更红。严松伟说:“我想听你再说一遍。”
“就……就在云南的时候……”
“谁先主动的,谁追的谁?”
祁良秦低下头来,说:“我追的他。”
这一点还是要诚实的。
“你挺有本事的啊,我大哥都能掰弯。”严松伟说:“你什么时候有了这心思的?”
“我……我其实是一见钟qíng,第一眼看到他,我就……”
严松伟猛地拍了一下大腿!
果然是他引láng入室!
不过他这大腿拍的突然,祁良秦还以为他要动手揍他,吓得抖了一下。严松伟看见他抖的那一下,心里居然好受了许多,只是嘴巴依旧不饶人,说:“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羞耻心,还一见钟qíng……我也不跟你废话,坦白跟你说了吧,你们俩的事,我不同意。”
祁良秦点头:“我能理解。”
“我不是叫你理解,我是叫你赶紧跟我哥断了。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真心爱一个人,真心爱一个人,就要为他好,我大哥跟你在一起,名声就完了,我妈也饶不了他。这些不用我说你也都知道。你既然爱他,就不要害他,你如果害他,就说明你自私,不是真爱。”
祁良秦不知道该如何反驳这些话,说道:“我……我不想跟他断……可是我也是真爱他啊,我自私,可我也真的很爱他……”大概是跟一个人说自己爱另一个人是很羞耻的事,他脸色涨得通红,说:“我这么大的人了,分得清是不是真爱。我虽然做不到他好我就好,也做不到为他死去活来,可我是真的爱他。除非他不要我,我是不可能不要他的……你可能觉得我很不要脸,但……就算他不爱我,我也是爱他的。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为了他。”
这话有些ròu麻,但却发自肺腑。这些都是热恋当中的人都会有的真实感受,即便是花心如严松伟,也懂得这个道理,他装作不耐烦地摆手:“你少跟我在这爱来爱去的。我这不光是为了我们家,也是为了你。你不要不识好人心。你不听我的劝告,将来有你后悔的那一天,到时候我大哥不要你,我们也不会轻易饶了你。你何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最后落的一无所有。”
祁良秦红着脸摇头:“不会的。”
严松伟挑眉:“什么不会的?”
“你们可能不会轻易饶了我,但是他不会不要我的。”
严松伟立即瞪向祁良秦。祁良秦羞愧地躲避他的眼神,严松伟却更生气:“怎么不会?”
“他不是那样的人,我知道。”
……
严松伟真是气的恨不得一脚踹飞了祁良秦。他怎么说来着!果然是这样,这个祁良秦,就是一步一步谋划着来着,知道他大哥是个负责任不会始乱终弃的好男人,所以才吃准了自己不会轻易被抛弃!
这个祁良秦,看着老实巴jiāo的模样挺清秀,心机却这么深!不然他为什么不挑自己下手,而是挑了他大哥!
严松伟气的脸色通红:“你是早就吃准了我大哥不动心则以,一动心就会负责任到底吧。”他说着伸腿就要踹祁良秦,他以为祁良秦会闪躲,但是祁良秦没有,这一脚虽然不算是踹,但也把祁良秦蹬的后退了好几步。他察觉自己踹了祁良秦,心里竟然怵了一下,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心想这是他大哥的人,将来虽然说可能xing不大,但到底成为他大嫂的可能xing还是存在的。
看在他那个荒唐的大哥的份上,他得对祁良秦客气一点。
“你过来!”他训斥道。
祁良秦却没敢太靠近他。严松伟说:“要是我们家都不同意,你要怎么办。我妈肯定会把你撵出家门,跟你老死不相往来。”
祁良秦垂着头,说:“我对不起她。”
“我不是问你对不对得起,我是问你你要怎么办。”
祁良秦说:“我听他的。”
“到时候我妈把你连同我大哥一起撵出去,跟我大哥断绝母子关系,你也无所谓么?”
“老太太对我是很好的,我也不是不知道感恩的人。但是如果非要我在她和柏宗之间总一个选择,我肯定选柏宗啊……”
“你……你住嘴!”严松伟觉得自己汗毛都要立起来了:“还柏宗,你再给我叫一遍试试!”
祁良秦臊的满脸通红,不敢叫了。
严松伟觉得好诡异,祁良秦这rǔ臭未gān的小子,竟然直接喊他大哥名字,搞得好像真成了两口子似的:“你的脸皮怎么这么厚!”
祁良秦张了张嘴,严松伟就说:“怎么,我骂你一句脸皮厚,你就受不了了?那我劝你早点收手,不然以后更难听的话还在后头呢。到时候你走到哪都被人戳脊梁骨,骂你是个勾引大伯哥的骚货!”
祁良秦只觉得浑身发热,这个严松伟他有点陌生了,其实严家这几个人,他一直觉得严松伟最玩世不恭,却也是最和善的一个,直来直去的xing子,好相处。但是严松伟如今却说的这么难听。更窘迫的是,他觉得严松伟这样也是qíng有可原的。
“我大哥几十年的好名声,都被你给毁了!”严松伟说:“滚吧滚吧滚吧,看见你我心里就来气。”
祁良秦却没滚,站在那里没动。严松伟瞅了他一眼:“怎么,非要挨揍才满意?”
“谢谢你,”祁良秦不敢看他:“谢谢你替我们瞒着,没告诉老太太她们。是我勾引了你大哥……但是我会对他负责任的。”
严松伟满脸黑线,瞪着祁良秦看。祁良秦抬起头看着他:“希望你气消了,可以帮帮我……”
严松伟立即伸手就要揍他,祁良秦转身就跑了。严松伟看着合上的门,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头都要炸了。
他记得祁良秦是个很容易害臊的,很内敛懦弱的一个小年轻啊,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豁得出去,这么的……恬不知耻。
不过他刚才不过说了两句难听的,祁良秦的脸就涨红成那样,以后真要这事曝光了,凭他的心志,也不知道能撑几天。他觉得这一点上来说,祁良秦是不如沈龢的。沈龢是非常自我和一个人,她活的明白,不在意别人说什么,清清冷冷也有清清冷冷的好处。
但是怎么办,他那个不争气的大哥偏偏喜欢祁良秦这种温温糯糯带点骚的。果然男人都一样,他大哥禁yù那么多年,到底还是破了荤,好好的坦dàng君子,栽在祁良秦这个小yīn沟里了。
祁良秦自然把这件事大概跟严柏宗讲了,只说他说了些难听的话,具体是哪些难听的没说,严柏宗也没问。祁良秦说:“他盘问了我好久。”
严柏宗点头说:“这样才好。这对谁来说都不是一间容易接受的事,如果现在他轻易放过你,后面肯定又会反复,不如一次让他盘问个够,以后你就清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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