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华承有些无奈,使了个眼色给许玉珍后便只能带着夏管家一批人回了侯府。
老太爷却是等不及了,人走后立时就要去朝元观上香,顺便会一会老友长chūn子。
长chūn道人因先帝炼丹之事离京,后来张道士死后,太宵宫无人主事,老太爷便推荐了玉虚道人,皇上应准。
这样朝元观便空了下来,长chūn道人gān脆就回了朝元观任观主。
事隔多年,长chūn子的名头早已没那么响,而新帝登基之后也没有怎么抬举他,所以长chūn真人的名号渐渐的也不那么吸引人了,无名便在朝元观安乐地住了下来。
许玉珍知道许老太爷自无名离京之后一直不得见,心中十分挂怀,便劝道“今天天晚了,何况长chūn道长也不知在不在观里呢,先使人去问一声,然后明日备齐了香火纸钱,祖父再去不是更好”
老太爷想想也是,总不能单就为了看人跑去,也要给祖师爷供奉才行,便唤了人去朝元观问问,说明日将去,又一叠声地叫下面的人去准备供奉之物。
许玉珍有些好笑,自己起身去庄子里逛了。
别庄很大,样式却很简朴,有些地辟了gān脆还种上了葡萄,许玉珍一路逛过去,倒也不觉得新奇,她在苏州时就连真正的村子都跟许明武去过呢。
蕙儿等丫头却是看得好晚玩,一路指指点点好不开心。
这个别庄老太爷买下之后一直是有专人看守的,如今他们住进来,里头的仆人的仆妇就要被放到统一的地方,不能随意行走。
许玉珍逛了一圈之后也再没什么兴趣,便让人叫了仆妇过来问周边的qíng况。
那仆妇夫家姓苏,原是在其他庄子上做活的,因为在侯府也有些关系,这个别庄置好后要主事的人,她男人便托了人想办法过来了,人们都叫她苏婆子。
“姑娘有所不知,这一带除了咱们这个别庄外,如今也有其他的官户和富户的庄子,虽不比西山那种地反,可是如今这一带也是个满满当当了,想再在这置庄子是不可能了”
“那离着咱们最近的都有谁家的庄子?”许玉珍有些好奇地问道。
苏婆子便道“其他的我不知道,不过这附近有一处最大的庄子却是平王殿下的,那庄子里头还有汤泉呢。那庄子平王殿下买了没多久,可是来的次数却多得很,每次那王府的侍卫都排得不知道多长”
平王?许玉珍心里闪过一丝讶异,这地方不比西山,平王怎么会想到在这里置办宅子,许老太也是因为着临近朝元观,平王是为了什么。
这地方看起来一般,达官显贵们一般都不会选择这里的。
“苏大娘见过王爷吗?”
苏婆子却是不好意思笑道“王爷那样尊贵的人岂是老婆子能够见到的,我每次贪图看热闹,所以便跑去远远地看着那一阵人群就是了。”
许玉珍笑道“王爷来的勤吗?也不知道我和祖父在的这些天王爷会不会来”
苏婆子道“王爷大概每个月都来的,来时总也要住上个几天。不是老婆子多事,只是王爷每次来阵仗那么大,人人都是知道的”
许玉珍笑着望向苏婆子道“王爷是什么样的人,他出行自然不一般了。”
苏婆子讪讪的笑了,许玉珍便让她退了出去,自己起身去与老太爷说这事。
老太爷却是淡淡地道“没什么,王爷在哪里置产与我们没什么关系,这些事皇上自有主张”
许玉珍便知他早已知道了此事,自己也就放下了。
平王如今虽然仍然贵为亲王,但是安乐侯却因为进献妖言惑众的妖道给皇上,以至皇上龙体亏损为由被夺了爵位。
其他原先依附齐家的官员都一哄而散,平王现在再难找得出一个帮手了。皇上不愿担了残害兄弟的恶名,却也剥夺了平王的一切实权,务必不能让他有任何威胁到自己皇位的机会。
第一百四十九章 搜查
晚时,许玉珍刚伺候老太爷用过了晚膳便。
外面却来报长chūn道人亲自来了,老太爷心中又惊又喜,便想亲自去迎,朱来福却是知道长chūn道人跟老太爷关系非同一般,早领着人到了正院,两位老友相见,自然分外开心,长chūn道人许玉珍从前都是常见的,此时也不回避。
长chūn道人却还调侃道“听说你这丫头知道老道我离了京城无处可归,真是不错。”
许玉珍笑道“是我无知了,真人神通广大,又怎么会有事。”
老太爷哈哈地笑了起来,指着许玉珍说不出话来。
长chūn真人摸着胡子自嘲道“我还大罗神仙呢,你这小丫头如今是越来越会寒碜人,到底是和谁学的。”
他如今还不是一样,像是老顽童似的,亏得以前还觉得是个仙风道骨的人物呢,还因此怕了半天,生怕看出她是重生了来的。
许玉珍微一笑道“真人快请屋里坐吧,祖父心里更是挂怀着你,知道你回了京之后他又被朝事烦着,一直不得闲来去观里”
许老太爷忙也请了长chūn进去,许玉珍让小厮们上茶,又去到厨房命人准备些斋菜素酒送过去。
“我还以为你从今往后就要云游四方,再也不回京城了”老太爷不无感叹道。
无名反而笑道“为什么不回来,我虽然居无定所,可是这么多年来也就是这一块地方住的最久了,总想时不时地回来看看。玉虚去了太宵宫,我回来倒也正好,底下的一帮小道都还年轻着,还得再历练几年”况且他如今早已不是什么出名人物,也乐的安定下来。
许老太爷听这话,知道无名是还介意张道士以长生不老之丹骗取世人的事。当初无名扔下一整个太宵宫离去,可是到了最后好好的一个出家清净之地竟然变成一个乌烟瘴气的地方。
老太爷是巴不得无名就此留下来,便道“你这样想就很好”
两人叙了一番别后之qíng,老太爷问他又去了哪些地方,走了哪些山川,无名一一说了,老太爷羡慕不已,直言若是有机会他也想去走走。
无名却笑而不语,知道老太爷也不过说说。
“我专程来是有一件事,平王殿下最近往我们朝元观去是越发勤了,初起时也不过扯些闲话。现在慢慢的却是说些秘辛,平王位尊,我们虽是出家之人。可也是天子子民,实在是拒绝不得”
平王如今势力大弱,却还是不肯死心,他本来就是已认定自己为真命天子,皇上登基之后。他便一直来朝元观求神礼拜,无名拒绝不得,却又担心将来出了什么事朝元观一众人等会被牵连。
许老太爷听了便捻须道“这事我也听说了,放心,当今皇上圣明,绝不会牵连无辜的。况且道长为人皇上甚为清楚。不然你你以为你如今为何能如此悠闲自在。”
自古君心难测,无名也不过是为了朝元观里头将百位的道子道孙求个保证而已。皇权之争,什么骨ròu亲qíng都不顾。更不要说他们这些无辜的人了。
“侯爷既然这样说那我便放心了”
改称侯爷了,那便是对于这事十分的郑重其事了,许老太爷便正色道“我知道长担心什么,可是我可以保证绝不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道长尽可以放心”
无名面露微笑道“侯爷一言九鼎。我自然就无需担忧了。观里的小道们我会约束好的。明日的道场早已安排好了,侯爷要是有兴致便过去看看”
两人达成了共识。无名便趁着夜深告辞离去。
第二日许玉珍陪同老太爷前往朝元观,平素常来的地方,却在未到山门的时候马车咯吱地停下来。
过了一会儿前头的朱来福家过来道“姑娘,平王殿下也来了朝元观,这左右都被封了,进不去的“
这也太巧了,怎么偏偏是今天。
许玉珍开口道“祖父怎么说?”
“老太爷已经下了车,正在前头呢”
许玉珍没办法,只好在车上等着。
山门口十来个带刀侍卫将人通通拦住道“我家王爷在上面,其余闲杂人等均不得上去,尔等若是惊扰了王爷,便治你们死罪”
朱来福原先已经报过家门,现在却被列为什么闲杂人等,心里就不免觉得这王府的人架子摆得也太大了些。
况且侍卫的神qíng都是凶恶异常,半分qíng面也不留。朱来福的便想去请示老太爷,偏偏老太爷早已下了车,站在一旁看着,此时便冷冷地道“既然这样,我们就先回去,改日再来”
无名不见人影,应该是已经被平王缠住了,而一些小道士只敢远远地看着他们,根本不敢过来了。
朱来福忙应了,亲自来扶老太爷上车。
老太爷刚上了车,前头的小厮因为多看了那侍卫几眼,其中一个人便已拔出刀来道“看什么看”
赶车的见势头不对,便调了马头,那侍卫们却犹闲不够,上来要对那小厮动手,一行人乱哄哄的,朱来福的来不及制止,马儿就受惊了,挣脱了人手里的缰绳就跑开了几步,马车乱晃,朱来福看得心惊ròu跳。
总算老太爷自己身子康健,早年时练了些身手,自己在车上稳住了,没受什么伤。
“老太爷?您没事吧?“朱来福掀了帘子问道
“没事,快走!”
老太爷人是没事,却气得不轻,眸子里都透着冷冷得光,朱来福的不敢耽搁,忙吆喝了众人,又吩咐自家婆娘跟好了许玉珍的车。
回了别庄,老太爷怒气冲冲地下了车往里走,许玉珍忙跟了过去,等进了屋亲自斟了茶道“祖父,要不请个大夫来看看吧,我怕您老人家哪里伤着了”
老太爷猛灌了一口茶之后方道“没事,你祖父当年上马she箭样样不错,难道如今坐个车反倒会受伤了”
这样要qiáng不肯认输,可见年轻时也是个火爆的脾气,可偏偏当时居然忍了下来。
饶是这样,这会儿也是气得不轻的。
老太爷犹自生了一会儿闷气,见许玉珍还站着伺候,便道“你先下去吧”
这事她没有什么说话的余地,老太爷受了这番气只怕是要讨回来的。
不过许玉珍并不担心平王还会翻出什么风làng会对许家不利,平王在先帝爷在时就跋扈非常,如今势力一去不复返,皇上碍于兄弟之名不想动他,他却还不知道自检,低调做人,他日祸事必定会临头。
许玉珍行了礼就退下,到外面看着朱来福家的将之前抬出去的香火纸钱,烛台灯蜡等供奉物先收起来。
之后便去厨房看了一会儿,安排好了老太爷晚上的饭食。
52书库推荐浏览: 鱼下的蛋 架空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