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锦年_求之不得【完结】(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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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当日在后花园的时候,谢宝然才同她很是亲近。

  这种亲近里,又没有旁的贵女眼中的阿谀奉承。

  段旻轩的举动,谢宝然也并不意外。

  原来,段旻轩早就同她提起过了。

  谢宝然就牵了牵孟云卿的手,弯眸笑道:“云卿,我听旻轩哥哥说,他已经找太子去同君上说赐婚的事qíng了。七月初九是君上的生辰,会在宫中宴请群臣,这桩婚事应当在君上生辰上就会定下来了,到时候可忘了通知我来喝你们的喜酒呀。”

  孟云卿啼笑皆非。

  晚饭前,谢宝然就起身离开了,说是答应了要同娘亲一道吃晚膳的。

  家中只有娘亲在,可不能放娘亲的鸽子。

  临末了,孟云卿就送她到侯府门口。

  谢宝然又说起:“云卿你初到京中,旻轩哥哥又日日在朝中,旻轩哥哥就托我带你去京中四处游玩,你明日可有时间?”

  她是邀孟云卿明日去四下看看。

  孟云卿本也无事,正好应了。

  谢宝然自然高兴,便约了明日上午早饭后,她来侯府接孟云卿。

  孟云卿道好。

  将军府离得远,谢宝然来一趟需要些时候,谢宝然是个闲不住的xing子,见她应了,就欢欢喜喜上了马车。

  段旻轩是怕她闷在府中无聊,才唤了谢宝然来陪她。

  他向来替她着想。

  孟云卿不觉笑了笑,领了小茶往蕙兰阁走,却在途中又遇见福伯。

  “老奴是专程来寻小姐的。”言罢,将手中的几封书信替与她,“小姐,都是燕韩国中送来的书信,一共三封,老奴赶紧给小姐送来,不敢耽误了。”

  燕韩国中送来的书信?云卿喜出望外,她以为要到七月中下旬去了,竟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

  福伯是知晓她心qíng的,才会急匆匆来寻她,jiāo到她手中。

  孟云卿从福伯手中接过,“多谢福伯。”

  此处虽然不是蕙兰阁,却也寻了一处的凉亭落座。小茶难得见她如此高兴,就也不作打扰,和福伯一道退了出去。

  信一共有三封,此时能收到的,定然是四月前就寄出来的。先没有拆信,而是逐一看了看信封,有两封上的字迹她再熟悉不过,便也如同落款那样,是沈琳和沈修颐的。

  最后一封,就没有落款,连字迹她都没见过,她实在认不出来。

  但这满满一手的信握着,总觉得心中的暖意令人动容,便从沈琳的那封开始拆起就读。

  见字如人。

  “云卿……”

  第150章

  来燕韩之前,沈琳便同孟云卿说起过, 她会同许镜尘一道出使西秦。

  这封信便是出使西秦时候写给孟云卿的。

  她从前就羡慕三哥(沈修颐)可以四处游历, 看遍天下风景,阅尽人文地理, 此番随许镜尘到西秦, 圆了一直以来的梦。

  信里提到《伏天行迹》中说的缥缈寺,她过往一直以为是寺庙, 许镜尘同她说起是集市,她查阅典籍后信了。等真正到了西秦,亲眼见过, 才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她在缥缈寺买了好些东西, 都是西秦国中特有的, 在别处少见得。尤其是看到这小簇苍树叶子gān枯后做成的书签, 苍树是西秦特有的树。

  她想起孟云卿喜欢看书, 应当也会喜欢这枚书签的, 便买了下来,随信一道寄来。

  现在的日子,她很喜欢。

  同许镜尘一道出使, 游历,再讨论过往读过的行迹和典籍,才体会出不同的意境,每日都觉得充实和饱满。以前在府中,也只能同三哥说说而已,她如今是真的欢喜。

  等此番出使西秦回去, 她和许镜尘会修整一段时间,然后趁着冬日前启程去南顺。白案堂里有云,南顺的冬日偶尔也会下雪,只是雪覆盖在湖水上,湖水也不结冰。绿树红花上都是白雪,当为美景。她和许镜尘早前就定下来,要去南顺看雪景。

  算了算日子,gān脆就放在今年腊月里。

  然后在南顺过年节,开chūn再回燕韩。

  若是时间来得及,她想借到苍月京中,去看看孟云卿。

  燕韩同苍月隔得远,书信的时间也长,一来一回就要四个月左右,她不知道孟云卿在苍月是否习惯?毕竟风俗人qíng都与燕韩不同,若是不习惯,就写信给她,她便来苍月同孟云卿做做伴。正好晚些时候,再从苍月去南顺。

  ……

  孟云卿止不住眉间的笑意。

  见字如人。

  透过几页信笺,仿佛能看到有人伏案写字的模样,身边定然还像平日一般,放了一盏清茶,写一写便停下来悠悠品一品,尝些点心,才又继续。

  孟云卿托腮弯眸。

  她喜欢读这样的信。

  信里又说到许卿和。

  早前觉得许镜尘的这个儿子不太好相处,呆久了,又觉得慢慢有转机。

  她此番是同许镜尘和许卿和一道来西秦的,许卿和虽然开始时嘴上倔了些,临出发时,还是心花怒放。

  许卿和娘亲过世,许镜尘又常年出使别国,他在家中只能读书写字,又不喜欢同旁人说话,才渐渐养成了孤僻的xing子。出来一趟,倒同他们亲近不少。她年长不了许卿和几岁,也不天真到许卿和能像接纳娘亲一样接纳她。

  她和许卿和都是有各自xing子的人,谁也不必迁就谁。

  只要家中平和,对许镜尘便好。

  这是这家伙似是挂念孟云卿得很,听说她在给孟云卿写信,就嚷着要一道写了之后,送去一站一道寄来。眼下,就坐在她对面写字呢,孟云卿应当会一同收到。这家伙朋友不多,若是收到了,务必记得给他回信。她可是在他面前夸下海口,说孟云卿会回他们信的。

  临末了,让孟云卿代为问候孟老侯爷,还有段旻轩。

  ……

  孟云卿笑了笑,原来,这四封信里,有一封是许卿和写的。

  她认不出字迹来的有两封。

  其中一封的字迹她见过,但她确实没有见过许卿和的字,如此,那最后一封便是许卿和的了。

  由得沈琳的缘故,她将许卿和的信先拆了。

  这封信就不如沈琳那封一般,满满的,足足写了三两页。

  只有一页不到,字迹倒是好看,不是糊弄来的。

  孟云卿便也认真读了起来。

  “孟云卿……”

  叫得还是她全名。

  应是少有给人写信,字里行间生疏得很,但说话写字的风格倒是都如出一辙。

  说起他给父亲买的那盒白玉棋子,父亲很喜欢,回家就会把玩。父亲虽然嘴上不说,他却能看出来。于是又问问孟云卿,她买回去送人的那盒白玉棋子,对方喜不喜欢?

  他欠她的银子攒得差不多了,等她回来就可以可以还给她了。

  ……

  孟云卿摇头,还惦记着这件事的。

  遂又继续。

  他这回同父亲一道去西秦,觉得书中读到的终究是浅,燕韩国中之外的风土人qíng,比书中写得更加jīng彩。让孟云卿不要笑话,他日后也想子承父业,学好功课,去鸿胪寺,做和父亲一样的事qíng。他同父亲说了,父亲不置可否,但是答应日后出使,能带上他的就带上他,只是让他功课不能落下。

  所以,他日后要忙起来了。

  就更没有时间猜字谜了。

  ……

  孟云卿笑了笑,有人的言外之意,是更猜不过她了。

  这小家伙的信,确实天马行空了些。

  但这些心qíng能同她分享,怕是拿她当成为数不多的朋友了,她心中还是高兴的。

  索xing继续读下去。

  ……

  他很抱歉。

  当日孟云卿离京的时候,他没有来得及去送,本来说好去送她的,其实也去了。只是当日学堂有事,他已经提前许多jiāo功课给老夫子了,结果还是没有赶上来送孟云卿。

  等他到城门口的时候,去送孟云卿的人都走了。

  他只看见了卫同瑞。

  一个人在城门口,不说话,也不应声,就骑马看着远处,整个人好像都凝在风雪中一般。

  她走了,卫同瑞应当很难过。

  他一直觉得她同卫同瑞般配,那时京中也传得沸沸扬扬,卫家和定安侯府在说亲,若是孟云卿没有离开燕韩,说不定这门亲事就定下来了。后来他也见过卫同瑞两次,一次是在兰轩阁饮酒,一次是同沈修颐一道,人比从前话少了许多。他都替她和卫同瑞惋惜。

  最后,希望孟云卿在苍月一切顺利,早些回燕韩来。

  ……

  孟云卿搁下手中信笺,脸上的笑意微敛。

  她没想到,竟是从许卿和的信里听说到卫同瑞的消息。

  心中不会没有波澜。

  关于卫同瑞,许卿和其实说的不错,她兴许真的会同卫同瑞成亲——若是没有忽然冒出陈家遗孤的事qíng来。

  只是世上的事qíng,没有那么多如若。

  就像她并不讨厌卫同瑞,甚至也会因着他为她做得些许小事,心中微暖。那时舅母和将军夫人有意撮合他们,外祖母也中意这门婚事,若是没有陈家的事qíng,她兴许真会嫁给卫同瑞。

  谈不上有多喜欢,就像许多京中的贵女一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然后名正言顺留在燕韩京中。

  再不时回门,见见外祖母和舅舅,舅母。

  这便是外祖母,舅舅和舅母能给她寻得的好亲事。

  然而卫将军关卫同瑞的禁闭,也让她看清更多现实。

  卫同瑞会让韩翕给她送信,会同父亲默默抗争,却不会为了她去公然忤逆父亲,或拼尽全力一定要娶她。

  她也不怨卫同瑞。

  因为她同他一样,没有非同他在一起的理由。

  在一处,兴许是一桩良缘。

  不在一处,也不是坏事。

  端午山洪bào发时,她发着高烧,同段旻轩一处困在山dòng里,心中却莫名庆幸。庆幸从燕韩和他一路到苍月,庆幸和他经历的种种,庆幸想同他在一处的qiáng烈意念并非迁就。而是山dòng塌陷时,她哭得声嘶力竭,在雨中,他揽她在怀里,可以一言不发,却好似了说尽了千言万语。

  她有一定要同他一处的理由。

  他喜欢她,她也喜欢他,他们共经生死,一步一步相互搀扶从bào雨泥石流中捡回一条命。

  他就早已不是旁人。

  他是她的段旻轩。

  ……

  收起思绪,手中便还余有一封书信,是沈修颐的。

  孟云卿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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