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连忙摆摆手:“没事没事,你们当时都在忙。护士姐姐也忙,可能没顾上。我自己去问了,后来就回家了。”
沈教授颔首:“那就好。当时乱糟糟的,你一个小姑娘家待在那里也不好。”
许多笑了笑,没有再说话。是真跟沈教授解释的一样,还是事后回补的借口,都不重要了。最起码能够安慰自己的一点是,沈教授还愿意花费点儿jīng力跟自己解释。
她不能自我麻痹说一点儿也不在意。但说到底,沈教授是萧潇的长辈。他与自己的关系基础都构建在萧潇身上。当时沈教授因为萧潇的受伤,迁怒于她,她能够理解。只是她依然受到了伤害。
能怎么办呢,只能慢慢自我消化。好在沈教授没有一直迁怒下去不是。
沈教授没有让萧潇在急诊室打针,而是带着人去了自己的地盘,骨外科。这边全员由他调动,万一发生过敏反应了,抢救也及时。
许多倒没有认为沈教授是大惊小怪。青霉素一旦发生过敏反应,后果相当严重,厉害的几乎很快就毙命。她以前实习时,带她的一位外科主任的母亲,在本院打吊瓶。主任还陪同着,结果青霉素过敏,愣是没抢救回来。
萧潇从打皮试时就开始龇牙咧嘴,无痛皮试在急诊,排队的人不少。沈教授不好意思利用职权cha队,只能带着外甥女儿回来打普通皮试。
他看萧潇苦着脸,毫不留qíng地骂道:“让你痛一痛也好,看你以后还莽撞不莽撞。”
萧潇鼓起腮帮子,扭头,才不要看舅舅。舅舅最坏了!她要去跟舅妈告状!
沈教授被她给逗乐了,摇摇头,点点这个丫头的额头。全家人宠出来的脾气,都压不住。
护士过来通知沈教授,他的预约病人过来了,想请他看一下。
沈教授让萧潇乖乖坐着等皮试结果,又吩咐儿子,好好看着妹妹,要有个当哥哥的样子。
不过是趁机跟女朋友发了一条短信的表哥同学,又无辜地膝盖上中了一箭。
他蹲在萧潇面前逗她:“你看看你吧,这回惨了吧。我跟你说,我妈今晚又做了好多好吃的。你就在边上乖乖看着吧。”
萧潇瞪他:“滚滚滚,赶紧滚,看你就讨厌。不稀罕!哼!我家婧婧姐中午就给我做了好吃的。”然后她极尽夸张之能,将许婧做的午饭渲染的色香味俱全。许多在边上听了,都觉得肚子饿了。
表哥不甘示弱,重点qiáng调了萧潇活该,如此鲁莽行事,只能是喝粥的命。
萧潇急了,一把推了他一个大马趴,气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是我的胳膊严重,还是多多的脖子严重。脖子哎,有颈动脉的,万一咬断了,会要命的。我这是胳膊,最不济就是掉块ròu吧。留个疤而已,多大的事qíng。”
表哥一屁股摔在地上,直觉尾椎骨一阵钻心的疼。他赶紧拱手求饶:“好好好,萧女侠你路见不平一声吼,小子深感佩服。”
萧潇则是拽着许多的手,狠狠地瞪自家三五不着调的表哥:“多多,你别理他。我告诉你噢,我觉得自己可棒了。关键时刻见真章,临危不惧。”
许多抱着萧潇:“宝贝,我爱你。”
萧潇赶紧夸张地左右瞄瞄,勒令她家表哥:“去,给我望风。陈老大来之前,我一定得趁机抱个够本儿。”
许多哭笑不得:“他哪有这么夸张,说得好像法西斯一样。”
萧潇啧啧感叹:“看吧看吧,还没进门呢,就这么护上了。一句拐话都不让人说。”
许多使坏,往萧潇耳朵孔里chuī气。萧潇痒得不行,咯咯直笑。两人就在主任办公室里打打闹闹。
表哥咳嗽一声,压低了嗓门:“陈曦没有,沈教授一只。”
两个姑娘赶紧正襟危坐起来。
医生办公室人太多,不方便jiāo代病qíng。沈教授带着病人往自己的主任办公室来。这病人髌骨粉碎xing骨折,后续治疗的时候,家属又是不停的转院换方案,反而耽搁了治疗。
沈教授跟这家人解释:“你说的那些医生的治疗方案都没问题,但所有的方案都肯定存在利弊。你们非得要一个十全十美的方案,在目前的医学条件下,真的不现实。”
患者的母亲立刻抱怨道:“我就说不该在本地耽搁时间,北京上海的大医院,人家都保证一点儿问题也没有的。”
沈教授心中不快。但病人是托了熟人过来的,他得给熟人面子。他轻咳了一声,揶揄道:“不知道你说的是哪家医院,倘若真如此,我也想去进修学习。学无止境嚒。”
患者母亲立刻报出了一家医院的名字,人家介绍的可清楚了。
沈教授笑容不变:“噢,按照我们国家法律的规定,其实医疗卫生场所是不能打广告的。所以正规的公立医院,是从来没有广告,全靠口碑的。”
患者父亲不耐烦地呵斥了妻子一句:“行了,你别总是马后pào。让人家沈主任好好给媛媛看看才是真的。”
一行人进了主任办公室。许多跟萧潇都站起身跟沈教授打招呼。
许多看到跟着沈教授进来的病人以及家属时,微微一怔,是李成一家人。
李成见了这个外甥女儿也是一怔,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为了找沈教授给李媛看腿,他费了老大的jīng力,搭了一圈的人qíng,才托人到面前。刚才许多跟她同伴的招呼声他听到了。这个小姑娘喊沈教授“舅舅”,办公室里另一个男孩子管人叫“爸”。
有这么现成的关系,自己的亲表姐腿断了,她居然都不提一句。真跟老婆说的那样,他白对这个外甥女儿好了。他从小白疼这个外甥女儿了。这就是一条喂不熟的白眼láng!
李成无比的愤怒。他觉得自己的一片爱护小辈之qíng受到了严重的伤害。这个外甥女儿就是个不仁不义不贤不孝的东西。
许多很想假装没看见这一家人。
奈何吴芬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这个讨厌的外甥女儿。凭什么她的宝贝女儿腿成了这样,多丫头居然还好好站着。
她立刻夹枪夹棒将许多冷嘲热讽了一顿,大意是现在出息了能耐了,连看到舅舅舅妈都不晓得喊一声。真是过河拆桥的,比哪个都厉害。
吴芬挺得意的,她自觉很文化人,很文雅,还用了个成语。
李媛坐在轮椅上,赶紧拉了拉自己的妈,示意她噤声。她家的事qíng,这个什么萧潇早就知道了。她妈现在这么一说,简直直接bào露了。
沈教授面上看不出半分端倪,看了看萧潇打皮试针的部位,点点头道:“去吧,护士长还没下班,就等着给你打针。”
萧潇只好悻悻地出门。她还准备好好怼这家子极品呢,都什么玩意儿啊。做出那么不要脸的事qíng,这个凶手居然还有脸在多多面前耀武扬威。难怪李媛会是这么个装模作样的德xing,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许多没有停留,也没搭理吴芬的话。这家人不就是抱着同一个心态,认定她有家丑不可外扬的心思,不会当着沈教授的面撕破脸嚒。
毕竟,所谓苍蝇不叮无fèng蛋,你家亲戚这么极品肯定是你自身也极品的理论,还是很有市场的。
可她偏生早撕捋开了。不想被这种亲戚连累,她就得一早划清界限。又想要面子又想要里子,世间安得两如法。等到有一天她足够qiáng大了,世人眼中,吴芬之流自然就是她成功路上的磨刀石。
萧潇打针时捂脸不让看,好羞耻,这么大了还得打屁股针。
许多在边上安慰她:“没事啦,起码证明你这段时间的美臀大法很有效果,臀型优美,PP很翘。”
萧潇立刻高兴了起来。哎呀呀,PP是她心头的痛啊,她的理想就是修炼出魔鬼身材啊。
她立刻跟许多安利起美臀心得。
护士长在边上听得直乐。这个沈教授家的外甥女儿,还真是个大宝贝,没肝没肺,一点儿烦恼都不晓得有。要是换上个其他小姑娘,碰上这种事,肯定会哭的一塌糊涂吧。她倒好了,这才多久的工夫,又跟个没事人一样。
许多正跟萧潇讨论磨砂膏多久用一次呢,表哥在外面催她们:“二位太后,该起驾了,小子我饿的前胸贴后背。”
他们临走前,又折回主任办公室跟沈教授打招呼。沈教授摆摆手,叮嘱儿子路上开车小心。
出门的时候,许多的裙子被门框的毛刺勾了一下。表哥喊了她一声,然后帮她把勾丝给解了下来。
这一幕,落到李媛的眼中,就有了不同的含义。
刚才他们进办公室时,这三个人分明关系亲密。如果许多只是表妹的同学,那么沈教授的公子gān嘛对她这么亲密。
上次娘娘去医院看她,爸爸还想给许多介绍个对象。可娘娘话里话外的意思,倒是多多已经自己找了对象一样。而且,条件似乎相当不错,娘娘很满意。
现在看来,多多的这个对象,十之八九就是沈教授的公子。
李媛感到了一股难言的酸意。她长的好看,一直是个温柔小淑女的模样,从小就不乏人追求。可哪一位,都没有沈教授家公子的条件。
来找沈教授看腿之前,她父母打听过沈教授家的qíng况,唯一的独子是国内最负盛名的A大读书,仪表堂堂,有才有貌。今天一见真人,果然生的好,个子高,长的像《蓝色生死恋》里的俊熙。
许多要不是去上了外国语学校,就凭她,哪里能接触到这样的人。这人真是讨厌,得了便宜还卖乖;非得揪着以前的事qíng不松口。实在是小气吧唧,一点儿都没大度的风范。
李媛腹诽了一阵,立刻想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万一沈教授为了讨好儿子的女朋友,趁机对她下黑手呢。他完全可以什么都不必做,只需要一直拖着就行。等到最佳的治疗时间过了,她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有了这种心态加持,李媛听沈教授的每一句病qíng分析都觉得是在给自己挖陷阱。她越听越害怕,后面借着让她妈推她去上厕所的机会,偷偷说了她的想法。
吴芬一听就吓了一跳,再一想,越发认定了沈教授是在忽悠他们。明明人家北京上海的大医院说能治好,她打电话过去咨询,专家也说只要人过去,肯定手到病除。怎么到了沈教授嘴里,这个就千难万难了。
不行不行,媛媛不能继续这么耽搁下去。他们得早点儿下定决心,去真正的大医院治疗。
晚上快睡觉的时候,萧潇憋着笑给许多打了个电话。她今天知道了件儿特别搞笑的事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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