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吵杂声靠近,伴随着女子尖锐的喝斥:“你们不要拦我,谁都不要拦我,谁拦我我就杀了谁!笆”
听着声音,似乎是娉婷的声音。
听到这阵声音,楚飞腾剧痛的脑袋又疼了起来,抬头间,已经看到娉婷来到了门外,手中握着一只鞭子,盛气凌人的把御书房外的守卫甩飞,那些守卫不敢回手,又碍于身份只得护着门外,顿时屋外哀鸣声遍地。
不一会儿,楚娉婷已经把门外那些守卫搞定,气冲冲的走进了御书房内。
她身着华丽的金线彩衣,额头发髻上cha着一支孔雀开屏金钗,身上戴着名贵的珍珠翠玉。
楚飞腾脸色铁青,一拍桌子,令人惊悸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房间,吓得楚娉婷的身子瑟缩了一下,楚飞腾,手指着楚娉婷,怒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胆子这么大,居然敢拿鞭子进御书房!”
“父皇,儿臣只是想要见您,可是他们都拦着我不让我见!”楚娉婷自小娇生惯养,再加上她撒娇工夫一流,向来楚飞腾发怒,她也不怕。
只是,这一次与以往不同,以前楚飞腾冲她发怒都是故意板着脸,根本不是真的发怒,只是……这一次似乎有些不同以往,不过楚飞腾宠着她,她就恃宠生娇。
“是朕太宠你了,你才会这么无法无天,你母后是怎么管教你的?再继续这样,是想让朕把你打入冷宫吗?”
楚娉婷终于发现了事qíng的严重xing,身子缩了缩,不敢太过qiáng硬,这一次,楚飞腾似乎是真的生气了。
但是,她的事qíng也很重要,也顾不得他是否生气了。
“父皇,可是……之前不是说好了,北冥国会来下聘的吗?可是,我听说,昨天北冥小王爷来下聘,他居然把聘礼送去了郡主府,朱茵洛不答应他,他居然把聘礼给烧了,还把聘金赏给了那些侍卫,父皇,您要给我做主呀!”她撒娇着说。
“够了!”
“父皇,这是之前就定下的亲事,您一定要为儿臣做主,让北冥小王爷重新准备一份聘礼!让他……”
听到楚娉婷的每说一个字,楚飞腾的头痛就加重一分,这个时候他最需要的是安静。
“够了!朕不想听这些,朕已经够烦了,你还拿这些来烦朕,马上出去,再不出去,朕现在将你打入冷宫,谁也不能替你求qíng!”楚飞腾无qíng的威胁,字字含愤带怒。
楚飞腾板着的脸,铁青中透着些黑气,危险又冰冷,吓得楚娉婷再也不敢说半个字,刚进门时的盛气凌人早已无影无踪。
楚飞腾的话很伤她的心,他居然说要将她打入冷宫。
她咬着牙,恭敬的向楚飞腾行了一礼,灰溜溜的从御书房里走了出来。
她的脸色一直不好,胸口一股气酝酿着,她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西门泽居然敢把要送给她的聘礼送给朱茵洛,若不是她担心西门泽路上会出什么事,所以派人一路跟踪,否则还不知道西门泽会弄出这么一出呢!她对他一片真心,他倒好,居然把她的好心全当成了驴肝肺,甚至……践踏在脚底。
朱茵洛是她的死对头,从小,朱茵洛就样样比她qiáng,父皇宠爱她,百姓称赞她,更加有她没有的许多特权,还赐了郡主府邸。
她朱茵洛不过是一介民女,凭什么跟她高贵的公主相比?
可是总有些男人总是围在她的身边。
三哥在追求她,四哥住进了她的府邸,跟她暧昧不清,现在西门泽还亲自上门提亲。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她为什么能得到那么多人的亲睐?
而她,就只能活在她朱茵洛的yīn影下,被众人批判着,她有哪里不如朱茵洛?
以往,每次看到朱茵洛,她都会远远的观察,她与朱茵洛到底有什么区别,怎么看她都是没有教养的野女人,这样的野女人,根本就不配西门泽,只有她娉婷公主才配。
气死她了,她一定要好好的教训这个朱茵洛,让别人知道谁才是西阳国的第一女子。
想到这里,她怒气冲冲的拿着手中的鞭子,直接往皇宫的侧门走去。
她若不好好的教训这个朱茵洛,她就不姓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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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大将军府
朱佟尉的遗体安静的躺在他卧室的内厅,不同于朱怀义死的时候,朱大将军府当时上门致哀的人不计其数,而如今,只有寥寥几人,看到几乎无人时,那几个人只是匆匆忙忙的看了一眼,就匆匆忙忙离去。
朱茵琳为了避嫌,竟然也没有露过面。
曾经繁华一时的大将军府,现在落败了。
有多少人真心、多少人假意,在这一刻,皆见分晓,整个大将军府陷入了一片萧条之中。
那些丫鬟和下人,在昨夜就已经走了一大半,本来就萧条的大将军府,就更显得冷清了,只因有朱茵洛和楚靖懿的存在,所以那些下人暂时还不敢偷懒。
伤心了一夜,朱茵洛哭累了,疲倦的趴在了朱佟尉的榻边睡着了。
阮梦莲早已哭得昏倒,被朱怀仁送回房间去休息。
朱怀仁和楚靖懿两个人在外面商议着丧礼的具体事宜。
两人正商议着,楚娉婷怒气冲冲的拿着鞭子一路从将军府的大门冲了进来,手上抓了一名丫鬟带路,那丫鬟被骇得全身发抖,脸上还有一道鞭痕,鲜血淌了出来,不用说也知道那道鞭痕是谁所为。
丫鬟疼得眼泪直掉。一眼,楚娉婷就看到了榻边朱茵洛的身影。
好极了,总算找到她了!
楚娉婷狞笑着,挥动手中的鞭子,一下子把丫鬟挥倒在地,那丫鬟的额头不小心碰到地上的石板,一下子昏了过去,楚娉婷没有一丝怜惜的收鞭,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屋内的朱茵洛,小手紧紧的握着鞭子,急步向朱茵洛靠近。
看准了榻边的朱茵洛,楚娉婷突然挥动手中的鞭子就要向朱茵洛挥去。
她用的力道,就算打不死她,也能打得朱茵洛皮开ròu绽。
预想中的画面没有出现,她的鞭子挥出去,却不知道被什么阻拦住,她用力的抽了一下,还是没有抽回来。
回头看去,却看到她鞭子的另一头被楚靖懿紧紧的握着,他的掌心一片殷红,鲜血一滴一滴的掉落在地上。
“四哥!”楚娉婷愣愣的唤着,有些生气的冲道:“你放开我的鞭子。”
楚靖懿的脸上冷森的气息散发着,那双幽暗得深不见底的紫眸,含怒的瞅住楚娉婷,浑身的肌ròu紧绷着。
他在生气。
“娉婷,不要胡闹!”
“我不要!”楚娉婷满脸的恨意瞪向屋内的朱茵洛:“她抢走了我爱的男人的心,所以我要打死她!”
“你再胡闹下去,不要怪四哥对你不客气!”
楚娉婷不敢置信的抬头望着楚靖懿,发现他勃发的怒火,正是对着她,一瞬间愣住。
“四哥……你这是在对我生气吗?”她咬紧了下唇,眼中透着股失望。
“只要你不胡闹伤害别人,谁也不会对你生气!”握紧她的鞭子,轻轻用力,就把她的鞭子抽走,眉头蹙紧几分,把鞭子从掌心中抽开,上面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细小的血孔。
楚娉婷的鞭子上有倒刺!
楚娉婷绝望的眼泪掉了下来,小手颤抖的指着屋内的朱茵洛,然后再指回楚靖懿。
“你们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四哥,我恨你,我也恨父皇,我恨你们所有人!”
说完,楚娉婷抢过楚靖懿手中的鞭子,满脸是泪的转身离开。
楚靖懿望着楚娉婷的背影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南陵王,你怎么了?出什么神?”朱怀仁开口唤道。
楚靖懿蓦然回答,脸色却绷得很紧,目光微沉,嘴角挂着一丝冷意。
“只是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东西。”
“你听到了什么?”
“以你对父皇的了解,你觉得……若是有人背叛了他,你觉得他会怎样?”楚靖懿突然开口淡淡的问道。
背叛了他?
朱怀仁倏的睁大眼睛,震惊的问:“你的意思是……”
楚靖懿知道他猜出来了,所以他点了点头。
“所以,父皇一定不会放过洛儿,也不会讨过——你和你娘!甚至整个将军府!”
朱怀仁一下子慌乱了,他没有处理这方面事qíng的经验。
“那该怎么办?”
“马上走,离开这里,跟我一起去南陵!”
“什么?可是……那爹怎么办?”
楚靖懿沉吟着思索了好一会儿才道:“一起带走,可以把他葬在我南陵王宫的墓园,待将来我们再回来时,再把他葬在你们朱家墓园!”楚靖懿提议道。
这个是可行!
“可是,真的不能再多等一天,等明天上午爹下葬最好再走吗?”朱怀仁不怀一丝希望的问。
楚靖懿脸色微变:“以你对父皇的了解,你觉得,他会让你多等一天吗?”
答案一定是不可能。
楚飞腾一定会编造任何谎言来让整个将军府消失。
如今,时间紧迫。
“你先把将军府里一切安排好,带一些该带的东西,我要去接一个人顺便要安排郡主府的人!”楚靖懿吩咐道,他不能把卞月落在这里。
“好!”
“半个时辰后,我们城门外见。”
“明白了,我会安排好一切的!”朱怀仁用力的点点头,此时,是他朱怀仁这根朱家唯一的梁柱起作用的时候了。
“那我先走了。”楚靖懿看了一眼朱茵洛,这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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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楚靖懿一行人的马车,已经出了咸城十多里地远,楚飞腾派来捉拿朱茵洛等人的人同时到达了将军府和郡主府,到了之后,却发现两个地方大门敞着,里面却是一个会喘气的东西都不在了,他们早已人去楼空。
马车在官道大路上行驶着,楚飞腾为人小心,定会以为他们为了逃命走小命,没想到他们竟会大胆的走官道。
马车内,朱茵洛睡得很香,从上车到现在一直未醒,马车前因为突然出现了一只流làng狗,吓得车夫赶紧勒了缰绳,朱茵洛的头不小心撞到了马车,痛得她一下子醒了。
她抬头就撞进了楚靖懿的视线中。
他温柔的揉着她被撞痛的地方,眸底闪过一丝怜惜:“怎么样,还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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