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余味阑珊_兜兜麽【完结】(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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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她蠢,所以命都丢掉。”

  闻言,他陡然间动气,面上虽是笑着的,眼底却一片森冷,伸手一带,我便扑倒在他胸膛上。腰上的手臂力道一点点收紧,呼吸被挤掉一半,他的脸突然间bī近,令人措手不及,毫无血色的唇在眼前开阖,我正细细体会他是否也会有口气,耳朵却闭不上,听他颠倒黑白是非不分,“既然你急着投怀送抱,我又怎么好意思拒绝,不如先温故,再求新。”

  “你最好立刻公告天下,夏家大少爷找到命中灰姑娘,爱难自抑,不顾家族反对高调结婚,当然,我不介意千金搏一笑此类风流韵事做花边新闻”

  “想让秦暮川知道,刺激他撩拨他,还想试试自己在他心中几斤份量?不必多此一举,你其实清楚知道,夏青青于秦暮川一文不值。”他一面自说自话,一面用手指戳我胸口,滚烫的呼吸一律扑打在我侧脸,嗯,确实有一股阿司匹林之类的甘苦药味。

  他素来了解如何切中红心,如何戳我软肋,我又被他捅一刀,旧伤口骤然开裂,血流如注。一年,两年,十年或二十年,我永远这样没有出息,提到秦暮川便束手就擒,没半点反抗之力。

  “我恨透了你这股窝囊劲。”当下便按住我后脑勺,张开血盆大口,狠狠啃过来,我憋着一口气,死不张嘴,他便在腰侧挠我痒痒,舌头见fèngcha针似的窜进来,一股子阿司匹林的苦味,将奶酪蛋糕的甜腻统统盖过去,苦的人抓狂。未等我明白过来,已经跨过发疯的边沿,一狠心,豁出去,不要命地回啃过去,手底下自然不闲着,撕他的衣服撕他的脸,两人似困shòu一般缠斗,昏天黑地打成一团,混乱中他手背上的针也飞出来,连带血溅三尺,何其惨烈,但显然我已顾不上害怕,仿佛在他身上发泄着这一路走来的悲辛与痛楚,到我俩上半身都已被对方剥得jīng光,我深切怀疑自己患上狂犬病,正龇着獠牙,啃得他脖子肩膀尽是鲜红牙齿印,许多正渗着血,昭示着我的病入膏肓与无可救药。

  胸中似一团团火在烧,他从我耳后一路吻到初初盛放的rǔ*房,而我似乎对这番亲昵期待已久,浑身颤栗却更要紧紧将他抱拥,是,我原本就如他们所说,是天生贱格,我就是欠nüè欠收拾。我骂柳曼姿的话其实一字一句通通可以转回到自己身上,我有哪一点比她好,我就是连□都不如。

  放纵的,灼烧的yù*望渲染一室。我前所未有地痛恨着自己,但他待我如此温柔,bàonüè的温柔与掩映的痛楚揉杂在指尖,层层将我侵透。恍然间他捧住我的脸,反复呢喃着我姓名,赞我美丽或宣泄爱意。忽然间模糊的视野令我看不透眼前真qíng假意,只知一瞬间天塌地陷,我跌落在他炽热的胸膛上恣意哭泣,渐渐一切都平息,只有眼泪未曾停歇。

  是我疯,不知人生为何。不知我所作所为究竟是在梦中或是现实。我恨他们步步相bī,想彻底抽身,又隐约期待着秦暮川跪倒在面前哀声说后悔,说幡然醒悟,说曾经爱我却未敢言说。高喊着口号说恨透夏知秋,眼下却肯来与他重温旧梦,唯恐被遗忘,唯恐被丢弃,唯恐他们不再来纠缠。

  与柳曼姿的对骂,与夏凝霜的厮打,再到与夏知秋此刻对峙,我为何要将自己变得如此歇斯底里面目不堪,重压之下,我已接近崩溃。从前的爱与恨,仿佛成为我这一世生存的给养,离了那些千丝万缕的联系,便不能成活。

  青青仍是青青,改换了姓名与身体,心却从未曾变过,一样的无知软弱,一样的踌躇犹豫,一样是俗不可耐的女人。

  自厌到了极点,疯癫到了极点,这一回我可以手续齐全病症标准地进入第七jīng神病院。

  也不知睡过去多久,到天明,双眼肿得睁不开,大嚎一声,“苍天呐,给我一杯忘qíng水,让我一夜不流泪!”睡饱万事足,扯一扯乱蓬蓬的头发就去卫生间洗漱,绕到客厅里,坚忍不拔的夏知秋同学休息一夜便又鲜活起来,打电话看股市,分分钟不闲下。

  笑我是鬼,幽魂一样在家中飘来飘去。

  待我瘫坐在沙发上,冰敷一双核桃眼,他才放下电话平静地告知我,“家中来过电话,检察官已经上门来请我回去协助调查,我也许要栽倒在这里,怎样?今天对你来说可算焕然一新欢畅热烈?”

  我仍未睡醒,呆呆好像一尊木雕。

  他拍拍我脑袋,已经起身换衣,半小时后卓尔不凡英俊潇洒,我当然被搅得五迷三道,呐呐不言。

  他嘱咐道,“也许会被扣押满四十八小时,家中有吃有喝,箱柜里有现金,当然,你如果想回去我也不回阻止,我自身难保,不是吗?”

  我摆摆手,祝他一路顺风。

  而夏知秋最后怨我没有良心,我摸一摸胸口,哈,良心请你藏好。

  阑珊忆梦

  意料之外的是一大早接到袁妈电话,我以为她乐不思归,谁知她高喊口号要回归祖国温暖怀抱,继而问我在哪里鬼混,家里电话无人听,我装傻,全当不知,她在电话那端气得发誓回家一定要我好看,又神神秘秘说最近有没有无聊人士骚扰,叮嘱我一定不要听信谗言,神神秘秘yù言又止,令人怀疑她突然改行做特务,接下来同我喊,在马丘比丘窥测古老印加文明,乌鲁班巴河六百米垂直峭壁比帅哥更具诱惑,拉帕努伊简直是人间天堂,对了,我一定要去阿那凯海滩买一幢屋,睁开眼即是壮阔海景,要不是你拖后腿,我才不要回中国。

  “你最好当我不存在。”

  她笑得张狂,“如果遗弃不孝女未入刑法典,我早把你扔回垃圾场,从哪来回哪里去。”

  “哦?原来我真是从垃圾堆里捡回来。身世凄凉,可怜可叹,等等我就播电视台qíng感热线,演一出千里寻母戏码,为八点档收视率做贡献。”

  原本只是玩笑话,电话那一端却突然间沉默起来,“想象力丰富。”

  “过奖,几点航班,到时我去接机。”无心深究,只想轻松揭过这一页。

  袁妈道:“几时见你这样孝顺乖巧?这几天经哪位大师悉心调*教,可否赏脸见上一面。”

  我只想敷衍,“我一贯如此,你今天才发现,未免太伤我心。”

  而她突发感叹,“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看来我和你爸须得提前为宝贝女儿准备嫁妆。”

  我惊异,“亲爱的妈妈,你居然肯承认我宝贝?”

  “少贫嘴,国际长途中光yīn如金。最后奉劝一句,回家宅着才是正经事。上错车见错人,后果血淋淋。”

  “遵命。女王陛下,奴婢可否申请收线?耳朵都发热,手机快要被你讲到爆炸。”

  “嘟——”她已经率先摔掉电话。

  半小时后接到袁爸电话,压低了声音,显然背着袁妈播这一通紧急电话,开场即是,“乖女,千万不要听你妈妈乱讲,她最擅长把简单事qíng搞复杂。听爸爸的,如果有姜姓族人请你喝茶,你只管大大方方去,一切平常心就行,爸爸是你最坚qiáng后盾。你妈在换衣服,估计马上就要出来,话不能多说,你自己体会。”他的妻管严大概一辈子无法痊愈。

  接下来我便捏着手机,盘腿坐在chuáng上,傻呆呆领会。可惜这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充满了折腾与被折腾的早晨,听见门铃响,我便有不祥预感,事实证明我是预言帝。想在夏知秋衣柜里挑一件衫,纪梵希的小菱格T恤长到完完整整盖住屁股,门铃声越来越急,来不及整顿,蓬头垢面睡眼惺忪就去开门,而门口是瘟神一般面孔的秦暮川,见到我这副模样,瞬间升级为黑面阎罗,撑开门便进来,反手又将门摔得震天响,气冲冲凶巴巴像是来捉jian。

  对我吼,“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打个呵欠,我转身要去卧室补眠,他怎受得了我的无视,伸手就要将我抓回去,但我是谁?十项全能女壮士,泥鳅一样滑溜,只给他抓到袖口,但这下不得了,拉扯间香肩半露,他发觉我锁骨至肩膀零星吻痕,面色煞白,牢牢盯住我,而我亦回敬一记挑衅笑容。

  许久才听闻他吐出一句话,似心力耗尽,余味绵长,“迟早要被你气死。”

  未等我回过神来,他已瞬间换上命令口吻,“去换衣服,跟我回去。”

  拉好领口,我问:“回哪里?”

  他定定道:“回家!”

  “家是哪里?你又是我的谁?秦叔叔,我是有思想有自由的个体,不是你的手下更不是你的qíng人,凭什么听你发号施令?”

  “你这是在要求我扛着你出去?我倒是不介意,横竖你身无四两ròu,比不上哑铃趁手。”

  他素来言出必行,不怕丢人,我惧怕于此,声势已弱,但仍在硬撑,“欺负老弱妇孺?你也就剩下这点本事。”

  他闷不吭声将我扛到肩上,仍不忘奉上警告,“如不嫌丢人,你只管大声叫,将街坊四邻都叫来观礼。”

  我被倒挂,浑身血液都往头顶聚拢,脸憋成秋风摧残过的茄子,半个字咬不出。最可怕是内里空dàngdàng,至余一条huáng得似龙袍的海绵宝宝内裤,丢人丢到姥姥家。

  我喊头晕,他才将我放下来,折叠成便携式姿态放在膝头,长叹一声,要与我jiāo心,“夏知秋坏事做尽,你为什么仍要与他纠缠不清?青青,你只管安心等待,你想要的结果,我拼了命必然双手奉上。不要以身试险,更不要为赌一口气行差踏错。”

  我可算咄咄bī人,回道:“前半句我原封不动还给你,秦暮川坏事做尽,我为什么还要与你纠缠不清?”

  “因为我放不开青青,再承受不了失去你的痛苦。青青,你难道认为我不难过吗?”他张开手掌,指尖擦过头皮,穿过我的乌黑蓬松的发,清亮的眼眸里倒映着的是我苍白踟躇的面庞,满满都是我。“你还记不记得,记不记得我们的秦小川,秦小川,又傻又甜蜜。”他说完已颤抖,眼眶泛红。

  而我,这三个字入耳,眼泪便似开闸,心痛无以复加。“我有罪。”

  他抱紧我,借一丝温暖。

  我在炎炎夏日中凄然瑟缩,“是我没有保护好他,如果我更坚qiáng更机敏……”再说不下去,心痛心伤,有口难言。

  忙着仇恨,忙着解脱,去从未有过一次反省,我未能成熟一回。

  他与我抢着认错,悲伤之余滑稽十足。

  末尾他总结,“我不再离开,十年二十年,到死,总能等到你的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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