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斌笑看看我:“二百一十五万!”
见晏婉如和柳老师要说话,我沉脸一摆手,道:“二百一十八万!”
韦斌哼了一声,随意道:“二百二十万!”
我渐渐生出一种不妙的预感,难道韦斌和凉子想把积蓄赌在这块巨型jī血石上?想豪赌一把赚回瑞丽赌石的亏损?那样的话,我的现金是根本无法与他四百万相抗衡!我脸色不太好,“……二百二十三万!”
韦斌道:“二百二十五万!”
我心中凉巴巴的:“二百二十六万!”这是我所有的家当了,如果他再加,那……
“二百二十八万!”韦斌同qíng地瞧瞧我,笑了一下。
全场一片哗然!
“这么高?都疯了吧?”
“也不见得,石头如果开好了,能上千万的。”
“那价钱也太高了。”
我心qíng瞬间跌入了谷底,这一得一失的反差让我有些接受不了!
没钱了!一分都没了!
怎么办?怎么办?
拍卖的村民开始喊了:“二百二十八万……二百二十八万……”
晏婉如扶了下我的肩膀:“小靖,算了吧。”
对了!有晏婉如在呢!我飞快道:“晏姐,借我点钱行不?我一定尽快还你。”
“你还想争?”
我坚定道:“是,谢谢您了。”
晏婉如无奈一叹,“我是不建议你跟他赌气的,但如果你非买不可,那……好吧。”
“太谢谢了!”我二话不说地回过头。
“成jiāo!”
“二百三十万!”喊完价格后,我愣住了,“成jiāo?什么成jiāo?我还没出完呢!”
那负责拍卖的村民居然不声不响地喊出了成jiāo!
村民也是一愣,许是没想我会继续出价,呃了一声,“抱歉,那继续叫?”这就是专业与非专业的差别,正经的拍卖师在喊最后一遍时往往会停顿好久,问一问下面还有没有人争,可村民却很机械地只喊三声,没什么过多停顿!
“等等!”韦斌不悦道:“你刚刚都说成jiāo了,怎么还能继续?这什么规矩?耍我玩呢?”
村民回头看向屋里,一个穿着西装的男子和他jiāo流了片刻,道:“不好意思,嗯,最后的这块jī血石还按二百二十八万,归这位先生。”他指了指韦斌。
凉子示威地朝我一笑。
我脑子嗡地一声,一道晴天霹雳轰然炸响!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好事全让韦斌那种混蛋摊上了!
老天爷!你到底长没长眼睛!?
我想发财,想给邹姨晏姐报仇,但那一切都是建立在我拍得这块jī血原石的基础上,现在,我计划被全盘打乱了,所有幻想都成了泡影!
完了!全完了!
“小靖,别太放在心上了。”晏婉如用手捋了捋我额前被风chuī乱的刘海,安慰道:“那石头本身也不值那么多钱,不买就对了。”
“晏姐你不知道,那石头里面,唉!”我没再说下去。
晏婉如好奇地眨眨眼,有点想笑:“哦?高科技仪器都无法观察的石头,你能看见里面?”
我失魂落魄地摇摇头,没回答她。
拍卖结束,大家纷纷上前去拿自己拍下的石头,并支付全款。
等严老板和柳老师抱着jī血石走回来,晏婉如便提议大家一起走。
忽然,韦斌和凉子手挽着手朝我们走来,韦斌点了支软包中华烟抽了两口,吐着烟圈嘲笑道:“没带够钱还来买jī血石?你别逗我们笑了,呵呵,不过你倒是也有几分眼力,没错,这石头确实不值二百二十八万,但如果换在瑞丽的那些人,我想二百四十万也肯定有人会出,为什么?因为这石头分量大,赌xing大,如果头尾的血色连上,极有可能开出二十多方大红袍印章,这是多少钱?几千万!”
莲莲嬉笑地指指他:“妈妈,靖哥哥,柳叔叔,快来看傻子,有人白日做梦了。”
韦斌笑道:“即便只开出两方大红袍,二百二十八万也值了,我做梦?呵呵,反正我俩也没打算把石头运走,还得花运费,嗯,就跟这里切吧,要不要来看看?”他回头对着一个村民道:“……这里有切石机吗?”
此话一出,周围立刻安静了下去。
那村民下意识地点头道:“有,大的小的都有,跟屋里呢,你是要?”
韦斌自信地笑笑:“对,我想现在切开。”
村民痛快道:“好,等我给你叫人,老许,老周,搬机器!”
本来抱着石头想开车离开的几个老板纷纷快步回了来,另些没走的人也感兴趣地站在原地没动窝,似乎想亲眼看看这块难得一见的巨型jī血石切开的镜头。人越聚越多,好像还来了不少当地村民,里三层外三层地把饭馆门口围了住。
莲莲拉着晏婉如跳了跳:“妈,咱们也快去,看那家伙怎么把血切没!”
气氛热烈起来,大家qíng绪仿佛比先前拍卖还要高涨。
唯独我心qíng比较低落,陪着晏婉如和柳老师等人挤进人群里后,就无jīng打采地盯着那块本应该是我的jī血石微微叹了口气,没有人比我更清楚石头的内部结构了,第一刀下去估计不会有什么结果,但第二刀或第三刀,肯定能见到比那个侧面更深的血色!
嘎啦嘎啦,一台切割机被两人抬了出,撤掉地摊,将机器放到地上。
准备就绪,一个当地人撩起袖口道:“我来切?”见韦斌点头,他指挥几人把外面的大灯打开,呸呸,往手上吐了两口吐沫,搓了搓,捡起机器打着了齿轮,“……先把血旁边的叶腊石擦擦吧,看血渗没渗进去,能出几个大红袍。”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个切石头的老手,对一系列手法非常了解。
但韦斌跟凉子商量了一下,却摇头道:“先切离血最远的尾端。”
那当地人一呆:“尾巴?哦,你想先赌血量有多长啊,可是……”
韦斌一意孤行道:“按我说的切吧。”如果尾端也有血,那石头的价值就会再次飙升了,因为头尾血量是有可能相连的。
“……哦,行。”
切尾巴?我愣了愣,一般都是先擦jī血周围的,怎么不按套路来?尾巴那里可……
吱啦!切割机转了起来!
“见血……见血……见血……”韦斌和凉子嘴里不断念叨着。
莲莲则无耻地喊道:“见不了血!见不了血!见不了血!”
随着切割机徐徐落刀,尾巴的石料被慢慢切平了——gān巴巴的,没见红!
莲莲幸灾乐祸地嘿嘿一笑。
这才刚开始,韦斌脸色没什么变化,淡然自若地指挥道:“继续,这次切深点。”
村民答应了一声,举起切割机,对准位置按了下去,吱啦吱啦,空气中顿时扬起一股灰尘的味道,好多离得近的人咳嗽起来,不多时,一块一厘米厚度的石料被切到地上,往里一看,依然尽是杂质,没有见色!
韦斌蹙蹙眉头,“再来。”
凉子拉了他一把,道:“是不是先看血色那边能出几方大红袍印章啊?别管后面了。”
韦斌道:“赌的就是后面有没有血,如果有,就发财了,前面暂时放放,不急。”
在韦斌的指挥下,村民一刀刀地切着巨型jī血石的尾巴,它本身的体积也渐渐变小。
一刀……三刀……五刀……八刀……十刀……
机器的噪音已将我耳膜震得有点生疼,不少离得近的人都捂着耳朵退远了一点。
半晌过去,韦斌的脸色难看了下来,很yīn,很沉。
几百斤的石料几乎被从尾巴那里切去了三分之一大小,碎石洒了满地,可切口处却什么都没有,除了叶腊石还是叶腊石,唯一的不同是,前几刀的切口是土huáng色,现在略微有些发黑了。
凉子紧张地擦了把汗:“没出,怎么办?”
韦斌深深吸了口烟,道:“刚三分之一,接着切!”
村民不确定地问了句:“还切后面?”
“……对,切!”
吱啦吱啦!
jī血原石的体积继续减小着,到最后,已经切了一半还多一些,却仍没有见血!
韦斌有点急了,烟一根接一根地抽,末了,扔掉烟头,从一边抓过来一个手握式的小切割机,让那村民走开,他自己蹲在了只剩不到一半的jī血石前,摸摸这里,看看那里,最后转动了齿轮,小心翼翼地朝着中央偏上端的那个小血点擦去。这是除了侧面jī血外的唯一一处血色了,不大,仅几毫米。
滋滋滋滋!
粉末扬起,擦了几下后,那点浅色的jī血斑块非但没能渗进去,反而被磨没了!
韦斌脸色一变,骂了句脏话,不甘心地又往里挖了挖——jī血断了,什么也没有!
莲莲嘻嘻一笑:“完喽完喽,新血没出来,旧血倒没啦!”
严老板摇头道:“也不算完,这石料的看头在侧面的浓血上,那边还没擦,石头的价值也不会降低多少,顶多是没了能开出几千万的机会。”
但韦斌似乎就是赌的尾端见血,这个打击不可谓不大,更何况,还有处很可能渗入血色的地方被擦个空。
凉子咬着嘴唇道:“还擦吗?”
韦斌再没了之前的自信,犹犹豫豫地看着侧面的那抹血色,举起切割器,转着齿轮贴去了jī血周围,好像是准备试试能出几方大红袍。
我一叹气,知道他刀落的位置肯定能见到更多的红色,这一刀下去,石头的价值至少会上浮一个台阶。闭上眼睛,我实在不想看到那混蛋惊喜的脸庞。
十秒钟……
二十秒钟……
预料中的惊呼没有传来,耳边的齿轮声戛然而止!
韦斌居然没有切,他满头大汗地看向其他人:“还有两方大红袍能看到,这石头,有人出价吗?”或许是没了赚千万的盼头,方才擦没的血色也预示着石料透着重重风险,韦斌竟放弃了石头,打算转让出去!
我心头猛然一热!
笨蛋!
你这刀要是一落!大片大片的jī血就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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