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犹豫着出不出手的当口,拍卖师已然喊了三次:“……三万三……成jiāo!”
在拍卖剩下的二十几块石头时,韦斌和那深圳老板还在试探我的底线,但我没有再表现出那种势在必得的心思,一看价钱被他们那伙子抬得太高了,我就放弃竞争,但余下的石头里,大部分还是被我用高出市价稍许的价钱拍到了,心里数了数,总共四十二块原石,我一个人拿下了三十块,其余十二块,戴眼镜的北方人拍到了三块,一个岁数不大的女子拍到一块,两个不到三十岁的本地人也分别拿到几块。
此时,西屋只剩了两块刚从山上下来的大块jī血石了。
大部分人这次都没什么收获,弄得有点怨声载道。
“这叫什么事儿啊,早知道不来了。”
“是啊,几乎全被那小子买走了。”
“这两块大概也没戏了吧。”
在一个几个村民的努力下,两块石料慢悠悠地落到了众人眼前。拍卖师压手示意大家安静,道:“好,下面是重头戏了,这两块石料……”
“先等一下。”
“嗯?什么事?”
我挑头一看,说话的是韦斌,他手指着我的方向道:“每块石料大都被他拍了,是不是应该让他先把钱结算好,不然,万一是个捣乱的,拍了不买,咱们国石村的拍卖又没有抵押金,到时岂不是空忙一场?”
下面有人道:“对,那么高的价格他也肯拍,兴许是压根就没准备买呢。”
“是啊,他要是拿不出钱来,就再重新拍一遍,谁价高谁得。”
这一提议引起了众人附和。拍卖师见状,回头跟几个当地人和矿主商量了一下,后而看向我道:“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拍卖还从没出现过一人拍下这么多石头的qíng况,能不能先清算一下?”
我也很理解他们,一点头:“好,等我拿钱。”
我折身先走一步,晏婉如也跟上了我,不过她只是摇头叹气,眼中责怪之意很浓,却没有再多说什么,可能是知道劝我也没用吧。打开后备箱,取出一兜子钱,在大家复杂的视线下,我们返回到饭馆前。
莲莲迎了上来,嘻嘻一笑道:“靖哥哥,你快把我妈妈气死啦,刚刚她可一个劲儿地嘀咕呢。”
我道:“我知道晏姐是为我好,不过这些石头对我真有大用。”
“嘿嘿,那你也没全买下来啊,让别人捞去了几块吧。”
她的话被周围人听见了,全都愣了愣,韦斌道:“果然没猜错,你真打算全买?”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也不怕告诉他:“是啊,有什么问题?”
凉子冷笑:“或许你买这些石头真有些理由吧,但很可惜,你没机会全买到了。”
韦斌嘲笑道:“小子,你太嚣张了,这么多大老板在这儿,你还敢说要通杀全买?你也不想想,这可能么?”
我没搭理他,拿着钱走到拍卖师跟前。
另一个负责记录的村民道:“你总共拍了三十块,一百五十万三千六百,这是单子,你可以对一对。”
我摆摆手:“不用对了,嗯,加上剩下的十二块石头,一共多少钱?”
那人一呆:“剩下的不是你拍的。”
在众人狐疑的眼神下,我回头瞅了瞅人群。
那戴眼镜的北方人忽然道:“我的三块让给他了。”
大家下意识地懵了懵,还没等回过味儿来,那个二十六岁左右的女子道:“我的也是。”
那边,两个不到三十岁的杭州本地人异口同声道:“我们也一样,让给他了。”
包括韦斌在内地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你们是一伙的!?”
第159章 【那抹惊天动地的jī血】
是的,到了到了我还是把所有石头全买下来了。
不过有一点韦斌说错了,我们不是一伙的,只是刚刚认识而已。那个戴眼镜的北方人便是我跟树底下说话的人,他正带着老婆来浙江度蜜月,不是本地人,又没心思买jī血石,纯粹是看个热闹,所以与我没有利益上的冲突,我花了些钱就让他们小两口帮忙拍一下,那两个浙江本地人呢,则是戴眼镜男子的大学同学,今天是给他俩带路来国石村看拍卖的,我正好也雇了他们。钱不多,每人三千,与节省下来的钱相比,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了。
之所以没找晏婉如几人帮忙,主要是看到我们说话的人太多了,瞒不住,大家早该知道我们认识的。
听着耳边乱哄哄的议论声,我问:“总共四十二块,多少钱?”
负责记录的当地人看看几个同伴,低头拿计算器噼里啪啦地敲着,末了,道:“一共二百零三万三千五百。”
我点点头,接过本子大概核实了一下,继而从袋子里摸出几沓钱,把剩余的部分全推给他,又从钱包里取出五百元现金,“……应该正合适,您数数。”那村民拿着钱袋折身到了饭馆大厅,把钱一沓沓拆开,放入验钞机里,不一会儿,他两手空空地走出来,对着拍卖师点了点脑袋。
呼啦,人群再次炸锅。
“那小子真买了?他疯了吗?”
“得,我还盼着他拿不出钱,等石头二次拍卖呢,现在是没机会喽。”
“这人肯定有病,这堆石料也就值一百八十多万吧?他敢花二百万多万买?”
“唉,剩余两块恐怕也是他囊中之物了。”
那边,戴眼镜的北方人和他老婆、同学相互对了个眼色,又跟我打了打手势,后而悄悄溜出人群,朝国石村外走去。我给他们结过账了,为了避免麻烦,他们看来是选择先走一步了。我下了拍卖台,重新回到人群最后,只见那边的晏婉如等人纷纷用无语地视线看着我。我回了一个笑容,没说什么。
“好了。”拍卖师指了指地上躺着的一块大石料道:“开始最后两块的拍卖,价高者得。”
韦斌和凉子走近了我一些,咬牙切齿地瞄了我一眼,“我不知道你买这么多到底要gān嘛,但想全收入囊中,可没那么容易,小子,等着赔死吧!”先前因为我放弃了几块石料,让他们以为我对这些不完全是势在必得的,可这会儿知道了我依旧耍了花招全买了下来,他和几个压着火的大老板恐怕已完全了解了我的意图,应该会把价格抬成天价吧。
我耸了耸右边的肩膀,无所谓道:“随便你。”方才在西屋我根本没留意,现在一看,嗯,这块石头大虽大,血量也算密集,但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好,血头稍差了些,据我初步估算,八成也就是个二十来万的价格,顶天了。
“一万!”喊出这个价格的是瘸子老板,他今天一直没开过口的,想来是只喜欢大块jī血石。
深圳老板拿眼角看看我,“……两万!”
我稳稳站在那儿,一言不发。
又一个广东人加入了竞争:“……四万!”
五万五,六万,八万二,九万九,十一万,十三万五,十六万,几分钟后,价格被抬到了二十三万,最后叫价的是韦斌。我注意到,大家的表qíng稍显有些犹豫,看样子,二十三万应该很高了,赚头不大。
万众瞩目下,我开口道:“二十四万!”
韦斌不甘示弱,“……二十五万!”
我皱皱眉毛,等了几秒钟,才道:“二十六万!”这个价格估计没什么油水可捞了。
但韦斌许是明白抓住了我非买不可的把柄,居然还往上叫:“二十七万!”
我清楚他和凉子的积蓄不多了,倘若我再加上几万,他一定叫不起,不过为了保险,我自顾摇了摇头,没再言声。
拍卖师大声道:“……二十七万……二十七万一次……二十七万两次……”
韦斌淡然自若地笑着,好像在等我在拍卖师喊第二次后加价,因为这是我用了无数次的手法。然而,当拍卖师喊出第三次二十七万以及“成jiāo”两字后,韦斌和凉子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住了,看着我,有点不敢相信。
周围再起议论。
“咦,他怎么不争了?要是前些时候,起码得叫到二十八万啊。”
“说的是啊,他不是想大包大揽吗?”
韦斌脸色不太好看:“你!”他算是买亏了。
我摊了摊手:“我怎么了?这块价太高,我gān嘛要买?”
是的,从一开始进西屋看石头的当口,我就根本没拿正眼看这两块最大的毛料,更没打算买下它们。因为在瘸子老板发过那个切空石头的视频后,在一个收藏论坛上引起了广泛关注,后来有个没透露姓名的人爆料说他在国石村拍卖见过瘸子老板,还说这次结束的下一次拍卖上,他也亲眼目睹了那块轰动收藏界的jī血石,帖子后面,他的话很快也得到了不少当时在场的人的证实。在描述满血jī血石的切割过程时,他们原话流露出的意思有四点关键,一,买家是个外行,二,是买家亲手切的石头,三,那石料不大,四,一刀下去就见了血。
所以,从“石料不大”这几字上分析,最大的两块当然被我直接排除了。
当然,最小的那些原石可能xing也不大,但却不排除那人用了比喻的语气,加上小毛料非常便宜,我也就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了。
紧接着,第二块大料子开始拍卖。
瘸子老板、深圳老板等人加入争夺,五万,十万,十五万,二十万,三十万,最后由一个广东人以三十五万的高价买走。
拍卖结束。
圆满完成任务的我心qíng非常不错,笑呵呵地看了眼韦斌,便跟着拍卖师往饭馆里走。
身后,韦斌语气低沉道:“拿出台切割机来。”他又要当场解石。
我没心思看他,与搬机器的俩人擦肩而过,走到西屋,地上放满了我刚拍下的石头,随便看了看,我不禁有些头痛,这么四十二块料子,少说也有好几百斤呢,晏婉如的A8即使再皮实,显然也装不下如此多的石料啊,想到此处,我侧头问道:“我怎么运回去?”
拍卖师道:“村里有卡车,jiāo点运费,可以帮你运到附近省市,不过听你口音是北京人吧?那里太远,我们暂时去不了,你要想运回北京的话,得到临安找人了,那里也有不少货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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