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知道了,不该省的不省,该省的一定省。”
唉,老爸老妈没钱了,我手里也没钱了,这千万富翁当的,这日子过的……
我有点小郁闷,心说等跟邹月娥结完婚,自己得想办法再赚点钱了,这么下去可不行。
下午一点来钟。
和邹月娥一起到美廉美超市后,为了省钱,我特意捡了一些经济实惠又不丢面子的北京特产,营养品也买的普通档次的。
谁知结账时,邹月娥却主动拿出了银行卡,我一把拦住她:“你gān什么?”
“这不是美容院的钱,是我以前攒下的工资。”
“那也不行啊,我要你钱算什么事?”
“不是我的,是咱们的钱。”邹月娥挽着我的手笑道:“我知道,你的那些钱大部分是为我花的,现在咱们两家经济比较紧张,就别分你的我的了,呵呵,你也让我为这个家出一点力行不?说真的,你这样,我和我妈都挺不好意思的。”
“哎呀,还有钱呢,你别管了。”我还是没听她的,直接拿老妈借我的现金结账。
坐在新买的7系黑色宝马里,我哭笑不得地揉了揉眉心,俩开宝马的,俩做千万生意的人,现在竟要省吃俭用,连加油都不舍得加最贵的了,唉,说出去谁信啊。
第二天上午。
河北省高碑店新庄子村。
“就是这儿了。”邹奶奶指着一个破破烂烂的农家小院道。
我是很少来过农村的,路上一看,这个地区也不是想象中的那样落后,比如村口的小卖部里,我还看到一个小孩儿用电脑玩跑跑卡丁车呢,夏利啊,桑塔纳啊,村口也停着几辆,应该是新庄子村里比较富裕的人家儿买的。
不过,跟其他家一比,邹奶奶所指的院子就落后太多了。
土砌的围墙坑坑洼洼,高矮不平,几乎随时有倒塌的危险,敞开的院门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几栋上年头的房子破破旧旧,可能从刚落成起就没有翻新过,连颜色都没,就剩了gān巴巴的huáng土色,甚至有一间屋子,屋檐那头都塌了一个大角,只裹着个塑料布,这要是下雨,能不漏吗?
邹月娥站在原地怀念地看了看,笑道:“我们村里分两种人,很极端,一种是特别勤劳,一种是特别懒惰,喏,你看我家穷的这个样子,显然属于后者,这些年啊,我零零散散也给家里寄回过不少钱,可房子还是这样,一点都没变,唉,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邹奶奶看向我:“小靖,家里有点穷,你别嫌弃。”
我摇头道:“没有那回事儿,挺好的。”
邹奶奶领我们进去,农家小院里堆满了老玉米棒子,房顶上也有,金灿灿的,很迷人。
忽地,一个跟我岁数差不多大的男孩从背面的破屋里走出来,看到我们,他呆了一下,叫道:“娘!姐!你们怎么回来了?”路上问过邹奶奶,她好像没把我要来的事qíng告诉家里人,愣说要给他们一个惊喜。
邹月娥露出笑容:“行,又长大个儿了,过来让姐看看。”邹奶奶和邹爷爷有两个孩子,男孩八成是她亲弟弟,我记得叫邹吉祥,一个土的掉渣的名字,年岁嘛,可能真jīng打细算地论起来,我还比他小呢。
邹吉祥兴奋地跑过来:“姐,这么长时间,你怎么也不回来看我啊,我都想死你了,爹也是,常念叨你呢。”
邹月娥摸摸他的脑袋:“姐工作忙,一直没工夫。”
吱呀吱呀!
开门声不绝于耳,不少穿得土里土气的人开门而出。
“月娥?”
“哟,月娥回来了?”
“他叔,快出来!”
邹月娥许是想等他爸出来再把人给我介绍,所以,暂时没顾上我,七姑八大姨的叫了一遍,就被亲戚们围成一圈,大家你一句我一句问着她跟北京的生活状况,大概在他们看来,邹月娥是家里比较有出息的人了,毕竟是在大城市工作嘛。
“我跟北京都挺好的,身体也没事……”邹月娥都忙不过来了。
不多会儿,北边的房门一动,一个小老头神色激动的走出来:“月娥!”
邹月娥眼圈顿时一红,踱步过去拉住老人的手:“爸,我回来了。”
邹爷爷紧紧攥住女儿的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怎么瘦了?是不是吃的不好?”
“没,天天大鱼大ròu往肚子填吧。”邹月娥不动声色地抹了下眼睛,笑道:“我还觉得我胖了呢。”
邹姨的二姑道:“是啊,没胖,还越来越漂亮了。”
邹爷爷神色一动,道:“跟北京成家了吗?没有就算了,跟咱们乡里找一个不是也挺好吗?上回啊,咱们村几个人还特意跟我打听过你呢,我看他们是有这个意思。”
邹吉祥突然指着我道:“姐,他是谁啊?”
邹月娥笑吟吟地拉着邹爷爷往我这边走了几步,“爸,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顾靖。”
我一琢磨,恭恭敬敬道:“爸。”
我这一声“爸”把所有人都喊懵了,小院儿里登时鸦雀无声。
邹爷爷呆呆地看着我:“谁是你爸?”
邹月娥噗嗤一笑,“……您说呢?”
“这是,这是你找的男人?”
邹奶奶也不cha话,跟一旁笑看着亲戚们的表qíng。
邹姨的大叔皱眉道:“月娥,你怎么找一个比你弟弟还小的啊?”
邹姨二姑夫道:“是啊,跟你不合适。”
邹姨二姑道:“月娥,你这不是胡闹吗?”
“姐!”邹吉祥生气道:“我可不喊他姐夫!他还没我大!”
邹奶奶立刻狠狠拧了他胳膊一把:“有你说话的份么,滚一边去!”邹吉祥翻着白眼站到母亲身后,眼珠子还偷偷瞪了我一下。
邹爷爷沉脸瞅瞅邹奶奶:“让你去是gān嘛了?怎么把的关?”
邹奶奶却不以为意地撇撇嘴,“你就闭嘴吧,我挑的女婿还能错的了?对了,出来几个人帮着抬一下东西,太沉,小靖一个人搬不动。”她指指院外,大家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才发现外面停着一辆黑色汽车,那牌子……
“是宝马!”邹吉祥愣住了:“我在县城看过有人开!他们说这车要上百万呢!”
咕噜咕噜,不少人齐刷刷地咽了咽吐沫。
邹爷爷诧异道:“这是谁的车?”
“是小靖给月娥买的。”邹奶奶笑了笑:“不止这个,你女婿还给月娥买了家美容院,跟王府井那边开的,初期投资就上千万,呵呵,好了,都傻愣着gān什么呢,吉祥,帮你姐夫搬东西去!”
停顿了几秒钟,大家才反应过来。
邹姨大叔一改先前的反对态度,马上道:“让我儿子去,别让月娥男人忙了,快,进屋坐会儿吧?”
二姑看我的眼神很是亲切了一些:“对,对,跑了一路了,屋里歇会儿。”
二姑夫指挥着他儿子道:“去杀两只jī。”
七姑八大姨的热qíng劲儿倒弄得我有些不好意思,那边,邹月娥笑眯眯地挽住我的手,趴在我耳旁小声儿道:“我家人势力,你别介意。”
我道:“没关系的。”
唯有邹吉祥一个人还在拿眼珠子瞪我,充满了敌意。邹月娥看见了,笑呵呵地把他抓到我面前,抬手一指我:“瞪什么眼?以后叫姐夫,知道不?”
邹吉祥板着脸道:“不叫!我比他大!”他应该是很淳朴的那类人。
邹月娥横他一眸子:“你姐找个好男人不容易,警告你,要是把你姐夫吓跑了,看我不把你屁股打开花的,哼,你叫不叫?叫不叫?”见他还不开口,邹月娥上去拧他的耳朵,“……叫姐夫!”
邹吉祥老大不乐意地瘪瘪嘴,“……姐夫。”
我摸出一个红包递给他,“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也没单独给你买东西,来,这个拿着。”我也不清楚他们老家有什么规矩,反正只要是小一辈的孩子,我每人都准备了一个红包,这是来之前我跟邹月娥商量好的。
吃饭的时候,一桌人频频向我敬酒。
“咱们月娥真是好福气了。”
我回敬一杯,“没有,我才是好福气呢。”
喝到后来,我感觉自己实在喝不动了,邹月娥估计也能看出来,就替我把酒都挡了下来,她倒一杯一杯喝得极为痛快。
饭后,晕晕乎乎的我去了趟茅房,回来时,屋里似乎只剩了邹奶奶一家人。
“说了多少遍!这钱不是我的!不能随便拿!”
听到邹月娥有些生气的嗓音,我在门口顿住脚步,没有进屋。
“钱是小靖送你的,为什么不行?再说了,你看看咱家,一下雨就漏水,得拿盆接着,唉,多少年的老房子了,得换了!”这是邹奶奶的声儿。
邹月娥道:“反正我是没钱了,小靖那里也是。”
“你!你个白眼láng!我当初就不应该生你!”
“妈,您怎么就不明白呢,现在美容院正是用钱的时候,你叫我怎么跟小靖开这个口?他帮了咱家太多了,你给你女儿留点脸行不行啊?”
邹爷爷道:“这回,亲戚们都知道你找了个有钱的男人,给你买了车,买了店,可,可要是咱这房子再不换,你叫他们怎么想?那背后不得说你闲话啊?”我兀自一怔,这点我倒是没有考虑到。
“爱说说去吧!反正我不怕丢人!”碰,房门被邹月娥猛地推了开,刚想走,却一愣:“小靖,你……你听见了?”
我没言声,拉住她的手走进屋,“爸,妈。”
邹奶奶、邹爷爷和邹吉祥都盘腿坐在炕上,见了我,脸上都挺尴尬,“小靖,刚才说的……那个……”
我定定神儿,从椅子上抓起自己的单肩背书包,拉开拉锁从中取出一个个信封,平平整整地放到炕上,“您说的对,是我没想周全,嗯,我也不清楚翻新房子多少钱,但这十五万,应该够盖几个二层楼了。”
“不行!”邹月娥急哄哄地把钱塞到我怀里:“这钱不能动!绝对不能动!”
这是我最后的一点积蓄了,留着捡漏用的启动资金,也和邹月娥说过。我就怕路上有点什么事,所以才事先取好放在包里,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我看了眼邹姨:“你就别管了,来,爸妈,您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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